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九十章 設計 文 / 孟珂冰
一路風塵的秦忠仁面容嚴肅,邁著軍人特有的步伐,滿懷著陌生的期待走進家門。
「秦叔叔回來了!您辛苦了!」迎接他的是陸小滿燦爛的得讓人如沐春風的親切笑容。秦仁忠心裡一暖,還是家好啊。自從母親離世後,他出門從沒有想過家,和田蜜兒結婚後他甚至有些厭惡回家,「家」這個詞在他的心裡已經是很談薄了。
這是他第一次想家,想他的寶貝孫女,有幾次他還想起了田蜜兒,不知家道自己不在家,這個女人會不會更過分,回去自己就得好好管管了,別讓她失了身份,年輕時胡鬧也就罷了人家說你年輕不懂事,彷彿一切都值得原諒。現在老了,都是有身份有地位的人,一舉一動都受人關注的。
「嗯!」秦賀臉上表情依舊,眼神卻和藹了。動作有點不自然的彎腰伸手去拿自己的鞋子。一雙纖細修長如玉的白皙小手卻先他一步拿去「秦叔叔,我來吧!」陸小滿自然而親切的說道,就像一個孝順的女兒在服侍自己的歸家的父親般理所當然。
秦忠仁一愣,他有點沒反應過來,這段時間一直是自己換,腳不能打彎,很是不方隨。
看看一點作做的蹲下身子給他解鞋帶子的纖細身影,心中那陣幸福熱浪拍的他有點暈,讓他矯情或不好意思一下的想法都沒敢有,真怕自己要是客氣一句,這樣的待遇就沒有了。不僅感慨還是有個女兒好啊,貼心又知道疼人!
「秦叔叔,悠悠昨晚還嘮叨著爺爺怎麼時候回來呢,想你了,一會兒這丫頭看見你,也不知道又瘋成什麼樣…」陸小滿邊細心的給他解著鞋帶著子,隨口閒聊道,語氣中是濃濃的親情。
「嗯!」秦忠仁比平日裡更酷的應了一聲。
換完鞋子秦忠仁走路的腳比平日裡抬的有點小高,那高度幾乎可以忽略不記,但相處幾十年,幾乎比他自己還要瞭解他的田蜜兒很不屑的撇了一下嘴角,樂極生悲啊,一會兒有你哭的,反正她是不會讓出房間的,那個房間她真是很喜歡。
現在的秦忠仁心裡好像喝了一斤二窩頭,有點飄,又一有點得意,又有點想要炫耀的膨脹感,想對每一個遇見人說「看見沒有,看見沒有,這是我閨女給我換的,你們有嗎。」當然嚴謹的他也只是在心中狂想一下,是絕對不可能做出來的。
再說客廳裡就一個田蜜兒在整理東西,有一個慈善拍賣會,邀請她參加。以前她對這些都是至之不理的,現在聽從小滿的建議,覺得參加一些社交活動也不錯,她現在很熱鍾公益事業,為社會盡點力,幫助更多的人,讓更多的人幸福快樂的生活。自己也感到快樂,自己的心界比以前充實開闊多了。回頭想想自己早就該這樣做了,要那麼多冰冷的錢幹嗎,幾輩子也花不完啊。
心裡高興的秦忠仁對於田蜜兒飛來的不屑眼神也沒往心裡去,他現在看見什麼都覺得好,甚至看見田蜜兒都覺得比以前美麗了。
秦忠仁坐在沙發上休息,傭人給他端上來茶,他輕飲一口,濕潤一下發乾的嘴唇,坐了一路的車真是累啊,告訴傭人給自己放洗澡水。
陸小滿給他換完鞋子,並沒有跟過來。而是憔慮不安的站在大門口伸長脖子向遠處張望,怎麼還不來?眼中又含著懼意探頭探腦的回頭看看家裡,在沒有一個有重量級的人物出現前,自己是絕對不能獨自己面一顆定時炸彈。對於自己的排彈能力她是沒有一點自信,萬一爆了自己不被炸死也差不多了。
秦賀的那輛黑色路虎一出現,她就歡欣雀躍的差點跳起來,一陣小跑的迎了上去,車子還沒停下,她冒冒失失的就扒上了車窗,差點壓到她的腿,嚇得龍擄趕緊停車,這小姑奶奶不要命了!也虧得他車技好,車子行駛的慢。
「秦賀!你可回來了…」陸小滿沒有了一點穩重談定樣,還沒等人下車,嘴裡就辟里啪啦的說起來。
秦賀冷著臉,火大的下了車,這女人是不是想找死啊,車子沒停下就往上撞,知不知道有多危險?
