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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五百零四章 宿命7 文 / 陳泓之

    第五百零四章宿命7

    「好好,你是老大,行了不。」好在林蒙也不是嚇大的,隨口應了一聲。

    第二日,由林洎領軍,林蒙為副的軍隊,開始拔營朝著杭城進發,不出五天,便到了距離杭城一百里的地方,要順利進入杭城,必須拿下淳歌所在的軍營,也就意味著,林洎與淳歌終於要成為對手了。

    「淳歌,林洎帶兵在三十里之外紮營。」樂水將探子所探得的消息告訴淳歌。

    「三十里,這是宣戰啊。」蘇佑君有些激動,在有蘇行軍以百里為界,也就是說在一百里之外的敵軍,不一定有開戰的意思,但是在五十里之內的敵軍,則是無聲的挑釁,過不了幾天便會開戰。

    「開戰是遲早的事兒。」淳歌早就想到這個結果,只是沒料到來得這麼快:「今晚我回去見林洎。」

    「你瘋了,他可是敵軍將領。」蘇佑君被這個消息驚得站了起來。

    「我既不會通敵,更不會有危險,你放心吧。」說完淳歌便起身走出了營帳。

    這一次的夜晚在淳歌的期盼中到來,當他孤身一人來到林洎駐紮的營地時,所有人都吃驚了,緊急通報後,淳歌優哉游哉地走進了主帳。

    掀開簾子,引入眼簾的就是那個略帶消瘦的林洎,再冷峻的臉也顯得柔和,淳歌不忍不住幽怨道:「不是要你保重嗎,怎麼還是清減了。」

    淳歌絲毫沒有身在敵營的覺悟,逕直走到林洎桌前。林洎也是老實。自覺地將左手伸出來。淳歌自然地號起了脈。

    「憂思難安,夜間少眠,你可知這樣會犯病的。」淳歌沒好氣地等了林洎一眼,說道:「好在我給你帶了藥丸。」說著淳歌拿出一個瓷瓶,倒出一粒藥,送到林洎嘴邊,林洎二話不說就吞了下去,末了還憨憨地笑了幾聲。

    身為旁觀者的林蒙那叫一個吃驚。林洎那小子分明是討好的笑,認識林洎三十多年,從沒見過林洎這幅小男人的樣子啊,而且看淳歌與林洎間的相處,林蒙腦中蹦出四個驚天泣的大字:

    老夫老妻。

    誰能告訴林蒙,最該是對手的兩個人,好到一種天怒人怨的境界,這是要怎樣啊。

    淳歌一進來,一心只顧著林洎,半天才感覺到一道炙熱的視線。故而抬眼望去,不著聲色大量片刻後。輕描淡寫地說道:「你確定,還要在這兒。」明晃晃的礙著人家夫妻兩敘舊。

    「我」林蒙也是鬱悶啊,這裡到底是誰的地盤啊,抬起左手食指指著自己,驚訝道:「這裡是林家的軍營,本將軍在這裡是天經地義的。」

    聽到這樣的回答,淳歌不由得挑眉,心情大好,朝著林洎眨了眨眼睛,那可憐巴巴的樣子,令林洎不由得一笑。

    「你先出去吧。」林洎平淡開口道。

    只聽見林蒙腦袋一轉,傲嬌開口道:「我就不,萬一你將我們的佈置告訴他呢。」

    林洎還想再說些什麼,可淳歌卻打斷道:「他要在這兒,就在這吧。」

    林洎一笑,伸出手想要揉揉淳歌的小腦袋,卻不想看到了淳歌烏髮見的白絲,眼中泛出淡淡的哀傷:「你這年紀,不該有這麼多白髮的。」

    淳歌一愣,笑道:「你這身份,也不該穿這件破了的衣服。」說著淳歌從腰間拿出了個針線包,在林蒙驚得快要掉出的眼珠子前,自顧自地幫著林洎縫衣服。

    林洎身上這件衣服是淳歌給他做得,有一段時間淳歌迷上了為林洎做衣服,剛開始每一件的模樣都是有礙美觀的,但是久而久之淳歌的手藝進步了,林洎的衣服幾乎讓淳歌全包了。

    歲月靜好,尤其是在淳歌與林洎兩人一起度過的時光,林蒙本想著就這樣一直待下去,誰知這種感覺,太令人尷尬了,一刻鐘後林蒙打著冷顫從裡頭逃了出去。這種令人起雞皮疙瘩的地方,他委實待不下去啊。

    「呵呵呵呵」淳歌見林蒙幾乎是逃著出去的身影不禁大笑。

    「他是何人啊。」淳歌為林洎縫好衣服便搬了張椅子坐在林洎身旁。

    「他叫林蒙,算是我的義兄。」林洎搓搓自己略微冰涼的手,等到暖了幾分,就將淳歌的手捂在自己手裡,他就知道淳歌的手是冰的,這個傢伙向來不注意手的保養,沒長凍瘡,林洎就覺得謝天謝地了。

