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博覽 第三卷 天龍 第二百二十七章 十四 文 / 雪傷
. 劍拔了出來,握在手中,無痕沒再繼續,反而看向了旁邊的魏玄成,「等下你護住他的心脈,無論如何不能讓寒氣進入,行吧?」
略微一怔,魏玄成反應過來,雖然依舊不懂無痕要做什麼,可還是習慣性的點頭,走到了秦老頭的身後,也不說話,一掌抵在了他的背心。對邪神,他莫名的有著信心,或者說邪神二字就是一個奇跡的象徵。
眾人的擔憂皆放下了一分,一雙雙眼睛盯著無痕,不知道他到底要做什麼。
沒理會眾人,無痕的劍就要劃下,突兀的又停下,盯著秦左使道:「秦左使,我知道你還聽的見,如果我等下說的,你同意的話就點下頭,不同意就不要點了。」秦左使微微頷首,算是知道了。
眾人緊張。
「我等下用的方法也不一定就能救得了你,只是可能性比較大,但是這種方法肯定是很痛苦的,如果你同意用的話……」無痕話還沒完,秦左使已經點頭了,沒有人會願意去死的。
尤其是有牽掛的人。
無痕呼口氣,「那好!」掃了眼魏玄成,讓他的心一緊,輸送的真氣似乎更多了幾分,生死的時刻到了。
無痕的劍一向很快,快似閃電。在眾人錯愕的目光中,青劍似驚鴻一般在他的右手上割出了一道不小的口子,殷紅的血瞬間湧了出來。
「啊!」王語嫣瞪大了眼,小手慌亂的摀住了驚呼的嘴。
「這……他要做什麼?」青衣眼中閃過疑惑神色,更多又是感激。從無痕剛剛的話語中就知道他這麼做肯定是有原因的,而他願意為了她的爺爺這麼做,她很開心,似乎一直以來難解的心結也解開了些。
不理會眾人驚訝的目光,無痕一隻手捏開了秦左使的嘴,右手握成拳,懸在空中。傷口對著他張開地嘴。用力一握,嘀嗒!鮮紅地血液大滴大滴的滑落,串成了一條暗紅色的線。
妖艷動人!
血液滴入秦左使地口中。他的喉嚨無意識地湧動,一口口將血液嚥下。吞入腹中。看的旁觀的眾人磣的慌,腹中似乎有什麼在翻滾,喉嚨中也有什麼在爬動,那些少女就更不要說了,早早的別過了頭去。
在那個時代。殺人並不是什麼奇特地事情,可是喝人血這種事情就完全的不同了,千萬不要將你手摔傷,流血了,習慣的用口吮吸。然後吞下這些血液和喝別人的血液相提並論。
因為這完全就是兩個不同的概念。
「痕,不……」王語嫣終於反應了過來,蹲下身去就要拉無痕走開。在她心裡,大概沒什麼會比無痕重要,此時對她來說,救人不救人不重要了,重要地是盡快給無痕止血,她看的心痛。
只是她那小小的身子怎麼能拉的動他,一切只是無力的掙扎。感覺到它的動靜。無痕回首一笑。輕聲道:「我沒事,不要擔心。」他的確沒什麼事。他這麼強壯的一個年輕人,如果放這麼點血就有事了。
那才真叫做出問題了。
「可是,可是……」王語嫣想要找個理由,但卻是找不出來,心中好不懊悔,如果自己不要他去救該多好。
此時,她也只能看著了,無痕明顯是不可能中途放棄的。
見無痕沒停止滴血,青衣兩人緊繃地心才算是放了下來。一直以來,無痕對他這個嬌妻地寵愛到了何種程度,眾人都看在眼裡,記在心底,還真怕他被王語嫣一求,然後就不救了。
那他們也只能看著,一點辦法也沒有,責怪王語嫣嗎?那你還不如直接責怪邪神來的乾脆,前一個是惹地邪神大怒,後一個最多就是邪神不予理會你,當然要有一個度,過了就不好了。
