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卷 無憂vs顧睿 坑深512米：不是，是我虛偽 文 / 巫山浮雲
下午四點陳叔載她去顧氏公司時梁秘書說顧睿上午就匆匆忙忙的出去了一直不能聯繫到人，她有點擔心打了個電話但是也沒有人接。
陳叔微微的歎氣，「不如這樣吧，我先陪您去看醫生，您這麼站著會很累，醫生的辦公室裡面還有椅子可以讓您休息，不然讓顧先生知道了肯定會心疼的。」
無憂笑笑，「那好吧，我們先上去。」
陳叔小心的陪著她搭電梯去了五樓之前跟無憂約好的醫生所在的辦公室，正準備把門敲來，無憂身上的手機突然響了，她沒有繼續推門，先接了唐樂樂的電話，「媽，有什麼事嗎？」
唐樂樂的聲音是複雜和少見的嚴肅，「無憂你在哪裡？小諾出車禍住院了。」
她的大腦幾乎在瞬間就空白了。
她張了張唇，想起了什麼，目光呆了呆，「在哪裡？」
小諾不是在f國嗎？她不是一直在城堡裡呆著嗎？怎麼會出車禍？
「不知道她什麼時候過來的，今天上午十點她因為精神恍惚闖紅燈被車撞到，現在還在醫院搶救，第一醫院，你季叔叔現在在給她做手術。」唐樂樂似乎異常懊惱低咒了一生，「這還是你公公剛剛告訴我的。」
那就是……她在的醫院。
無憂的臉色跟著唇色一起白了下來，她的目光迷濛，只能順著最本能的意識問道，「媽……手術室在哪一層？」
「第六層的手術室，顧睿……應該在那裡。」
「好……我知道了。」無憂慢慢的道，「我剛好就在醫院，現在就過去……通知舅舅了嗎？」
「他們應該很快就到了。」
「那待會兒您來了再說吧，我先過去了。」
無憂很平靜的掛了電話，然後轉頭對一邊等待的陳叔說，「陳叔您先回去吧，我表姐上面做手術現在要上去，應該要很晚才會回去。」
「您的表姐……溫蒂小姐嗎？」
「嗯。」無憂心不在焉的回答，已經轉身走向電梯的方向了，「就在上面，等下我媽媽會過來，您不用擔心。」
陳叔聽她這樣說也就沒多說什麼，只是道，「那您和先生回去的時候可以打電話給我。」
「好。」
她搭著電梯到了六樓，然後攔住了一個小護/士問了手術室的方向，往右拐彎走廊的盡頭。
手術室外就只有顧睿一個人在等著。
無憂站在很遠的地方看著他，他低頭坐在深色的長椅上，微長的發垂在額前，打下細碎的陰影，俊美的側臉褪去了溫和變得前所未有的冷毅，薄唇的顏色很淺，抿出某種淡薄的弧度。
她慢慢的走過去，穿著平底鞋所以變得柔和的腳步聲也跟著很輕柔，無憂逐漸的咬唇，手慢慢的搭在他的肩膀上，「顧睿。」
氣氛維持著冷淡的僵硬，無憂的心莫名的往下掉。
她想起杜明珠跟她說過的話，然後原本只是緩緩下降的心臟一下就如同失重了一般，她低著頭，聲音也很低，「小諾……怎麼了？」
男人沒有抬頭，只是淡淡然的開口，「讓陳叔送你回去。」
無憂的手指微微僵硬，她抿唇不再說話，她安靜的走到另一邊，在長椅的末端慢慢的坐下。
手術室的紅燈還在亮著。
無憂側側著臉看著那刺目的紅色，不知道看了多久，緩緩的闔上了眸，白皙的手指搭在膝蓋上。
大概十分鐘，唐樂樂就急色匆匆的趕過來了，「無憂，小諾怎麼樣了？」
無憂抬頭，似乎緩了好幾秒才緩過神，她怔怔的答道，「我不知道……小諾的手術沒有做完。」顧睿也沒有說，她知道她現在問他也沒有心情搭理她。
唐樂樂看了眼手術室的紅燈，然後又抬起手腕看了眼時間，視線最後落在那一段的氣息淡漠隱隱壓抑著戾氣的男人，手不由自主的攥緊了，她微微的歎息著，「無憂……」
無憂輕輕的淡笑，「媽，我沒事，小諾沒事就好了。」
她不知道很多事，但是也似乎知道了一些事，只是現在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小諾她沒事。
唐慕凡到的時候，手術室的門剛好被打開，穿著白色大褂的醫生她戴著口罩從裡面出來，他立即一個幾大步就衝了過去，俊美的臉陰鷙得厲害，「我女兒怎麼樣？」
醫生摘下口罩，「已經脫離危險了，雖然車禍現場比較嚴重但是還好溫蒂小姐幸運傷得不容易，除了失血過多之外就大部分都是外傷了，好好的修養會恢復過來的。」
