第一卷 第一六九章 文 / 軌跡圖圖
白蝶臉色很是難看,心裡悶堵,暗中見到炎亦是沒有出聲發表什麼意見,心裡更加的鬱悶難受,手裡攥著衣服,蝶谷自古以來,縱然沒有皇族身份尊貴,可是卻也沒有收到過如此侮辱!
白蝶抬起頭來,目光執拗的瞪著炎,人則跪在了地上,「奴婢請炎王做主!蝶谷自從出道以來,從未受到如此待遇!」即便跪著低人一等,可是白蝶依然傲慢的昂起她的頭顱。
夜溪勾唇一笑,默不作聲的坐下,她這是在拿蝶谷的名聲來要挾炎麼?夜溪斜眼瞧了一眼炎,不再出聲,只是微微蹙眉看著眼前的女子,這就是傳說中的螻蟻,不自量力麼?自以為身份尊貴,可是,也不過如此,不是麼?
炎魔看著眼前的男子,不,應該說是女子才對,「滾!」炎只是冷冷吐出一個字,而後一股狂風般的力道將白蝶席捲而起,直接甩出了門外。緊接著聽到撞擊東西的聲音,而後就是微弱的吐血聲。
夜溪搖搖頭,「好不憐香惜玉哎!」
瞧著夜溪那幸災樂禍的樣子,炎搖搖頭,「這不是溪兒所期望的?」炎冷哼一聲,伸手扯過夜溪,將夜溪的雙手從袖子裡拿出來,手指碰觸著夜溪手上的紫色扳指,看著那指環手鐲。
「美人傷心流淚了,真是鐵石心腸!」夜溪咯咯的笑著,可是聲音之中卻沒有絲毫的笑意,目光看著門外,望著外面被甩去的女人從地上爬起來的樣子,看著那女人眼中滲透出來的嫉妒以及惡毒表情,夜溪不自覺的勾起唇角!
露在外面,見到白蝶被拍飛出來,見到白蝶的狼狽樣子,眉頭微蹙,走到白蝶眼前,低下頭,伸出手似乎是想要扶起對方。然而,白蝶根本就不領情,直接抬頭狠狠的瞪著露,好像露就是她的頭號敵人一樣,狠狠的伸手拍開露伸出的友好的手,自己爬起來,捂著疼痛的心口,擦掉嘴角的血跡,直勾勾的盯著屋子中,看著那兩個靠在一起的男女,深吸一口氣,頭也不回的離開。
露看著白蝶的身影,臉色沉了下去。
這時候,炎和夜溪走出屋子來,兩人上了馬車,這個小插曲也就到此結束。馬車駛出海場,來到了一家餐館,從外面看很是氣魄,金鑲玉器的牌匾,進進出出的達官貴人,大廳的正中央竟然還有陪襯的舞女,她們舞動著腰肢,盡全力賣弄著,吸引著那些男人的眼球。
炎一出現,樓裡的人即可鴉雀無聲,所有的視線都聚焦在炎的身上,如看天神一般注視著這個男人,望著這個一頭銀髮的男子進入大廳,忽而原本繁鬧的酒樓即刻沉寂下來,人們感覺從灼熱的炎夏立刻遁入冰窖之中,快的沒有絲毫的反應機會。
很快,酒樓裡出現一隊小廝,恭敬的給炎打開一條路,恭敬地迎接炎一行人上了二樓。眾人注視著炎的離開,望著炎身旁那個瘦小的身軀,看著那一張忽然出現的陌生臉孔,大家都目瞪口呆,因為他們都光明正大的看到炎那一隻大手緊握住對方的小手。
夜溪草草掃過眾人的各異神色,瞪著眼前男人的後背,深吸一口氣,她隱隱約約聽到身後有斷袖、好男色類似的字眼飄來。
「哎,二哥真是,每次來都如此的興師動眾!想低調都難!」炎帶著夜溪進了雅間,屋子裡早已經有了一個男人,那男人毫無形象的躺在椅子上,雙腿搭在桌面邊緣,手裡端著酒杯,臉頰緋紅,雙眸恍惚,顯然是喝醉的模樣。那人兀自斟了一美酒,手指勾著酒壺,打了個酒嗝,而後視線便飄到炎身旁夜溪的身上,「嗯,這個人看著眼生!」男人搖搖晃晃的站起身,將手裡的酒壺隨意的扔到桌子上,晃晃悠悠的來到炎的面前,「二哥,嗯,怎麼你的眼光這麼的俗氣?就憑這張臉,扔到乞丐窩裡估計都找不到,嗯……咯!」
