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86章: 文 / 諾諾寶貝
第86章:
一整個夜晚幾乎都沒怎麼睡過,在接下去的幾個時辰裡那才是真正的安靜了下來,而安祈洛和藍汐月也都是安心地睡了過去,就等著明天醒來之後就要繼續趕路,至於那些江湖人士就交給屬下們去處置,已經再沒有他安祈洛的什麼事情了。
第二天,他們似乎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似的繼續趕路,而同時,一條震驚江湖的消息流傳了開來。那些企圖取得安祈洛的人頭的江湖人士被一網打盡,不僅如此,安祈洛更是手段極盡殘忍地將他們每人的武功廢去,同時逼迫他們喝下毒藥,不會死,但卻讓他們從此都不能說話,手腳無法動彈,等於是變成了廢人一個。而那些人,全部都被扔到了臨溯城外的荒林之中,並且在前一夜還受到了狼群的襲擊,活下來的那少部分人的情況卻也是慘不忍睹。
這樣的消息傳播得自然就非常的快,比安祈洛和藍汐月座下的快馬都要快上了好幾倍,也因為如此,他們的這一路上幾乎是暢通無阻,偶爾遇到的幾個不怕死或者是自以為武功高強的人,基本上可以將他們忽略。至於這個消息會在什麼時候傳到邀月城內的皇上安任擎和大將軍袁紹威的耳中,那就不是他們想要關心的了,他們只要知道他們很快就會知道在臨溯城發生的這件事情,而幾乎就在那同時,邀月城也將陷入到更加混亂的境地。
再行了幾日,他們很快就要到青冥城了,過了今晚,他們明天就可以到達青冥城,而今天晚上,他們卻是在離青冥城大約五里的林子裡過夜,打算明天一早就進城。
黑夜之中,樹林裡亮起了一點光亮,偶爾還有「辟啪」的柴火爆炸的聲音,在那燃燒著的火堆上面架著一隻已經烤成七分熟的野兔,而在那柴火的旁邊,安祈洛背靠著旁邊的大樹斜坐著地上,滿臉溫柔地看著正趴在他的腿上睡覺的藍汐月,手輕撫著她的臉頰。
寧靜的月色襯托著燃燒的火焰,再照耀著旁邊的一對妙人兒,一切都顯得那樣的寧靜安詳,更是有著說不出的溫馨和浪漫。
一滴油從那正被烤著的兔子上滴落了下來,落在火上發出「絲」的一聲,順帶著發出了一陣油膩的香味,藍汐月輕輕動了下身子,睫毛輕扇了幾下就將眼睛睜了開來。輕輕翻了個身頭依然靠著安祈洛的腿上,仰面看著他眼裡有些淡淡的迷濛,輕聲問道:「為什麼我會睡著了?」而且竟然還睡得這麼沉。
手指在她的臉頰上輕輕地滑動著,寵溺地看著她有些迷糊的樣子,淺笑著說道:「因為剛才沒有吃的,現在兔子已經烤熟那自然就醒過來了。」
伸手將手指點在他的胸前,輕佻了下眉,說道:「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對上她那泛著點點寒光的眼眸,連忙乾笑了幾聲,伸手將旁邊架子上那已經烤得差不多的兔子拿了過來,遞到了她的面前,笑著說道:「這兔子已經可以吃了,娘子喜歡吃哪裡的肉?」
「有沒有心啊?心臟的肉可是最好吃的了!」
安祈洛的臉色變了一下,心?咧著嘴有些傻笑地看著藍汐月,支吾著說道:「那個,我因為那些東西是不能吃的,所以,在一開始的時候就已經把它們全部都給扔掉了!」
藍汐月滿臉惋惜地看著安祈洛,說道:「扔掉了?真的好浪費哦!唔,那就吃脖子吧,聽說大部分生物都只要將它們的脖子咬斷就能讓它們斷了氣的。」
