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卷 第五十八章 求親 文 / 墨瓔
段明淵對自己母親的話則是置若罔聞，目光則是毫不避諱的朝楚黛和顧小八身上看了過去，「我聽說顧葉瀾將軍還有個妹妹，一時稀奇，所以也就一時衝動跑過來想湊個熱鬧，沒想到……」
「十二皇子對我妹妹有什麼意見麼？」顧小八冷笑一聲，反問道。
段明淵卻是爽朗的笑了，絲毫沒有避諱的繼續說著自己的想法，「原本以為顧葉瀾的孿生妹妹多少也會是個英姿煞爽，就算不是那般，也應該是個活潑讓人不容忽視的人物，沒想到，親眼所見後竟是這般……病歪歪。」
皇后強忍著沒有說出來的話被自己的兒子這麼直白的說出來，雖然在場所有人都有這種想法，但是這樣明目張膽的提了出來，真的不用顧及顧夫人的感受麼？「淵兒莫要胡鬧！」皇后聲音突然嚴厲了起來，現在還不是跟顧家為敵的時候，這個孩子怎麼越來越不懂事了呢！她飛快的給秦嬤嬤使了一個眼神，要她把兒子給拉下去。
「小女身子不好，我們當父母的自然會好好照顧，不勞殿下多費心了。」顧夫人淡淡道。裡面的抗拒之意更是明顯。之前就已經猜到過小九的身份曝光後會有一些人用異樣的眼光看待她。但是，這並不代表作為一個母親就必須所容忍這一切，若是有對自己女兒不利的一面，就算是皇家子弟自己也要保護好她。
段明淵被顧夫人這麼一說，非但沒有出現一點尷尬的表情，相反更加饒有興致的看著楚黛，「我倒是想知道，你這柔弱的外表下，究竟會有怎樣不可思議的力量。」如果她真的是看上去那麼不堪一擊的話，那麼四姐姐就不會輕易的因為這個女人而現在在黃泉下孤零零的等候輪迴了。
「殿下說笑了，楚黛不過是一介女子，哪裡掀得起什麼大波浪來。殿下這麼高看小女子，楚黛是否應該要好好謝謝殿下呢？」楚黛冷笑一聲。看來自己本來打算低調的無聲之舉已經引起了他們的注意。四公主的仇他們不會不報。但是，若是自己能給他們帶來更大的利益之下，那個女子的死也就顯得沒有那麼重要了。
段明淵聽到楚黛所說的話以後卻是笑意更濃，看著楚黛深不見底的眼神緩緩問道，「真是有趣的女人。不知道你願不願意，成為本殿下的皇子妃？」他臉上雖是帶著笑容，但是看不出一點在開玩笑的痕跡。
周圍的女子卻是傳來一陣的驚呼聲，十二皇子這是在大庭廣眾之下求婚麼！這麼一個風流倜儻英俊瀟灑的男子怎麼就偏偏選擇了一個腿腳不便的，看上去還是不好相處的那個女子呢？不是說顧家九小姐從小在鄉野長大，識不識字都是一個問題，這樣的女子還配成為十二皇子妃麼！
皇后卻是眼前一亮，顧家的那兩個女子雖然都不配成為太子的嫡妻，但是有一個成為十二皇子妃也不錯，淵兒妻子娘家的勢力，還不也是為了江兒。但是，若是真的要選，還是希望淵兒選的人是顧葉瀾。
「難得淵兒有這份心思，若是顧小姐也有意，本宮即刻就可以去面見皇上為你二人求一道賜婚聖旨。」皇后的心情一下子變得極好，看著楚黛的眼神也是柔和了不少。對於她一個在鄉野間長大的不懂規矩的女子，怎麼可能會拒絕一下子飛上枝頭當鳳凰的這等好事？皇子妃，那可不是一般人可以想當就當的。
楚黛的臉色都沒有變化，儘管所有稍微懂得一點是故的人都猜得到十二皇子這個舉動極有可能是為了顧家的兵權。楚黛聽見段明淵向自己求婚的時候，除了冷笑以外真的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倒不如，讓這場水變得更加渾濁一些吧。多拉扯一些人進來才好玩不是？
「恐怕要辜負十二皇子的好意了。」楚黛聲音清冷，不大但是可以讓所有人都聽得清楚，「楚黛早已鍾情與端王，發誓非君不嫁；端王殿下也只是顧念著楚黛剛剛回家，想給楚黛多一些與親人相聚的時刻，所以至今未曾來顧府提親。故此，楚黛只好對十二皇子的好意道一句抱歉了。」
楚黛的話更是在貴女圈裡引起了一陣軒然大波，一個殘疾的女子，沒什麼家教的女子，是怎樣得到兩位高高在上的皇子殿下的喜愛的，這個世界的審美都要扭曲了麼！
