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十一 鴟鴞 第四章 迪廳（2） 文 / 天地蜉蝣
第四章迪廳（2）
當北宮靈霜登上萬眾矚目的舞台時，全場都歡呼起來，然而一群剛剛進來，脫下厚實外套寄存的少男少女的眉頭卻皺了起來。
「小七子，去打探一下那個囂張女人的來歷！」
為首一名穿著打扮極其嗨的少女冷冷道。相對於北宮靈霜一夥青春性感靚麗打扮，這群人新潮很多。臍環、鼻環、舌環，一圈十幾個耳環；爆炸頭、莫西干頭、翹起來的獨辮，甚至還有剃掉半邊的陰陽頭；女孩以吊帶衫、超短裙、小得不能再小的熱褲為主，男孩則大部分穿著新潮的嘻哈服飾。雖然是冬天，但迪廳的暖氣很足，裡面的少男少女們穿得火爆的不少。
而這當中，就屬為首的少女最為另類和引人矚目。
其實她相貌相當不錯，五官端麗。披肩長髮不均勻地撒著紫色的螢光粉，唇上塗抹著紫色的唇彩，嬌嫩而艷麗。
她的穿著也算得上平常，一件印著頭像的藍色文化衫，一條紫色皮褲，一雙鮮紅的長筒皮靴。但她的眼皮上卻鑲著一顆亮晶晶的鑽石，纖細雪白的脖子上更是戴著一個製作精良的銀質狗項圈！
更讓人讓人驚悚的是，她手中捏著一根帶著尖刺的皮鞭，鞭上的金屬尖刺在燈光的輝映下散發著淡淡的寒芒。
這絕對是一個小刺頭，而且是那種富貴人家被寵壞的無可救藥的小刺頭。相對而言，北宮靈霜幾個的調皮搗蛋，已經不過是小兒科了！
看著北宮靈霜在台上與主持人互動，揮灑自如，清麗脫俗，引得台下無數青年男女如癡如醉，這群人愈加憤懣了。
其中一個恨不得將未發育完全的小胸脯全部暴露出來的女孩道：「蕊姐，那個女人好囂張，憑著一張臉蛋來我們地盤顯擺！」
另一個晃蕩著一雙直徑15公分耳環的圓臉女孩點頭道：「是啊蕊姐，這裡可是我們的地頭，她以為自己是誰？敢在這裡抖！」
為首女孩輕輕甩了甩鞭子，淡淡道：「囉嗦，我自然有主意。」
五分鐘後，那個去打探的小七氣喘吁吁地來到他們所在的休息區。「蕊姐，這些人不是我們的楊浦區混的人，大家都不認識。不過他們好像有些勢力，還帶了幾個相當彪悍的保鏢。喏，那傻大個就是保鏢頭子！」
「保鏢？」一個穿著鼻環的綠發少年冷笑道：「在我們楊浦區要是得罪了蕊姐，別說幾個保鏢，就算一群軍隊都沒用！」
為首女孩聞言傲然一笑，默然不語。
綠毛少年又討好地媚笑道：「蕊姐，這裡是第三警區，我和警區老大劉哥關係特鐵，只要一個電話，保管他們出警。到時候丟一兩白粉到他們沙發上，想怎麼蹂躪就怎麼蹂躪！喔霍霍！」
「賤貨，夠毒啊！」為首女孩盯著他冷冷一笑，「你說說，以後這種花招會不會用到我身上呢？到時候我也得任憑你蹂躪吧！」
綠毛少年大驚失色，看著微微抖動的帶刺金屬鞭，寒噤連連：「蕊姐，我……我就算是虐我老爸、老媽，也不敢虐您一下啊！再說了，我老爸可得靠您父親提攜呢！呵呵，蕊姐真的別開玩笑了，我可是您最忠心的奴才！」
為首女孩得意地點頭，道：「還算識相！對了，去給迪廳老闆楊大頭說說，蕊姐對節目很不滿意，馬上開始狂歡時代！」
綠毛少年忙不迭地答應，手一揮，晃蕩著朝後台走去。
「蕊姐，今晚嗨一下？」圓臉女孩貼過來笑道。
為首少女微微遲疑，點頭道：「一年才一次，大家放鬆的嗨一下吧！小晶，不要拿多了，一人一顆。上次小霞一次嗨了五顆，差點沒死掉！」
圓臉少女小晶連忙點頭跳起來，抱著一個爆炸頭的男生走了出去。
啤酒、紅酒剛剛上來，胖大的迪廳老闆楊勝立便笑嘻嘻地和綠毛少年一起走了過來。碩大而光禿禿的腦袋上油光閃亮，楊大頭雙手抱拳笑道：「柳小姐，貴客！貴客啊！你們需要什麼服務儘管點，今晚一切開銷哥都了！」
為首少女身形後仰，雙臂撐在沙發上，盯著楊大頭淡淡道：「楊老闆，這點開銷我們根本不在乎！不過那個女人……」
她點了點仍在台上載歌載舞的北宮靈霜冷冷道：「我很看不慣。剛才我讓綠毛龜帶的話，楊老闆應該明白我的意思了吧？」
楊老闆冷汗登時浸人而下。今晚是大地第一天正式開業，他精心選擇這個時機，舉辦號稱華夏第一的聖誕晚會，便是為了打響招牌。台上這個美少女雖然不是什麼明星大腕，但國色天姿，絕對有號召力，轟下她而且停止節目演出，這個條件實在是過於嚴苛。
