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一百二十六章 關濤 文 / 孟珂冰
吃過早飯朱老漢領脖子上掛著小水壺的陸順順在周圍轉了一圈,手裡拎著個大塑料袋子,裡面是他轉悠一圈的收穫。
他閒著也是閒著,以前的老本行是不能幹了,這幾天他就在附近的幾個小區轉悠,帶著順順邊玩,順帶翻翻垃圾桶,撿些礦泉水瓶子,紙箱子什麼的,也能換上幾個錢。他不像其他人,什麼都撿,他只要乾淨的,好收拾的,怕拾的品種多了把家裡弄得不像樣,攢上一些就趕緊賣掉,。同時他把這種事當一種娛樂性質的兼職,即帶員順順玩了,還能有點收入。
要說陸小滿走的時候沒少給他留錢,可他知道在城市裡生活,和鄉下不一樣,那是睜開眼睛就是錢,樣樣離不了錢,沒錢是寸步難行,很現實也很殘酷無情。
小滿一個女人帶著兩個孩子,也沒個男人讓她依靠,不容易。她花錢的事也多,就說這房子的物業費一年就得上萬元,小滿老說她有錢,他知道現在的年輕人好面,別看她又是車又是房的弄的霧氣騰騰。他估計小滿這個有錢人也是虛的成分多,不是真有實力,她那錢拿到老家可真叫錢,可在這個臥虎藏龍的都市裡怕最多也就是個中等,和順順他親爹那種有錢人是不能比的,遠不在一個檔次上。
再說人家真有些人的都跑媒體上鬧緋聞去了,誰還受這苦。要是真有錢,還用得著這麼拼,孩子也沒空管,一個女人家起早貪天南地北的跑,孫天壽也是天天早出晚歸的守在居說是他們的公司裡。可見這姐弟倆雖說出國幾年錢也多不到那裡去,他都打聽過了,小滿這房是剛買的,有沒有欠賬還兩說呢,老人也不忍心再花她的錢,更不想拖累她,都給偷留著呢。
「太爺爺!快點開門,我要拉!」陸順順捂著小屁股,小臉憋的通紅,一副很急的樣子,堵在門口。
「臭小子,每次都這樣,非得玩的屎憋屁股門兒才想起來找廁所,下次非得讓你拉褲子裡不可,看你小子長不長記性。來來來…太爺爺給你開門啊!」朱老漢嘴上邊數落著貪玩誤事的陸順順,邊急忙伸出那只沒有殘疾的手去伸摸鑰匙。
咦!鑰匙呢?
佈滿老繭並帶有污垢的手,在腰上再次摸索一翻,並詫異的掀起衣擺看看了,褲腰上空空如也。他習慣挎在腰上的鑰匙怎麼沒有了。
「太爺爺!我要拉!我憋不住了!」陸順順急得跳起了,催促道。越是這種時候小孩子越是能添亂。
丟了!
朱老漢心中一凜,忙四下瞅瞅,地上也沒有啊!
「順順別急啊,太爺爺找找。」老人一邊安撫陸順順一邊自言自語的道「咦!這鑰匙能去哪兒呀?」
找了一圈也沒找到。
朱老漢不僅憔急起來,這可以如何是好?
鑰匙丟了,他和陸順順就別想進家。孫天壽通常是忙到大半夜才回家,然然又住在那個什麼肖阿姨的家裡補課。他一個老頭子怎麼都好說,可順順這麼小,讓他去哪兒啊?