安祈洛感覺到背後「嗖嗖」地發涼,直接撕下了一隻腿就塞進了她的小嘴中,笑瞇瞇地說道:「脖子有什麼好吃的呀?還是吃個腿吧,這才是最美味的地方呢!」
眼裡閃著幽幽的寒光,但是卻也沒有再說什麼,而是頭枕在他的腿上慢慢地啃起了兔子的那只肥腿,看著她開吃了,安祈洛才稍微安心了一點。而就在這個時候,安祈洛微側過身子,耳朵輕輕地動了幾下,突然伸出手一掌將正在燃燒著的柴火給打散熄滅,然後抱著藍汐月就縱身跳到了旁邊的那棵樹上面。
藍汐月愣了一下,正想問發生什麼事的時候突然輕佻了下眉,安靜地窩在安祈洛的懷裡不再發問,而是轉過頭看著其中的一個方向,很快,那個方向出現了一點燈火,正在朝著他們的方向移動過來,隱隱地還有馬蹄之聲。
不由輕蹙起了眉,聽那馬蹄的聲音,來的至少也應該在十人以上,這麼晚了怎麼會有這麼多人出現在這裡的呢?如果說是來覬覦安祈洛的腦袋的,卻也似乎不怎麼像。
很快,那些人就已經來到了他們剛才坐著的位置,但是卻半刻都不停留地繼續朝前駕馬奔馳著,甚至連路邊那剛剛撲滅的柴火都沒有發現,顯然只是從這裡路過而已,但是藍汐月藉著月亮的微弱的光芒看到了這些人之中的其中一張臉,不由得有些微愣地看著他們離開的方向,遲遲都沒有別的任何反應。
安祈洛收緊了手臂,帶著她重新落回到了地面上,看著那些人離開的方向輕聲問道:「我們要不要跟上去看看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聞言,藍汐月的眼裡閃現著一絲莫名的神色,然後變得滿眼的冷冽,點了下頭堅定地說道:「要,當然要跟上去看看!」
「那就上馬吧!」
藍汐月愣了一下,轉過頭去的時候卻發現他們的那兩匹馬不知道什麼時候竟然已經出現在了她的身邊,而安祈洛亦是淡笑著看著她。心裡一暖,他竟然是在問她要不要跟上去的時候就已經將這兩匹馬召回到了身邊。什麼話都沒有說,利落地翻身上馬,然後朝著那些人離開的方向追了上去,而安祈洛自然是緊跟在她的身後。
一直往前走了大約半個時辰的樣子,終於來到了隱在山林深處的一座不大卻有著一種渾然的氣勢的莊院前,那些人自然是直接從大門口走了進去,但藍汐月和安祈洛卻只能是偷偷地潛入到莊院之內。
即使是在夜色之下,這莊院內的景色竟也是異常的精彩,但藍汐月卻無心去留戀這些景色,眼睛在月色下閃著幽光,如鬼魅般地出現在莊院內各個角落,而那貌似森嚴的守衛對她來說簡直形同虛設,絲毫都起不到阻礙的作用。一道白影閃過,朝著那有燈光透出來的院落閃過去,那裡比莊院內其他的地方的守衛更加森嚴一點,而且門口左右還站著那幾十個剛才從樹林裡經過的侍衛。
如此明顯的在告訴著藍汐月,她要找的人就在這裡,緊抿著嘴,眼睛直直地盯著院內透出著燈光的窗戶,安祈洛在她的身邊靜靜地看著她,也不急,就等著她決定什麼時候行動,什麼時候進去。
只是遲疑了一下,藍汐月避過那些守衛著的侍衛縱身朝著院落裡閃了進去,他們只守衛門的方向,而在院落的其他方向卻是只有偶爾走過的侍衛,而藍汐月進出別人的院子從來都是不會從大門口進入,除非是本來就需要光明正大地進去的那種。
還沒有走近,就從那臥房內傳出了迤邐曖昧的聲音,藍汐月不由得愣了一下,敢情他竟然還在這深山老林之中還金屋藏嬌?可是既然是金屋藏嬌的話,為何竟然要將人藏在這個地方呢?不要說這裡荒山野林的不安全,單是他們兩人連見個面都要翻山越林的,難道他都不嫌麻煩嗎?
