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二百三十六章 文 / 孟珂冰
不知道是不是剛才自己聽陰言談命理學,談得太多了,總之他覺的自己坐得位置風水不好,怎麼正好和羅露露坐對面,關濤波瀾不驚的和大家閒聊著,心裡暗道。
她這是什麼眼神兒啊!
只見剛才還心事重重無精打采的羅露露這會兒來了精神,漂亮的大眼發亮,帶著複雜的眼神兒盯著關濤瞧,一看就是對他有意圖,你說你好要是光明正大的也好啊,她還偷偷摸摸的,其實眼神躲躲閃閃的就沒離開過關濤,弄的就跟那電影裡,五十年代,農村相親的小青年兒似得。
很是詭異。
關濤就是想忽視,都不能,也幸虧是他常和各種個樣的犯罪分子打交道,心裡素質強,才能裝作不知道,沒有表現出絲毫的不自在。
你說一個二十多歲的大姑娘對著你撲閃水靈靈的秋波大眼睛,關濤心裡不想,想歪都不行,她這到底什麼意思啊?
破案經驗豐富的關濤看似鎮定,心了是百轉千回,他分明在露露的眼底看見了算計的光芒,關濤糾結啊,也沒什麼值得她算計的,自己好像沒招惹她吧,不明白,心裡發毛,一身冷汗。
不過打死關濤,他也不信羅露露會喜歡他,羅露露當初在牢裡有多慘,他可是見過,雖然自己也是受人所托才整她得,畢竟是自己下的手,所以自己也算是露露的仇人。
當然女人心海底針,自己這麼有魅力,暗戀自己的女人也不是一個兩個可以形容的,萬一喜歡自己也是很正常的。
他還很自戀。
現在這情況他也只能以不變應萬變,關濤表面不動聲色的端起酒杯,喝了一口,完全忽視羅露露亮晶晶的大眼睛裡頻頻遞過來的示好的眼神兒。
不過他想息事寧人,一旁有人可沒打算就這麼放過他,這種時候不湊上一腳,多對不起關濤平時對他無微不至的照顧啊!
落井下石,做兄弟的一定會毫不猶豫啊!
「嘿,濤子,羅祥瑞他侄女好像是看上你了,你看那個讓眼神兒,含情默默的,多萌,別說長的還真漂亮!」吳一品壓低聲音,不懷好意的湊近,玩味道,手裡也不閒著用筷子夾了一個雜糧窩窩,弄進去點牛肉丁,放到莫小桑的盤子裡。
莫小桑安之若素的享受著吳一品的照顧,吳一品永遠知道她想吃什麼,她喜歡什麼口味,她習慣了總是無聲的送到面前的可口的食物。
垂著眼簾的面無表情的關濤輕掀掀眼皮子,貌似不經意的掃了帶著討好笑容的露露,好像沒看出什麼不一樣似得,目光又轉接到吳一品笑得幸災樂禍的桃花眼上,眼尾瞟一下吳一品一旁的莫小桑,淡淡道「我怎麼看她好像在對你暗送秋波啊,唉!還是你比我有魅力,你看昨晚包廂裡的小姑娘…啊?…呵呵呵…我就不說了」關濤看吳一品眼神由驚詫轉哀求,話沒挑明,笑得意味深長,還陰險的做出一副我會替你保密的樣子。
吳一品氣結。
靠!還不如說了,他這樣含糊其辭的,更令人誤會,好像自己怎麼著似得。
轉頭不安的偷看莫小桑的臉色,放下筷子的莫小桑抬頭,媚惑的大眼閃動,難得溫柔的對他一笑,好像沒聽到關濤的話。
吳一品忐忑的心就放下了,暗暗鬆口氣,要是聽見了,還不得跟自己鬧騰。
