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賀三哥老來得子 文 / 指間夢話
隱婚總裁觀察報告,賀三哥老來得子
理智和感性在做著拉鋸戰,她的沉默令陸夜覺得不安。舒愨鵡琻
「姐,你在想什麼?該不會是不想要這個孩子吧?」他急了,大步走過來,摸索著在病床邊坐下,「人.流對女性的身體傷害是非常大的,何況你身體本來就不好,若是拿掉這個孩子,以後懷孕就更難了。之前我一直反對你跟賀汌驍在一起,後來知道是一場誤會。現在外婆也不阻止你們了,為什麼還會有想要拿掉孩子的想法?」
陸苡看著他灰暗的眼睛,無聲地歎了口氣。有很多事是他這個年齡無法理解也無法承受的,她也並不打算告訴他。
摸了摸他的腦袋,柔聲道,「放心吧,我不會拿掉這個孩子。小夜,你就要做舅舅了。」
說話的時候,嘴角情不自禁勾出一抹笑容,連她自己都沒有察覺心裡那點小小的雀躍一點點擴大鈽。
是啊,小夜就要做舅舅了,她就要做媽媽了,而賀汌驍也快要做爸爸了。
他三十四歲,算不算老來得子?知道這個消息,他會不會很開心?
聽她這樣說,陸夜總算鬆了口氣。伸手摸了摸她的肚子,有些緊張,「醫生說才兩個月,查不到是男是女,姐姐,你想要兒子還是女兒?荬」
陸苡想了想,都說兒子像媽媽,女兒像爸爸,其實她想要女兒更多一點。
突然想到了一件很嚴峻的問題,臉上的笑容一下子消失了。
陸苡伸手握住陸夜的手,嚴肅地說,「我懷孕的事情不要告訴任何人,不管是劉倩還是賀汌驍,一個人都不能說。」
她還沒有試探過賀汌驍的想法,暫時不打算告訴他懷孕的事情,而阮暖,更是不敢說的,誰知道她是敵是友?
「外婆去哪了?」
「在門口,醫生在給外婆囑咐一些懷孕的注意事項。」說完,他還是沒能忍住心裡的疑惑,問,「姐,懷孕是喜事,為什麼不告訴他們?」
陸苡搖搖頭,「很多事現在沒辦法和你解釋,但你若是想要這個外甥或者外甥女,記住千萬不要和任何人說起我懷孕的事情。」
陸夜有些疑惑,剛要說話,有人推開病房的門走了進來。
陸苡抬頭看見竟是崔紅,愣了愣,連忙打招呼,「紅姨。」
她怕陸夜以為是外婆進來了,不小心說漏嘴。
可是崔紅怎麼會出現在這裡?陸苡一時琢磨不透她的目的,更加擔心她已經知道些什麼。
「小夜,去給紅姨倒杯水。」她定了定神,不能自亂陣腳。
「不用了,」崔紅笑看了陸夜一眼,「我坐坐就走。」
見她有話要說,陸苡將陸夜支了出去。病房裡只剩下她們兩人,陸苡始終微笑看著崔紅,敵不動我不動。
「聽說你受傷了,怎麼樣,嚴重嗎?」她走過到病床前。
陸苡不露聲色地笑了笑,「沒事,只是不小心摔了一下,誰竟然驚動了您?」
崔紅微微一笑,「是孟洛給我打的電話。」
陸苡皺了皺眉,孟洛給崔紅打電話?
