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卷 無憂vs顧睿 坑深513米：無憂沒有回家 文 / 巫山浮雲
她立在他的面前，再度重複道，「顧睿，吃飯吧。」
顧睿終於抬起頭，他的眼神帶著幾分寥落，眼角的勾勒出玩味般的笑意，「無憂，你不生氣嗎？」
那樣的笑容笑意半點不達眼底。
無憂看著他的眼睛，像是在端詳，眼睛裡瀰漫著單薄的笑意，「不了，寶寶已經很大，我希望他能平安的長大，平安的出生。」
四目相對，相比男人眼睛裡層層的陰霾和冷凝譏誚，無憂的眸顯得更加的平靜，「你吃飯吧，你吃完我就回去了。」
顧睿瞥了一眼擺在茶几上的飄著香味和熱霧的飯菜，淡淡的道，「不用了，你走吧。」
無憂看著床上昏迷不醒的美麗女人，「知道了。」
她落在身側兩端的手不自覺的收緊，有些什麼話就要脫口而出，卻在觸到男人英俊的輪廓時，又全都堵回了喉嚨，轉過身往門口走進，腳步在拉開門的瞬間頓住了，「顧睿，你記得我曾經問過你的話嗎？」
她看著外面長長的走廊徐徐的笑，「如果有一天小諾回來了，我是不是依然是顧太太，我們是不是依然白頭偕老——呵。」
她正打算帶上門的瞬間，身後徒然響起椅凳摩擦地板的尖銳的嗓音，緊跟著是男人的腳步聲。
無憂不由自主就站住了，等她轉過身的時候，男人就已經走到了她的面前，她抬頭剛好看到他的優雅而堅毅的下巴，還沒回過神來，手臂就被一股大力拉住往外面走去。
病房被關上了，她的肩膀被抵在冰冷而堅硬的牆上，「我問你。」低沉冷漠的嗓音在她的頭頂響起，「小諾的事情，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了？」
無憂怔怔的抬頭，猝不及防的撞進了男人深沉而冷然的眸底，昔日溫和眉目蕩然無存，夾雜著若隱若現的冷冽，她劃開笑，「什麼事？」
顧睿抬手捏住她的下顎，俊臉面無表情的逼近，「她的身體裡有hia七號，黑市上最新型出來的一種病毒，沒有解毒劑……就會死。」
「杜明珠說，她找過你，告訴過你。」
無憂的瞳孔先是驀然的擴大，然後就是浸淫著的迷茫，她動了動唇，一個字都沒有說出來。
顧睿自始至終都在細細的端詳著她的表情，看到她眼睛裡了的恍惚，低低的笑，「你知道的，是嗎？」
無憂咬著唇，直到吃痛到神智逐漸的清醒過來，她才呆呆的緩緩開口，「她是跟我說過……」
「你知道為什麼不先跟我說？！」男人的音量徒然提高，無憂看著他怒意蒸騰的臉色和突如其來的吼聲被嚇得往後退，連著肩膀也跟著瑟縮起來了，「如果你提前跟我說，那她就不會去見亞瑟，今天也就不會出車禍昏迷不醒！戰無憂，這麼嚴重的事情你為什麼不跟我說，你連最基本的輕重都沒有嗎？」
無憂想後退，可是她的身後是牆壁，身體的兩側是他手臂以禁/錮的姿勢將她圈在懷裡她甚至沒地方可以閃躲，她的臉色也跟著逐漸的發白，「你在怪我？」
小諾出車禍……也算是她的錯？
是她想讓小諾出車禍的嗎？
這為什麼也要怪她？
顧睿的眼神微動，而後就跟著落下深刻的自嘲，他面無表情的收回自己的手，「怪你？」他嗤嗤的笑出聲，然後就是淡漠的嗓音，「怎麼能怪你，有今天，是我的錯才是。」
顧睿直起身子，籠罩在她鼻息間的氣息也跟著散去了很多，他淡淡的道，「你先回去吧。」
手重新拉開門把，無憂靜靜染笑的嗓音跟著想起，「要離婚嗎？」
顧睿身形一頓，離婚兩個字落在他的心頭，如石子落在水面頓時就掀起巨大的漣漪，半響，還是一個字都沒有說，推門進去了。
無憂的眸慢慢的垂下，唐樂樂安排好一切後回來看到的就是自己女兒靠在走廊的牆上寂靜出神的模樣，黑色的長髮落下掩住她半邊的臉頰，靜篤得看不出情緒。
她走過去，一個字都沒說輕輕的擁住了她，「無憂。」
無憂俯首靠在唐樂樂的肩膀上，「媽，」她的聲音輕的好像一陣風就會被吹走，她淡淡的道，「我今天很累先回去了，明天上午再來看小諾。」
唐樂樂撥開她的長髮，「顧睿和小諾有十多年的感情，無憂，別傷心，別不開心，你還年輕。」
女人在愛情裡的傷和苦，哪怕親如父母也無法讓她避過。
「我沒事，」無憂直起身子微微的笑著，「他們十多年的感情我從一開始就知道了，媽，我回去了。」
