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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一百零六章 想不到 文 / 雲霓

    田允興拿著一面鏡子擠出不同的表情,然後用手指指點點。

    這樣也行?

    崔奕廷覺得好笑,在鏡子裡做各種表情,是他小時候慣用的法子,從鏡子裡看自己的表情,想學著長輩的樣子將長輩記住,誰知道就抱著鏡子睡著了,等再醒過來發現床邊又站了一個陌生的婦人。

    他是記不住人,但是他也沒覺得有多可怕,父親好不容易回趟家,母親拚命將他向前推,教他,「叫父親,叫父親。」

    晚上他就用沾了染料的手抹了父親一臉。

    父親勃然大怒。

    不過從此以後的幾天之內,他遠遠地一看,就知道那個怒髮衝冠的人這是他爹。

    他就是有他的法子將身邊的人記住,這個姚七小姐將人的神情研究的這樣清楚,不知道又是為什麼。

    姚七小姐,從泰興到京城,她讓姚老太爺恨得暈倒在地,讓姚宜聞這個做父親的左右搖擺,不知道該怎麼辦才好,讓沈家這個身處劣勢的商賈一次次脫離險境。

    姚七小姐也是有辦法的人。

    上輩子少了這麼個人。

    ……

    吳千從崔奕廷那裡出來,手上多了一隻扳指。

    「呦,吳頭兒,您手裡的是什麼東西啊。」

    吳千笑著道:「就你眼尖,去去去,幹活去,再出什麼差錯你們腦袋都要搬家。」

    「到底是什麼啊,」衙役不依不饒地靠上來。「什麼時候得的扳指,吳頭兒誰都知道您擅射能百步穿楊,這扳指就是給您拉弓射箭的啊。」

    「誰這麼瞭解吳頭兒。吳頭兒快去試試弓。」

    衙役說話間,又有人過來手裡捧著一張弓,「吳頭兒,恭喜您了,這是崔大人給您的弓,您快去試試吧,」說著臉上浮起一絲頗有深意的笑容。「您將來發達了可別忘了我們這些兄弟。」

    吳千本要說些謙遜的話,他也沒做什麼,突然就得了崔大人的信任。不但送了他一張弓還有拉弓用的扳指。

    崔大人這是煞費苦心。

    吳千目光閃爍,接近了崔奕廷也不是件壞事,就能傳遞更多的消息。

    方纔他在屋子裡聽到了崔奕廷和下屬說話,彷彿提到了王征如。他現在擔心的是。王征如根本就沒有死。

    吳千接過弓在眾人的羨慕下走出了刑部。

    每日到了申時,吳千都會準時等在和月樓外的小巷子裡,將刑部和崔奕廷的一舉一動傳出去。

    「大人還是再等等,王征如那邊可能還有差池,屬下再去查個清楚。」

    已經坐實的消息現在反口。

    這是什麼情況。

    ……

    崔實榮沒有下衙就聽到這樣的消息。

    「有沒有弄清楚?」

    下屬搖搖頭,欲言又止。

    崔實榮皺起眉頭,「到底怎麼了?」

    「除了吳千這樣說,別的人一概不知曉。」

    吳千是最早被他安排進刑部的。他在六部要做的事就是廣佈眼線。

    「崔大人一早就上次了吳千一把好弓和拉弓用的扳指,緊接著吳千就說王大人沒有死……」

    崔實榮的心頓時被一扯。

    是巧合?

    不可能。怎麼就在這時候崔奕廷看上了吳千,吳千在刑部並沒有立下什麼功勞,既然不是立功賞賜,那就是出於私心。

    吳千是被收買了?