「她說你手摔傷了,」她頓了頓,沉凝的雙眸犀利,「可我看你似乎不止是手摔傷。」
陸苡當下駭然,心裡邊有些毛毛的,更是發涼。
「嗯,這段時間沒有休息好,有些精神不濟。」
「你的主治醫生是我朋友,我剛去詢問了一下你的身體狀況。」崔紅意有所指,話說了一半卻沒有繼續說下去了。
陸苡捧著水杯的手輕輕一顫,杯子裡的水也灑出了些,漸在她的手背上。
她沒敢抬頭去看崔紅的眼睛,自己這點小偽裝,在她面前簡直是可笑至極。
勉強扯出一抹笑容,小心翼翼地問,「是嗎?醫生怎麼說?」
崔紅並沒有回答她,而是反問了一句,「苡苡,你是不是——有了?」
陸苡的心跳猛地漏跳了一拍,她下意識攥緊了水杯,害怕被崔紅看出異樣,硬是不敢抬頭,也不敢說話。可是顫抖的手指已經暴露了她的緊張。
病房裡涼颼颼的冷氣,像是毒蛇一般直往她心底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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賀汌驍今天心情很不好。
不僅是阮暖看出來了,就連打掃清潔的阿姨也看出來了。
一進公司便召開了一場會議,將一些高層人員罵得狗血淋頭。之後,秘書給他送的咖啡也令他不滿意,吹毛求疵。
「將這盆花搬出去,看著心煩!」他將辦公桌上一個小盆栽塞進了保潔阿姨的手中。
阿姨大氣也不敢出,端著花盆低著頭出去了。
心裡奇怪,這盆花可是總裁視若寶貝的,每天親自給它澆水,有時候接了電話之後還會對著這盆花發呆地笑,她好幾次認為這花有毒,會麻痺人的神智——否則總裁面對它的時候,怎麼會跟變了一人似的?完全沒有了平時的嚴峻沉穩,倒有幾分稚氣。
正疑惑地想著,差點跟門口的人撞了個正著。
「劉秘書!」她連忙退後一步,跟面前的人拉開距離,打招呼。
阮暖朝辦公室裡看了一眼,再低頭看向她手中的盆栽,挑眉,「總裁叫你拿出去扔了?」
「這倒是沒有,總裁只是叫我搬出去……」她有些為難,一時之間真沒想出好的處理方法,因為她琢磨不透總裁的意思,到底是換個地方繼續養,還是直接扔掉?
「我可以給你一個建議。」阮暖笑了笑,湊近保潔阿姨耳邊,輕聲低語了幾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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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邊,醫院。
崔紅走後,陸苡呆坐在床頭半天沒有回過神。
崔紅的話像是一記毒藥,在她的身體裡蔓延,痛得幾欲昏闕。
「兩年前,他跟孟洛差一點就要結婚了,可是偏偏你出現了。他選擇你,只是因為你比孟洛對他的幫助更大而已。喜歡?你覺得在賀汌驍心裡,喜歡一個人能佔多大的位置?你應該比我更瞭解他才對。」
「他喜歡你,可他愛的始終是自己,是名利地位。愛一個人是不會讓對方有一點辛苦難過的,是不捨得心愛人受委屈的。你愛他,你應該懂得這種感覺。」
「他對你好,寵你,可是一旦到了你和他想要的東西無法兼容的時候,他會不會犧牲你,你心裡其實也有答案。陸苡,用謊言和利用去得到的婚姻,最後會以幸福結尾嗎?你為他付出這麼多,最後卻被他辜負,你覺得值得嗎?論愛你的心,他賀汌驍不及左子遇半分。」
「我今天來只是作為左子遇的說客,話我已經帶到,何去何從全在你自己的選擇。一念天堂一念地獄,選擇錯了就是一輩子的痛苦,陸苡,我總有一種感覺,賀汌驍最後一定還是會娶孟洛,除了身份,你對他的幫助始終不及孟洛。你太善良,手段也不夠決絕,更加沒有嘗過社會的冷暖陰暗,你和賀汌驍是兩個世界的人,他是喜歡你,喜歡你的善良年輕,可愛單純,可是他要的並不是這些。」
……
崔紅說了很多話,她始終沒有回應。可是她不得不承認,她的心已經被她的話震撼。明知道她別有用心,可是她仍舊狠狠的心酸了一把。
她說的這些,何嘗不是她心裡所想的?她只是一個普通的女人,愛得沒有那麼堅定,女人的天性就是擇優而育,不喜歡冒險,更受不起傷害,一旦被傷了心,之後就會一點點將自己保護起來。
愛他,每心灰意冷一次,就退後一點,不知不覺,她猛然發現,兩人的距離已經如此遙遠了。
正想著,敲門聲打斷了她的思緒。
陸苡定了定神,淡淡道,「進來。」
門被人推開,一道身影探頭探腦地走進病房。
陸苡一眼就認出她,已經在宇達集團工作很多年,負責頂樓衛生的保潔阿姨楊阿姨。
曾經在宇達工作的時候,兩人也不過是點頭之交,她怎麼知道自己住院了?甚至知道自己在這間病房……
陸苡的心裡越是發毛,不知道有多少人已經知道她懷孕的事情?崔紅的態度,到底是知情還是不知情?