傷心嗎？不開心嗎？
大概真的有吧，似乎沒有不傷心的理由。
她沒有直接回去，反而去了包子的病房，這段時間她幾乎每天都會過來看看，但是都是在上午或者下午，鮮少在晚上出現，大鐵看到她都很意外，「無憂？你吃飯了嗎？」
無憂抿唇輕輕的笑，「吃完啦。」她一邊回答一邊走進房間，她嗅著依舊熟悉的消毒水的氣息，抬手不自然的摸著自己的發，「我過來沒有打擾你們吧？」
大鐵可能是男人所以神經粗察覺不出來，但是白雪自然是看到無憂眉梢攜帶的疲倦和無奈，她仰起笑臉語調輕快的道，「怎麼會呢，我剛好愁著沒人跟我聊天呢，」她拍拍床褥，「坐這邊吧……不行你懷孕了還是坐在沙發上吧，比較舒服。」
無憂含笑說好，拖著笨重的身子走到柔軟的沙發上坐下。
病房是顧睿安排的所有也是數一數二的高級病房，沙發上擺著幾隻抱枕無憂撈起一隻抱在懷裡，白雪朝金沐晟使了一個臉色，「開電視開電視，這個時間那什麼節目正好開始，可搞笑了，大鐵，你再出去買點東西回來吃唄。」
「哦，好。」
被打開的電視放著喧嘩到熱鬧的綜藝節目，白雪始終維持某種輕鬆的語調和無憂聊天，等大鐵買完東西回病房的時候，他一眼看到的就是抱著抱枕姿勢躺在沙發上睡著了的女子。
不解的眼神望向自己的女朋友，「無憂怎麼睡著了？」
白雪朝他打了個禁聲的手勢，小聲的道，「不知道，她看上去心情不好也很累，你抱她去床上睡沙發上很不舒服。」尤其是無憂還懷著孕。
大鐵不明所以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麼，聞言點點頭就照著做了，小心翼翼的抱著無憂放在一旁另一張床上，並且為她蓋好被子。
「她是不是跟顧睿吵架了？要不要給他打給電話讓他把無憂接回去？」
無憂看著閉上眼睛睡得沉又睡得彷彿很不安的女子，良久才淡淡的道，「如果她真的是跟顧睿吵架而不想回家，那我們有什麼理由通知他，無憂從來就不是不知輕重的人。」
「她想待在這裡，就讓她安靜地睡吧。」
晚上十一點，病房裡的燈已經熄滅了，顧睿從病床前的椅子坐到了窗前的沙發上，銀色的月光如水，他修長暗色的身形幾乎要和整個夜晚融為一色。
涼漠的眼神看著地面，直到擱在茶几上的手機響了好半天他才回過神伸手去接電話，「林媽什麼事？」
「先生啊，您今晚不回來了嗎？」
顧睿淡漠答道，「嗯。」
「那太太呢？太太她今晚也不回家了嗎？」
顧睿嗓音一沉，「你說她沒有回家？」
「是啊，」林媽有些奇怪他的語氣，不由問道，「您今天不是和太太一起去看醫生的嗎？難道你們沒有在一起？」
男人從沙發上起身，漠然的答道，「沒有，她回去了就通知我。」一句話說完就很快直接掐斷了手機。
起身抬腳一系列的動作自然而然，直到拉開門要邁出去他的腳步才忽然的頓住，眸底掠過清冷的瞭然。
再次轉身準備回到沙發上，卻始終沒有抬腳，在門口站了足足一分鐘，他才面無表情的從身上重新摸出手機找出無憂的號碼翻出，撥了過去。
電話響足了一分鐘，沒有人接。
他原本就很陰沉的臉色更加的沉得厲害，他耐著性子，連著又撥開了兩遍，依舊只有嘟嘟的聲音以及一遍一遍的響起的機械的女音，「對不起，您撥打的電話暫時無人接聽。」
顧睿就倚在病房的門口，走廊裡幽冷的燈光灑在他的身上，讓他整個人看上去像是鍍了一層銀色的冷茫，下一個電話打給了唐樂樂，這一次很快的被接起，「顧睿？」
他低沉的聲音壓抑著微不可覺的暴躁，「媽，無憂在您那裡嗎？」
唐樂樂的語調很快就變了，「什麼意思？無憂怎麼了？她現在不是應該回家了嗎？」
顧睿從唐樂樂的語氣裡就能判斷出來她不在戰家，當即抿了唇，語氣很不好，「林媽說她沒有回去，打她的電話也沒有人接，我現在派人去找。」
唐樂樂聽這話就多多少少能猜到發生了什麼，她原本只是冷淡的一起立即變得接近冷漠甚至帶上了指責的意味，「顧睿，你是不是因為小諾的事情跟無憂吵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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