「你待會…」陸小滿停止了說話,終於發現情況不對了,小心翼翼的瞅下眼秦賀的陰沉臉色。疑惑的抓抓頭髮,有點莫名其妙,他這是怎麼了?怎麼跟個女人似的總有那麼幾天是不開心的。要是換個人見了秦賀森寒的臉,是絕對沒膽上前的,不過陸小滿對他時不時的就出現的這種嚇死人的臉色免疫了,她自動屏蔽就是了。
看著不理她徑直往家走的高大背影,她又打起精神高興的追上去抱住了秦賀的手臂,不管怎麼樣他不是回來幫自己了嗎?
秦賀臉色難看的狠瞪了笑得沒心沒肺的陸小滿一眼,懶得再理她,反正他說什麼,對陸小滿來說那說是耳旁風。
秦忠仁坐在客廳裡休息了一會兒,起身準備上樓洗個熱水澡,洗去一身的疲乏。陸小滿依挎著秦賀的胳膊,兩個人看上去很親蜜的走了進來。
秦忠仁嚴峻的臉微扭,抬起眼簾側,銳利有神的目光輕望著兩個人,和他冷得有一拼的秦賀走上前去,崇敬有禮的問好。嚴肅的秦忠仁點點頭低沉的應了一聲,復轉身上樓。
張媽神秘的給小滿擺擺手,陸小滿忙鬼鬼祟祟的跑上前去,微腰身側耳聽張媽在她耳邊耳語,水潤的眼睛裡波光流轉不時的表示明白的點點頭。
張媽又不太光明正大的偷瞧了客廳裡一眼,小聲道道「快去,現在時機正好!」
「嗯!」陸小滿像給自己打氣一樣,狠狠的點一下頭。
「秦叔叔!」看起來嫻雅乖巧的陸小滿走了過來。
聽到陸小滿清新悅耳的聲音,剛抬腿邁上第一個台階的秦忠仁停了下來,回頭深邃的眼睛看著向他走來明顯是有事要說的陸小滿,眼睛向上挑了一下問道「丫頭有事?」
「秦叔叔,我…。有事。」陸小滿眉頭緊凝,臉色沉重又為難,話說得吞吞吐吐,眼睛裡是濃濃的怯意,看著好不可憐。
「哦?你什麼事,說吧?」秦忠仁轉身下了台階,安撫的看著陸小滿。
陸小滿抿抿嘴巴,好像很難以啟齒的樣子,上前自然的攙扶著他,又復回坐到沙發上。秦忠仁臉色不由也鄭重起來,看來事情很嚴重。
秦忠仁威嚴的端坐下,陸小滿卻沒有坐,而是像個犯了錯的小學生一樣,站得筆直,雙手緊貼在身側,低著頭,一言不發,好像沒臉見人了一樣。
田蜜兒美麗的冷眼眸中帶著嘲諷的看著他好像在說,現在知道你有多壞了吧,一點小事看把人家小滿給嚇的。
秦忠仁也不理會她,反正他回來後,田蜜兒就沒有好臉。
「小滿,你這是怎麼了,來來好好跟秦叔叔說說,出什麼大事了?」秦忠仁一頭霧水的看著拘謹的站在面前的陸小滿,剛才回來的時候還好好,一會兒功夫這是怎麼了。
「秦叔叔!對不起!你一定要原諒我們!」陸小滿聲音有點哽咽,好像愧疚得讓她開不了口。
「沒事、沒事,說吧什麼事,只要不是殺人放火,秦叔叔不怪你。」秦忠仁看她恨不得把頭埋胸口的樣子,懷疑自己是不是平時太嚴厲了,這女孩子膽就是小,犯了一點錯就嚇成這樣了。他一直覺得家裡不會有比悠然砸他的青花更嚴重的事了。
「秦叔叔,謝謝您原諒我,我和秦賀也是沒辦法!」沒有抬頭,吸了吸鼻涕,
秦賀面無表情的盯著看著電視,好像不關他的事一樣,聽到陸小滿的話,上眼瞼下垂漆黑的眼眸向下轉動,瞬間視線又回到了電視上。得!他被拉進去了。
陸小滿認罪態度很到位的道「…前幾天,家裡不是裝修房子嗎,看風水的說我們命中屬木不適合住西間,田姨的房間正好和我們的命格想補。你知道我就是個農村丫頭,信這個,結婚是人生大事,一切都想往好處走的。田姨一聽就說只要我和秦賀能好,讓好做什麼都行,就把自己的房間和原來的新房換了下。
您也知道,然然大了,早就該分房睡了,只是家裡房子緊張,一直和我睡,悠然看家裡修房子,每個人都有自己的房間又哭鬧著要,秦賀就順便把你那個臨時的臥室給改了,秦叔叔我也知道你愛清靜,這樣肯定會影響你休息,所以把你和田姨的臥室安排在采光好又清靜最南邊了,喔!說是原來秦賀的那間,您看行嗎?」陸小滿說得戰戰兢兢,好像真的很怕一樣。秦忠仁臉色很難看,怒火填胸,聽了半天,感情自己這個一家之主被人家的先斬後奏弄得沒有睡覺的地方了,這房子要是被別人佔了他還能發發火,可是給自己的小孫女了,他還真無話可說啊。而且人家也說了騰的是你的臨時住所,好像不知道他和田蜜兒分居的事,家裡房子住不開,把你的臨時臥室騰出來也無可厚非,這事看來是早有預謀,該不會又是田蜜兒耍的花招吧?