安祈洛輕佻了下眉,眼裡有些訝異,顯然也是沒有想到那人深更半夜的出來竟然只是為了來這裡與美姬纏綿。轉過臉去看向藍汐月,在她的臉上,看不到一絲一毫的表情,只是冷眼盯著那個傳出這種迤邐之聲的窗戶,然後轉過身淡淡地看了他一眼,只輕聲說道:「看來我們是跟錯了,現在就走吧!」
然而她的腳步才剛跨出,突然從那房內傳出的一個聲音卻是將她的腳步硬生生地釘在了原地,一個女子柔和的聲音從房內傳了出來:「皇上,汐兒怎麼樣了?她過得好不好?」
那個聲音,即使已經過了十六年,藍汐月亦是從來都不曾忘記,那個在她剛出生在這個世上的時候聽到的聲音,也就是只有在那個時候聽到過她的聲音。會是她嗎?會嗎?她剛才說汐兒,那是誰?可是她不是應該已經死了嗎?如果,如果她真的沒有死的話,為什麼竟然會出現在這裡?為什麼會被藍宇廷藏在這個荒山中的莊院內?
還在藍汐月思緒混亂的時候,從那房內又傳出了藍宇廷帶笑的聲音,「放心吧,汐兒過得很好,只是還不知道你竟然還活著,朕想要找個合適的機會告訴她,免得她會一下子接受不了你死而復生這件事情。」
「嗯,一切皇上您做主就好,我只是好想念汐兒,好想現在馬上就能夠見到她。」
「很快的,很快你們就可以見面了。」
「這些年來多虧皇上照顧汐兒,不然臣妾實在是不知道應該怎麼辦才好了!」
「傻瓜,朕不照顧她還能誰來照顧她呢?她可是你的女兒,每次見到她朕就像是見到了你一般,再過段時間,朕還打算為她找一門好親事呢,不知你意下如何?」
「一切都憑皇上做主,能得皇上的賜婚那是汐兒的榮幸。」
藍汐月渾身僵硬地站在外面,手指甲深深地掐入到了掌心之中,卻是似乎根本就感覺不到疼痛一般,她沒死,她竟然沒死,十六年來,她一直都深居在這個地方卻讓她以為她死了,然後天天都想著要找皇后報仇。她甚至連她過得怎麼樣都不知道,所有的事情都是藍宇廷跟她說,而他說什麼,她亦信什麼,從來都不會深究,或者說,她對他太信任了。
只是,既然她沒有死,藍宇廷為什麼還要那樣對她?她不是他和她的女兒嗎?為什麼竟然將她冷落到那樣的地步,甚至是毫不猶豫地將她推進了火坑之中。雖然說事情的發展並沒有如想像中的一般,但是剛開始要她去和親的時候確實是等於將她推入了火坑。
他不是深愛著她的嗎?從他將她藏在這裡十六年,一直到現在依然會在深夜裡趕來見她這個情況來看,他依然是愛著她的,至少也是有著很深的喜歡,可是為什麼竟然捨得這樣子對待他們兩人的女兒?