他還真怕莫小桑多想,鑒於自己荒唐的過去,對於這方面,莫小桑是特別的敏感。剛才不知道是不是陸小滿和蘇蔥花在廚房說了莫小桑什麼,反正是出來就對他好多了,臉色雖然沒變,不過已經沒有了冰冷的氣息,也不慪氣了,吳一品這會兒心情是大好。
「羅小姐,你的傷勢看起來好多了。你說你是吧關濤?」吳一品自己心裡高興,就又回過頭來作關濤,看著關濤嚴肅的臉,他瞇著桃花眼,笑得那叫一個桃花燦爛。
你不理人家是吧,我偏偏跟人家說,故意捎帶上你。
「嗯!」關濤敷衍的嗯了一聲,就不再說話。
羅露露心裡微微失望,心裡著急。
「…『美麗的光頭』,嗯!你別說你的髮型還真是個性,你的事我在新聞上看到了,了比起啊,那種情況下我們大男人都不一定能做到,想不到我今天還有幸和英雄人物同桌共飲,一會兒給我簽個名,我也來乾一杯,以後大家就是朋友…」吳一品這種公子哥,多會逗女孩子,又會耍寶,誇獎的露露羞澀的抿著嘴笑,還不停的偷偷看關濤的臉色。
「噢!」
一陣刺痛,
正說的起勁的吳一品不防,突然低低的慘呼一聲,手反射性的摀住了自己的大腿,突來的那個寸勁,疼得他心裡的小火苗突突的,白皙的臉色發紅,轉臉瞪著好像什麼事兒都沒發生依舊和蘇蔥花談笑風生的莫小桑的精緻側臉。
「…嫂子,你不知道,現在就又那些個不知好歹的,…我看還是你有福氣,現在的男人拈花惹草的多了去了,可不是東西了,也不在於有錢沒錢,像陰大哥顧家愛老婆的這樣的還真是少…」莫小桑口氣羨慕,說是對蘇蔥花說得。可到底說給誰聽的她自己知道。
吳一品一聽,就蔫了,敢怒不敢言的自己揉揉大腿幫子,腹誹一番,誰發明的牙籤,真他媽的,狠狠的把牙籤挪的離莫小桑遠點,就不知道下手輕點。
可就有不會看臉色的,沒感覺到人家夫妻間的暗流湧動,還很天真的問「咦!關局長,你朋友怎麼了!」羅露露瞅著吳一品憋屈的臉好奇的問關濤。
這也算是她好不容易找到的跟關濤搭訕的話題,有求於人家,自己總得巴結著人家吧,搞好了關係你才能張口找人家幫忙不是,她覺的自己這一招很聰明。
就是吳一品知道了她得想法不知會作何感想,
關濤嘴角抽搐……
這邊易燃和蘇蔥花水晶她們聊著天,胖乎乎的手上戴著透明的手套一邊剝著蝦,弄的手上油乎乎的。
也就巧了,好幾次大家聚餐沈七總是被安排在和他最厭惡的易燃坐在一起,他一看身邊又是這個肥婆,上桌就很不客氣的把一盤蝦,挪換到自己面前,他就愛吃這種現剝的。
易燃好像沒看到,自己吃自己的。
她對這個叫沈七的大少爺,真得是很無語,你愛吃不吃,我又不欠你的,給他剝過幾次,還給他慣出毛病了,一點不知道感激,看到她連句話沒說過,眼睛都長到天上去了,我招你惹你了,你對我這個態度,我給你弄吃的,我吃飽撐的。沈起傲慢的斜愣一眼無視他存在的易燃,筷子提醒的輕輕的敲打一下盤子邊,那意思就是我要吃,你快給我剝唄。
易燃也懶得理會他這種自大的人,就當他不存在。
好像一切都理所當然的一樣,自己又不是他得傭人,憑什麼伺候他。
她是好脾氣,但不是好欺負啊!
「哼!」
易燃心裡了不屑一聲,我賤啊我,你敲盤子我就得給你幹活,你以為你誰啊?