田蜜兒精則致無比的俏臉緊繃,嚴陣以待,美麗靈動的眼眸中寫滿緊張,不管怎麼樣,她是絕對不會讓出臥室的,一直一來都是她在退讓,遷就這個男人,以後她絕不會了。就像小滿給她說的「田姨!如裡愛情得卑微到塵埃裡還開不出花來,那就放手吧,至少還留有自此天涯不相問的驕傲。」一個愛字消磨殆盡了自己的青春,自己的驕傲,自己的美好。帶給自己的除了憂傷還是憂傷,她現在想走出來,除了愛情生活中還有很多的東西值得自己期待。
整個大廳裡靜寂無聲,氣氛緊張壓抑得呼吸不暢,陸小滿屏住呼吸,心砰砰直跳,就等承受秦忠仁的大發雷霆了,秦忠仁威嚴的臉上陰雨彌布,大有山雨欲來風滿樓的意味。
一直不吭聲的秦賀臉色陰冷,緊抿薄唇,啪的一聲關了電視,忽的一下的站起身來,冰寒冷硬的道「你們要是覺得不習慣,新房也不用準備了,我們明天就搬出去,早就應該想到你們眼裡沒有我!」語氣中有毫不掩飾的對父母的不滿和抱怨。
這話怎麼聽都不像是會從成熟穩重身份顯赫的秦賀嘴裡說出來的。
秦忠仁和田蜜兒臉上同是一痛,對於大兒子他們一直是心懷愧疚。
秦賀說完望了不和他對視的父母一眼,他啪的一下把手裡的搖控器重重的撂到中間的條機上,對父母充滿失望的轉身走了。
「賀兒…」田蜜兒眼眶蓄滿水意,欲言又止的悲痛的喊了一聲,她又能說什麼呢,兒子的指責沒錯,自己是一個不合格的母親,她掩面抽泣起來。
「你!…」秦忠仁先是一愣,對於兒子的這種目無尊長的行為勃然大怒。怒目圓睜張了張口卻又不知該責罵兒子些什麼,氣得胸口起浮不定。好久才吞出一句「逆子!」
「你罵兒子幹嘛!本來就是我們不對!」田蜜兒馬上就氣憤抽泣著不依的護著兒子。
陸小滿有些頭大,心中怪怨起秦賀,有必要說得那麼傷人嗎?