一口口鮮血湧入秦左使的體內,他那原本慘白中透著死灰紫色的皮膚竟然詭異的多了絲絲的紅暈,很妖異的紅暈昏,病態的紅昏,並且這種紅昏色還在緩緩的變濃,一點一點的和白色爭鬥地盤。
可以想像在秦左使的體內,正在發生著一場激烈的戰鬥,爭奪這個身體主權的戰鬥,不是思想的主權,是身體的主權。
漸趨停止的擺動繼續開始了,擺動的動作越來越激烈,幅度也越來越大,到最後甚至影響到了無痕和魏玄成的動作,無奈之下,只有讓青衣和無衣將秦左使的身軀給按住,這才又轉回了正常。
起先,他臉上的白色要遠遠的大於紅色,隨著無痕滴入血液越來越多,紅色佔據的區域也漸漸的廣了起來。
戰鬥自然也更激烈,秦左使的臉龐痛苦的扭曲,身體在青衣兩人的壓制下極力的顫動著,看的兩人心酸不已,可是又沒辦法,只能死死的壓住他。不用無痕的血,絕對是死,可是用了,不一定會死。
到底要怎麼選擇,誰都能夠知道。
身後的魏玄成臉色非常不好看,汗水覆滿了他的臉頰,一滴滴的滑落。真正瞭解這場爭鬥的凶險程度的,除了意識已經模糊了的秦左使,就只有他了。他發誓,這場戰鬥隊他來說是一場心驚的考驗。
考驗他的真氣是否雄厚。
一波又一波的氣息不斷的衝擊著他用真氣布出的防線,一浪高過一浪,似乎永沒有止盡一般,他根本就不知道自己到底能夠守到幾時,甚至可能就是下一刻崩塌。開始時,還只是寒氣,後來又加入了熱氣。
浪頭自然也變的越高。汗水濕透了他的衣衫,身體微微的顫抖著,旁觀的鷹王察覺到了不對,提醒了他一聲,雙手按在了他的背上,真氣毫不吝嗇的輸出,這才算是給了他喘息的機會。
「呼!」
長出口氣,盯了無痕一眼,有著震驚之色,「他的血液中怎麼會存在熱毒的。竟然沒有毒到他?」他百思不得其解。一般情況下。中毒地話,只有可能是像秦左使一樣,絕對不會像無痕一樣。
將所有地毒液都給壓在了體內。並且一點副作用都沒有。
皺眉想了瞬間,立馬就放棄了。這種時刻不是想這些事情的時候,專心的運起功來,得了鷹王地助力,才算是堪堪的頂住了兩股氣息地衝擊,這面變成了高牆壁壘。一時間也難以突破了。
有了阻隔,兩股原本就是冤家對頭的氣息在一個小巷子中相遇,如此情形下,兩者哪裡會退讓一分,兇猛的撲擊而上。寒氣消解了熱氣,熱氣溶解了寒氣,連兩者的毒質上都是相對的。
於是爭鋒相對地溶解開始,只是這個過程中,秦左使的身體受到了嚴重的傷害,主戰場可就是他的身體啊!幸虧此時他已經是意識迷糊了,否則還真不知道他是否承受的住這種傷害。
內部地所有爭鬥直接反應在了秦左使急速變幻的臉上還有他越來越劇烈的顫動上,一會白的紫,一會紅的青。他的臉都快成了花臉了。那劇烈的擺動更是一次次給青衣和無衣造成麻煩。
力道實在太大了。
兩人臉上都掛滿了汗珠,無痕掃了兩人一眼。又從周圍指了兩個人出來幫忙,這才給兩人鬆了口氣。
「爺爺不會有事的,不會有事的。」無痕雖然給了青衣希望,但卻病沒確定下來,她還是得在心底一遍遍地祈禱,讓自己也相信秦左使一定不會有事。
每一次擺動,每一次臉色地變換,直接搖動了圍觀之人的神經,緊張地什麼一樣,王語嫣則只是緊張無痕,明眸一眨不眨的盯著他。當他一皺眉時,她的心就會緊一下,鬆開時,心也跟著鬆一下。
忐忑不安!