心裡疑惑,但面上沒有一絲異樣,她笑了笑,「楊阿姨,請隨意坐。」
「我就不坐了,現在是上班時間,只請了一個小時假。」她有些侷促,走進來,從手中的環保袋裡拿出一個小巧的花盆,「這個是總裁叫我還給你的。」
她將盆栽放在床頭櫃上,「我先走了,你好好休養。」
保潔阿姨掩門離去,病房裡只剩下陸苡一個人呆呆地面對著床頭的盆栽。
心碎得四分五裂,無法再拼湊,可是身體的痛還不算什麼,心痛才是最致命的傷痕。
眼前早已斑駁模糊,心上慢慢地淒楚和悲蒼。
這是她送給他的,他現在退了回來給她,是什麼意思?他陪孟洛去買對戒,又是什麼意思?
而這一切,她都忍著沒有追問,以為他至少會給她一個解釋,可是他竟提也沒跟她提起。
賀汌驍,我的心是肉做的,哪怕只是一塊玻璃也能讓它留下傷口,我把心交給了你,你卻沒有保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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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連好幾天,陸苡將自己關在房間裡,不讓任何人打擾,也不想和任何人說話。她就這樣將自己鎖在一片小小天地,她的世界,只有這間屋子。除了這裡,什麼都不屬於她,她什麼都沒有,一無所有。
一連幾天時間,她竟然都沒有睡著。
失眠是一件痛苦的事情,可就是怎麼也睡不著。
她把電話關了機,誰也找不到她,除了送她來這裡的外婆。
這裡是母親去世以前的房子,她去世以後,陸苡便將自己買了下來,一直空置在這裡,屋裡的擺設都和兩年前一模一樣。
房間裡還擺著她和左子遇的照片,掛著全家福,還有母親送給她的很多禮物。
陸苡沉默地坐在床頭,不知道自己在想什麼,又彷彿什麼也沒有想,突然有人敲響了門。
「苡苡,該吃晚飯了。」
陸苡默了一下,只好前去開門。她根本沒有胃口吃東西,可是大人不吃,小孩是要吃東西的。
陸老太太瞧著她日漸消瘦的面孔,有些擔憂地說,「苡苡,到底發生了什麼事?逃避解決不了任何問題,有任何事都不要憋在心裡,和外婆說,外婆幫你想辦法。」
陸苡只是沉默地搖搖頭,低著頭強迫自己吃完了滿滿一大碗的魚片粥。
「賀汌驍找你很多天了,你不想見他,我便一直幫你回絕著他,可是我看那孩子……」陸老太太歎了口氣,不知道該不該告訴陸苡,賀汌驍找她找得都快瘋了。
不知道是不是懷孕的原因,她變得比以前脆弱很多,這些天將自己關在房間裡,想了很多,非但沒有想通任何問題,反而越來越鑽死胡同。
他那麼神通廣大,若存心要找一個人,豈會找不到她?所謂的找不到,不過是不願意找的借口吧。
「外婆,我想睡一會兒。」她只想獨處。
陸老太太欲言又止,見她精神不濟的樣子,歎了口氣,終是什麼也沒說,端著碗走了出去。
可是剛走到門口,竟聽見身後悶聲倒地的聲音。
一回頭便看見陸苡暈倒在地,不省人事……
……
賀汌驍接到陸老太太電話的時候正在開會。阮暖本不想闖進會議室將電話給他,可陸老太太在電話那頭驚慌失措,甚至帶著哭音,阮暖意識到問題有些嚴重,只好去敲門,「賀總,您有一個緊急電話。」
正在被數落的某高管鬆了口氣。
賀汌驍斜了他一眼,大步走過去,接起電話,聽了幾句便臉色驟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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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丟下一句「會議結束,我有事先走了」便匆匆離開,留下會議室裡一群人面面相覷,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
「劉秘書,是誰打來的電話?看把我們總裁急得。」賀東似笑非笑地問了一句。
「是賀總的私人電話。」阮暖的臉上掛著職業微笑,點點頭退出了會議室。
其實她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只知道肯定和陸苡有關,只有陸苡的事情才能令他分寸大亂。和賀汌驍認識這麼多年,就連當年跟他談戀愛那會兒,也沒見他把一個人看得如此重要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