秦忠仁也不理她,伸手揉揉頭疼的額頭,覺得自己好像一下子就老了。
「嗚嗚…兒子好不容易才回家住,他想怎麼樣就怎麼樣好了,…嗚…做為一個父親,你和他爭什麼,你一個老頭子住哪兒不行啊!兒子過完年就走了,…我也走…到時候你想住那間都行,再也沒人和你爭了!」田蜜兒低頭垂淚,斷斷續續抽抽泣泣的哽咽數落道。
張媽走過來,勸慰田蜜兒一陣,扶起她向樓上走去。
,陸小滿蹲下身來手搭在秦忠仁的膝蓋上,雙手握住秦忠仁的大手,無聲的安慰,臉色無奈的歎了一口氣帶著謙意的道「對不起!」
「唉!丫頭,這事不怪你!」秦忠仁剛毅的臉上佈滿憂傷,微垂眼簾,用力反握住陸小滿的小手,讓她知道自己不會把這樣的事放在心中的。
田蜜兒說的也對,難得兒子在家住,家裡又充滿歡聲笑語的,自己住哪兒不行,何必鬧得不開心呢。自己就先住父親的房間吧。
看著眼前傷心脆弱的老人陸小滿心中一軟,沉默片刻才紅著臉,不自在的小聲說道「嗯…那個…爸爸,別傷心了,我和秦賀以後會對你好,孝敬你的。」
「好好…好孩子,爸爸相信,…等等」處在傷心中的秦忠仁聲音愕然而止,猛抬起頭,眼睛亮起了激動的光,不敢相信的看著不好意思的陸小滿。
「丫頭!你剛才是在叫我嗎?」秦忠仁明明心中著急卻又小心不確定的問道。
陸小滿的臉更紅了…
事情並沒如秦忠仁的願,多日不回家的秦豹年晚上的時候回來了,說是回家過年,把秦忠仁鬱悶得不行,這離過年還有十幾天,你回來的也太早太巧了吧,不過借他個膽估計他也不敢問出口。
家裡這麼多人秦悠然高興壞了,小孩子是最純真最不作做的,時間長了不見太爺爺,她就覺得和太爺爺最親,什麼東西她都恨不得送給太爺爺。
「太爺爺,這個小貼畫送給你,還有這個…」小朋友弄了一大堆在他眼裡是寶,在大人眼裡只覺可笑的東西,送給秦豹年。
「好好…太爺爺謝謝然然」秦豹年剛硬線條的臉上出現了一抹柔軟,慈祥的目光隨著小朋友忙碌的轉動。
「然然有沒有媽媽的?」陸小滿挑了幾針,逗女兒道
陸小滿在織毛衣,一灰色的男式毛衫,秦賀已經覬覦很久了。陸小滿卻肯定的說不是他的,又不說是誰的,把他給氣的眼中的小冰刀嗖嗖的在她身上飛。
「沒有,你想要讓秦叔叔送你,你不是最喜歡他嗎…」小朋友在她和秦賀身上轉了一圈,小眼睛一瞥,很堅決的回道。
大家都笑起來,陸小滿弄了個大紅臉,秦賀冷硬的嘴角蓄滿笑意,漆黑的眼眸中閃著光輝帶著戲弄的望著她。
田蜜兒心情雖然不太好,目光卻也充滿寵溺的跟著小悠然。小悠然就像一個開心果一樣,在客廳裡亂竄,全是一群大人也沒有人去拂逆她。一家人把目光全聚焦她身上。
溫馨的燈光下一家人其樂樂容容。
過了九點,大家都陸陸續續的上樓睡覺了,空曠的大廳時顯得冷清,秦忠仁一個人坐在大廳裡怔神,外面吹起和熄燈號,他卻執忸的坐那裡不想動身。
「咚咚…」樓梯上傳來緩慢沉穩有力的腳步聲,他詫異的抬起頭,對上秦豹年威嚴面容上嚴厲的目光。秦豹年在樓梯口站定很有震懾力的厲罵道「沒出息的東西!你都多歲大數了還鬧,也不怕晚輩們看笑話,給我上來睡覺!」說完老人慢慢轉過身去,上了樓。
不管你的官有多大,也不管你有多少錢,在父母面前,你永遠是個孩子,是個他們責罵起來天經地義的孩子。
秦豹年前腳走,秦忠仁後腳也乖乖的跟著上了樓。
秦忠仁在房間門前徘徊,本以為就那樣過一輩子了,想不到老了老了兩個人又湊一塊了,對於早年的那些個糾纏不清煩不勝煩的事,他是心不餘悸。
他卻沒發現,幾步外的一扇房門是虛掩的,留著一條很小的縫,像一隻趴在洞口的小老鼠,一雙水潤的眼睛屏住呼吸,緊張的又期待的關注他的一舉一動。
既然這是兒子希望的,住一塊就住一塊吧,也代表不了什麼,她要是再像以前那樣鬧,自己就伸請外調。秦忠仁一咬牙,推開了房間的。
不遠處的小老鼠一下子鬆了口氣,身體癱趴在鋪著柔軟地毯的地上緩和自己剛才過度緊的心,幸虧自己請了爺爺出馬,要不還真不好辦。過一會,她又翻一個身,臉朝上不出聲的大笑起來,哈哈她成功了。
