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卷 第千零二十章 緬懷 文 / 悠悠小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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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舒伸長脖子往前面看了一眼,見湖邊平整寬闊的草坪上擺了數張八仙桌兒,上方皇帝單膝盤坐在厚厚的氈毯上,一邊喝著小酒一邊興致勃勃的看著場地中央那偏偏起舞的年輕美貌女子,周圍其他桌後是份位或高或低、相貌各有所長卻個個都打扮精緻的漂亮妃子們,連下方吹拉彈唱的都是些相貌出眾的年輕女子。
一圈下來,就一種感覺,這場子上全都是美女,但男人卻只有一個,那就是皇帝。看這些女子們個個面帶微笑、看似溫柔賢淑,暗地卻互相廝殺恨不得把其他人全踩在腳下的樣子,雲舒暗暗搖頭,心裡慶幸幸好春秀早早脫離了這龍潭虎穴,否則不知被這些女人害死了多少次了?
「娘子!」小順子捏捏雲舒的手,雲舒回過神來,抬頭看他:「怎麼了?」
「待會兒你……」
「王侍郎,王夫人,聖上宣你們前去覲見。」方纔那公公回來恭請,雲舒抬頭,見那邊樂聲已停,場子已經空下來,而方才跳舞的美女已經跪坐到了皇帝身邊,千嬌百媚的一邊給皇帝倒酒一邊拋媚眼兒。
小順子牽起雲舒的手,低聲道:「娘子,走吧!」
二人緩步來到場子中央跪下給皇帝和眾妃見禮。皇帝呵呵一笑:「平身吧!宇愛卿,難得你有空來看朕,既然來了不如陪朕喝兩杯吧,來人,賜坐!」
很快,幾個太監宮女便在皇帝左下手的位置擺上了桌毯美酒佳餚。小順子也不推辭。拱手謝過後便站起來,依然牽著雲舒的手走向那位置,即便到了桌旁,小順子依然先扶著雲舒坐下,再對皇帝拱手一禮後才自個兒坐下,自斟酒水舉杯對皇帝道:
「皇上,臣來得不巧。擾了您的雅興,臣先自罰三杯!」
他喝下再倒喝下再倒,當真一連喝了三杯,皇帝拍手叫好:「好好,爽快,朕就喜歡與你對飲,來再一杯。」
二人舉杯對飲後。皇帝身邊的美女幫皇帝斟滿。笑瞇瞇道:「聖上,早就聽說王侍郎娶了位頗為厲害的夫人,沒想到今兒個有幸見到,不過……」
那美女將雲舒上下打量一番,掩嘴一笑,然後湊在皇帝耳邊小聲嘀咕幾句。皇帝聞言哈哈大笑,擊掌道:「好。好辦法!來,你們都過來!」
皇帝對下方那群吹拉彈唱的女子招招手,女子們半低著頭站起來,踩著小碎步小心翼翼的走到皇帝面前跪下,鶯聲燕語嬌嬌柔柔的拜見皇帝,皇帝笑呵呵道:「你們都抬起頭來。」
女子們如言而行,抬頭含羞帶怯又滿懷期待的望著皇帝,而皇帝身邊那美女卻嘴角微挑做冷笑狀,皇帝轉頭對小順子道:「宇愛卿,你看這幾個女子如何?」
小順子微微皺眉:「皇上,能進宮為您獻歌獻舞的定然是千挑百選的。」
「呵呵,好,你喜歡哪個?挑兩個回去,有空的時候也聽聽曲兒賞心一下吧!」
小順子立刻拱手道:「皇上聖恩臣心領了,只是……」
「哎!宇愛卿,男子漢大丈夫,建功立業為的不外乎幾樣,功名美色錢財,如今你錢財功名都不在話下,卻單單只有一位夫人,朕聽說你連個通房丫頭都沒有,可有此事?」
「這個……」小順子回頭看雲舒一眼,起初還在奇怪的雲舒總算反映過來,皇帝要給自己相公送小妾而不單單是舞女,還是當著自己的面,他這是何意?
雲舒有些氣憤,想起身反駁,小順子暗地握住她的手,對皇帝道:「皇上,在臣眼裡,世上再沒有人比臣之內子更溫柔更漂亮更賢淑更懂臣的心,三千弱水只取一瓢,臣此生只要內子一人,其他都是浮雲,臣不想也不會將感情用在任何其他女人身上。」
小順子語氣堅定、鏗鏘有力,在場眾人都靜默下來一臉詫異的看著他,雲舒心中感動,仰頭望著小順子的下巴,儘管天天在一起,時時看著這張臉,可不管看多少次都還是這麼俊秀帥氣,帥氣得讓她心跳加速耳根發熱。
皇帝首先反映過來,哈哈大笑道:「宇愛卿,你這又是何必了?難道是當著你夫人的面言不由衷?不用怕,朕給你做主,你夫人要找你麻煩,朕就拿她問罪如何?」
雲舒回頭皺眉瞪著皇帝,這丫的自個兒風流慣了還想慫恿別人跟他同流合污,實在討厭至極,他要不是皇帝,雲舒真想大罵他一頓。
皇帝感受到雲舒的視線,笑呵呵的看了她一眼,似乎並沒放在心上,依然端起酒杯一飲而盡後讓旁邊的美女給他斟酒。雲舒看他那表情有些意外,好像皇帝並沒認出自己啊?不會吧?他不知道跟小順子成親的是自己?還是根本把自己忘了?