安祈洛輕皺了下眉,眼裡是滿滿的心疼,走到她的面前,伸手將身體僵硬的她緊緊地摟進了懷裡,眼裡隱隱地閃現著殺氣,他絕對不會放過傷害汐兒的人,即使那個人是她的父親和母親。低頭輕吻著她的長髮,手亦是揉進她的髮絲之中,陰冷地看了那個依然透著燭光的窗戶一眼,然後抱著她縱身離開了這個莊院。
不管發生什麼事,不管是想要解決什麼問題,這裡都不是一個好的地方,誰都不知道這裡到底有多少侍衛守衛著,但是表面上就已經有這麼多了,衝動是很容易讓兩個人都陷入到險境之中的。還是先離開這裡,接下去的事情也可以等到離開這裡之後再慢慢商量,或許,可以試著讓他們一次償清所有的代價。
離開的路上,藍汐月坐在安祈洛的身前與他同乘著一匹馬,被他緊緊地抱在懷裡,而她的那匹馬則是緊跟在他們的身後。一路上,她再沒有任何的言語,只是一動不動地被他抱著,也不管他到底要帶她到什麼地方去,眼裡隱隱地有著一些霧氣和恨意。
原本以為,天底下所有的母親都像她的媽媽那樣,至少她遇到的是這樣的,她為了救她喝下了皇后為她準備的毒酒,一直到閉上眼睛,她看著她的眼神依然是那樣的慈愛。她以為所有的事情都是真的,至少親眼看著自己的母親死在自己的面前這件事是真的,可是沒想到她竟然根本就沒有死,更該死的是,她竟然連她的現狀都不知道,所有的一切都是聽著藍宇廷的,他說什麼,她就信什麼,更是從來都沒有想過自己的女兒在宮中過得可能一點都不好,甚至連被藍宇廷讓她代替了藍清月和親到臨月國去都不知道。
手環上了安祈洛的腰,微微側過頭將臉埋進了他的胸前,緊緊地閉上了眼睛,聲音中帶著一絲哽咽,說道:「得知她沒有死,我不知道到底是應該開心還是傷心。我從來都沒有懷疑過她的死,卻原來,這一切竟然全部都是假的,她不僅沒有死,反而還活得非常好!」
離那莊院有一段距離了,安祈洛也就放慢了速度,直至讓那馬自己慢慢地往前踱著步子,而他則是將她緊緊地擁在懷中,在她的耳邊磨蹭著輕聲說道:「汐兒,別這樣,看到你這個樣子,我真的好心疼。你放心,我一定不會放過他們,一定會讓他們為自己的所作所為付出代價!」
他從來沒有看到過汐兒現在這個樣子,好脆弱,脆弱得好像只要輕輕一碰就會碎了一樣,而他除了將她緊緊地抱在懷裡,卻不知道還能做什麼別的事情讓她不要這麼的難過。看到她現在的這個樣子,他只感覺到好心疼,好希望所有的事情都能夠讓他來承受,除此之外,還有一種想要將那些欺負汐兒的人全部都格殺了的衝動。
輕輕地抽泣了一聲,抱著安祈洛的手更加的用力,恨不得將整個自己都嵌入到他的身體裡面,聲音中帶著陰寒的恨意,點著頭說道:「好,絕對不會放過他們!」
不管有著什麼樣的理由,就算是因為她無法從這裡離開,無法回到皇宮中,但是為何她竟然還能住得這樣心安理得?嘴上說著想念她,想要見她,但是卻連半點實際行動都沒有,唯一能做的就是在與藍宇廷纏綿過後偶爾的提起,他說什麼都信,卻從來都不會深究。十六年來,如果她堅持要見她的話,藍宇廷怎麼可能拒絕得了,更加不可能欺騙得了,連自己的女兒都可有可無的人,為什麼她竟然會以為她是一個好娘親?
只是在她剛出生的時候有的刻骨的母愛,在之後的日子裡,所有的感情是否全部都被閒適的生活和時間消磨殆盡了?可能還是有些在乎的,至少還會在口上提起,可能如果她現在出現在她的面前,她依然會喜極而泣,但是,藍汐月發現,她已經不在乎這個娘親了。
本就只有一面之緣,雖然身體裡流著她的血,但是對於有著前世記憶的她來說,她只是把她當成了前世的媽媽,再加上親眼看著她為她而死,即使只是一個陌生人,看著她為她而死的話也是會有些感覺的,而藍汐月終於發現,她當時只是將她與媽媽的身影重疊,而實際上卻根本就是一個陌生人。
最該死的人應該是藍宇廷吧,可是他為什麼要這麼做?為什麼竟然會捨得將自己與最心愛的女人的孩子冷落到那樣的地步,甚至是毫不猶豫地就讓她和親去了臨月國?