伸手無奈的搖晃防盜門紋絲不動,爺孫兩個面面相覲,對著無情的鐵門是急得團團轉。
「太爺爺,怎麼辦啊!」陸順順眼睛中流露著不放心的看看朱老漢,他和太爺爺不會要睡大馬路吧?。
這城裡跟老家可不一樣,村裡家家的大門一般都不鎖,出門兒全是這個叔那個伯的親人,就是一時回不了家,去鄰居家睡上一晚也沒事兒。城市裡的人是比村裡人多,住的比村裡人擠,到處是充斥著鋼筋水泥混凝土味道的高樓大廈間的全是冷漠無無情。這裡的人此彼之間誰也不理誰,好像都防著什麼,一家比一家的門關的緊,鄰居之間不來往更不相互竄個門。
對比之下人情薄厚的問題就出來了。
朱老漢緩一下神色,很快就振定下來,笑容慈祥的哄著他道「順順,不怕啊,咱倆大活人還能讓屎給憋死,走下樓,太爺爺先帶我大孫子找個地方,把小肚子裡的髒東西給放出來再說!」
「嗯!那太爺爺快點,順順肚子要爆炸啦!」陸順順囧起的小臉兒也舒展開來,拉著太爺爺的手忙下樓。
「你個小兔崽子,你給我慢點,太爺爺這把老骨頭一會兒被扯散了。」朱老漢一邊下樓邊依老賣老的笑罵猴子一樣的陸順順。輕點說羅露露很慘,確切的說是生不如死,像她這種沒有腦子又有那麼一點小蠢,外加囂張跋扈有著嚴重大小姐綜合症的大姐。那就是天生挨整的坯子。別人還有家人、朋友、親人給送點錢或生活用品,拿錢上下打點一下,日子好過點,只有她孤零零的一個人,沒人管沒有問。她雖然自私沒良心,但她不是木頭人,看到別人都有親人來探望關心,心中自然是無比羨慕又失落傷心的。
有首歌是女人何苦為難女人,聽得人心酸。不知道歌者是不是同樣被女人為難過。因為女人一旦為難起女人來那遠比男人要心狠手辣得多。不會有絲毫的男人對女人的憐香惜玉之情。羅露露長的很像陸雲英,有一副招女人忌妒的漂亮皮襄,這也是她常常受到無比「熱情」招待的原因,時而就要被那些皮膚開始鬆弛的女人為難一番,她也只能自認倒霉。
「你們這些欠操的破屁貨都給老娘滾開,讓羅笨豬快來給姑奶奶捏捏腳!」一個長得肥胖彪悍的女流氓頭子,命令道。
被打得鼻臉腫正趴在地上,被人當飛機開的羅露露像個死屍,她很慶幸自己的長髮一進來被強行剪掉,倖免了被拔光的命運。
剛來那會兒從小嬌生慣養的她那裡受過這種委屈呀,不知天高地厚的反抗過,但換來的只會是更多的傷害。更讓她無法忍受和感到羞辱的是,拘留所裡進來的時候必須全脫光,連自已的內褲也不讓穿。她又沒錢向管教買,所以只能一直處於真空穿獄服的狀態。有幾個變態,欺負人的時候,專愛掐她的大腿內側的嫩肉,常是青紫不斷,好歹她也是個大姑娘啊。卻也是感怒不感言。有人地方就有政治就有鬥爭,在這個這裡一樣,都被關起來了,還分著三六九等。
她沒有錢給大姐頭上供,自然也是少不了被惡整的命運。
一段時間人間地獄般的生活,她早就沒有了剛進來時的抗拒哭罵的力氣和膽量,她也早就沒有了大小姐的清高和倔強。
那幾個圍著她有拉她腿有揪她頭髮,有扯她耳朵,有掰她胳膊,扮演機上,空中小姐的人一群人聽到老大的怒吼一哄而散。
她已經被打怕了,爬了半天才起來,沒有物質討好老大的她,只能認命走過去伸出她早已不復小護理時白嫩的小手,小心翼翼給那個肥婆捏起了腳。
她怕,現在她如同驚弓之鳥,任何一個人大吼一聲她都會心驚膽顫,現在的羅露露每天就活在迷茫、恐懼中,她不知道自己做錯了什麼,為什麼要這麼不公平的對她,這段時間一直靠對爸爸媽媽的想念活著,她相信他們一定不知道,她被那關在這裡,她在受罪,不然不會不管她的。
以前她還天真的找看守,現她也不找了,因為你事太多,管教也不理你,他們有時心情不好,看誰不順眼了,也會拖出尋個理由去打上一頓洩氣。在這個吃人的世界裡,是沒有理可言的,就算是食物也是要錢的,不打火伙費,管教就不給飯吃,給也是少得餓不死為止的份量。
被關在這裡任其自生自滅的她只有縮小再縮小自己的存在感,討好每一個人,才能少挨整。她不想再洗臭氣熏天的廁所,不想再吃本就少得可憐又被人唾過唾沫的飯。不想再像個蓄牲一樣被人折騰,她更不想被那個酷愛養寵物的女老大,用衣服套著脖子,像狗一樣趴在地上給她溜。這煉獄一樣的生活快把她折磨瘋了。誰來救救她啊…
關濤也不知道自己是那根筋搭錯了,居然在工作的空閒之餘想起了被拘留的羅露露,想要是真出事的,也不好對陸小滿交待,就低調的驅車過來了,也沒想驚動太多人,怕影響不好。拘留所裡的暴力殘忍和扭曲黑暗的內幕,他這個內部人又豈會不知道呢?
