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三章 酒店聚會 文 / 若兒菲菲
接下來的一周忙得人連喘氣的機會都沒有,週末白天加了一天班,晚上一回到公寓,喬景年洗了一個熱水澡倒頭睡下了。|
「啊啊奧愛,阿塞帝,阿塞刀,阿塞大哥帶個刀……」
手機突然唱起了《忐忑》,她翻身將耳朵摀住了,誰這麼討厭,偏偏這個時候來電話,知不知道,她睡眠很差的,這要是一吵醒,今晚別指望安睡了。
打電話的人很有耐心,一遍不接重頭再撥,喬景年覺得再聽下去自己真的會忐忑致死,便閉著眼在床頭櫃上摸索,終於將手機握在手裡,咪開半隻眼睛按下接聽鍵。
「喂,哪位?」
「景年,你在睡覺?這也太早了吧。」喬景年迷迷糊糊的也沒聽清楚是誰,口裡嗯啊地答應著,那邊似乎急了,聲音提高了半度:「景年,我是喬喬。」
她揉著發疼的太陽穴,人還沒完全清醒過來:「喬喬?」」怎麼,不記得我了,出了一趟國把老同學都忘了?「裡面的聲音透著一絲調侃。
原市委秘書長的寶貝千金,當年市一中全體男同學掌心裡的寶,她哪能忘?不過喬喬人不錯,算是那幫人裡唯一對她友好的一個。」喬喬呀,你好你好!「她帶著誇張的驚喜寒暄。
「聽說你回來了,都嚷著聚一聚,除了向北和陳南,原來那一幫子人大都還在g市,正好今天向北過來開會,陳南沒空來就算了,現在人都到了,你快點到皇朝來。」
聽得出來林喬喬的情緒很高,喬景年的睡意便在她略略興奮的音調裡消失怠盡,第一個反應便是推脫不去,喬喬口中所謂的原來那一幫子人不就是g市一幫**嗎,她之前被他們排斥在圈子外,現在更無意鑽進去。
話到唇邊卻嚥下了,「好的,你們先玩著,我馬上來。」
遲早要面對,撿日子不如撞日子吧。何況,最不喜歡見的人都見過了,還有什麼可怕的?
喬景年放下手機,一咕嚕從床上爬了起來,頭一件事便是對著梳妝鏡看了看,臉上熬夜的痕跡很重,少不得要塗脂抹粉地好好處理一下。
當她站在包廂門口時,聽到裡面人聲嘈雜,有人正聲嘶力竭地唱「死了都要愛……」,有人大聲喝彩,間雜著猜拳的ど喝聲,當下深呼吸了一口,推門而入的那一刻,將臉上的笑容調整到了優雅迷人的弧度。
歌聲、喝彩聲、划拳聲便在這時一起戛然而止,空留下一段旋律不明所以地流淌,所有人齊刷刷地盯著她,大廳裡有一種詭異的安靜。
「來晚了,罰酒。」江辰逸率先打破沉寂,端了一杯酒迎上來,其他的人如夢初醒,齊聲附和:「對,對,罰酒,罰酒。」
一上來便罰酒,這算不算下馬威?就算是,她既然來了,就已經作好了心理準備。
喬景年泰然自若地接過酒杯,衝著一干人舉杯相敬:「讓各位久等了,我自罰一杯。」仰頭,一飲而盡。
「好,夠豪爽。」剛才唱得額頭青筋直爆的是顧向北,衝她豎了一下大拇指,提著酒瓶過來了,替她斟滿,反手一口抽乾了自己那杯酒,「喬喬跟我說你回來了,我還不信。來的路上我一直琢磨如今的喬景年是什麼樣子,現在一看風采不輸當年。不說了,一切盡在酒杯中。」
想必所有人都想知道喬景年會變成什麼樣子,她當然不能讓他們失望,依樣一飲而盡後,盯著男子微微隆起的肚子開起了玩笑:「向北,看來縣長的油水頗豐,這麼快發福了。」
「成天勞心勞力,還落了一個腦滿腸肥,時不時被人拿來笑話,看來我得撈點實惠,免得……」說到一半,顧向北突然緘了口,正想著怎麼打個岔將這個話題繞過去,坐在最裡面的劉思瑩冷笑一聲:「向北,你就不怕給弄進去。」
遮羞布終於被扯下來了。
也是,以前的喬景年多拽呀,上天不僅給了她一副花容月貌,還賜予她一顆絕頂聰明的頭腦,頭上更頂著市長老爸的光環,連她自己都覺得她是上帝的寵兒,成天驕傲得像只金鳳凰,凡人有幾隻入得了她的眼?
也就不難理解,看她不順眼的照樣多了去,尤其是一幫女同學。
所以,當喬大市長受賄事發,喬景年同時淪落為囚犯的女兒時,最高興的恐怕就是這幫人吧?即便有厚道一點的,像顧向北林喬喬,說不定會投以同情的眼光,可她既不會給別人幸災樂禍的機會,也不喜歡被人同情的感覺,於是,逃得越遠越好,是她當時唯一的選擇。
如今她回來了,算不上衣錦還鄉,也不至於灰土土臉,但她是勞改犯的女兒,這點帽子恐怕這輩子都摘不掉了,現在人家只是暗諷兩句,算是輕的了。
一屋子人全都不吭氣,連呼吸都變得小心翼翼,音樂早已經停了,大廳安靜得只聽見空調嗡嗡的轟鳴聲,連善解人意的林喬喬也手足無措。
「該死。」顧向北啐了一口,反手打在自己嘴巴上。
喬景年臉上的笑容只僵了半秒,她相信沒有一個人察覺自己那一刻的難堪與窘迫,若無其事地一擺手:「向北,思瑩好心提醒你,良言一句三冬暖,你應該敬她一杯吧。」
「對,對。」
不光是顧向北,其他人都深以為是,附和的附和,倒酒的倒酒,人人都想找點事做,彷彿只有這樣才能解除方纔的尷尬。
劉思瑩臉色發白,指著一干人衝口而出:「喂,你們剛才還說要灌她的,怎麼把矛頭對準我了,是不是看見人家美貌依舊,打算鑽進石榴裙俯首為臣。」
丁三平被江辰逸凶光畢露的眼神盯得直發毛,連連擺手:「不是我的主意,真的不是我,大家也沒別的意思,就是覺得景年不遠萬里地回來了,值得舉杯慶祝,老大,老大,你別這樣看著我。」
還說跟他沒關係,這傢伙什麼德性,別人不知道他江辰逸還不清楚,十足的唯恐天下不亂之徒。
「今天難得高興,喝白酒吧,除了喬喬,誰都不許逃。」江辰逸將視線從丁三皮討饒的臉上移到喬景年這裡,口氣充滿了挑釁意味:「喬景年,如果害怕了,現在走還來得及。」——
作者有話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