夜溪眉頭微挑,她自然認出的眼前的男子,正是她之前在炎宮碰到的男人,好像是三皇子火楓。
炎鬆開夜溪示意夜溪坐下歇息,撇了一眼火楓,暗中看向了露,似乎在詢問著什麼。
火楓淒慘一笑,「二哥不用問了,我自己說就是!」火楓倒退後去,雖然是踉蹌著身子,但是卻不阻礙自己穩穩當當的落入椅子之中,火楓發洩的狂笑著,笑的極盡瘋狂。
夜溪動動耳朵,「他失戀了?」夜溪問著炎,說話一點兒都不忌諱。
火楓聽到夜溪的聲音,笑聲戛然而止,疑惑的扭頭看向夜溪,「你是個男的,怎麼聲音聽起來這麼熟悉,本王好像在哪裡聽過?」火楓緊皺眉頭思索著。
夜溪坐在另一張桌子上,上面有新擺放的茶具,自己倒了一杯,慢慢搖晃著,抬頭看著頹廢的火楓,「你被女人甩了?」直言不諱道,絲毫沒有顧忌男人的臉面。
火楓一聽,臉色瞬間陰沉下去,「你算——」
火楓那發洩的話還沒有說出來,就被某人一袖子揮到地上,火楓摔了個正著,臉朝下,正好碰到鼻子,兩行鼻血順勢而下。火楓抬起頭來,鼻子一澀,麻痛席捲全身,「二哥,你好狠的心!」火楓抬起頭,朝著炎控訴著。
「扔出去!」炎直接對著露命令道,「扔進缸裡,什麼時候清醒了,什麼時候扔回來!」炎冷哼一聲,看也不看火楓,隨著命令一下,火楓那眼前的桌子瞬間化為粉末。
原本還想要反駁的火楓,如被噎到一般,直勾勾的瞪著腳下的歲末,臉上的緋紅散去大半,眼中的朦朧也清醒許多,多看了一眼夜溪,也不反映,乖乖的隨著露出了門。
「主子!」就在這時候,一名黑衣人毫無徵兆的出現在炎的面前。
「說!」炎冰冷開口。
「守備軍軍長今日秘密召見了駐守在蒼碧的幾名大將,而幾位大將家中都有待字閨中的女兒,其子在海場奪得五名外族女子……」那黑衣人將一些事情稟告給了炎,夜溪就在一旁聽著。
守備軍長之子,就是那個跋扈的馬車,還有車上醜惡的一幕,想到這裡,夜溪微微蹙眉。虞妃?夜溪側頭看向炎,察覺到炎那平靜的情緒有些波動,似乎是敵人吧?夜溪暗想著。
「本王知曉。」炎沉默片刻,而後開口,「明日的玲瑤節,注意那幾個老傢伙的家眷。」
「是!」黑衣人說完,有離開。
「看來,明天是不會無聊了!」夜溪抿著茶開口,忽然察覺到什麼,側頭朝著窗外看去,而後見到一道黑影從空中一掃而過,夜溪眉頭微挑,看向了那黑影所去的方向。
就在這時候,門被人打開,而後就看到露手裡提著渾身**,冒著寒氣的火楓走了進來。
火楓身子顫抖著,髮梢都已經結了冰渣,「二,二哥!」火楓眼裡平靜了許多,甚至有著濃郁的懼怕之情,小心翼翼的看著炎,乖乖的站在一旁。
看著此刻的火楓,哪裡還有之前的霸道?夜溪正想著,炎開了口。
「想明白了?」炎瞇眼看著火楓,但是這如鷹隼一般的銳利目光直叫火楓心中暗暗叫苦。
「二哥,弟弟,錯了!」火楓唇色發白,身體不自覺的顫抖著,心有餘悸剛剛所經歷的,他已經許久沒有受到如此特別待遇了,火楓低下頭去,直勾勾的盯著自己的腳尖。
「難道不是被女人甩了?」夜溪忽然開了口,似笑非笑的看著火楓,「印堂發黑,頹廢無神,分明是招了倒霉鬼!」夜溪瞪了一眼炎,「飯點兒過了!」夜溪不悅的說著。
「原來是你!」恢復神智的火楓聽到夜溪的聲音,腦子一轉,即可猜到了夜溪的身份,火楓看著此刻的夜溪模樣,顫巍巍的伸手指著夜溪,礙於炎在場,他發洩不得,只能氣的直喘粗氣。
「肝火太大,對身心不好!」夜溪淡淡勾起唇角,走上前扯過炎,將炎拽到自己的桌子旁邊,「上飯!」蹙著眉頭,她已經很餓了!
