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十七章 母愛(上) 文 / 軌跡圖圖
蘭夏將昏死過去的蘭曼拖回屋子裡,簡單包紮了她的臉,轉身出了門,而在踏出院門的時候,蘭夏扭頭瞧了一眼緊閉門窗的主屋,那是夜溪的房間,蘭夏目光微顫,抿著嘴扭頭離開。
夜溪看著蘭夏的背影,莞爾一笑,手一下一下的順著叮鐺的毛,「你說,有戲嗎?」夜溪低頭瞧著叮鐺,「叮鐺?嗯?」看著小黑貓怏怏的樣子,夜溪危險的瞇了瞇眼。
叮鐺身子一抖,立馬瞪大貓眼,抬頭傻兮兮的瞧著夜溪,「喵嗚——」低嚥著叫了一聲,似乎在做回答。
夜溪站在窗前,靜靜的等待著。
少許,蘭夏帶著四名小廝匆匆回來,逕直去了蘭曼的屋子,片刻都沒有停留,那四個人就將蘭曼抬了出去。
將人送走,蘭夏來到了夜溪的屋子前,「小姐!」蘭夏喊著,臉上有一絲慌張。
夜溪抱著叮鐺,坐回床上,「進來吧!」聲音冷漠異常。
蘭夏深吸一口氣,推門而進,抬頭望著夜溪,二話沒說恭敬的跪在了夜溪的面前,沉默的低著頭。
夜溪挑眉,倒是覺得蘭夏這個人有趣一些,「你跪我一個傻子幹什麼?」夜溪冷淡的問道,伸手將懷裡的叮鐺扔到了床上。
「小姐不傻,不是嗎?」蘭夏抬頭,倔強的直視著夜溪,「有人告訴我,小姐可以幫助蘭夏,也只有小姐可以幫助蘭夏!」蘭夏也不拐彎抹角,直接說道。
有人?夜溪瞇了瞇眼睛,暗自挑眉,她一直在本家,竟然還有人注意她?注意一個傻子?「什麼人告訴的你?你又是怎麼知道會是我?而不是認錯人?」夜溪有些好奇的問道。
蘭夏視線看向了夜溪的右手,而後微微一笑——斷掌之女,就是你的救贖!這麼多年來,她一直記著這句話。「是誰,奴婢不知。那人只是告訴奴婢,斷掌之人,可以幫助奴婢!」蘭夏對著夜溪說道,「奴婢請求小姐收下奴婢!」
「我收你?」夜溪冷笑了一聲,「我的境遇都不及你一個奴婢!」夜溪搖搖頭,「你找錯人了!」夜溪看向外面,「費家老太婆此刻已經見到蘭曼了吧?」夜溪起身。
蘭夏收斂情緒,站起身來跟在了夜溪的身旁。
——
蘭曼躺在地上,頭上的繃帶已經拆開,那一張血肉模糊的臉暴露在空氣之中。費老夫人坐在位子上,身後的鄭嬤嬤變了臉色,吳嬤嬤卻依舊沒有反應。
「什麼時候的事情?」費老夫人臉色難看的問著身旁的四名小廝。
「剛剛蘭夏姑娘讓小的們將人帶來給老夫人,具體的小的不清楚。」小廝小心的回答著。
費老夫人緊蹙著眉頭看著蘭曼,她自然清楚,那些傷依舊是貓爪的!不用想也知道是費溪養的那只黑貓。
「老夫人?」鄭嬤嬤小心的看著費老夫人,「如何處置?」
費老夫人閉了閉眼睛,「蘭曼沒大錯,只是性子太過急躁,本想著讓她隨了溪兒,可以有個好前程,沒想到——」費老夫人臉上的憐憫之色一掃而空,「罷了罷了,帶到別院好生養著吧!」
「老夫人不要憂心了,老夫人真心為其打算,倒是蘭曼沒有這個福分。」鄭嬤嬤感慨說道。
而此刻的費家早已烏煙瘴氣,即便驚動了太醫依舊沒有對費稀的傷有任何的幫助。費稀那一隻手已經潰爛,速度快的讓所有人驚訝。費稀已經處於昏迷的狀態,偶爾會迷迷糊糊的呻吟幾聲,臉色早已經暗黃。
屋子裡的人進進出出,二夫人的臉色一天比一天陰沉,一名老太醫時刻查看著費稀的傷口,緊鎖雙眉,「被貓抓傷竟然傷的這麼重的,老夫還是第一次見到!」老太醫順著鬍子,「療傷的藥已經全部用上都不見效,恕老夫已經無能為力——」二夫人臉色剛露出絕望之色,老太醫繼續說道,「不過,倒是不能說別無他法。三年前,在苗族進貢的東西裡有一瓶『金粉』,那是他們苗族獨有的金瘡藥,對於抓傷有奇效!」
竟然是貢品!二夫人剛燃氣的希望就被澆上了一盆冰水。
「皇上已經將此物賜給了三皇子,想必得到應該不難!」太醫說完,提著東西離開。
正在這時候,一名婢女急忙衝進來,「夫人,夫人!三皇子來了,是三皇子來了!」
二夫人歡喜的急忙起身,「快,快!」說著小跑著離開。
這時候,費老夫人已經將人迎接近大廳,二老爺和三老爺在陪著,只是二老爺的臉色有些難看。
卓瑞龍見此情形,自然明白是什麼事情,手上把玩著茶杯,眼中透著一股冰冷的笑意,「聽聞赤伯府的二小姐受了傷……」
費老夫人撤出一抹難看的笑,「讓三皇子見笑了!都是孫女頑皮!」
「娘,三皇子,三皇子在那裡?」二夫人風風火火的衝了進來,也顧不得什麼禮儀,見到卓瑞龍這張生面孔,感受著他身上的氣勢,自然就明白這人身份,二夫人立刻跪在了卓瑞龍的面前,「妾身希望三皇子救救妾身的女兒!」二夫人重重的磕著頭。
卓瑞龍挑眉,「你是二夫人?你就是費溪的母親?」卓瑞龍輕慢的笑了一聲,「也沒有三頭六臂,怎麼就能生出一個斷掌的?」卓瑞龍口氣之中滿是嘲諷之色。
二夫人抬頭,抿著唇,眼底滿殺意和怨恨。
費老夫人微微蹙眉,「老二家的,怎麼這麼沒有規矩!」費老夫人呵斥著,趕緊朝著卓瑞龍賠笑道,「三皇子見諒,她太關心稀丫頭了!」
袖子裡滑出一瓶拇指大小的瓷瓶,捏在兩指之間,「這是金粉,父皇賜予本皇子不時之需用的,對二小姐的傷應該有幫助!」卓瑞龍將瓷瓶放到了桌子上,而後起身,「本皇子不打擾了!」剛走到門口,微微側頭,譏笑著,「費稀、費溪,你們費家倒是有些意思!」丟下這麼意味深長的話以後就離開。
「娘,稀兒有救了!」二夫人激動的抓住桌上的瓷瓶,寶貝的按在心口,趕緊離開。
費老夫人站在原地,神色隱晦不明,盯著瓷瓶所放的地方許久。
樹叢之中,夜溪冷冷的瞧著這一幕,伸手一碰觸自己的眼角,竟不知什麼時候流了一滴淚,這是這具身體本能的感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