藍汐月現在什麼都不想想,什麼都不想做,只想就這樣埋首在安祈洛的懷裡,靜靜地一動都不要動,任由他帶著她到任何的地方。什麼骨肉親情,什麼她一直認為的慈母,什麼要找皇后報仇,這些她全部都不想管了,所有的一切全部都是假的,她竟然被騙了十六年,也莫名其妙地冷落仇視了十六年!
待藍汐月再次睜開眼睛的時候,她發現她竟然是躺在了床上,不由得有些疑惑地輕蹙起了秀眉,她記得明明還在青冥城外的樹林裡的,怎麼這會兒竟然是躺在了床上呢?她可不記得那樹林裡還有客棧之類的房子,唯一的房子恐怕就是那個被藍宇廷金屋藏嬌著敏貴妃的莊院了吧。
想到那個莊院,藍汐月的眼裡出現了一些淡淡的哀傷,緊抿著嘴唇又重新閉上了眼睛,而一滴淚水就這樣從她的眼角滑落了下來。說不在乎的,心裡卻還是有點在乎,畢竟也算是自己的親娘了,雖然似乎並沒有什麼相處的時間,也沒有多少的感情。
一隻手伸了過來,輕輕地將她眼角的淚水擦拭了乾淨,藍汐月睜開了眼睛,然後就看到安祈洛不知道什麼時候竟然已經出現在了她的身邊,眼裡有著滿滿的心疼。低頭輕吻著她的臉頰,而同時也伸手將她抱進了懷裡,柔聲說道:「汐兒,不要一個人獨自偷偷地掉眼淚,想哭的話,就在我懷裡哭好了。」
閉上眼睛在他的懷裡蹭了幾下,然後抬頭打量著他們現在所在的地方,問道:「這是什麼地方?我為什麼會到這裡來了的?」
輕笑了一下,說道:「你昨晚上睡得很沉,連我們連夜進城的事情都不知道,這裡是青冥城內的九翔客棧。」
「連夜進城?」怎麼會?青冥城的城門都是在子時關門的,而他們先是樹林裡逗留了那麼久,後來又跟蹤藍宇廷,再到青冥城前的時候應該早就已經關門了才對啊!
但安祈洛卻是輕笑著點了點頭,說道:「是啊,連夜進城。雖然城門關上了,但是那些守城的侍衛實在是太笨,連我抱著娘子飛上城牆都沒有發現。」
說到這裡,他已經無需要再說下去藍汐月也已經知道他們是怎麼進的城了,到也沒有再說什麼,只是輕笑了一下,然後將視線轉移到了旁邊桌子上那豐盛的菜餚上面,說道:「好餓啊,正好可以吃飯了麼?」
寵溺地捏了下她的鼻子,笑著說道:「是啊,就等著你醒來就可以吃飯了!」親自動手伺候著藍汐月更衣,然後將她抱到了桌邊放在自己的腿上,他喜歡這樣子抱著她。
似乎是已經習慣了一般,藍汐月一臉一所當然地窩在他的懷裡,抬頭看著他問道:「為什麼住客棧?你不打算去夜聖門嗎?」
「不是,我只是想要先瞭解一下現在青冥城的情況而已,住在客棧裡比較方便!」雖然說到夜聖門去自然就有屬下來跟他報告,但是聽屬下報告顯然是沒有自己親自去瞭解來得更仔細一點,有些他認為重要的事情也不會被遺漏掉。
藍汐月淺笑了一下,伸手拿起筷子就朝著桌子上的菜餚招呼了過去,只輕聲說道:「天下很快就會亂了。」其他的什麼都沒有說,包括昨天晚上安祈洛點了她的睡穴這件事情,就當作是什麼事情都不知道,他只是想要讓她睡得更安穩一點罷了。
將下巴枕在她的肩膀上,雙手環著她的纖腰,側過臉將嘴唇輕輕地觸碰著她的臉頰,問道:「那接下去汐兒想要怎麼做呢?」
已經有整整半個月的時間了,自從那天從皇宮出來被襲擊,然後藍清月被人擄走一直到現在已經過去了整整半個月的時間,但儘管出動了大量的禁衛軍去尋找她的下落,但是依然連她的影子都找不到,連同那天將藍清月擄走的那個紫衣人也是絲毫都沒有線索。那天,曲雲麒是背對著眾人將藍清月拎走,所有在場的人除了知道他穿著紫色的衣服之外對他可以說是一無所知,而對於那紫色的衣服,只要回去將衣服換一下,自然就會變得任何人都懷疑不到他的頭上來了!