那雙小手緊緊的絞在了一起,泛起絲絲的青色,嘴唇抿緊。
追殺丁春秋的金衣狼王喪氣的回來了,大概是沒有追上,看到這裡的場景,立馬是心底一驚,稍微瞭解之後,也加入輸送真氣的行列。
有了他的真氣灌入,三人合力一處,那龐大的真氣防守的區域就越來越大了,靜靜的等著兩股氣息的消耗。
血液依舊在嘀嗒的落下,無痕的眼睛緊緊的盯住秦左使臉色的變換,「還差一些,還差一些。」手再次狠狠握了一下,一股鮮血飆出,王語嫣的身體頓時就是一顫,立馬就要呼出來。
她的手動的很快,飛速的摀住了小嘴,將聲音硬生生的壓在了喉嚨中,眼中卻是浮起了一層霧氣,沒有流下。
隨著這股血液的湧入,秦左使臉上的紅色又濃了一分,似乎就要和白色勢均力敵了,無痕的眼睛更是一刻也沒離開過。
自然也就沒能注意到旁邊的王語嫣了,否則他很有可能現在就停止滴落血液了。
「再來!」
心底輕呼一聲,無痕這次握的比較輕,以他的眼光看來,秦左使的體內不能再湧入太多他的血液了,否則會適得其反。
一絲絲的血液流下,秦左使的臉色一點點的變化,眾人的臉色也隨著這些變化而變化,擔憂緩緩的升級。
至今秦左使都未醒,看這情況,似乎更加危險了,不過和剛剛的奄奄一息相比,似乎又沒什麼了,嚴重就嚴重吧!最多就是立馬死,和多活一刻死,沒有太大的區別了,如果硬要說有的話!
嗯!不知道……
嘀嗒!
這一滴血液似乎是滴出了聲音,滴出這一點血液之後,無痕終於將手給拿了開來,隨手在右手處點了幾下,正要從懷中摸金瘡藥,已經有只白皙的小手拿著一個小巧的金瘡藥瓶給他輕輕的敷著藥裡了。
不要抬頭看,他也知道是誰。
這隻手,他太熟悉了,還有這個小巧精緻的瓶子,還是他們一起買的呢,原本以為她是買來玩的,因為這瓶子很好看,而且非常的小巧精緻,在那個年代來說,很難得了。女兒家自然喜歡
誰知道她買了之後。又買了最名貴的金瘡藥,裝在了裡面,隨身攜帶著。聽來似乎不算是什麼。可是聯想到她出門都不帶上錢包等等,一切就變的意味深長了。
抬頭看著她。溫暖的笑,正要說什麼,無衣打斷了他地話,「大人,我爺爺他……」眼中帶滿焦慮。
對王語嫣歉意一笑。回過了頭去,道:「很難說。」
青衣嚇了一跳,「難道爺爺還是……」眾人也是相同地神色,除了在為秦左使輸入真氣的三人,尤其是魏玄成。他的真氣直接探入秦左使地體內,他當然知道秦左使體內的一切變化。
甚至比無痕還清楚。
兩股相對屬性地氣息在秦左使的體內基本持衡了,相對來說,熱屬性還是要弱一些,不過這不影響大局,他已經知道無痕要做什麼了,所以時不時的會幫一把熱氣,攻擊一下寒氣。
盡量的想讓兩者達到平衡!
無痕搖頭,看著秦左使道:「他現在體內正有一熱一冷兩股氣息在爭鬥。大概是到了持平了。這種情況是很危險,不過此時也只有這種辦法能夠救他。此時主要是看他撐不撐的住了。」
眾人釋然。
「多謝大人!」無衣嘶啞著聲音,感激地道了一聲。雖然現在他爺爺還沒醒,可是無痕最起碼給了他們希望,剛剛的秦左使可是已經埋在了死亡的邊緣了,現在最起碼還有力氣掙扎了呢。
「沒事。」無痕起身,拉著王語嫣走了兩步,又停住道:「十四,你給我記住,以後誰敢讓你下跪,殺了他!我的屬下從不向任何人下跪!包括我。這一次就算了,再有下一次,我親手殺了你!」
冷冷的丟下這麼一句話,拉著王語嫣出了人群,往九太保而去。
這裡已經沒他什麼事了,秦老頭能不能活下來,純粹是要靠他自己了,如果意志堅定,加上魏玄成三人地幫助,他還可能活下來,雖然也要重傷,但最起碼是會活著,如果意志弱,那一切免談。
眾皆愣然,呆呆的看著那個離去的背影,不知道說什麼好。剛剛的一句話很孤傲,簡直就可以說的上是目中無人,可是這話卻是讓人那麼信服,一點反感都沒有,因為他有資本這麼說。
或者說這是他的習慣。
看著無痕的背影,這些初出茅廬的年輕人眼神炙熱一片,似是黑暗中突兀點燃的燈,那亮度連魏玄成三人都感覺到了,一絲苦笑掛在了他地嘴角,這可讓他怎麼辦啊!這個名額更像是個熱手地山芋。
他甚至在想,如果當初只要一個該多好啊!不過也就是想想,他又不是傻瓜。不足一年的時間,十三太保地實力能漲到這等程度,如果是十年後呢,那麼十三太保會成長到哪種程度呢?