「這樣，我讓她下來，節目還是……柳小姐，為了這個節目我可請了幾個大明星過來，等會夜宵的時候我給你們介紹一下……」
為首女孩的臉色陰沉下來，冷笑道：「楊大頭，看來你還是初來乍到啊！我很清楚你和李副區長之間的親密關係，不過李家福在我面前也算不上什麼大人物……哼哼！」
冷笑幾聲，女孩倏地站起來，小腦袋一昂：「走！」
綠毛龜等幾個男生都紛紛怒喝起來：「走！媽的，不識抬舉！30分鐘之後，我們看他這台晚會還搞不搞得下去！」
楊大頭臉色大變。他很清楚眼前這群少爺少奶奶們的能量，他們都是楊浦區大人物的後代，官宦、巨富，一個個家庭顯赫，在楊浦區平日裡耀武揚威，不可一世，簡直有「順我者昌，逆我者亡」的氣勢！
很不幸的是，那些官宦、巨富人家對待後代極其寵溺，而這些富二代恃寵而驕的本領同樣登峰造極。更杯具的是，官宦、巨富人家勢力範圍內的無數有求於人的傢伙，一個個在他們面前卑躬屈膝，將他們當作小皇帝般看待。
為首少女柳初蕊隨母姓，她父親是楊浦區區委書記衛韜。女孩自幼母親亡故，與後母關係不佳，初中未畢業便肄學，成為楊浦區首席小太妹，一直混跡於各個舞廳、賓館、酒吧、迪吧中。衛韜是個大孝子，柳初蕊有爺爺奶奶護著，在楊浦區可謂是橫行無忌，父親、繼母根本管不了她，只得由她去。
而她的那些小弟小妹們也一個個來歷非凡：楊浦區常務副區長的女兒小晶、楊浦區政法委書記兼公安局長的兒子綠毛龜、楊浦區人大副主任的孫子小七，另外還有楊浦區國資委主任的兒子、綠玉地產的繼承人、畢原公司的繼承人等等。
這些人或貴或富，團結在柳初蕊的旗下，在楊浦區形成一股相當不可輕忽的勢力。得罪他們的不是沒有，但後果絕對不堪！
一家迪廳而已，在某個角落丟下幾違禁物，隨即一個電話，警方便會飛馳而到，半個小時後甚至被封的可能性都有，更甭說晚會開不開得成了！
楊大頭肥肉臉震顫著，眼看柳初蕊轉身便走，驚急之下伸手一拉。
「咻——啪！」隨著一聲輕響，楊大頭慘叫起來，原來柳初蕊竟然順手一鞭抽在楊大頭的手背上！
這一鞭雖不算重，但尖銳的毛刺仍然將手背抽得血淋淋的慘不忍睹。
還未等楊大頭憤怒，綠毛龜等幾個男生已經跳了出來，怒吼道：「竟敢對我們蕊姐動手動腳，你楊大頭想死不成？」
楊大頭其實也並不是省油的燈，他在迪廳裡養了至少十幾個打手，此時有幾個打手見主子受辱，甚至準備撲過來揪住這群小毛孩一頓暴打，但被楊大頭輕輕搖頭制止。暴打的後果很明顯，這家迪廳從此無限期關門歇業整頓，一億幾千萬的投資徹底打水漂！
楊大頭強忍屈辱，繼續攔住柳初蕊道：「柳小姐，鞭不錯。我明白你的意思了，請稍等，我馬上安排！」
柳初蕊冷笑一聲，默然轉身。綠毛龜還不依不饒的罵罵咧咧道：「媽的，就是賤，得蕊姐抽一鞭才老實，怎麼就學不熟呢？操！」
楊大頭的臉孔扭曲猙獰一下，差點沒有一拳將這只綠毛龜的脖子給打折！想當年，他在江北也是道上的一條好漢，現在雖然已經收手，但脾氣並不好。
忍忍忍！楊大頭咬破嘴唇，轉身而走。
柳初蕊凝視著他身後連串的血跡，盯了綠毛龜一眼：「小賤，士可殺不可辱。剛才說那些話有意義嗎？」
綠毛龜臉色微微一變，隨即呵呵笑著，卑躬屈膝地認錯。這時正好小晶拿藥回來，柳初蕊這才沒有繼續追究，道：「不要多了，一人一顆，免得翹辮子了你爸爸媽媽跑到我面前來哭哭啼啼！」
「知道了，蕊姐！」少男少女們齊聲應答，紛紛取了一顆應著骷髏頭像的綠色小藥丸，如獲至寶地捧在手心。
這時，舞台的主持突然停止唱逗捧跳，舉手大聲道：「晚會到此為止，現在讓我們……嗨起來！霍霍霍！這個世界——誰做主？我們，是我們！嗨，嗨！嗨起來！全世界都圍著我們轉動，全世界都嗨起來！嗨！嗨！嗨起來！喔喔喔！」
隨著勁爆的音樂，主持人打著節拍跳著說唱起來。
北宮靈霜吃了一驚，莫名其妙，看了看台下一群瘋狂亂蹦亂跳的人，忽然感到自己很多餘，於是隨著節奏扭著嬌軀朝台下走去。
她剛剛離開舞台中心，一群穿著極其火爆的女郎便扭著蛇腰，擺著豐乳，搖著瀑布般的秀髮魚貫而出，隨著舞蹈跳起熱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