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十三 破斧 第十章 狩獵（2） 文 / 天地蜉蝣
第十章狩獵（2）
十秒鐘後，第一瓢滾油淋了下去。
「啊——嗚嗚！」非人的慘叫聲剛剛響起，蝦子便一把塞住徐岑的嘴巴。徐岑疼得拚命掙扎，將整個不銹鋼架子都弄得嘩啦啦直響，臉孔更是扭曲到極度猙獰的模樣，劇烈的疼痛讓他甚至呼吸不過來，喉頭都在抽搐著。
「不是很牛逼的嗎？怎麼這樣就受不了啦？老子還以為你有多了不起！草泥馬，給老子繼續上大刑，在老子手底下，這個世界上還沒熬得過的！」
「金邦，你在說誰呢？」
「啊！？那個，羽爺，您當然不在世界上……呃，不是，在世上，我是說敵人，範圍不括您老！呵呵，呵呵！」金邦一邊尷尬地笑，一邊冷汗直冒。
金邦正好站在附近，徐岑扭動中，幾滴屎尿竟然濺到了他的那套嶄新而筆挺的阿瑪尼西裝上。「媽的，竟然弄髒了老子的衣服。一萬八啊，蝦子，給老子來個炮烙明蝦，老子要他叫！」
蝦子很為難了，扭頭撅嘴嬌屈地說：「老大，您這是為難我呢。他的蝦子早就被我給切下來了嘛，現在岑岑寶貝可是女性了哦！」
「沒蝦子嗎？哼哼，給老子將他的腳掌炸了，充當熊掌！」
「好哩，一聽就知道金爺會吃，俺們那裡山旮旯最喜歡吃的就算炸熊掌了，還有熊膽……」傻根呵呵笑著，連忙斷過一盆滾油，又開始磨刀霍霍。
蝦子連忙取過水管來沖刷徐岑的身體，一面嬌嗔道：「岑岑，你怎麼能這麼淘氣呢？臭死了呢，這讓狗狗等會怎麼吃啊？等姐姐洗白白再炸哈！」
「嗚嗚！」徐岑終於徹底崩潰，拚命朝公孫羽點頭，示意自己願意招供。
僅僅不過熬了二十五分鐘，精神已經完全垮了的徐岑開，始吐出自己所知道的所有：「鎩羽」和海上花幕後黑手。
主持此次對蝴蝶幫攻擊的人是郝昀。這位洪幫三爺聚集了洪幫所有的精銳，在金陵幫前軍師金手指的謀劃下，在郝勝文的協助下，在內奸的配合下，發動了對蝴蝶幫的突然襲擊。
由於保密功夫做得極其到位、計劃相當高明，又由於在消滅武麾軍、吳嘉聯後公孫羽認為敵人的攻擊力大減，而放鬆了警惕，敵人竟然一擊成功，除了花家別墅稍稍出了些意外，海上花的蝴蝶幫勢力如願被徹底殲滅，六蝶也全部隕滅——這對蝴蝶幫絕對是致命的一擊，從此蝴蝶幫便變成了歷史。
雖然花幽蘭在，但她卻已經被酒精和傷病消磨得只剩下空架子；雖然有紫蝶在，但女孩子也沒有了過去繼承母業的心思，與公孫羽的感情佔據了她全部的心，蝴蝶幫剩餘的幫眾暫時已經由金邦統領。
而「鎩羽」這個胡易重金砸成的組織，現在應該是在金手指的直接帶領下，一擊成功後立即全部坐船去了南方，準備以旅遊簽證出香港，然後從香港偷渡到東南亞。
很顯然，金手指並不看好洪幫的前途，蝴蝶幫被殲滅不能改變根本態勢，這一點這位前金陵幫的智囊看得很清楚，很透，以至於直接拒絕了洪幫的招攬。
「金手指！」公孫羽嘴角微微瀉出一抹來自地獄的陰冷笑意，「他什麼時候抵達的廣東，準備什麼時候抵達香港？什麼時候偷渡？還有，他本名叫什麼？」
「金手指的本名……唉，哦！我不知道，郝昀知道……他們好像昨天早上出發去的廣州，後面我也不知道了……」徐岑呻吟道，「我什麼都說了，你、你們放了我吧！如果將我送到醫院，我、我一定感恩戴德！」
公孫羽面無表情地從椅子上站了起來，逕直走了出去，徐岑在後面慘叫著，哀求著，淒厲的聲音在地下室和甬道中迴盪，如同地獄的厲鬼。
郝昀、金手指、胡易、郝勝文，還有蝴蝶幫的那些叛亂分子！
這些人一個都跑不了。不過，這些獵物已經如鳥獸散，如何狩獵他們，需要極高的藝術。郝昀凶悍而陰狠，喜歡躲在最安全的地方；金手指極度狡猾，智商很高，腳底抹油的功夫相當不錯，幾次大劫他都事先有所預料，繼而安然逃脫制裁；胡易在國外，而郝勝文則不知所蹤。
至於蝴蝶幫那些叛徒，大多編入了洪幫序列，現在應該隨洪幫大部隊躲藏隱匿在太湖地區，那裡有洪幫的幾處根據地。