她這邊跟水晶聊著天呢,過一會兒,就聽旁邊呲的一聲,吸涼氣的聲音,聽聲音就大概知道是怎麼回事。
易燃轉頭,人家沈七手都扎破了,正冒小血炮,神色挫敗。
水晶是不會吭的,低頭吃著飯。
蘇蔥花忙拿了一長紙巾給他擦關心的道,「小心點,這個可是扎手。」
「沒事兒!」沈七有點不好意思。琥珀色的眼眸指責的瞟一眼一臉無辜的易燃。
蘇蔥花也知道沈七這種人跟秦賀一樣,被伺候習慣了,就一副大姐姐的態度,和藹親切的體貼道「沈兄弟,你想吃那個,我給你弄。」
「…沒事兒,沒事兒,她給我剝就行了,一直是她,我今天試試自己還真不會。」沈七忙客氣的說,撒了個謊。
「對對…蔥花姐,我來吧。」沈七都這麼說了,易燃也不好意思推脫,接話兒道。
蘇蔥花一看這陣式,男未娶,女未嫁的,就想歪了,笑笑,也就沒再熱心。
把話兒錯開了。
「丟人!」
易燃沒好氣的嗔沈七一眼,小聲嘟囔了一句。真是服了他這個大少爺,就沒見過這麼笨的人,也知道他今天心情不好,想想,還是無奈的戴上手套,給他弄。
可能是自己嘗試過了,這次沈七也知道人家易燃對他好了,總算收起了自己對人家易燃的不待見。
沈七就愛吃兩樣東西嗎,一個是蘋果,再就是這個現剝出的蝦仁,你一下子給他剝出來他都不吃,就看著你剝,他吃,好像很享受那個剝的過程。
兩個人倒是很有默契,一個負責剝,一個負責吃。
由於大多話題都是說得水晶的婚禮,沈七心裡覺得沉悶和不服氣,也不太搭腔,很是消停,他不明白李水晶為什麼不喜歡自己,如果羅祥瑞是一個比自己條件優秀的男人,他也甘心了,可偏偏是頭髮微微謝頂的半拉老頭子的羅祥瑞,不管是財力和外表,年齡,都是沒法和自己比,可你再看李水晶看羅祥瑞的眼神兒,他真是嫉妒,
第一次動了心思,就這樣輸的一塌糊塗,或者輸也說不上。
因為人家根本連一點機會都沒給他,他和水晶連開始都沒有,談什麼輸贏。
沈七這邊為情失意,
桌子那邊,還有一個為情鬱悶喝醋的。
誰啊?
秦賀唄?
皺眉,冷峻的眼眸夾一眼陸小滿抓著陰言的手,就算是恩人,也沒必要熱情親近成這樣吧。要不是人家陰言老婆在場,還以為她要以身相許呢,也不能怪他多想,羅祥瑞的老婆不就是報恩得來的。
「…陰大哥,你不知道,我看見你心裡就覺的親,緣分真是奇妙的東西,你說世界這麼大,茫茫人海的,怎麼就偏偏讓我們遇見了哪?我還在想,陰大哥對我是真好啊,我怎麼也得報答他不是…」陸小滿笑得親切無比拉著陰言的手,顯得特別的親,水潤的眼睛亮晶晶,打量著人家陰言,好像看不夠似得,叨叨,也沒覺的自己的行為有什麼不妥。
你聽聽她說的這話兒,好像對人家陰言有什麼想法似得。
「都是朋友,應該的,應該的,呵呵…」陰言心裡素質再強也有點招架不住了,略帶緊張的客氣的打哈哈,心裡摸一把冷汗。
一向狡猾世故的陰言對陸小滿明目張膽的熱乎勁有些無措,一頭的黑線,表面雖然極力裝的平靜如常,其實早已是如坐針氈啊,心裡沒底兒,主要是老謀深算的他猜不透陸小滿的牌路。
陸小滿今天是擺明了不安好心了,她這是要幹嘛,是不是想害死他啊?你說當著這麼多人的面你拉著我的手,往我身湊算怎麼回事兒,不知道男女有別。
沒看到秦賀的眼神兒都要陰沉的打雷了嗎?
他不明白自己到底哪裡得罪這個小魔頭了,事兒不都照著她安排的走了嗎,自己就是心理不願意,也沒說什麼啊!