她想了想,轉向皇帝方向跪坐著問:「皇上,請問最近圓空大師有進宮來嗎?」
這問題來得太突兀,皇帝回頭狐疑的看她,見她面容頓了頓,盯著她看了會兒,臉上漸露詫異之色:「你是……」
雲舒跪坐著對皇帝行個禮:「聖上日理萬機,興許記不得妾身了,三年前的過年前後,聖上請圓空大師進宮來主持祭天儀式,妾身曾跟隨師父圓空大師和可塵小師弟一起進宮來過,妾身姓水名雲舒。」
皇帝恍然大悟:「哦,原來是你啊!宇愛卿,沒想到你新娶的娘子會是這丫頭,怎麼沒聽你說過?」
小順子拱手道:「回皇上。自家私事不足道也。」
「呵,你呀!這丫頭還是朕故去林愛妃之乾妹,這樣說來你也算朕的妹夫了,咱們不知不覺間結了親戚都不知道!」
小順子面帶微笑的聽著,皇帝左右看看,連連點頭:「好!好!你們倆能成好事最好不過。當初這丫頭跟圓空大師進宮來時。朕就覺得這丫頭不同尋常,誰娶了她日子怕是不好過,果然吧,宇愛卿,難怪你三天兩頭想請假,成日惦記著往家跑,若是這丫頭就說得通了。哈哈哈!來來來,宇愛卿、宇妹夫,為咱們結成親戚乾一杯!」
皇帝主動舉杯一飲而盡,看上去真的頗為開心的樣子,小順子也舉杯飲了。兩人你一杯我一杯喝得熱鬧,原本場子裡爭相鬥艷的妃子舞女們原本想看雲舒夫妻的笑話,現在卻突然轉了風向。她們似乎頗為失望。
現在皇帝只顧跟小順子喝酒聊天。連看這些女人一眼的功夫都沒有,舞女被揮退後,陪坐的嬪妃們也耐不住陸陸續續退去,直到最後皇帝乾脆把所有人遣走,反而帶著二人逛起御花園來。
走到湖邊一亭子處,皇帝停了腳步。面對湖水負手而立良久,雲舒詢問的看向小順子。問他什麼時候提二毛他們的事情?小順子搖頭,示意她不要出聲兒。
等待約摸一刻鐘左右,皇帝長歎一聲似自言自語道:「以前朕時常跟秀兒來此看湖,如今卻是物是人非了!」
雲舒聞言頗為驚訝,原來他是在緬懷春秀了!沒想到過這麼就他還記得,看來他對春秀還是有些情意的嘛?這樣最好不過,雲舒想了想道:「皇上,相信……春秀姐她一定也很思念您吧!」
「真的?」皇帝突然回身,雲舒愣了一下,尷尬道:「如果……春秀姐還活著的話。」
幾人沉默下來,好一陣過後,皇帝輕歎一聲:「也是,秀兒她……已經離開朕好幾年了,興許現在已經脫胎換骨重新做人了都不一定!」
又是一陣沉默,皇帝回頭道:「水丫頭,聽說你生了對龍鳳胎?」
雲舒應道:「是的,皇上,正好今天辦滿月酒,我也是今天才出月子。」
「哦?才出月子?……你特地進宮找朕有事?」
雲舒回頭看小順子一眼,對皇帝行禮道:「妾身不敢欺瞞皇上,妾身此來實為求情。」
「求情?你想為誰求情?」
「皇上,正月十五那天,順天府在青樓抓了幾位學子,並把他們關進大牢,聽說皇上對此頗為生氣,責令順天府尹嚴查嚴辦,因此一個多月過去,那幾位學子還在順天府大牢之中。」
皇帝想了想:「嗯,確有此事,怎麼,那些學子跟你也有關係?」
雲舒偷瞟一眼,見皇帝臉色似乎比剛才嚴肅了些,聽小順子說朝裡不少人上折子拿那幾個學子隱射小順子和王家,自己是小順子嫡妻,皇帝會不知道這關係?他這不是明知故問嗎?
雲舒一咬牙,跪下對皇帝磕個頭道:「不瞞皇上,被抓學子之中一個是妾身之親弟,一個是妾身之表哥,妾身親弟今年才十三週歲,一向品行端正,妾身不信他會去青樓喝花酒,這其中定有誤會,妾身想求皇上網開一面。」
皇帝垂眉看著雲舒頭頂斟酌片刻,「此事朕已下旨由順天府尹全權負責,外人不得干涉,朕也不例外,朕總不能因為你是妻妹就法外開恩吧?如此其他人不一樣也來求情,也要網開一面?」
「皇上,不過是幾個學子而已,就算他們喝了花酒,可他們並未觸犯王法,何須關在大牢裡受罪?如果喝花酒有罪那滿朝文武怕是沒幾個沒罪的。
您要是覺得他們所作所為有傷風化,有礙朝廷之體面,何不去了他們的功名已做懲戒?再不解氣就下旨朝廷對這些人永不錄用,他們以後再也不會損傷朝廷顏面不就行了?您又何須大動干戈,讓幾個年輕無知的學子成為朝廷勢力爭鬥的炭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