    崔實榮皺起眉頭,崔奕廷這時候收買人心,是想抓住他的把柄。

    「讓人好好看著吳千,不能出半點的差錯。」

    關鍵時刻,棋錯一著滿盤皆輸。

    ……

    崔奕廷帶著人在刑部商議案子,到了下衙的時辰,吳千卻留下來,等到左右沒有了人,他悄悄地向崔奕廷所在的屋子靠過去。

    走到屋簷下,就聽到裡面隱隱約約傳來聲音。

    「王征如怎麼說?」

    「讓南直隸的官員都去看看王征如,不招認他們也不會有活路。」

    崔奕廷果然是在說王征如的事。

    吳千將耳朵貼過去。

    可能說到隱秘之處,屋子裡的聲音越來越輕,吳千順著聲音向前走去,剛停下腳步,屋門忽然之間打開了。

    吳千到刑部來的時候就想過萬一被人發現了會怎麼樣。

    他就算咬緊牙關也不能將崔尚書招出來,最多他就是好奇心太重所以四處偷聽,沒有人知道他會將消息送去哪裡。

    想到這裡吳千整個身子都繃起來,可是奇怪的是他卻聞到一股酒菜的香氣。

    那味道從屋子裡傳出來,一直飄到他鼻端。

    崔奕廷坐在屋子裡,臉上沒有半點的肅殺之氣,旁邊的謝嚴紀看到他時臉上露出笑容。

    吳千懷疑自己看錯了。

    崔奕廷若是發現有人偷聽,臉上應該有肅殺之威,他卻不在意彷彿就在這裡等著他,迎接他的到來。

    這是為什麼?

    「吳千,」謝嚴紀開口,「等你半天了,你怎麼才來,」說著吩咐下人,「快,將熱好的酒拿來,我們今天要為吳司獄慶賀。」

    吳千驚詫地站在那裡。

    什麼時候他升了司獄,崔大人和謝大人又怎麼會在這裡等著他,彷彿知道他定然會來。

    他突然之間弄不清楚,到底是怎麼回事。

    怔愣間,他已經被拉進了屋子,身後的門緊接著被關上。

    屋子裡都是歡笑的聲音。

    吳千想要說話,張開嘴卻脖子一痛立即被打倒在地。

    臉貼在冰冷的地上,吳千才明白過來,這是陷害。

    他們在陷害他,他們故意在這裡等著他。見到他過來卻又不說破,反而擺上一桌豐盛的宴席,崔尚書知道了這件事。就會以為他被崔奕廷收買,將所有的秘密全盤托出,否則他怎麼會得到崔奕廷的重用。

