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849節:今宵夢裡人【2】 文 / 晚煙曉寒

    玄武發瘋似的找遍了流雲山莊，卻始終沒有發現陌瑤的身影。

    深夜來臨的時候，流雲陌瑤重新出現在了山莊裡，卻是一臉淚痕地獨自坐在雪地裡，抱著腿坐那痛哭不止。

    玄武趕到的時候，她一個人仍舊是在那哭著，長髮凌亂，聲音淒涼，聽者無不動容。

    「瑤瑤……」玄武不知道該如何是好，他想抱她，給她溫暖，可是這麼多年來，她始終排斥著他的懷抱，他甚至連一個陌生的男人都不如。

    他只能靜靜地坐在了她面前，看著面前的女子，低頭哭泣的樣子，心頭是說不出的疼，「告訴我，出什麼事兒了？」

    陌瑤只是哭著，壓低了聲音哭著，過了很久很久，她才抬起頭來看著寧玄武，「玄武，我問你，你是愛兗芳離，還是愛洛煙袇，還是愛我？如果三個之中，你只能選擇一個，你會選擇誰……」

    她只是靜靜地凝視著他，似乎在等一個至關重要的答案。

    「你……」他苦澀地一笑，「瑤瑤，我等了你六十年，難道這還不夠證明我的愛麼？」

    「可那是因為你覺得我是她們，所以你才會愛我的是不是……」她淚如雨下，「我一直都知道，如果我不是芳離的重生，你根本不會愛我的，對不對？你甚至會想著殺了我，是不是？就像今天，是洛煙袇的祭日，而你甚至還想離開我，對不對？」

    她一連串的逼問，讓玄武透不過氣來，「瑤瑤……」

    她知道，自己一定是說中了他的心事，所以她一下子似乎釋然了，解脫了，「你走吧，我不想再見到你……」

    「離開之間，我能抱抱你麼？」他語氣低沉地幾乎聽不見。

    「你滾！」流雲陌瑤歇斯底里地衝著他吼，「永遠不要讓我再見到你了！」

    玄武無奈地起身，然後選擇離開，這樣的方式結束這一切，是他不曾預料的，卻也是預料之內的。

    「寧玄武……」流雲陌瑤不敢相信，他真的會起身離開，「你……你真的……」

    她想問他是不是真的就這樣要離開，可是她問不出口。

    「瑤瑤，」玄武轉身，臉上早已是淚水，「我等了你六十年，一個男人生命中最美好的光陰裡，我全部都給了你，我只是希望有一天能從你那裡等到一絲絲的愛，可是我沒想過，這麼些年來，你不是看見我的付出，而是看著我的過去不放。芳離也好，袇袇也好，都是過去的時光裡給過我無數美好回憶的女子，我不可能忘記她們，可是你難道一點都沒有感受到，我現在在乎的人，是你麼？」

    他深深地長吁了一口氣，繼續說道，「最重要的是，我已經老了，我白髮蒼蒼，滿臉皺紋，再看看你，我已經老到沒有資格給你什麼，你讓我拿什麼去愛你……離開這裡，不是我寧玄武最好的選擇麼……」

    「可我沒有嫌棄你老！」她的聲音從他的身後傳來，卻始終沒有能夠喚住他離去的腳步。

    「瑤瑤，是我自己嫌棄自己……」他留下這句話，然後慢慢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