恐怕沒一個人敢說出一個確切的答案,不是怕他們成長的太慢,而是擔心他們成長的速度超乎他們的想像。
這完全是有可能的。
「十四?」無衣心中想的卻不是眾人想的,他想的卻是無痕叫的這個數字,只有得到邪神認可的人,他才會叫這個數字,「那,那就是,說,說他認可我了。」他的心底壓不住的驚喜。
將原本的悲傷沖淡了一些。
「是,大人,我一定記住。」無衣大喊了一句,遠處無痕似乎點了下頭,繼續往久太保走去,這麼一段時間過去,九太保已經搜尋的比較遠了。「找到了沒有?」無痕走近,問道。
九人搖搖頭,「還沒有。」繼續低頭尋找,無痕卻皺緊眉頭站在那裡,「難道不是冰蠶?不可能,能和莽牯朱蛤毒性相抗衡的冰屬性只有冰蠶一種,可是跑……」突然十三的聲音打斷了無痕的話。
「大人,您看,那是不是?」無痕一驚,看去,只見十三正一臉奇怪的指著湖面上的一道不大的波紋,順著波紋看去,隱約能看到有個小東西在划動,距離有些遠,看不清到底是什麼。
雖然奇怪冰蠶怎麼可能會游泳的,但無痕也覺得應該就是那小東西了,否則以九太保搜索的仔細程度,速度不快的冰蠶根本不可能逃脫,回頭掃了眼走來的八個太保,無痕指了指林洛,道:「十二,你去一趟,將那小東西給我抓回來,記得用瓶子裝,不要用身體去碰觸它。」
見林洛立馬要去,無痕趕緊提醒了一句。他還真怕他懵懵懂懂的用手去觸碰,萬一那真的是冰蠶可就糟了。
林洛答應一聲,從懷中掏出一個金瘡藥的瓶子,將裡面的金瘡藥給倒了,從地上撿了幾節木棍,就往湖邊去。
他先拋出了木棍,拋的很均勻,最後一根拋在了游動的生物前面,把那生物嚇的一顫。木棍拋好了,身形一起,像是離弦的箭一般,飛速的往湖中射去,湖邊的十人沒一個擔心的,他們都知道他的輕功。
到是將遠處的幾個明教年輕弟子嚇了一跳,「有什麼事要去跳湖的啊!」
射出去六七丈,去勢用盡,身體緩緩的往下落,遠處的鳴叫年輕弟子差點驚呼出聲,可是瞬間,林洛的身體再次騰飛了起來,繼續往前面飄去,再落,再起,一連做了好幾個,終於是到了生物的邊上。
此時,他在空中,離水面不是很遠,但想要撈到那生物也是不可能,只見他忽然身體一頓、一矮,身子突兀的停住,然後直接往下掉落,這動作又將那些人給唬了一跳,還真有自願跳湖的。
他的右邊身子要矮些,右手捏著瓶子,左手拿著瓶塞,在那生物反應過來前,一撈,剛剛的好的將那生物撈起,那生物還待要蹦跳出來,此時,一個布塞子飛速的阻攔了它的去路。
老老實實的被關在了瓶子裡,林洛也往水中落去,看來是一定要下一回水的了,可是動作還沒完,只見他右手閃電一般的收回,將瓶子放入懷中,在最後一刻雙掌出擊,一道掌風飄出。
藉著這股力道,竟然再次飄正了身體,往前方水域落去,那木棍就在前方,一踩轉了身,故技重施,飛速的奔行了回來,將瓶子給了無痕。
額頭竟然連汗都沒出,顯得還有餘力,無痕也沒說什麼,林洛有這樣的輕功並不奇怪。
遣開眾人,無痕飛速的拔開了一下塞子,裡面的東西還沒反應過來前,又飛速的蓋上了,內力雖然不能用,可是手速卻還在的。
「痕,是你要的東西嗎?」王語嫣走了過來。
無痕笑道:「正是我要找的東西——冰蠶。」
「冰蠶?」王語嫣不懂這是什麼東西,其他九人自然也不知道冰蠶是什麼東西,他們又不用毒,自然不知道。
「天下四大毒物之一,拿來泡酒的話,應該能讓人增強抗毒能力。」九太保眼中閃過神光,天下四大毒物之一,這個名號就夠唬人的了,用它泡出的酒能夠增強多少的抗毒能力呢。
他們很期待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