「羅露露,出來!」管教隔著鐵欄不帶任何情感的喊道,聲音明顯的少了平日裡的凶神惡煞。
裡面的人全都支起了耳朵,管教的態度有時就是信號塔,可以無聲的告訴她們很多事。
「是!」蹲在地上的羅露露漂亮的大眼睛怯生生的看一眼那個大姐頭,手沒敢完全鬆開。
「坭媽個死屁!你還不趕緊去,看老子幹嘛,是想讓老子挨罵呀!」那個大姐頭動作不明顯的用力踢了她一腳,壓低聲音惡狠狠的罵道。
「羅露露聽到沒有,快點梳洗一下自己,有人要見你!」管教的聲嚴厲響亮了許多。
「哎!馬上!」
卑微的羅露露抬高聲音應一下,小媳婦兒一樣的從地上趴起來,不知道是太激動了,還是跪的時間太長的原因,她跌滑了一跤,第二次才站來,穩穩虛弱的身體。帶著肌餓的眩暈,有氣無力的向外走去。
「呵呵…關局長,你找的人給你帶來了。露露快進來,關局長都久等了。」
日理萬機的大局長大駕光臨他這座小廟,可是難得。看守所長低頭哈腰對著背對門屹立在辦公室的人說道,一付俸迎巴結的嘴臉,全沒有了在犯人面前的不可一世。
低著頭進來的羅露露聽到所長的話猛抬起頭,有點不敢相信的看看斯文儒雅中不失威嚴的關濤,她還以為是叔叔找過來了呢?
正坐在辦公室裡無聊的抽著香煙的關濤,轉過身來,目光清冷銳利的打量一眼面容憔悴,雖梳洗收拾過,還是難掩狼狽的羅露露。比那個太妹裝好看多了。
「關局長!」她小聲的打了聲招呼,又垂下了頭。
羅露露也不知道怎麼的,感覺難堪的臉紅了,雖然和關局長不熟,好歹也見過兩次。她不想讓任何一個認識自己的人看到說人不人說鬼不鬼的自己。
「嗯!」關濤低沉的應了一聲,也就沒再正眼看她。
「那個,關局長,我還有事,你們先聊著!」所長好像真的有事要忙一樣,給關濤說道。要是這點眼力勁都沒有,他這所長就不用混了。
「去吧!我問她點東西!」關濤點一下頭,正兒八經的說道。
所長就出去了,走時還不忘體貼的給關上辦公室的門。
關濤也不說話,鋒芒冷利的打量著羅露露。安靜得辦公室裡,氣氛壓抑中帶著一點點的詭異,忐忑不安的羅露露大氣也不敢喘一下,他是來找自己算帳的嗎?
「關局長!我錯了,我再也不說是你女朋友了,你就大人不計小人過,放過我吧!我以後看見你就繞著走還不行嗎?」心理素質脆弱的羅露露終於受不了這令人窒息的氣氛。崩潰的主動哭著衰求道。
「坐吧!」
關濤收斂眼眸,逕直走進辦公桌裡側,坐下來,又重新點上一根香煙,目光嚴厲的看著低垂著腦袋沒有了以前張牙舞爪的羅露露命令道。
「關局長…」羅露露挑起眼角,用眼睛的餘光偷偷瞄一眼關濤,不明所以的喊道。
「那件事,看在小滿的面子上我就不和你計較了,但是你要好好改造,出去了以後重新做人。」關濤看一眼這些天肯定沒少受罪的羅露露道。
「嗯嗯,我好好做人,我一定好好做人,再也不犯錯誤了。關局長,那你能不能看在小滿的面子上讓我跟你走啊!我不想待在這裡了,你救救我吧。我以後一定聽你們的話,我聽媽媽的話,好好工作我再也不和病人吵架。再也不想出名了。嗚嗚…我聽話,我聽話,放了我吧…」羅露露後悔的痛哭起來,嘴裡神經質的反覆念叨著,回頭想想才發現以前的自己有多荒誕無稽。
其實她也不知道小滿是誰,聽關濤的話意思是幫助自己的人。
關濤皺眉看了羅露露一眼,抬手把煙按滅在煙灰缸裡,看來她真是被裡面的生活折磨怕了。
「給!」
關濤不奈煩的從上口兜裡掏出個幾層白色塑料袋子的小包,扔在辦公桌上。也不說是什麼
本來是什麼也沒帶,也沒打算帶,走到半路上正好碰見一個賣雞蛋灌餅的,想想她也曾幫過自己,剛進看守所的人面對的第一項考驗就是可怕飢餓。他就上前買了一個,買完之後他就後悔了,他一威武嚴厲的大局長手裡拎一寒酸的雞蛋灌餅,怎麼看怎麼滑稽可笑,扔了又可惜,索性就裝兜裡了儘管很熱,他也沒好意思從兜裡取出來,一直裝到現在,只有兩個人時才掏出來給她。不過這事他這個大局長做起來怎麼總有一種偷雞摸狗的錯覺。
「額?」
羅露露抬起淚眼,遠遠的望著桌子上白色塑料袋子裝著的已經被裝得成了一個小圓團的模糊不清的東西。再抬頭看看臉色陰沉難看的關濤。不明所以,這是什麼?難道像電視裡演的那樣給一包毒藥讓她自我了斷。
不會吧?