「胡鬧，皇子的婚事都要由皇上賜婚，哪有私定終身的道理？看來，顧小姐的規矩是應該要好好教上一教了。」皇后聽見楚黛的話以後除了憤怒真的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好不容易產生的好感瞬間蕩然無存。果然是不安分的女子，竟然這麼快就勾搭上了端王！不行，不能讓他們在一起，顧家的兵權豈能就那樣落在那個小子的手上？
「既是皇上賜的婚，我與澈也是沒辦法改變什麼，只能相約一起攜手共赴黃泉罷了。只是民間會不知道怎麼傳這件事呢？應該會感歎我們這對苦命鴛鴦吧。」楚黛笑著說道。如果皇上不怕擔上一個逼死自己兒子和忠臣女兒的名聲，自己倒還真的可以弄出這樣的一副假象來。
「皇后娘娘多慮了，我們家小九才回來不過幾天，還沒來得教規矩呢，您就這樣談規矩的，未免也太不人道了吧。」顧夫人也是第一次在人前展示她的牙尖嘴利，平常總是一副溫柔的模樣示人，真的以為很好欺負麼？
況且楚黛在跟她行禮的時候，就已經說了自己不懂規矩，現在皇后娘娘要跟楚黛講規矩的事，倒顯得皇后也是太過小家子氣了。皇后則是氣的嘴唇發白，還要強裝出一副自己隨意的莊重的笑容出來。現在很多人，而且，自己是皇后，沒必要跟小孩子計較些什麼，可是，越想就越心有不甘。
「原來顧小姐是七皇兄的人，這樣說來，還算是明淵孟浪了。」十二皇子看上去還是沒有一絲一毫的惱意，看著楚黛的眼裡還是帶著無所謂的態度，「等你和七皇兄成親的那天，記得請小弟一杯喜酒。七嫂。」
楚黛突然覺得自己身上一陣惡寒，這個男人定是沒有想像中的那般純良，光是『七嫂』這兩個字就足以讓自己被世人所詬病。楚黛突然覺得自己把段明澈牽扯進來是不是不太好。算了，不管了，段明澈坑了自己那麼多次，就算是自己給他找點麻煩又怎麼樣？全當做是利息了。
再者說了，市井中早就已經有了關於他們兩個的傳聞，他那般親密的將自己送進了顧家可是在極多人的眾目睽睽之下，要說自己與他沒什麼關係，還有誰會信？倒不如找一個光明正大的理由公開了說，反倒是為暗地裡的動作無形之中建立了一個保護傘。真真假假，虛虛實實，這才讓人猜不透，不是麼？
楚黛這麼想著，突然一下底氣就壯了起來，自己根本就不在乎名譽什麼的，接下來要苦惱的卻是段明澈要怎麼在不到三個月後『拋棄』這個曾經山盟海誓的『非卿不娶』？
段明澈一直都不知道這裡發生了什麼事。但是，在那一天過後他敏感的察覺到所有人看他的眼神都有些不對勁。在他察覺到這件事的始末以後，卻又是另外的一種反應，更加是讓人捉摸不透。
在段明淵走後，皇后舉辦的這個宴會瞬間變得索然無味，但是在宴會上聽到了不止一個重磅級的消息的那群貴婦小姐們都是非常心滿意足的回去了。看來，接下來的好長一段時間都不會無聊了。
「阿黛，你和端王的事情是認真的麼？」在回去的馬車上，顧夫人第一次用那麼嚴肅的眼神看著楚黛，希望她給予自己一個回答。自己曾經也聽說過那個傳聞，但是因為想到小九的腿是因為段明澈才……所以一直都當時一些不知所謂的人瞎編的這些話。可是，今天竟然聽見了她親口所說，那就必須得重視起來了。
楚黛想了想，然後點點頭，「嗯。」自己不否認，既然已經說出去了，裝也要裝成那個樣子，就算是對自己所謂的親人也沒必要把事情的真相說出去。更何況，自己真的在京城待的時間不長了。
「我還以為真的是因為端王殿下因為愧疚才把小九送了回來……」孟水柔驚訝的摀住嘴，一直不敢相信那是真的。自己從丈夫那裡得知了小九九年前的事，所以也是一直覺得最不可能的伴侶就是他們兩個。
「你是真的愛他麼？」顧小八也是狐疑的看著楚黛，試圖想要從她的眼睛裡看到什麼不一樣的東西。
楚黛沒有說話，自己跟段明澈之間只是單純的交易，沒有多餘的什麼。但這也是不能讓他們知道的事。
「皇上最討厭的就是拉幫結派，你和段明澈的事情說了出去，你能保證皇上不會對那小子有什麼看法麼？」顧夫人看著楚黛，突然眼裡就閃過幾分憂慮。顧家是兵權大家，一直以來都不敢跟哪個皇子走的過近。
但是，如果是女兒的幸福來說的話，真的又不知該如何斟酌了。尤其是這個女兒，從小沒有在自己身邊長大，顧家對她，也是虧欠良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