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卷 第五十九章 請旨賜婚 文 / 墨瓔
楚黛看著她們，沒有再講話。自己本來的目的就是不讓他好過，但是不出一日，自己與端王殿下的這段『海誓山盟』一定會傳遍整個京城。真想知道寒西他們知道這件事會有什麼反應。
還有段明澈……他知道了自己這件事以後，會不會覺得自己這麼說太過放蕩了呢？一個未婚的女子，在注重禮法的南圻，大庭廣眾之下說出這麼不知廉恥的話來。也不知道他會怎麼想？楚黛震驚一般的定了定神，自己何時變得那麼在乎他的想法了，自己又怎會在意其他人的眼光？自己這是怎麼了？
「等什麼時候，我們把端王請來家裡一趟，我們好好的談談？」顧夫人輕輕歎了一口氣，還是對自己的女兒做出了讓步。楚黛從小都不在自己身邊長大，她的脾氣也不如小八的好猜，若是直接那麼武斷的就將這件事說死，反倒會把這個孩子推得越來越遠。她本來的想法就是不想要顧家九小姐的那個名號的。
「沒什麼好談的。這是我跟他之間的事。」楚黛的眼裡突然閃過一絲慌亂。段明澈會不會配合自己演這場戲都不是很清楚，隨便就讓他過來了，他應該也會鄙視自己這樣的女子吧。要不要寫封信去跟他解釋一下呢？
楚黛突然覺得一點都不像是自己了。現在想什麼都是瞻前顧後，哪有之前的灑脫？想的太多了。
「你的終身大事，我們怎可能不管不問？我知道我現在沒有資格要求你什麼，但是只是單純的希望你能有一個好點的歸宿。皇室的婚姻靠不住，你們現在是信誓旦旦，但是，五年後呢？十年後呢？你能保證他愛你一輩子麼？作為一個母親，我希望的我的女兒能夠找一個平凡一點的家庭，然後和和美美的過一輩子。不是針對你，我對小八也一直是這麼說。」顧夫人看著楚黛，認真的說道，「你現在應該也聽不進我說的話，所以我想著要看看端王他到底是怎麼想的。如果……」顧夫人的聲音低了下去，「如果你真的執意要嫁過去，我們也必須要保證你不會受到什麼委屈。」這是作為一個不稱職的父母唯一能為她做的。
「我……」楚黛不知道該說些什麼。自己和段明澈的關係遠非他們所想的那樣，但是不能告訴他們。對於他們的好心，自己實在是找不到理由來拒絕。
段明澈聽著手下人報告上來的消息，面無表情的只是揮揮手就讓送情報的人下去了，自己則是又一次的走到了窗邊，然後在思索些什麼。但是一直跟了段明澈很多年的蒼翼知道，自己的主子並沒有生氣。
「沒想到她竟然會這麼說。還真的是打算把我扯下水呢。」段明澈突然輕笑了兩聲，「蒼翼。」
「屬下在。」蒼翼聽見王爺呼喊自己，急忙現身跪在了他的面前，等候著他的吩咐。
「幫本王準備聘禮。」段明澈嘴角的笑意更濃，自己怎麼好讓那個女人一個人唱獨角戲呢？求婚這種事，還是應該男子來做才是。「本王和顧家小姐『私定終身』的事，也是時候公佈出來讓他們好好吃一驚了。」
「是，王爺。」蒼翼看著段明澈明顯的帶著笑意的眼神時，不由得愣了一下，王爺是對楚小姐動了真情麼？還是只是單純的為了自己的利益呢？不過，若是楚小姐能成為自己等人的主母，倒也不錯。
「不！」段明澈突然短喝一句，然後笑意又重新爬上了臉頰，「還是不要去準備聘禮了，給本王備馬，本王要進宮一趟。堂堂的一個王爺成親，怎麼著也得弄道什麼聖旨來打打秋風不是？」
王爺這是不打算用自己的錢娶媳婦了麼？如果皇上真的同意了王爺的這樁婚事，恐怕王爺還能好好的賺一筆。
能說王爺真的是好算計麼？只是，這個婚能不能求的下來還是個問題。顧家的身份那般敏感，皇上又天生多疑，能夠把楚黛小姐就那麼輕易的讓王爺娶了回來麼？而段明澈想的卻是正好相反，作為一個皇子，從出生起學的第一件事就是猜測自己的這個父親的心思。若是自己真的沒有告知他一句就上了顧家提親，他可能會真的多疑，若是自己能夠在事情還能控制的時候編造一點所謂的現實告訴他，讓他有一種什麼都在自己手中控制的感覺，這樣反倒事情將會朝自己想要的地方發展。畢竟沒有人真的知道自己和楚黛到底是一個怎樣的關係。