無憂在一米之外的地方站著聽到，緊緊揪著的心臟放鬆了一點。
跟在唐慕凡身邊的蘇綰重重的鬆了一口氣，一隻手搭在唐樂樂的手臂上，唐樂樂反手抱著蘇綰的肩膀安慰她，「好了嫂子，沒事了。」
還好，只是虛驚一場。
唐慕凡身上的黑暗氣息及其濃厚，他轉過身幽冷陰霾的眼神看著顧睿，冷冷的發問，「顧睿，小諾為什麼會出車禍？」
對小諾來說，這裡的一切除了顧睿，基本沒什麼跟她有關，更重要的是，小諾出車禍，顧睿是第一個知道的。
無憂原本是站在離人群最遠的地方站著的，唐慕凡問這句話的時候她下意識的就看向了顧睿，一抬眸就看到男人遠遠看過來的眼神。
平靜，幽深，森冷。
直直的對上她的眼。
其實也不過是幾秒鐘的交叉，但是無憂的血液莫名的涼到了指尖，她很茫然，這麼看著她做什麼……難道怪她嗎？
股睿淡然的嗓音響起，「出車禍的時候小諾在和我打電話，誤闖了紅燈所以才出的車禍。」
誤闖紅燈？她那麼大的人了，好端端的走路怎麼會誤闖紅燈？
唐小諾做完手術後被換到了高級病房，醫生說傷得沒有大礙，蘇綰和唐樂樂都鬆了一口氣，無憂也只是一直一言不發的跟在唐樂樂的身後。
唐慕凡和蘇綰去為小諾辦住院的手續，唐樂樂安排這段時間哥哥嫂嫂住處，病房裡很快只剩下了淡然冷漠的顧睿和安靜的無憂。
夕陽的光線照在床上躺著的女人蒼白入如紙的容顏上。
除了呼吸聲，病房裡安靜地幾乎窒息。
顧睿看著病床上的女人，濃密的長髮下精緻無可挑剔的五官很立體，眼睛緊緊的閉著，除了蒼白，再無法在她的臉上找出其他的顏色。
無憂置身在沙發裡，靜靜的幾乎無聲，她看著眼睛幾乎不曾動過的男人專注的注視著床上的女子，目光深沉如海。
不知道過了多久，天幕已經被夜色籠罩住，星光開始璀璨。
無憂靜靜的出生，嗓音沙啞，「顧睿……」她看著他的側臉，從來沒有覺得說話是這樣艱難的事情，她甚至帶著微笑，「時間不早了……要我去給你買點晚餐回來嗎？」
她猜測，小諾的手術做了多久，顧睿就在手術室外守了多久，應該也沒有吃午飯。
無憂的角度只能看著他的側影，顧睿沒有回答她，或者說像是根本就沒有聽到她在說話，未曾動過一分。
等了大愛一分鐘左右的時間，無憂慢慢的從沙發上站起來，溫溫的道，「我去給你買晚餐。」
無憂起身離開了病房，並且順手慢慢的把門帶上，關門的那一瞬間她淡淡的眸光落在男人的身上，心尖最柔軟的地方驀然拉扯開最綿長的疼痛。
她深吸了一口氣，逼著自己把身體裡那些翻滾的叫囂聲音和情緒就全都死死壓了下去，然後她的大腦都彷彿變成了一片空白。
眼睛和臉上都沒有什麼多餘的情緒。
在離醫院最近的一家餐廳買了兩份飯，準備離開的時候，動作忽然頓住了，「您還有什麼需要嗎？」服務生問道。
無憂想了想，淡淡的道，「我先在這裡吃完再回去吧，這個麻煩幫我熱一熱不要讓它冷掉了。」
「好的，小姐。」
無憂於是抱著飯盒找了安靜的位置把自己的那一份吃完了，沒什麼胃口，她幾乎是一口一口的將食物賽進去然後強迫自己嚥下去的。
她吃不下，寶寶也是要吃的，她摸摸自己聳起的腹部，淡淡的笑，該來的都會來。
她其實也不算是很意外。
無憂吃完後才拎著顧睿的晚餐回到病房，小諾還沒有醒來，她回去的時候，男人幾乎維持著原本的姿勢幾乎沒有動彈過。
她悄無聲息的走了進去帶上門看了他一眼，然後將飯菜逐一拿出來擺放在茶几上，連筷子也一併的放好了，才重新起身走到顧睿的面前俯下身，溫靜的開口，「顧睿，先吃飯吧。」
無憂不知道他只是不想理她，還是根本不想理任何人。
她側開臉深呼吸，嗓音放淡了，「顧睿，就算你想不眠不休的守著她，那也要吃飯才行，還是你想等她醒過來讓我告訴她，你因為她受傷了所以吃不下睡不著然後倒下了？」
「所以顧睿，先吃飯吧。」
顧睿黯啞的嗓音攜帶著低笑，「顧太太，你這麼大度嗎？」
無憂跟他相處的時間不算很長，但是半年有了，她跟著淡淡的笑，「不是，是我虛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