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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第四百三十七章 求醫 文 / 冰藍紗X

    四周彷彿靜了下來。舒殘顎副衛雲兮定定看著滿前披面散發的慕容修,許久才找到自己的聲音:「你……」

    慕容修轉動手中的劍,陰沉的深眸中是她不熟悉的悲涼,一點點滲入了他的四肢百骸,無法令人忽視。

    「慕容修!你想怎麼樣?!」挽真怒喝。

    衛雲兮這才發現挽真已被慕容修點穴制住,而四周林中除了他們三人再無旁人。

    「朕想要怎麼樣?」慕容修冷笑一聲:「自然是帶走她!宕」

    衛雲兮心涼如雪,顫聲問道:「凌瀾呢?!」

    殷凌瀾呢?他在哪裡?昨夜他分明去阻擋慕容修,她也親眼看見他與他交上了手。可是為什麼是慕容修追上了她和挽真,而不是殷凌瀾先找到她們?在她們逃走之後又發生了什麼?……紛亂蕪雜的思緒頃刻間佔領了她腦海所有的空白。

    挽真被衛雲兮一提醒,怒問道:「公子呢?!你把公子怎麼樣了?延」

    慕容修不回答,一把拉過衛雲兮丟上一旁的馬背,冷冷道:「我把他殺了!」

    他說完上了馬,帶著衛雲兮向山林外奔去。衛雲兮被慕容修最後一句驚得無法回神。等她再回頭時,挽真已被遠遠甩在了身後山林中。她被慕容修牢牢鉗制住,伏在馬背上無法動彈。慕容修帶著她向著林外山道疾馳而去,眼前的障眼的樹木漸漸稀少,終於眼前開闊,一條蜿蜒的山道通向遠處。

    衛雲兮伏在顛簸的馬背上不過一會眼前已頭昏眼花,一股悶氣憋在了胸臆間想吐都吐不出來。她昏昏沉沉的,腦中只迴盪著慕容修那一句「我把他殺了!」心中自是千萬個不相信,可是不知怎麼的心慌無比,眼淚簌簌滾落,點點滴滴順著馬的鬃毛滾落。

    不知過了多久,慕容修停下馬,衛雲兮緩緩地從馬背上滑下,跌在了地上。她伏在地上一動不動,猶如死了一般。良久,她眼前陰影覆下,一雙粗糙的手將她的下頜鉗住,冰涼的水灌入了她的口中。

    衛雲兮喝了幾口,猛地推開他的手在一旁劇烈的嘔吐起來。慕容修眸色複雜地看著她羸弱的身體,良久不語。

    衛雲兮吐完,軟軟地靠在一旁的山石旁,眼前天光朗朗,曾經晝夜都無法抹去的那張可怕的面孔就在眼前。她忽地笑了起來,一聲一聲,從單薄的身體中沉沉發出,不似人聲。

    「你笑什麼?」慕容修皺眉問道。

    「我笑你。」衛雲兮面上是笑著的,可明眸中皆是怨毒與憎恨,明亮得令人心驚。

    慕容修上前,冷冷看著她,看了許久,忽地冷笑一聲:「南楚沒了,你很高興?!」

    衛雲兮嫣然一笑,蒼白的唇吐出恨意滿滿的話:「是!我很高興!因為這是你慕容家應得的!」

    慕容修劍眉一挑,狠狠揪住了她的衣領。可是下一刻他心口一陣劇痛,一把寒光閃閃的匕首就狠狠刺入了他的心口。慕容修大驚,猛地退後一步,順勢一掌向她拍去。衛雲兮被他拍中肩膀,只聽得「卡嚓」一聲,人已飛了出去遠遠跌在地上。

    慕容修連連退後幾步,這才發現自己心口的護胸甲已破了一個洞,而那匕首割破了他心口的皮肉,入肉兩分。再進幾分他就真的死在了她的手中了。他忍痛拔出匕首,看著遠遠伏地不起的衛雲兮,眼中的殺氣一掠而過。

    他猛地上前,一把將她拉起,怒道:「你就這麼恨我?!無論我怎麼樣做,你都恨我是不是?!我姓慕容,這是我一輩子的詛咒!」

    他手中寒光一閃,狠狠朝著那張早已說不出半分話的人兒刺入!

    衛雲兮在模糊的中看到他充滿癲狂恨意的眼睛,閉上了眼,唇邊一勾,輕輕地笑了。果然是天意。天意讓她殺不了他!天意讓她到死都無法在殷凌瀾身邊!就算她熬折了靈魂與所有的心血都無法得到自己想要的幸福!

