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博覽 第十九章 恍如一夢 中 文 / 拾色堂主
. 眾人還未到得校場,卻依然聽見陣陣馬嘶之聲,舉目望去,卻見校場當中一處柵欄之內正困住了一匹神駿,週身上下純銀之色,無半根雜毛,從頭至尾長一丈有餘,從蹄至頂高八尺,渾身卷毛如龍鱗,此時正在柵欄內翻蹄撂掌,嘶喊咆哮,猶如蛟龍入海之狀。待諸人走得近前,但見那銀馬顯然是憤怒至極,脖頸處隱隱有紅色汗液沁出,卻正是汗血之狀。
西門慶只喜歡的無入腳處,一雙眼睛盯住在馬身上無論如何也不肯移開了。一旁白馬張三輕咳一聲,才將西門慶喚回神來。西門慶用手點指欄內銀馬,問道:「此馬乃是花剌子模過的國寶,嚴禁出口,俺大宋天子屢次修書與其國王所要而未果,不知張三哥從何處得來?」
李仁孝在一旁答道:「滿樓不知,張三乃是漠北馬王嵐天依的首徒,專攻的是神秘域的召喚之術,兩年前已然修煉至七階,此次又輔以一張上古符咒,才喚得這匹神駿。」
「敢問張三哥成功喚來此馬之後,可是已然進階為八階准聖域了?」
「非但沒升級,反而降至五階了,概是因為那道符咒過於霸道了吧?」
西門慶聞言道:「如此說來,此馬確是張三哥拼卻了性命才得來的,俺若取了,豈不是如禽獸無異?此馬俺是斷斷不能收的,太子一番心意,俺銘記於心就是!」
白馬張三卻道:「花大官人此言差矣,俺失卻了兩階的能力不足惜,再花費些時日慢慢練將回來就是,倒是那張上古符咒卻是絕版珍品,如果不是大官人之故,俺今生今世也無緣得以一窺其玄妙,此次施法喚得汗血寶馬,卻是讓俺對召喚之術的掌控上領悟良多,說起來大官人卻是俺的恩人!」
另一旁楓四楓總管道:「滿樓勿要推脫,白馬張三自幼跟隨馬王蕩跡漠北,絕非能言善辯之人,適才一番話端的是肺腑之言。」
其餘人等也都應聲附和,西門慶這才略感心安。
白馬張三這才又道:「大官人看的仔細了,那銀馬卻是沒有佩戴鞍具的,稍刻還要勞煩大官人親自進了柵欄之內將它馴服,汗血寶馬性格最為剛烈,如若他人援手,它自是不服,還望大官人贖罪,此番馴馬俺是分毫也幫忙不得!」
西門慶答應了聲曉得,心中已然是躍躍欲試了。
白馬張三吩咐幾個擅使馬索的從人各拿索具在守在柵欄之外隨時準備救援,自己也親自持了一副套馬桿立在柵欄門口,這才示意西門慶可以開始。
西門慶早就脫去了錦袍,一身短打扮,好比颯爽,年度大宋快男大賽無上裝組的冠軍的名號端的不是浪得虛名。但見西門大官人一個提縱術,飄飄然躍至高近兩丈的欄杆之頂,左手輕拍,借力順勢一個空翻,直奔馬背落下。這一手端的乾淨利落,贏得欄外眾豪傑大聲喝彩。
西門慶正得意間,卻見一雙巨大的後蹄迎面踢來,正是欄中銀馬壓抑許久,正無發洩怒火之處,見到有人來犯,哪裡還用客氣,扭轉身形對著半空中兀自得意的輕浮之徒就是一記無影腳。
西門慶身處空中,見那銀馬左蹄直踢自己的胸部,右蹄則取襠下,心中叫了聲:「好銀蕩!」卻苦於無處借力,只好雙手護住下身要害處,堪堪用前胸受了那一蹄,但覺得猶如被攻城巨木所撞,這一踢至少有六階的力量,幸虧西門慶催動青蔥一刀斬之無鋒心法,將大部分盡力沿手臂引至雙掌,拍在馬的右蹄之上。西門慶電光火石之間居然於危機中自行領悟出斗轉星移的玄妙心法,此時如若招搖之境的守護者身在現場,一定會對大官人另做一番評價。
西門慶胸部中著,不由得激起早年與市井流氓爭強鬥狠的生猛本性,略微穩住身形之後,雙手一合,扣住銀馬力劈而來的一對前蹄,右腳以斗轉星移之術引了馬兒的內勁,竟是一腳踢在銀馬的腹部柔弱之處,那銀馬如同自己踢了自己一腳一般,腹部一陣劇痛,幾欲抽搐。
一人一馬輾轉騰挪,在柵欄之內鬥在一處,白馬張三無助的發現,大官人壓根就沒上過馬背,卻似無賴一般揪住了馬痛毆。汗血寶馬天賦神力,內勁源源不絕,怎奈多數攻在西門慶身上的力道被那廝稍作折扣原班奉還,心中悲憤,恐怕杜甫再生也無以言表。西門慶雖新悟玄術,卻也禁不住一記記的猛踢,支撐許久,也是做搖搖欲墜狀。
銀馬銀徒又鏖戰幾許,西門慶忽然間右手化掌為刀,一個手刀向銀馬劈去,斷聲喝道:「秋毫,無微不至,兵無以避其芒。」體內一縷陰柔內勁竟是化作一蓬牛毛般的細針,盡數鑽進銀馬體內,自行禁錮了銀馬的經脈。那銀馬久戰力竭,原本就是在苦苦支撐,此時經脈受阻,內勁頓滯,四肢一軟,就此倒地不起了。
西門慶鼓起餘勇,掙扎著做輕鬆狀的走到銀馬近前,俯身用手抬起銀馬的下巴,輕浮到:「來,給爺笑一個。」銀馬雙目之中似有不甘,卻也無法否認自己被降伏的事實,大了幾聲響鼻,終於是溫順下來。
西門慶臨陣參破了第三層青蔥一刀斬的刀訣,有悟得斗轉星移之術,可謂一舉三得,得意之情無以復加。他最後一掌劈出之時,已近油盡燈枯,手法雖妙,力道卻實屬有限,不一刻銀馬就踉蹌著站起來,只是囂張不再。張三親自上前給銀馬配置了鎏金鑲玉的鞍具,轡頭胸帶等配件需要金屬銜接處均以純金打造,腳蹬更是十足的真金。銀馬金鞍相映成輝,李仁孝等人連勝讚歎,西門慶再次謝過太子盛情。
卻見張三一拍額頭道:「險些忘了,花大官人還沒有給銀馬起名字,此等神駿必要尋覓個拉風的名字才好。」
西門慶稍加思索道:「此馬宛如銀雕一般,適才與俺鏖戰只是走位蕩漾,不若叫其銀魔如何?」眾人皆贊其名別緻。一旁銀馬一聲嘶鳴,卻是頗為受用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