    明明不是這樣,吳千想要張開嘴大聲喊叫,旁邊的人卻早有准別,將又濕又臭的東西塞進他嘴裡,他頓時難以喘息。

    歡笑的聲音傳來。

    真像是為某人陞遷做慶賀的聲音。

    甚至還有人喊著。「吳頭兒,以後就要叫您吳司獄了。」

    大家杯盞交錯,飲酒歡笑。

    吳千瞪大了眼睛。他怎麼也沒想到會遇到這種情形,他用盡全力掙扎著就像一條離開水的魚。

    冷汗很快濕透了他的衣服,崔尚書不會相信他了,不會有人再信他的話。到底是什麼時候?崔奕廷撒了這樣一張大網。是什麼時候崔奕廷懷疑到他。

    今天收到那張弓,他就該想到,他還以為崔奕廷錯信他,他因此沾沾自喜。

    吳千轉頭看向崔奕廷,崔奕廷坐在椅子上輕扯著袖口,看也沒有看他一眼,彷彿他和面前的杯子、碗筷沒有什麼區別。

    吳千瞪大了眼睛,剛剛抬起一點的身子。因衙役一腳踏過來又落在地上。

    ……

    一場秋雨一場涼,雨絲打在窗戶上。落雨忙將手爐拿過來放進婉寧手裡。

    「現在還不用。」婉寧要將手爐放下。

    「那不行,童媽媽說了,小姐落水之後有了病根,千萬不能貪涼。」

    婉寧沒法子只好將手爐抱在懷裡。

    說著話,童媽媽進了門,到了婉寧身邊低聲道:「大老爺讓四老爺過來住些日子。」

    大伯父是覺得大家在一起好照應。

    婉寧點點頭。

    「舅老爺說不過來了,」童媽媽說著頓了頓,「大老爺說,崔大人已經在兩邊院子裡都加了人手,看著是普通的家人,其實是朝廷的差役。」

    加派人手過來,只能證明崔奕廷那邊成事了。

    從前是崔奕廷四處找證據,現在只要等著那些人送上門。

    「小姐。」

    婉寧正準備讓童媽媽去問問忠義侯府那邊怎麼樣了。

    落英進來道:「小姐,忠義侯府來人了。」

    忠義候府那邊每天都將趙琦的情形告訴她,趙琦除了每天吃喝、睡覺,還能聽喬貴家的講故事,偶爾會拿起書來看。

    婉寧讓喬貴家的故意將前一日的故事講錯,趙琦從開始的沉默到現在總會提醒喬貴家的,哪些地方講錯了。

    忠義侯府搜羅不少故事來教喬貴家的,很多故事來回穿插總是多多少少帶出忠義侯年輕時的事,趙琦聽得很仔細,每次聽到這些關於忠義侯的事都顯得更加的安靜。

    趙琦比她想的還要聰明。

    這樣一個聰明的孩子,什麼時候才能慢慢地恢復。

    這幾天不光是給趙琦治病,婉寧也和趙夫人在一起說話,對忠義侯府如今的情形她已經十分的瞭解。

    忠義侯府的馬車等在外面,婉寧換了衣服帶著落雨、童媽媽一起上了車。

    馬車到了忠義侯府的莊子,趙茹茵已經等在垂花門。

    婉寧下了車和趙茹茵一起走進莊子裡。

    趙茹茵臉上帶著幾分的歉意,「今天下雨,我知道你落水之後有了寒症,還和母親說,不如明日去請你,可是家裡……昨天來了人,今天就要見弟弟,母親實在不放心只好打發人過去。」

    也不怪趙夫人,這是她早就和趙夫人說好的,無論趙琦有什麼事,都要盡可能的告訴她。

    趙琦的病有了好轉,她也要抓住時機才能進一步幫趙琦渡過難關。

    趙茹茵是個爽快人,說話從來不遮遮掩掩,幾次下來婉寧就和趙茹茵相談甚歡。

    趙夫人只生了兩個孩子,長女趙茹茵,次子就是趙琦,如今忠義侯沒了,侯府裡就是趙夫人和兩個孩子相依為命。

    趙茹茵長婉寧幾歲,見到婉寧總少不了照應。

    兩個人說著話進了堂屋,趙夫人早就等在那裡,看到婉寧趙夫人鬆了口氣。

    三個人去內室裡坐下,下人送了茶果之後退下去,趙夫人才道:「這麼著急將七小姐請過來……是因為,」說到這裡將聲音放輕,生怕嚇到婉寧,「宮裡內侍今天要來。」

    顯然趙家沒料到內侍這時候上門。

    如果單單是來探看趙琦的病趙夫人不會這樣緊張。

    婉寧想起張氏的姐姐張瑜貞,上次在忠義侯府遇到張瑜貞,張瑜貞字字句句都提著趙琦的病,想要讓所有人知道趙琦的病已經讓御醫束手無策。

    如果趙琦病得這樣厲害,忠義侯府的爵位就要旁落,張瑜貞說不定搖身一變成了新任的忠義侯夫人。

    趙夫人顯然不想瞞著婉寧,用帕子擦了擦眼角,「不瞞姚七小姐,琦哥兒的病已經傳去宮裡,我怕是有人要從中作梗,讓我們孤兒寡母少了依靠。」

    趙夫人的話說的再清楚不過。

    趙夫人抬起頭一臉期盼地看著婉寧,「論理說,琦哥兒回來了我就應該知足,可是想到侯爺,我總是不甘心。」

    這是人之常情。

    本來忠義侯的爵位就應該傳給趙琦。

    換做是她,她也不會讓人將爵位搶走。

    趙夫人抿了抿嘴唇,「姚七小姐幫琦哥兒治病,我們趙家都應該感激姚七小姐,可是如今我們家這樣的情形,壓不住外面的閒言碎語,姚七小姐放心,不論在什麼時候,至少在我這裡不會讓姚七小姐受委屈。」提起這個她就覺得對姚七小姐有了虧欠,本來是為了救琦哥兒,誰承想就這樣將姚七小姐拖進他們趙家的家事中。

    就算趙夫人不說,婉寧也能料到外面都有些什麼傳言,張瑜貞不是省油的燈,張家不論是看繼母還是張瑜貞都不會少了抹黑她。

    這和趙家無關。

    婉寧笑著看趙夫人,「夫人不用思量太多,就算我不來趙家,外面那些話不過換個說法,還是一個意思。」

    現在不過是將她和趙家一起打擊罷了。

    趙夫人有些驚訝,姚七小姐小小年紀卻這樣豁達。

    婉寧道:「只要世子爺好起來,外面的那些話也就不攻自破,夫人也就不用再發愁。」

    趙夫人點點頭,可是做到這一點何其難,這些日子她是覺得琦哥兒越來越好了,可是旁人卻不相信,連趙家的長輩都說她在胡鬧。

    內侍來趙家看了琦哥兒的樣子,怎麼才能確定琦哥兒就是好些了……

    這件事她想破了頭都沒想到好法子。

    婉寧抬起頭和趙夫人對視,「內侍這時候來也不是壞事,世子爺已經好轉不是我們亂說,不論誰來看我們都沒什麼好怕。」

    「夫人安心,將給世子爺治病的事都交給我來安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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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到親們留言說要看加更,唉,我也想加更,現在是每天加長章節,希望能適應適應將章節變得更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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