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博覽 第二十六回 東海遇柏鑒 黃三埋臥底 文 / 張雲
且說黃世仁辭了申公豹，和金大升兩個繼續往東海來，一路遊山玩水，其中快活自不必說。
「大哥，幾天沒吃上好東西了，嘴都淡出了個鳥來，不如你拿仙杏出來開開葷？」這一日，兩人走得汗流浹背，晌午時分，日頭又毒，找個陰涼地歇息，金大升摸著乾癟的肚子，餓得直叫喚。
走了這麼多天，距離東海也近了，已經能夠隱隱約約看得見海岸線，但見波濤翻滾，濁浪排空，浩浩湯湯，橫無際涯。
「大升，你知道你和一盤狗屎有什麼區別麼？」黃世仁笑道。
「啊！？不知道。」金大升被黃世仁問得摸不著頭腦。
只見老黃湊過來，盯著金大升，一字一頓道：「唯一的區別，就是，你沒有盤子！」
「嗨！」金大升又樂又氣。這不等於拐著彎兒說自己是狗屎麼。
「大升，這仙杏的好處，你是不知道，當成一般仙果吃了，太暴殄天物。哥哥留著有用！」黃世仁摸出那玉盒，看著兩個紅通通散發出無邊香味的仙杏，強忍嚥下一口口水。
一路上，他也曾想過自己吃了得了。
這仙杏威力巨大，吃了就可肋生雙翅，變成雷震子那樣的天空牛人，不過一想到面如藍靛、發若硃砂、牙齒橫出的模樣來，黃世仁的念頭就立馬打消了。
「俺老黃日後還要把妹呢，真那個模樣，豈不是糟蹋了俺的風流倜儻！日後若是收個好徒兒，送他一場造化，多個幫手，倒也不錯。」黃世仁想了想，把那仙杏又放回了懷裡。
「餓呀！大哥，我要開葷！」金大升慘叫一生，躺倒在地上，打滾放賴。
黃世仁看了看周圍，山裡雖然有些野味，可這段時間二人除了吃野味就是吃野味，實在是吃得膩了。正發愁呢，看了看遠處的大海，樂了起來。
「大升，想不想吃海鮮？」
「海鮮？」
「喏！」黃世仁沖大海努了努嘴。
「大哥主意好！奶奶的，海鮮俺還真的沒吃過！」金大升歡呼雀躍。
兩個賤人，兩道流光落在海邊，吹著海風，真是飄飄欲仙。
但見眼前的一座山峰，玲瓏剔透，古怪崎嶇，雲霧相連，近於海島，真是妙不可言。
這山怎地好？但見：海島峰高起怪雲，岸傍檜柏翠氤氳；巒頭風吼如猛虎，拍浪穿梭似破軍。異草奇花香馥馥，青松翠竹色紛紛；靈芝結就清靈地，真是蓬萊迥不群。
「大升呀，這山比咱們梅山，也好上不少！」黃世仁留戀風景，看得心花怒放。
「大哥，我餓！」金大升可沒有他這麼閒情雅致。
「你這劣貨！」黃世仁苦笑一聲，而人臨近那島，先脫的赤條條的，下了海泡了個澡，爽了之後，生起篝火，金大升光著腚，舉著他那把三尖刀立在水裡叉魚，忙活了半天，也不過叉得些小魚小蝦。
他是山妖，海裡的本事自然不擅長。
「大哥，照這樣下去，我還沒弄夠海鮮，就要餓死了！」金大升苦著臉道。
「你這傢伙，還真是狗屎一泡！」黃世仁搖了搖頭，駕起了雲頭到了海面之上，喚出太霄正雷，一顆顆雷球照著那海面一通亂打，但見波開浪湧，炸得鯨兒鯊兒亂飛，落在岸上的倒是不少。
「大哥就是心思多！」金大升這個吃貨大喜，用三尖刀一通亂插，插得糖葫蘆一樣，將海物放在火上烤，樂得不行。