她還沒活夠呢,嗚嗚…
對這個社會的黑暗面已經產生過度恐懼症,有一點風吹草都會引得她負面想法一大堆的羅露露陶陶大哭。
關濤臉色更黑了,有點無語,不明白,他不過是給她點吃的,她哭什麼啊!難道是她不餓?
「羅露露!嚴肅點,你還想不想出去了!」關濤語氣轉為公式化打蛇敲七寸的嚴厲道。
一下子就把正沉浸於自己悲觀想法中的羅露露給振懾住了。眼睛裡裡晶晶瑩瑩的夾帶著淚花,瞳孔中帶著沒有退去的驚恐,怔怔的看著一臉官威的關濤。
「你今天先回去,小滿出差回來,我讓她辦個手續保釋你出去!」關濤冷著臉道。
其實羅露露早就該放出來了,她是違法了但拘留上幾天就行了。只是那天陸小滿發大火,打過羅露露之後,還給他打了聲招呼,所以羅露露以莫須有的罪名被關到現在。
「關局長…」羅露露上前幾步,帶著害怕的衰求喊道。想想還要回到那個生不如死的煉獄,她就忍不住渾身戰慄,那地方她是一秒鐘也不想待了。
桌子上散發出來若隱若現的陣陣油香味,一直處於超級飢餓狀態對食物超敏感的羅露露像個聞到骨頭味的小狗一樣使勁的聳聳鼻子,四處亂瞄的眼睛很快就準確的尋找到了目標。漂亮的大眼裡閃著不輸於癮君子看白粉的亮晶晶的光,也不知道什麼是矜持的伸手就抓了起來。在關濤來不及掩飾的目瞪口呆中,瞬間一個平日裡她都不屑知道是什麼東西的雞蛋灌餅,就風捲殘雲的進了羅露露的肚子。還意猶未盡的添添包裝袋子上的余油,本來想吮一下沾油的手指的。後來好像想起了什麼又懊惱的放棄了。眼睛滿足的微微瞇起,伸出舌頭回味的添著自已唇上的油,早忘了周圍的一切。
「咳咳咳…」被乎視的關濤提醒的輕咳了幾聲。
還在回味的羅露露才清醒過來,有點不好意思的斂了下眼眸,尷尬的笑笑「嘿嘿嘿…」
「你先回去吧!我打聲招呼,裡面不會再有人為難你,小滿回來,我一定讓她來辦手續。不過你要聽小滿的話,別給她找麻煩,你出去要是再不好好做人,我馬上就把你抓進來。」關濤嚴厲的警告道。
「我不能回去,回去會被打死的,我要跟著你一起走。」羅露露又哽咽起來,她有時候真的就像一個長不大的孩子。關濤的一個餅子就讓她從心裡覺得這個局長是個好人。
「你有沒有什麼需要的,我讓人給你送來。」關濤看一眼不死心的羅露露問道,陸雲英那麼精明強勢的女人培養出來的女兒和她簡直是天襄之別啊!唉,看來有其母必有其女這句話一點也不準確。
羅露露看關濤態度堅決,也不再強求,她再求也是白費。這些天她也學會了察言觀色。這局長那裡是來看自己的,是怕自己出事給那個叫小滿的交不了差吧。
「那你。內…」羅露露沉吟片刻,目光閃爍不定,臉色通紅的從嗓子眼裡哼唧出一點聲音,關濤看看她,沒聽明白她說的什麼。
「那個你…衣」羅露露又說了一遍,帶是到了關鍵就沒音了。她這樣反覆了幾次,也沒說出個重點。
「有什麼話快說。」關濤略顯不耐的覺聲問道。
「…能不能讓人給送來點紙內褲啊!」羅露露一閉眼睛,也不顧羞的脫口道,從小養尊處優慣了的她實在是受不了空蕩蕩的穿著這身衣服。
關濤正義十足的臉上佈滿黑線,緊繃的嘴角嚴重抽蓄,皺著眉著冷瞟一眼穿著肥大的監服沒什麼身材可言的羅露露,沉聲道「出去!」
「哎!那個…」
她不甘心的想說什麼,被關濤射過來一道厲光嚇住了,下面的話又嚥了回去。心中免不了把關濤腹誹一番。
關濤駕車走出看守所,不免覺得有趣,吾自輕笑起來,陸雲英把有點二的羅露露交給了不走尋常路的陸小滿,兩個人在一起可是有得鬧。不過陸小滿這第一招還真絕,上來就給羅露露這麼大的苦頭吃,一般人怕是做不出來的。