蘇蔥花也看出,老公的尷尬境地,打圓場,給老公解圍道「小滿,不是嫂子說你,以後少喝點,你看你說話都顛三倒四的了,你就是不說,我也知道你跟你陰大哥親,你陰大哥背後可沒少當我面誇你這個妹妹。」
蘇蔥花說話很有一套,表明了自己的身份,又提醒了陸小滿行為的不妥,還給了陸小滿一個台階,捧了她一通。
偏偏陸小滿今天特別的不識相,依舊緊拉著陰言想抽回得手,紅光滿面的笑笑嘻嘻的道「嫂子,我哥這麼好,你以後少欺負他點,要不我可是不願意啊!」
蘇蔥花白她一眼,不知道她今天是發得哪門子瘋,剛才在廚房還好好的,看她前面的杯子,根本就是一滴酒也沒沾,按說陸小滿不是這樣不著調的人啊。
「小滿姐,你又喝酒了,要不你去睡會兒吧。」李水晶也看陸小滿這個樣子不好,你就算是喝多了,這個樣子也太失禮,何況她更本就沒喝。
「對對…去休息吧,一會兒我來收拾!」蘇蔥花趕緊起身,準備去扶起靠陰言很近的陸小滿,她得問問小滿這是要幹嘛。
「我今天一口都沒喝,那會醉啊,我就是看到陰大哥心裡親的不行,我說我怎麼這麼喜歡陰大哥呢?我還就看陰大哥順眼了,我要好好的跟他說說話兒。」陸小滿不領情,很清醒的直白道。
這話兒可是有點過了,秦賀也不吭聲,這會兒反倒好像個隱形人一樣。
陰言只能尷尬的笑笑。
陸小滿水潤的眼底是看不見的流光溢彩的喜悅,她的高興不是假的,弄的大家莫名其妙她今晚的興奮。
其他人也不說了,就想看陸小滿這是要整什麼ど蛾子,
陸小滿和陰言有事兒?
除非火星撞地球?
陸小滿是什麼人他們很清楚,就看今晚誰倒霉了。
幾個人精怎麼算陰言都是在劫難逃,難道這個算命先生出門的時候沒給自己算上一卦,看看是否今天不宜出門,會不會有煞星出現。
「…說什麼說,都醉成這樣兒了!有話兒明天再說」蘇蔥花很會圓,依舊是笑呵呵的語氣,帶著老大姐的強硬,就硬說陸小滿喝醉了,嘴裡說著這伸手欲去攙扶陸小滿。
陸小滿拉著自己老公當面就曖昧不明的,你說蘇蔥花心裡能會沒點想法,肯定心裡膈應,本來她就奇怪陰言為什麼老躲著陸小滿,看著真厭惡吧?也不像?
如果換個女人,遇到今天的事,怕是早發飆了。
但人家蘇蔥花就是能沉得住氣,做到不動聲色,心裡再有什麼想法,也不表現出來,寬容大度,給足了老公面子。
蘇蔥花今天穿得是做工精細的唐裝,本來袖子蓋住半個手背,她這一伸手,袖子向後脫落,就露出了胳膊上戴的古玉鐲子。
陰言一看見老婆手腕的東西,微愣,暗叫「不好!」
忽的一下就站起了身,臉色凝重的看著陸小滿,帶著一絲猶豫,也不知道說什麼好。
陸小滿還是一臉的燦爛笑容,只是水潤溫暖的大眼睛裡卻是洞悉一切的睿智光芒,望著陰言,也看到了陰言眼底的掙扎。
蘇蔥花看陰言的反應,也愣在了一邊,她倒要看看這兩個今天到底要幹什麼?
「哥…」陸小滿微笑著勾勾嘴角,叫得親暱,且意味深長。
「唉!罷了…跟我來吧!」陰言也歎口氣,妥協道,說完率先大步離席。
陸小滿看著陰言的背影,雀躍的打了個響指,跟了上去。
蘇蔥花糊塗了,這到底是幾個意思啊,得,自己還是跟去看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