露得到炎的默許,轉身去吩咐。
而炎那迫人的威壓瞬間消失,臉色極度慘白、喘息不均的火楓暗暗鬆了一口氣,神色複雜的掃過夜溪。
很快有人來上了菜,火楓乾巴巴的看著炎與夜溪吃著桌子上的美食,摸著乾癟的肚皮,哀怨起來,但是飢餓難耐,火楓依然不敢輕舉妄動。小心的看著自家二哥,火楓只想抽自己嘴巴子,什麼日子不選,偏偏這時候被人抓到,悔得腸子都青了!
夜溪看著桌上成盤的花朵,笑了笑,「這種做法,味道倒是不錯!」夜溪吃了一口,而後用帕子擦擦嘴,可是完事以後,夜溪捏著手裡的帕子思索起來。
「二、二哥!」火楓羸弱的開口,低聲服軟,「我真的錯了!」火楓低著頭,就好像是做錯事的小孩子。
火楓似乎很怕炎,而且很聽炎的話,不過,縱然是恐懼,可是夜溪依然可以感覺到火楓對炎的尊敬與推崇。
「本王沒在的這段日子,看來你逍遙自在的很啊!」炎放下筷子,開了口。
火楓眉頭抖動幾下,心忽的緊繃起來——就知道算賬日子不遠,沒想到來的這麼快!一想到自家二哥的手段,火楓渾身的毛都豎了起來,火楓用手暗中對露打手勢,可是安靜的露根本就與喜歡講話的辰不同。
火楓抿著唇,若是辰在,或許自己還能有一線希望,可是現在——火楓頓時跌入冰窟,他真的不想被發配到暗無天日的地方去做苦力!那真的是一件很恐怖、很恐怖的事情。
火楓心思急轉,微自己找尋著出路,當目光旋轉的時候,視線忽然定格在了夜溪的身上,火楓眉峰聳起,心莫名跳動幾下,小心的看著炎正在看著他方。趕緊朝著夜溪遞眼色。
夜溪似笑非笑的瞧著火楓,動著手裡的帕子,若有所思,隱晦不明。
火楓抿著唇,使勁的朝著夜溪眨眼睛,用目光傳達著自己的意思。夜溪忽而挑眉給予回應,但是唇角那絲絲奸笑讓人瞬時毛骨悚然。火楓看到炎要行動了,趕緊任命的點頭,總歸要讓自己逃過這一劫再說。
夜溪點點頭,扔下帕子,「這裡的膳食倒是不錯,口味也清爽,你一會兒不是要進宮,就讓這人陪著吧!」夜溪隨意指了指火楓,「還有,我需要一把兵器,越快越好!」
就在此刻,有什麼東西飛了進來,而後一隻拳頭大小的鳥兒落入了炎的手上,炎低頭一瞧,拿出上面的消息,而後一手捏死了鳥兒,好不留情。不知道上面寫著什麼,炎的臉色越發的陰沉,收起紙條,捏碎之後看向夜溪,「早歸!」而後扭頭看向火楓,「好生照看!」警告了兩眼,然後帶著露離開。
直到炎走遠,火楓這才癱軟坐到地上,劫後餘生一般的看向前方。
「天下沒有免費的午餐,你之前答應的,不不要食言!」夜溪淡笑著看著眼前的男人,注意到火楓眼中的小心思,夜溪不在意揚起眉角,「我既然能讓炎停手,自然也有法子說動他!」
「你!」火楓被撞破了心思,很是生氣,「你以為二哥會對你長久如此?」火楓挑釁的說道。
「至少現在如此!」夜溪也回應著,現在若動你,時間足夠了!