    「你覺不覺得他的性格很像很像」淳歌哽咽了許久不曾說出什麼來。

    「是啊,大抵是軍人之間有所相同吧。」林洎自然知道淳歌說的是樂山,那個已經離開十數年的男子。

    「桑青。」淳歌低聲叫喚。

    「嗯」林洎含笑應道。

    「我不知道你心中如何打算,可卻有著隱隱的不安,我第一次,覺得你離我很遠。」淳歌說得實在,他冒著危險來這裡的原因,很簡單,要一個答案,讓他安心。

    「不,我就在你身邊。」林洎將淳歌擁進懷中,說道:「在這世界我最捨不得的就是你,放不下的也是你,離不開的還是你。」

    「這樣的我,永永遠遠都在在你身旁。」林洎擁著淳歌,幸福地閉上了眼:「你看見也好,看不見也罷,我就在這裡,永不離棄。」

    淳歌的眼角劃出一滴淚,強忍著鼻尖的酸楚,淺淺道:「我不在乎,你在哪裡,做什麼,和什麼在一起,我只要你活著,好好的活著。」

    這一夜,淳歌陪著林洎,一夜無話,兩人不過是靜靜地相擁在一起。但是第

    第二天,當淳歌從林洎的營帳走出來的時候,受驚的確實林蒙。

    只見那林蒙顫抖著手指,指著淳歌,愣是說不出半個字,他似是想起了京城一個傳聞,那便是關於淳歌與林洎的,京城百姓皆知淳歌與林洎關係甚好,更是流傳出這兩人乃是短袖的事兒。林蒙和林洎從小一塊長大自是不信的,可現在他卻不得不信了。

    「怎麼,你要攔我?」淳歌挑眉道:「以面相看,你倒不像是奸詐之人。」

    「那像什麼啊。」林蒙不知不覺間被淳歌饒了進去。

    「被欺負的長工啊。」淳歌聳了聳肩,在林蒙的瞪大眼睛的時刻走出了林家的軍營。

    淳歌很喜歡『欺負』林蒙,那感覺就像是在欺負樂水一樣。帶著這份喜悅的心情,淳歌回到了自己的軍營。未曾想蘇佑君一夜都等在營中,見淳歌一夜未歸,眼中透露出的深思,給淳歌澆下了一碰冷水。

    「兩軍交戰,主將擅離軍營,私會敵軍,身為監軍我不曾多說,可你實在是不像話。」蘇佑君壓住心頭的怒火,故作平靜道:「一夜未歸,你真當父皇是擺設不成。」

    「殿下為何大動肝火呢。」淳歌倒是鎮靜,悠哉地喝著茶,說道:「皇上忌憚臣,也不是一天兩天的事兒,臣問心無愧。」

    蘇佑君貼近淳歌耳邊,咬牙切齒道:「不過是幾日的時間,你就非得在這個時間,見他一面嗎。」敏感時期,淳歌偏要做過界的事兒,這不是挑戰權威,是什麼。

    「殿下不是應該高興嗎。」淳歌說得雲淡風輕:「臣不斷犯錯,你正好有踩著臣往上走的機會啊。」淳歌擺出一副了『我給了你這麼大機遇的樣子』。

    「淳歌,別拿我當幌子,你我之間不該到如此地步的。」說罷蘇佑君甩袖而去,那背影顯得怒氣沖沖。

    「小歌似乎惹怒了太子殿下。」樂水幽幽地走了進來找了張椅子做,他與蘇佑君相處的時間不長,從沒見過蘇佑君大眼瞪小眼的樣子,也只有淳歌有那個本事,把佛都氣出火來。

    「朝中有幾人是我所忌憚的,但是蘇佑君確實我要防備的。」淳歌的眼中露出深深的惋惜:「他也是少年天才,卻甘心不為人所知,小小年紀竟願意為天下人所嘲笑,論這份忍耐,我是自愧不如的。」

    「在林相與我相爭的時候,他能不動聲色地將人馬安插到朝廷,這手腕即便是皇上也只有一個服字。」淳歌看著樂水,問道:「這般才智的人,本該在朝中與皇上之間走得如魚得水,可他卻生活得如履薄冰,難道就不令人奇怪嗎?」

    「我是皇上親手教出來的,他可是皇上的親兒子,皇上更是不會留手,得如此教導的人,會走得顫顫兢兢,我不信。」淳歌並沒有什麼具體證據,只是有一種直覺,告訴他蘇佑君此人有所保留。

    「你既覺得此人不對勁兒,為何還要與他為敵。」樂水心中只能感歎這個怪傢伙,又要做什麼了。

    「回首我與他相識的數年,我才恍然發現,我竟沒有他一分一毫的把柄,我能倚仗的不過是他的選擇,這種的被動不利於官家。」淳歌的手指不住敲打著桌面,似是在沉思什麼。

    「所以你主動出擊,想要他露出破綻。」樂水算是明白了一點。

    「破綻?」淳歌搖頭一笑道:「連條縫都沒有,他也是隻老狐狸。」

    「好了。」樂水翻了個白眼道:「你也是隻老狐狸,別想了,官家還有我呢。」

    淳歌淡淡一笑,也是現在的當務之急可不是蘇佑君。

    又是一個夜晚,萬籟俱寂的時候,一道道火光驟然而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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