對於這些傢伙，是如何狩獵？狩獵順序？狩獵參與者？狩獵方法？狩獵計劃？公孫羽皺著眉頭撥通凌浩軒和宋英傑的電話。
半個小時後三人在自在湖酒吧一個密室中會面。老闆娘慇勤地端來酒水，隨即搖擺著腰肢，極富丰韻地扭了出去，看得凌浩軒和宋英傑二人眼楮都直了。
公孫羽苦笑著在他們眼楮上晃動一下：「喂喂，你們不是沒看過女人吧？」
凌浩軒打開他的手，盯著女人搖曳多姿的挺翹圓臀，咕嘟一聲吞下口水，低聲道：「羽大爺，這個女人她有老公嗎？沒有吧？一看她就是慾求不滿的模樣！」
宋英傑瞪了凌浩軒一眼：「喂，老凌你想和我爭嗎？好容易碰到一個讓我心跳停止的女人，我可是在情場上受過重傷的！」
公孫羽無奈了，起身將廂門關嚴，堵住他們的眼睛：「二位，我請你們來，不是為了讓你們看女人的！」
「矛盾嗎？」宋英傑不滿地嘀咕著。
凌浩軒則眼睛一豎，道：「羽大爺你好好給我說句話，這個女人是不是你的，如果是你的，朋友妻不客氣……呃，不可欺；如果不是你的，那我就真的不客氣了！媽的，一個人佔據著整個華夏東部所有的大美女，真是天理不容啊！」
「他下輩子一定打光棍。」宋英傑下結論說。
公孫羽簡直憤怒了，盯著二人道：「你們是來商量事情的，還是來追女人的？如果實在是性飢渴，我可以將你丟到明華山莊銷金窟去！」
二人尷尬了。宋英傑呃了一聲，道：「好，那個問題暫時放到冰箱去，等正事忙完了我們再說。那個浩軒，在此之前，你不准出手。還有公孫你也一樣!」
「我贊成冰凍術。不過希望某位身上帶著太陽的傢伙不要違規。」
公孫羽鬱悶得簡直差點將他們直接丟到酒吧外面的OL女人堆中，花了十秒鐘才按捺下悲憤，攤開一張手繪的圖紙。
「這是一張狩獵方案示意圖。一共有五頭鹿，其中胡易暫時可以忽略不計，待收拾完餘者，再對其發動毀滅性打擊。餘者四鹿……」
這時宋英傑插話問：「不用介紹了，你直接安排就是。」
公孫羽瞪了他一眼：「廢話，如果我能輕易解決，讓你過來幹什麼？剩下四鹿，分別是郝昀、金手指及『鎩羽』組織、郝勝文及英雄社的叛徒、蝴蝶幫的叛徒。這些人暫時散佈在各地，尤其金手指已經到了廣州，據情報可知他們今晚便直接去香港，然後在香港偷渡東南亞。所以對付他們，實在是刻不容緩！」
凌浩軒點頭道：「我明白你的意思。現在也就是說，有五個任務ABCDE，分別是胡易、郝昀、金手指、郝勝文、蝴蝶幫叛徒……」
他將擺出茶杯、酒杯、杯墊、打火機、香煙，分別代表ABCDE。
「A是胡易，較重要，但不緊急；B是郝昀，重要，但不緊急；C是金手指，重要而緊急；D是郝勝文，重要，比較緊急；E是蝴蝶幫叛徒，重要，但不緊急。」
說著他將ABCDE擺弄一下，道：「根據剛才的分析，我們可以對這五個任務進行排序。C本應第一，重要而緊急，如果不採取行動，他絕對跑了，所以這個行動不但要快，而且必須羽大爺你親自出馬！很可惜的是，根據你的介紹，重要而不緊急的B是找到C的首要條件，所以順序是BC」
他丟開杯墊，又道：「第三應該是D，第四E，最後A。D率領比較精銳的部隊，我認為必須集中優勢兵力對其進行突擊，一舉徹底大垮他們，活擒郝勝文，以剮刑祭奠李謙！」
「那E呢？他們也很重要！而且混雜在洪幫幫眾裡，難以攻擊。」宋英傑問。
凌浩軒胸有成竹地直接將E排開：「E很簡單，蝴蝶幫的一些叛變的小嘍囉，在蝴蝶幫被剷除後，他們的利用價值已經不大，我相信洪幫不會因為他們而死戰。希勒最近有兩個極具實力的兄弟過來投靠他，讓他們三人出馬，暗殺這些傢伙，絕對輕而易舉！」
「那個沈菲菲和三牛必須活捉！」公孫羽忽然沉聲道。
「那樣的話，有些難度。不過我相信依然不會難倒他們。」凌浩軒淡淡一笑。
公孫羽和宋英傑齊齊舉起大拇指：「不愧為龍魂組的首席智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