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5節:風血冰天地【1】 文 / 晚煙曉寒

    呼嘯的寒風，無情地吹襲她本已破碎不堪的心。

    她可以絕望，她允許自己心如死灰，可她不能死！是的，她不能死，絕對不能死。

    方纔那短暫的肌膚相親，他甚至不願花費氣力去脫了她的靴子，而是直接扯開了褲筒。

    芳離苦笑，「算了，逢場作戲罷了。兗芳離，你要記住，這是一場戲罷了，是的，逢場作戲。」

    僅此而已！

    可哪怕只是場戲，她卻為此賠上了身子和心，輸得一塌糊塗。

    一場車禍，她失去了右手的知覺，右腿膝蓋以下被截肢，從此她便垂著右手，拖著右腳走路，是的，她已經是個廢人，是個連她自己都瞧不起自己的廢人。

    芳離自嘲著癱坐在洞口，捂著腹部那道傷疤，好像他剛才在吻她身子的時候，刻意避開了那地方。

    「兗芳離，你憑什麼期望幸福會回來！你的御靖卓已經死了，他已經沒了，不在了，你醒醒吧，別做夢了。」她歇斯底里地哭罵自己，自抽耳光，不顧洞外的雪地上還有數具鮮血已經凝固的屍體，放聲痛哭。

    她夢想著，奢望著靖卓沒死，可無情的現實再度擊潰了她。

    哭了不知多久，她摸出那張銀票，上頭紅色的印章分明標識著這根本已經不是她自己的時空。她想撕了它，撕成粉碎，然後扔到風中，讓風吹個乾淨。

    可是她卻沒有勇氣，她知道自己需要錢，沒有錢如何生存下去。

    她那麼艱難才從車輪下撿回一條命，不能因為被一個男人拋棄，就輕言放棄了吧！

    她的這條賤命，是御靖卓搭上性命才留下的，她要為了死去的他而努力活著，否則死後她無臉去九泉之下見他。

    想到這裡，芳離艱難地站起身，衝著雪幕狠狠地喊出聲來，「滾！後會無期！」

    聲音尚未落下，又是一陣寒風撲面而來。芳離只覺得喉嚨裡寒冷至極，忍不住渾身冷顫，猛烈地咳嗽起來。

    緩過氣來後，她扶著洞壁回到洞中，抱著雙膝坐在火堆邊，飢腸轆轆，心如枯槁。

    若是天徹底黑下來之前，風雪能停下，她便想辦法離開這個洞穴，尋戶人家要點吃的。

    她隨身帶著的一個帆布包，被他無意識地扔在了角落裡，芳離小心地用手夠住袋子，從裡面摸出手機來，時間顯示是四點多。

    「離天黑還有兩個小時，但願這雪快些止住才好！」她自言自語著，將手機放進懷裡，然後將包中另外兩件重要的東西取出來，這才將包丟到火堆上，小包很快就被燒成了灰燼。

    這兩件東西，一件是屬於她自己的，另外一件，則是御靖卓快遞給她的一根木製髮簪。

    想起木簪，芳離突然發現自己的蕾絲內衣不見了。去了哪裡？她驚慌失措地，在洞裡尋找著，卻一無所獲。

    怎麼會……那衣服，是御靖卓死前送給她的最後一件禮物，是她最喜愛的衣服。上面，曾經染滿了他的鮮血，還有她的。

    這一次，她欲哭無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