而在這半個月以來,藍清月則是一直都被關在聞香樓的密室之內,除了司徒澈和金多多,再沒有第二個聞香樓的人知道她的所在,當然曲雲麒並不能算是聞香樓的人。司徒澈在等著藍汐月的到來,這個人,她是想要自己來處置的,所以他也只是將她關在密室之內,卻並沒有如何地虐待她,一日三餐依然是將她餵得飽飽的!
金多多端著盤子跟在司徒澈的身後走進了密室之內,而經過半個月的消磨,藍清月的身上幾乎已經沒有了原先的那種驕縱,似乎也是認清了一點現實,認清了不管她再如何的威逼利誘,她都不可能這麼輕易地被放出這裡。再加上司徒澈和金多多的恐嚇,她幾乎就已經反過來要小心地面對他們兩人了,畢竟除了那從小養成的驕傲和刁蠻,其他的卻是什麼都沒有,如果再不認清現實稍微低頭的話,肯定就不可能像現在這樣只是將她囚禁在這個地方。
進入到密室之後,金多多就將手上的盤子放在了桌子上,後退了幾步站在司徒澈的身側,臉上眼裡全部都是笑意,她真的很滿意藍清月,如果能夠將她弄進聞香樓的話,她一定會將她捧成的頭牌,到時候,白花花的銀子自然就會「嘩啦啦」地往她的口袋裡掉了。
只是她也知道這個人現在還不能見光,外面可正查得緊呢,這失蹤了的清月公主要是變成了花魁出現在聞香樓內,那估計聞香樓也就要到此為止了!
藍清月神情萎蔫地抬起頭來看著司徒澈,臉上那昔日的風采已經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滿滿的憔悴和哭得通紅的眼睛,只是在見到司徒澈的時候,眼裡依然是不自主地閃現出一絲的恨意。
低頭看了一眼放在桌子上的飯菜,再稍微將視線移到坐在桌邊的藍清月的身上,司徒澈輕笑了一下,說道:「清月公主似乎是對在下為你準備的飯菜不是很滿意呢,不然為何竟然遲遲不動筷子呢?」
冷哼了一聲,將臉撇向了別處,冷聲說道:「你到底想要怎麼樣?有什麼目的直說就好了,只要放本公主離開這個鬼地方,本公主一定會滿足你的要求!」
「目的?清月公主每天說的都是這樣相同的話,難道都不會嫌煩的嗎?你不煩,我可是聽得都有點不耐煩了。」
「少在這裡惺惺作態了,將本公主擄到這裡來無非就是想要從本公主的身上得到什麼好處,事情既然都已經做出來了,現在又何必死趁著不放呢?」
金多多的眼裡閃現一絲寒光,也有著一點的不耐,走到她的面前,繞著她轉了幾圈,笑瞇瞇地說道:「見清月公主如此的貌美,如果今天晚上就讓你出去接客的話,肯定能夠大賺一筆的,就是不知道公主您意下如何呢?」
「呸!我堂堂一國公主,你竟敢讓本公主去接客,如果被父皇知道了,他一定會將你的聞香樓夷為平地!」
嬌笑了幾聲,看著藍清月說道:「是這樣嗎?可問題是,皇上似乎根本就不知道你人現在就在聞香樓內呀!等他知道的時候,恐怕公主您早就已經在為聞香樓接客了,嘻嘻!」
藍清月忍不住打了個冷顫,抬起頭來狠狠地盯著金多多,怒道:「你你敢!」