「你這二個賤人，脫得赤條條髒俺法眼，還用雷球擾我清淨，著實可惡！」兩人正玩得不亦樂乎，但見海水翻波，旋風四起，陰風中，現出一人來！
這人的出場，真是有氣勢，現出身時，風逞浪浪翻雪練，水起**滾雷鳴，霎時間雲霧相連，陰雲四合，籠罩山峰。
巨浪之中，這人身高十丈，面如鍋底，眼似銅鈴，鋼牙外突，兇惡無比，全身一絲衣物也沒有，赤條條一個。
「你爺爺的！俺們赤條條，你不也是光潔溜溜！這廝，討打！」金大升正烤魚呢，見此人出來找茬，舉起叉滿海鮮的三尖刀，掄頭就剁！
「俺這些天正要吞人魂魄，你到送上門來，呵呵，成全你！」那人赤手空拳，嘿嘿一笑，張著血盆大嘴，和金大升戰在一處。
兩個人，天上水面打做一團，可憐那些海物，沾上死碰上亡，死傷無數。
「這貨到底什麼人呀！？」黃世仁在一邊看了半天，見金大升隱隱不是那人的對手，心裡也是驚奇萬分，忍不住仔細打量。
這人，始終都被一團黑雲籠罩，身體有些虛幻，看得出來，並沒有實體，反倒像是無主的遊魂。
東海，遊魂！？黃世仁心頭一抖，陡然想起個人來。
這貨，難道是他！？
「這位道友且住手！聽我一言！」黃世仁不再多想，俯身衝了上去。
「吃爺爺一拳再說！」那大漢見黃世仁過來，拎起拳頭對著黃世仁面門就招呼過來。
「娘的，爺爺好心，你倒當作驢肝肺！」黃世仁祭起太霄正雷，一通打去！
轟轟轟！
太霄雷球打在那大漢身上，只聽得一陣慘叫！大漢原本十丈高大的身軀，竟然縮小丈餘！明眼人都能看出來，這太霄正雷似乎是大漢的剋星！
「仙長！且莫再打了！」那大漢面目扭曲，高聲叫道。
「大哥，打死這個露陰狂！」
黃世仁收了雷球，對那大漢道：「我且問你，你是何人！？」
大漢懼怕黃世仁的雷球，若是死扛，必定灰飛煙滅，哪裡再肯囂張，心裡道了聲晦氣，跪倒在黃世仁面前，道：「不瞞上仙，俺乃當年軒轅黃帝總兵官柏鑒事業，只因當年大破蚩尤，被火器打入海中，千年未能出劫，成了遊魂一個，寄生在這片海域，每每吞人魂魄存生，今日犯了道長仙威，還望仙長手下留情，放俺一條生路。」
說到動情處，這大漢痛哭流涕。
想他當年跟在軒轅黃帝手下，身為總兵官，戰功赫赫，何其威風，不想成為遊魂，寄托在這海天之中，千年受盡苦楚無法超脫，淒涼無比。
果然是這貨！黃世仁聞聽此言，大喜過望。
這個柏鑒，雖然在封神演義中戲份不多，可身份至關重要。姜子牙下山封神，撞見他，便讓他主管接引魂魄入封神台，說得白了，那便是只要封神榜上有名的，人死之後，靈魂流竄，都被他引入封神榜，才算合了三百六十五之數。封神榜成，這柏鑒被封為三界首領八部三百六十五清福正神，也算是得了正果。
柏鑒此人，性格憨厚，認準了之後，便忠心耿耿，不想今日自己遇到了，想想日後他在封神中扮演的角色，黃世仁頓時有了計策。
「原來是柏鑒總兵官。」黃世仁呵呵一笑：「真是不打不相識。」
黃世仁一副熱心腸的模樣，拉著柏鑒到了海邊，一通亂侃侃得柏鑒頭暈眼花，又說出了自己的底細，談些修仙問道之事，讓柏鑒大為佩服。
想不到此人竟然是陸壓道人的弟子，一身的好本領，今日運氣，不如向其討個超脫的法兒，今後也不會再受遊魂之苦。