火楓哽咽著,上氣不接下氣,「你想怎樣?」不情願的開口問道。
「很簡單,滿足我的一些好奇即可!不會讓你割肉!」夜溪將手裡的帕子扔了出去,「你可是認得這東西?應該與蝶谷也有聯繫吧?這個蝶谷與炎到底有什麼糾葛?」
——
「主子!是白蝶姐姐!是白蝶姐姐!姐姐回來了!」正在茶亭之中歇息的一名女子,指著前方出現的一抹身影,高興的喊著,如同那雀躍的鳥兒。
茶亭被花團簇擁著,毗鄰一個不大的湖,景色倒是宜人。亭中坐著的則是一名貌美女子,年紀看似不大,但是眼角的魚尾卻洩露了對方的真是年紀。女子看著走進的人,眉頭微蹙。
白蝶走進來,看到茶亭之中的人,愣了片刻,而後抿著唇,恭敬的走上前去,「白蝶拜見谷主!」白蝶給其行禮,「谷主何時出的谷,應當提前告知,白蝶好做充足準備!」白蝶不慌不慢的說道。
「被誰傷的?」女子沒有回答白蝶的問題,反而平靜的開口問道,「這不是你的一貫風格!」女子打量著白蝶身上所穿的衣服,淡淡說道。
「姐姐,他們說你去見炎王了,但是你這種樣子,難道遭遇到強盜了?」有個女孩很是憂色的關心著白蝶。
「請谷主降罪!」白蝶身子一抖,跪在了地上,低著頭,不再言語。
女子幾不可聞的歎了一口氣,放下手裡的茶杯,「早就告誡過你,守住自己比什麼都強,看來,你還是陷進去了!」女子看著白蝶,「你起來吧!」女子示意身旁的人前去攙扶,「下去梳洗吧!」
白蝶應聲,轉身離開。
女子看著白蝶的身影,眼底閃過一抹白光,「藍蝶!」女子輕聲一喊,而後一位身穿淺藍長裙的女子來到女子身旁,畢恭畢敬的低下頭,「谷主。」
「你素日與白蝶交好,去看看吧!」女子對著藍蝶動動手指。
藍蝶領命,掩飾住眼底的擔憂之色,而後便迫不及待的離開。
「主子,白蝶姐姐好像很不高興,為什麼?」一身桃色蓬裙的女孩好奇的問著眼前的女子,「白蝶姐姐每次從炎宮回來,都是興高采烈的!」女孩很是疑惑的問著。
女子收斂情愫,抬頭看著眼前的女孩,「你的技藝最近修煉的如何?」
女孩忽然瞪大眼睛,「我忘了,我還剩下半隻蝴蝶!主子,粉蝶先走了!」女孩拍著自己的腦袋,蹦蹦跳跳的離開。
女人搖頭輕笑,轉頭看向白蝶離開的方向,笑容一絲絲消逝。
「白蝶!」白蝶正要關門,忽然聽到有一急切的聲音,抬頭一看,正見到藍蝶焦急的跟來。
白蝶露出一絲慘笑,自動開門讓其進來。藍蝶走進來,關上了門,「到底怎麼回事?好好的怎麼會弄的一身傷?」藍蝶焦急的詢問著,上前查看白蝶身上的傷口。
白蝶任由藍蝶檢查,也不阻止,「我真的沒事!」
「衣服都破了,你平日很愛惜的!」藍蝶瞪了一眼白蝶。
「藍蝶,蝶谷的女子都是咱們魔域男子競相追逐的對象,身份地位與外族女相比如何?」白蝶注視著藍蝶。
藍蝶搖搖頭,手利落的將藍蝶零散的頭髮紮好,「你糊塗了,魔域女性本就稀少,那外族女怎能與咱們相比?」藍蝶忽然停下動作,「白蝶,你到底怎麼了?」藍蝶迫切的看向白蝶,「你之前不是說過,不會觸及底線的麼?為什麼要如此?」
白蝶慘慘一笑,「素日見到的都是那一張冷酷、拒人千里之外的面孔,可是,冰冷之下,卻是那樣的迷人……飛蛾撲火都在所不惜。」白蝶喃喃自語,根本就不是對藍蝶說辭。
藍蝶眼皮一跳,「白蝶,你不要犯傻!」藍蝶掐住白蝶的手,痛的讓白蝶恢復神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