昏暗不明的房間裡,那個坐在她床上的高大身影站起身來,一雙明亮的眼睛居高臨下的盯著仰在地上的人,也不說話,輕抬起腳路踢踢她柔韌的身體。
「幹嘛?你踢我幹嘛?」陸小滿不依的責問道。她又不是小狗,幹嘛那樣踢她。
「起來!」酷酷的聲音還帶著命令。他真是服了陸小滿了,表裡不一用在她身上再合適不過了,看著斯文老實,背地裡搞小動作敢設計他父親,還拉了爺爺孫爺爺和張媽這些個人,對了,還有自己。
「就不起來。誰讓你踢我!」陸小滿躺在地上,像個耍懶皮的小狗,把身體滾到了一邊,心道看你能拿我怎麼辦,還得意的翹著小腳晃。
秦賀輕呲一聲,冰冷的聲音中居然帶著笑意,還有那麼一點輕柔,讓人聽起來頭皮發麻「真不起來?」
這聲音聽起來,怎麼覺得慎得慌,陸小滿心中警鈴大作「呵呵…我起…嗯」
秦賀已經出她意料的伏壓上來,在昏暗中準確霸道的吻上她的唇,在這一方面她永遠是弱勢,所以只能任人採擷,外加上下齊手的撫摸。
父母被人設計,被人偷窺,不管出發點是什麼,心中總是不爽,所以他得做出點承罰,好讓心裡平衡一下。
秦忠仁走進來,房間裡一片黑暗,這還是他第一次進這個陌生的房間,順著牆摸索著找尋,半天才把燈打開。整個空間豁然一亮,心裡本來就不情願,他也沒心情打量自己的新臥室。
直接進了洗手間,洗了把臉出來,向床上望去。他先是一愣,只見沙發上扔著一床折疊整齊的藍色格子被褥,一看就是自己的。
而床中間淺粉色的被褥下,田蜜兒正心安理得的躺在那裡,發出勻稱呼吸聲,聽上去好像是睡著了。秦忠仁頓時火冒三丈,她這是什麼意思,自己都六十歲的人了,想讓自己睡地上啊。這要是傳出去,自己這老臉還要不要了。
鬧過氣的夫妻,都有過這種經歷,如果先睡的一方緊貼著床邊睡,那證明在心理上她還把床的另一邊留給你。如果她無所顧及的睡中間,那只有兩個意思。一是想夫妻床頭吵架床尾和;一是整個床是我的,你找地兒睡吧。
像田蜜兒和秦忠仁的關係,那肯定是第二種。
秦忠仁火大的上前幾步,把自己的被子就鋪壓在田蜜兒的被子上,靠著床的一邊躺下。本就沒睡著的田蜜兒忽的一下就坐了起來,拉了一下被子沒有拉動,更是火大。
「秦忠仁,你還要不要臉了?」氣急的田蜜兒有點口不擇言。
如果是以前考慮到他腿腳不便,田蜜兒一定會讓給他,可她現在想放下這個男人了,不會再像以前那樣,餐桌上永遠是他愛吃的口味,電視永遠是他喜歡的節目,衣服永遠是他喜歡的風格,本也是天之驕女的自己幾十年來每天木頭子一樣坐在客廳裡,就為了看他一眼,就為了能在他進門的那一刻,第一時間的卑微蹲在地上為他換鞋,而他看都不會看自己一眼,更不會和自己說一句話。自己永遠是他不屑一顧的女人。
「田蜜兒,我怎麼不要臉了?」秦忠仁目光冷厲的盯著田蜜兒白裡透紅美而不艷的精緻臉蛋,氣勢逼人的質問道。
田蜜兒臉蛋緊繃目如寒星毫無懼意和他對峙的嬌嗔道「你睡我床上就是不要臉。」被子下的小手緊握成拳,長長的指甲深陷進了肉裡而不自知。
「呵!田蜜兒,你別忘了,我們是夫妻,睡一張床上是天天經地義的,是受法律保護的。」秦忠仁冷一聲,沒有一感情的說道。
「夫妻?」田蜜兒的苦笑一聲,諷刺的咀嚼著這兩個子,有比他們更可悲的夫妻嘛?有幾年都不和妻子說一句話的丈夫嗎。
「我說的不對嘛?」
對上秦忠仁咄咄逼人的目光,田蜜兒呆坐在床上無語,眼中蓄滿委屈的水意,對,他說得對。自己總是沒有他強勢,他總是一句話就把自己嗆的啞口無言。
秦忠仁重新躺下,不再理發呆的她,閉上了冷峻的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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