電話響起,關濤一手開車,一邊熟練的接起電話,一番半聲不熟的中國話講完,他臉色大變……
再說朱老漢帶著順順辦完生理大事,爺倆回來面對緊鎖的防盜門還是束手無束,兩個人也沒個沒手機,腦子裡更是誰的電話號碼也沒存,求救都無門。剛才樓上的一小伙子下樓的時候道是熱心的給提醒了一句,說是可以找開鎖公司。朱老漢一問費用,小伙子說開兩道門,最少得收一百塊,因為他前幾天讓人開了一道門收費是六十元。
太坑人了,吝嗇得和陸小滿有一拼的朱老漢立即就打消了這個念頭,他情願等孫天壽回來。
一臉鬱悶的陸順順難得乖巧的往樓道的台階上一坐,一雙小手托著下巴,一雙水潤的大眼睛溜溜轉動,耐心的等著太爺爺拿撿來的鐵絲在門上亂搗鼓企圖靠那遠得看不見希望的好運氣,奇跡般的把門打開。
「哥,是這裡嗎?」
背著大行李背包穿著一身淺灰色寬鬆運動衫,頭帶字母磨邊做舊棒球帽的陽光少年關坤坤站在二樓樓道階上喘口氣,回頭問同樣穿著的關乾乾。
關乾乾摘下耳朵上的耳機,向上尋望一眼,又掏出手機對看一下,肯定的道「嗯,就是這個單元樓,然然說是三樓,這才二樓呢。」
「go!go!…」關坤坤帶著興奮的興手吶喊一聲。向上一整背包,咚咚的向樓上衝幾個台階。關乾乾也被帶動起來,隨著上樓。
「坤坤哥哥!乾乾哥哥!」
正坐在那裡無聊得快要睡著的陸順順聽到樓下的動靜,機靈的耳朵一下子就支了起來,扭頭向下看,他一下子站起來興奮的喊道。
「順順!」哥倆也驚喜的同時叫了一聲。
朱老漢看著這兩個穿著打扮不俗,長得虎頭虎腦一看不是一般人家出身的男孩子,老眼不解的看向順順。
關濤飛車趕過的時候,在一樓他就聽到上面傳下來的熱鬧說笑聲,他一愣,順著樓梯急急的上去,眼前的情景,讓他好氣又好笑,只見幾個人就在門前的那一片公共樓道地上鋪上報紙,光腳的陸順順坐在中間,哥倆個也是席地而坐,兩個兒子的行李翻了個底朝天,三個孩子一邊吃著東西,還一邊聽歌的聽歌,打遊戲的打遊戲,陸順順頭上帶著哥哥的帽子,吃著哥倆從國外帶來的零食,幾個孩子沒一點素質可言。關濤真想上去問他們一聲,野餐是不是找錯地方了。
朱老漢則是往通向四樓的樓台階上一坐,一臉滿足的看著幾個孩子笑,嘿嘿憨笑,城裡孩子就是精,見識也多,居然能從國外坐飛機跑回來。
「兒子!好久不見了!」
關濤站了一會兒,笑瞇瞇的走上來,無比親切的道。
「老爸!」正悠然自得搖頭晃腦陶醉在音樂中的關乾乾猛停下動作驚呼道。
「噢!我的天啊!」關坤坤悲呼一聲,老爸那暗藏殺機的笑聲,讓他心中一驚。
「呵呵…老爸,好久不見了!我們好想你啊!」關家老大英俊的陽光的小臉上堆起了比哭還難看的笑容。老二拚命的點頭附和,企圖引出老爸內心深處那一點父愛,能手下留情。
「我也好想你們啊,兒子,晚上好好洗個澡啊!屁股給我洗白點!」關濤皮笑肉不笑的,別有用意的提醒道。看著兩個淘氣包的兒子,剛才接到學校打來電話,說他的倆寶貝兒子從昨天從學校逃出來了,學校還查到了兩個孩子的出境記錄,差點沒把他嚇死。
關濤的到來總算是解決了幾個人的困境,進了家門,朱老漢是對關濤感激不盡,執情的招待關濤進來坐坐,聽關濤介紹,知道他和陸小滿是舊識,朱老漢眼前一亮不由認真的打量起來關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