    慕容修看著她安靜的素顏,大吼一聲,手中的匕首狠狠***了她身旁的地上,匕首直沒入土,只剩刀柄。

    四下裡一片寂靜,衛雲兮緩緩回過頭來看著他,冷笑:「怎麼不殺了?捨不得?還是覺得殺了我太簡單了?」

    她的上方,慕容修目如赤血,狠狠盯著她,彷彿要把她噬骨噬皮看出她的心到底是怎麼長的。

    「雲兮,你夠狠!」他咬牙拔出匕首,盯著她面上笑得譏諷的笑靨,一字一句道:「我捨不得殺你,因為我要讓你一輩子都和殷凌瀾天各一方,生死不見!」

    衛雲兮臉一白,「啪」的一聲狠狠地扇上了他的臉。

    慕容修冷笑一聲,一把將她拉起,不帶半分憐惜甩上馬背。衛雲兮扭頭厲聲問道:「殷凌瀾沒死是不是?你故意騙我的對不對!」

    慕容修翻身上馬,冷笑一聲:「是,他沒死!可是我看他那樣子也和死差不多了。」

    他說著狠狠抽了身下的馬兒一記,疾馳而去。

    ……

    一行玄衣錦袍的人在山道上疾走。四人一抬,抬著一位狐裘裹身的年輕男子。他深陷在了擔架中,蒼白的面容幾乎被狐裘覆住,唯有看見一抹清瘦的下頜。這一行人抬著這擔架在山道上走得又穩又快,腳不沾地,四人一換。華泉看護在一旁,時不時探指伸向那擔架中的昏沉不醒的殷凌瀾。

    可是越探心中越是沒底。殷凌瀾已昏死,氣息極弱,渾身冰冷僵硬。若不是他有內力幾乎探不出那如游絲般的氣息。

    「再快點!」華泉怒吼。

    抬著擔架的四人大喝一聲,運盡足力向前奔去。華泉頭上汗如雨下,他眼中心中唯有那一抹深陷在狐裘中的清冷側面,生怕少看顧一眼,他就這麼去了。

    遠遠的,一座巍峨秀麗的山峰漸漸出現在了眾人面前。

    「華護衛!五凌峰!」有人連忙喝道。

    華泉緊繃的面上終於流露出一絲鬆懈。他看著擔架中毫無知覺的殷凌瀾,擦了把汗,哽咽道:「公子,到了!你有救了!」

    「再快點!公子生死就在你們手中了!」他回頭對抬著竹製擔架的護衛們道。

    護衛們一個個已面露疲色,一聽這話轟然應了一聲發足狂奔,向著險峻的山峰上而去。華泉轉身追上,腳下卻一個踉蹌跪倒在地上。膝上傳來的劇痛令他臉色煞白。他只手撐劍,心口憋著的一口氣在這一刻彷彿突然傾瀉。

    「老天保佑!保佑公子這一次要挺過來!」他眼前被汗水迷濛,口中喃喃道。說完他起身,咬牙追上。

    終於,到了五凌峰頂。一座平凡無奇的山寺出現在了眾人眼前。華泉上前拍響山門,良久,有個僧人前來開門。

    「我們要找佛醫。」華泉不待對方開口便急急道。

    僧人打量了他上下,再看看他們一行人,冷淡道:「佛醫不輕易醫與佛門無相關的人。你們回去吧!」

    華泉一聽氣極冷笑:「什麼叫做不相干的人?佛說眾生皆是命,難道我家公子就不是命?」

    僧人看了他們腰間一眼,冷冷道:「你們一看就是江湖人士,成天打打殺殺的,這種人佛門不救!」

    華泉氣極,想要發怒卻擔心殷凌瀾無法被佛醫所醫,強忍怒氣,低聲下氣道:「佛門不是慈悲為懷嗎?我家公子身患重病,命在旦夕,好不容易千辛萬苦來到這裡,你們總不能眼睜睜看著我們就這樣回去吧?好歹讓佛醫看看吧。」

    僧人見他態度轉緩,勉強道:「可是佛醫容淵禪師還在閉關,實在不方便出關。你們若要就等著吧。」

    華泉一聽心急如焚,再也忍不住「撲通」一聲跪下,懇求道:「所謂救人如救火,我家公子真的不能再等了。再不救就真的……不好了!求求大師慈悲!去通傳一聲吧!」

    華泉跪下,身後的龍影衛也紛紛跪下。一行十幾人烏壓壓一片,玄衣龍紋在山風中獵獵,無形中一股悲愴瀰漫在山門前。僧人終於動容,良久才道:「小僧去通傳主持吧。主持若說可以,小僧也不會阻攔。但是……你們看起來……唉……」

    他說完「砰」的一聲關上山門,許是去通傳了。

    華泉與眾龍影司影衛們等了許久,忽地,山門大開。裡面魚貫而出十幾個手持僧棍的僧人。他們一個個面容肅然,當中一位老僧人,白眉白鬚,身披袈裟,緩緩走出山寺。

    他看了一眼跪在山寺門前的華泉等,怒喝一聲:「你等朝廷鷹犬,身負血債怎能踏入這佛門聖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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