「仙長，柏鑒有一事相求！」想罷，柏鑒撲通一聲跪在黃世仁面前。
「柏總兵，何必如此，你我相談甚歡，那便是朋友，有什麼話，儘管說，俺若是能幫上忙的，一定幫！」黃世仁責無旁貸的樣子，讓柏鑒很感動。
「仙長，俺柏鑒淪為遊魂之後，孤苦無依，因是魂體，日日衰竭，若不是按時吞吃別人靈魂，早就灰飛魄散了，還望仙長大展威光，普吉遊魂，超出煙波，救俺脫離苦海，柏鑒必定萬世感激不盡！」
柏鑒痛哭流涕，十分可憐。
「唉！」黃世仁歎了一口氣，從懷裡摸出一顆五轉金丹，遞於柏鑒：「你先服下此丹。」
柏鑒雖不曾修仙問道，可見那金丹霞光萬道，知道不是凡物，接了過來，納入口中，只見瑞氣縈繞起身，頃刻之間那靈魂之體凝固無比，再無潰散的跡象！
「多謝仙長！「柏鑒大喜，又是一拜！
成為遊魂後，最大的痛苦就是靈魂衰竭，倘若遇到個天劫火雷什麼的，那就更危險了，為此，柏鑒一直疲於奔命去吞人魂魄，如今這魂體凝視，隨不曾是人身，卻再無此痛苦，可謂受益良多。
「柏總兵……」
「仙長，你對俺有大恩，這柏總兵的稱呼俺不敢當，喚俺柏鑒便可！」柏鑒對黃世仁，真是感恩戴德。
「噢，柏鑒呀，這金丹雖然讓你魂體凝實，可無法讓你超脫，魂體和肉身想比，本來就弱，日後若是有人對你下手，同樣有化為灰飛的危險。」黃世仁的話，說得再理，可柏鑒依然是十分欣喜。
能夠這樣，他已經很滿意了。
「仙長對俺有再生之恩，柏鑒願意自此以後跟隨於你，鞍前馬後，萬死不辭！」柏鑒心誠無比。
「柏鑒，眼下倒是有個辦法。」黃世仁早在心裡盤算好了應對之策，沖柏鑒微微一笑。
「請仙長指點！」柏鑒此時已經完全死心塌地沒二話，一條道決定走到黑了。
「你還留在此地。」黃世仁笑道。
「留在此地？」柏鑒面如死灰，呆了起來。
「呵呵，你留在此地，過個二十年三十年，會有一個老道經過，名喚姜子牙，你且如此如此，這般這般。」黃世仁湊到柏鑒耳邊，嘀咕了一陣。
「仙長，那姜子牙讓我做封神台的接引，之後怎麼辦？」柏鑒聽完，驚訝道。
「好辦。你那時掌管封神台，若是見到闡教的靈魂，不管大小，也不管他願不願意，一律拉進去，俺會給你送得妥妥的，若是遇到其他的人，嘿嘿，你便通知於我，我讓你把那人靈魂推開，你就推開，我自有用。」說罷，黃世仁自體內分出一絲雷息，融入自己的神識，送入柏鑒體內，如此一來，二人心神相通，日後行事自然方便。
「這事情也是我師父陸壓吩咐我的，一直找不到何時的人選，今日遇到你，倒是正合適。不過此事不要和任何人說，日後定然有你的造化！」黃世仁把這檔子壞事又推給陸壓。
「柏鑒遵命！」柏鑒聽說這是陸壓的打算，更不懷疑了，欣喜萬分。
黃世仁、金大升在柏鑒這裡，逗留了三五日，玩得爽了，才戀戀而別。
兩個賤人依海而行，向金鰲島去，哪料想，不久之後，途中有幹出了一票讓人哭笑不得的壞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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