他們唯一的信息來源，就是自己和楚黛的口述。既然這樣，那為什麼不說的自己更加有利一些呢？
轉眼間就到了皇宮，段明澈仗著自己王爺的身份一路暢通無阻直到議事殿門口，然後派了個小太監去通傳。沒過多久，回話的太監就讓他進去了。段明澈微微頷首，然後走進了那個寬敞的地方。
裡面只有幾個隨侍的太監，穿著龍袍的皇上和站在一旁回話的太子段明江。段明澈也沒看太子一眼，直直的走到了皇上的正前方，然後撲通一聲的跪了下來，「兒臣有事想求父皇。」
「澈兒起來回話。」皇上只是淡淡的掃了他一眼，然後繼續看自己的奏折，他說的事，應該不會有什麼大事吧。來了京城以後也是一直在自己後院裡瞎胡鬧，沒聽說他在外面惹了什麼不該惹的事啊？
「不，讓兒臣跪著吧，兒臣是真的有事想請父皇答應。」段明澈難得露出一副認真的樣子，這讓皇上和段明江都感覺有些稀奇。難道他是真的有什麼重要的事麼？他到底還是只會胡鬧罷了。
「七弟，你若是沒什麼重要的事情就不要耽誤父皇的時間了，朝廷大事積壓著，父皇會很累的。你就體諒一下父皇吧。」段明江微笑著勸解道，看起來一副為弟弟為父親的仁慈模樣。
而段明澈卻是假裝沒有聽見，認真的看著皇上，等待著他的說話。終於皇上還是歎了口氣，說道，「算了，也不差聽澈兒說話這麼一會兒。澈兒，有什麼事就直說了吧。」
段明澈也不客氣，直接就開口冒出了一句讓整個議事殿靜的發不出一點聲音的一句話，「兒臣想求父皇為兒臣賜婚。」一向頑劣風流的端王殿下竟然想要讓皇上賜婚，就連段明江也有些不可思議。
「你看上了哪家的姑娘？還非得在朕的面前來求了她？至於讓你一個七尺男兒長跪不起麼？」皇上的語氣聽不出悲喜，但是看向段明澈的眼神卻是變了變。倒是對他說的那個女子非常感興趣。
段明澈深呼吸了一口氣，然後篤定的說，「兒臣想娶的人是顧楚黛，將軍府顧家的九小姐。」
「你說什麼？」段明江震驚的看著段明澈。這個小子竟然想求娶的女子是顧家的人。不是一般人家，是顧家！
皇上則顯得比太子沉穩的多，看著跪在自己面前的兒子，心裡也是五味雜陳，「就是那個顧家好不容易找回來的那個小女兒？你怎會突然想起要她了？」上一次聽到她的名字，還是因為四駙馬的那個案子，她作為受害人之一提供的證據成為了決定性的因素。聽說她只是一個瘦弱的女子，而且還是腿腳不方便。
段明澈沒有多加思索，「兒臣與阿黛早已心心相印。本來想著等她和家人再多加團聚一段時間再來求父皇賜婚以免破壞她好不容易得來的親情。但是，昨日阿黛在皇后娘娘的宴會上已經公開與兒臣之間的感情。兒臣為了保護她的名節著想，所以只好腆著臉來請求父皇賜婚。更何況，求婚這種事本就應該由身為男子的兒臣來做。昨日之事確實是讓兒臣羞愧了許久。所以，就算父皇要責罰兒臣也好，求父皇賜予兒臣一道聖旨，讓我娶了顧家小姐！」
段明江在一旁暗暗著急，但是在皇上面前又不好多說什麼。萬一他真的娶了顧九小姐，那不是平白給他添了一個助力？父皇不能答應啊！
「朕還以為你和顧家是宿敵呢，九年前你不是把她親手扔下了懸崖，沒想到現在九年後你竟是來跟朕說要娶她，呵呵，真是稀奇了。」皇上的話依舊是聽不出悲喜，但是他說的每句話似乎都是意有所指。「朕聽說，顧家的那個丫頭能回家，你也是做了不少功夫的啊。」
段明澈瞭然。這些事早已在民間傳遍了，所以皇上會知道也不稀奇。「回父皇，九年前，兒子確實不懂事。前段時間，兒子在京城的街上偶然看見了坐在輪椅上的顧小姐，只是覺得她的容貌有些眼熟，後來才反應過來她竟是長得和女將軍顧葉瀾一模一樣，這才聯想到了九年前的那樁事情，在徵求了顧小姐的同意以後才將她送回了顧家。沒想到這時候我兩已情根深種，我答應她過段時間就去向顧將軍提親來迎娶她過門。」
段明澈的這番話說得高明，一方面把自己和楚黛之間的愛情簡潔明瞭的說了出來，另一方面則是明著說自己跟顧家的其他人不熟。這番解釋在其他人的眼裡看來是那般的真實且天衣無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