「為何公主竟然會以為我不敢呢?你可別忘了,你現在就是在聞香樓的地盤上,不管我想要幹什麼,你都將會毫無反抗之力!」
瑟縮了一下,她已經很害怕了,但是她骨子裡的高傲卻讓她依然狠狠地盯著金多多,說道:「既然你都這麼說了,那為何竟然到現在還將本公主關在這個地方呢?難道不是因為怕被別人看到本公主然後通報給我父皇嗎?到時候,恐怕你們聞香樓就會馬上消失在這個世界上了!」
司徒澈輕笑了一下,在旁邊的凳子上坐了下來,笑看著她說道:「我只是在等一個人的到來,等她到的時候,就是處置你的時候,相信你一定也很期待那個人快點到來吧!」
愣了一下,在等一個人?這事她到是從來都沒有聽說過,這半個月來,司徒澈幾乎每天都會出現在密室之內,而他身上的那種迫人的氣勢確實也讓她感覺到異常的畏懼。可能就是因為這個,所以藍清月才會在他的面前收斂了很多,而也就是因為這個,司徒澈幾乎天天都會出現在這裡,好讓她可以稍微安分一點。
小心地看著司徒澈,問道:「在等一個人?那你等的是什麼人?」
司徒澈剛想開口說什麼,突然從遠處傳來了一陣腳步聲,不由得輕佻了下眉,轉過頭去與金多多對視了一眼,眼裡出現了警惕之色。這個密室並不是什麼人都能夠進得來的,甚至不是什麼人都能夠找得到位置所在,即使事先知道聞香樓內有這麼一個密室。
司徒澈依然端坐在凳子上,臉上的神色不變,金多多也是靜靜地站在他的身邊,不動聲色,只有不明就裡的藍清月將視線轉到了那個腳步傳來的方向,那裡應該也是密室出口的方向。她曾經不止一次地想要從這裡離開,但是往往都是走了一會兒就迷路了,這裡就像是一個迷宮一般,讓人一直都在這裡面繞著圈圈。
隨著腳步聲的接近,側耳細聽著那個聲音,司徒澈慢慢地放鬆了下來,眼裡出現了一絲欣喜,夾雜著一絲苦澀。是兩個不同的人的腳步聲,他聽得出那其中的一個是藍汐月,而另一個他卻是說不准到底是誰,但如果不出意外的話,應該是安祈洛了吧。
從凳子上站了起來,朝著金多多說道:「你先下去吧。」
「是!」轉身的時候正好與從轉彎處出現的藍汐月撞見,笑著朝她行了一禮,道,「見過二公子!」然後才從她的身側經過,離開了密室。
司徒澈笑著走到了她的面前,直接無視旁邊的安祈洛,伸手將藍汐月攬進了自己的懷裡,在安祈洛無限冰冷的視線下笑瞇瞇地說道:「小師妹,好久不見,是不是特別想念你師兄我呢?」
藍汐月到也沒有要從他懷裡掙脫的意思,只是說出來的話卻是非常的無情,滿面清冷地說道:「一點都沒有,才一個多月沒見面而已!」
「才一個多月?」司徒澈幾乎是尖叫了起來,滿臉驚駭地看著她,說道,「我以為一個多月已經很久了,難道小師妹你竟然以為只是一段很短的時間而已嗎?」
「本來就是!」
安祈洛好開心啊,看到司徒澈那吃癟的樣子,但還有一件事讓他心裡異常的不痛快,所以他馬上就伸手將藍汐月從司徒澈的懷里拉了回來,直接無視司徒澈那殺人的視線,低頭看著藍汐月說道:「汐兒,你不是說來這裡有事要處理嗎?」馬上把這裡要處理的事情處理完,然後遠離司徒澈!
藍清月的視線一直都被司徒澈的身影擋著,所以她雖然覺得那個聲音有些熟悉,但是卻還不知道那其實是她這輩子都不想再見到的藍汐月,然當藍汐月從司徒澈的前面走出來出現在藍清月的面前的時候,藍清月不由得驚駭地瞪大了眼睛。手顫抖著指向了她,驚駭地說道:「你你不是應該在臨月國的嗎?為什麼竟然會出現在這裡?還有,你的臉為什麼竟然還是這樣完好無損?」
在藍汐月還沒有說話的時候,藍清月看到了站在藍汐月旁邊的安祈洛,看到他那血色的眼眸的時候,不由得驚恐地驚叫了一聲,但馬上就伸手摀住了自己的嘴巴。只是看他的眼睛,她就知道眼前的這個人是誰,雖然他長得真的很俊美,如果那雙眼睛是正常的黑色的話,她甚至都覺得她會拜倒在他的風采之下,但是那雙詭異的眼睛是怎麼回事?
在現在這個時候,藍清月心裡卻是有些幸災樂禍,她認定了嫁給這樣的一個可以稱之為怪物的人,那簡直就是一輩子的噩夢,幸好,和親的那個人不是她,不然嫁給安祈洛的人就有可能是她藍清月了!
安祈洛早就已經習慣了別人在見到他的眼睛的時候的那種驚恐,所以看到藍清月的那種反應的時候也是面無表情,似乎根本就什麼都沒有聽見,什麼都沒有看見。但藍汐月卻是眼裡閃現出了寒光,尤其是當感覺到安祈洛的那種習以為常的時候,她的心狠狠地抽搐了一下,好心疼。
眼裡的寒光慢慢地斂去,伸手撫上了自己的臉頰,嬌媚地一笑,說道:「怎麼,我的臉完好無損讓你很失望嗎?」
那一笑的傾城讓藍清月都忍不住有種為之傾倒的衝動,但是很快她就穩住了心神,眼裡出現了嫉意,說道:「當然失望,我真恨不得你直接在那場大火中被燒死了算了!不過,看你現在的樣子,似乎也挺不錯的!」說著,她就將視線轉移到了旁邊的安祈洛身上,但只是看著他卻不敢與他的眼睛對視。
藍汐月轉過頭看著眼睛出現了淡淡的波動的安祈洛,不由得抿嘴淺笑了一下,身子朝著他的方向靠了靠,看著藍清月說道:「我家相公俊美不凡,風度翩翩,智謀過人,武功高強,對我又是百般的疼愛,我現在過得當然是非常的好了!」
這話到是讓藍清月愣了一眼,直直地看著她那帶笑的眼睛,在那裡面,找不到一絲一毫的虛假,不由得出聲道:「難道你竟然覺得嫁給這樣的」
在看到藍汐月的眼裡出現的那凌厲的神色的時候,藍清月忍不住就住了嘴,額頭冒出了細密的冷汗,連她自己都不知道這到底是怎麼回事,但是在那一瞬間,她突然感覺藍汐月真的好可怕。
藍汐月身上的寒意只一會兒就又收斂了回去,看著藍清月冷聲說道:「像你這樣的人當然是不可能會明白的,不就是紅色的眼睛嗎?有什麼了不起的?難道你不覺得」說到這裡,藍汐月將臉轉到了安祈洛的眼睛上面,直直地盯著看,然後才繼續說道,「難道你不覺得他的眼睛真的很漂亮嗎?」
看著藍汐月的這個樣子,藍清月驚駭地瞪大了眼睛,身上也是冒出了更多的冷汗,忍不住打了個冷顫,看著倚靠在安祈洛懷裡的藍汐月說道:「你簡直簡直就是個」
「怪物!你不用說我也知道,可是怎麼辦呢?我就是喜歡當怪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