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三百零三章 精靈的答謝 文 / 情終流水
第三百零三章精靈的答謝
「巨龍之島本來就屬於我們龍族的，人類世界也沒有哪個地方敢禁止巨龍出沒的，在廣義上，我們等於擁有了這個世界。為什麼要和你們這些貪婪成性的傢伙共享這個世界？」黃金巨龍對對方之前的提議嗤之以鼻。
頓了頓，黃金巨龍用一種更嚴厲的語調說到：「巨龍一族有今天的地位，全都是靠自身的實力開拓出來的，不是靠協商或出賣盟友來得到的。我們的生存空間，我們會自己去搶。」說到最後一句的時候，黃金巨龍的身上霸氣外溢，形成有若實質的龍威，震得整個地下空間都嗡嗡作響。
見到對方如此頑固不化，地火元素身上的火焰嗖的一下爆脹了半寸：「很快，你將會為你今日的決定而後悔，深淵君主的憤怒，馬上就會降臨在這片土地上！」
「滾吧，裝模作樣的傢伙，神格都沒有，整天擺出一副大神風範。」黃金巨龍沒好氣的嗤道。明明就只是一個深淵的火焰君主，又沒有神格，又沒有信徒，整天卻喜歡用這種宗教意味濃重的語氣來說話。
這種宗教語言，主要是用來與信徒交流，樹立在信徒心目中莊嚴偉大的形象。
用來實力相當的生物之間，那可就是裝模作樣了，難怪黃金巨龍一臉受不了的模樣。
地火元素失去約束，化成一團融回了岩漿之中。
等地火元素的氣息完全消失之後，黃金巨龍一副茫不在乎的姿態很快變了，抬起的頭顱，眼中閃過憂心忡忡的神色。
他自己的情況自己清楚，腹部的傷勢短時間內是好不了的，如果對方在這段時間裡，不顧一切的想突破深淵通道的話，他阻攔起來會非常吃力。
剛才他擺出一副茫不在乎的姿態，把對方糊弄住了。也不知道能糊弄得了多久，對方臨走前擱下的狠話肯定不是虛言恫嚇，也許再過不久，他就必須面對對方的強攻，到時能不能守得住呢？
想到即將到來的危機，黃金巨龍眉頭都皺起來了——
遠望森林，格裡斯一行與深淵魔物的戰鬥也進入了白熱化。當然，雙方的實力不是在同一個層次的，戰況基本是一面倒的形態，幾乎沒有幾個魔物能招架得住格裡斯等人一回合以上。
可問題是，對方的主要任務並不是作戰，它們只到飛到地方上空，把身上背負的東西扔下去就行了。
數以千計的飛行深淵魔物，格裡斯分身乏術，不可能一口氣攔得下來。
意識到根本不可能戰勝眼前這座移動炮動，深淵魔物轟的一哄而散，四面八方的散開。
看到格裡斯等人追來，怕死的直接掉頭就跑，不怕死的就往上下左右閃避，頓時大大增加了格裡斯等人的狙殺難度。
如此一來，大部分的深淵魔物都成功的飛到了投襲的範圍，完整的把背負的東西扔了下去。
包裡包的都是充滿死亡氣息的東西，軟爛軟爛的，一落到地面變炸散開來，把附近的一片都糊上。
從一些殘骸上可以辯認出大多是些血肉，骨骼，枯草爛樹根和軟爛烏黑的泥土，本身就是十分污穢的東西。而且這些東西似乎還經過處理，所蘊含的死亡氣息就越發濃郁。
落到地面上，地上的青草馬上焦黑枯萎，落到生命之樹的軀幹上，大片大片的樹皮就會剝落，樹林的重要部位一般都在樹皮，樹皮掉光的樹一般都死定了。
扔下了背負的東西後，深淵魔物的任務也算完成了，四面八方的飛散開去，這下更是攔截不了。
空襲只持續了十分鐘的時候，將近三千深淵魔物投下了兩千多袋的死息垃圾，足有八百多魔物被當場擊殺，餘下的兩千多都四散奔逃。
看著逃得四面八方都是的深淵魔物，格裡斯懶得追了，反正該扔的東西都扔完了，就算全部消滅掉這些飛行深淵魔物也無濟於事。
難怪精靈族擁有一個大魔法師，幾十位中高級以上的法師，也會被這些深淵魔物弄得束手無措，對方根本不與你正面交鋒，天空這麼大，不可能全部封鎖。
從深淵魔物出現到離開，整個過程不過持續十分鐘，就連一個殺傷力大點的大型魔法都醞釀不起來。如果不用大型魔法，靠他們這點人，想把對方全部攔下來根本是不可能的。
幾千團污穢的死息垃圾對生命之樹而言就是最可怕的武器，在這種持續的轟襲中，生命之樹日漸衰弱。
如今，生命之樹已經到了油盡燈枯的地步了，也許連這一波的侵蝕都不一定撐得下來，與其無意義的追殺這些深淵魔物，還不如先想辦法，把這些侵蝕生命之樹的死亡氣息化解掉。
轉頭往另一邊望去，那頭銀龍和不死紅龍打得難分難解，越打越遠，已經打得快超出他們的視野範圍了。
格裡斯還想上去幫忙，可是立刻被列娜菲攔下來了，心高氣傲的上位巨龍，絕對不願意別人插手他的戰鬥。
即然不用幫忙，格裡斯也就省點事，掉頭落到生命之樹的一棵巨大的主杈上，這一波空襲的垃圾更多是奔著這個地方來的，一灘灘一坨坨的爛泥狀物質不斷散發著若有若無的黑氣，黑氣所過之處，所有的一切都失去了生氣。
格裡斯的神念在那些物質上一掃而過。果然，這些都不是自然形成的物質。格裡斯見過死亡氣息最濃郁的物質是靈源之源，一小滴的靈魂之源能讓他的靈魂壯大了三倍，一舉跨入了白銀骷髏的境界，但是這種珍貴的物質可遇而不可求，直到現在格裡斯還只是從羅伯特那裡得到過一滴，之後就再也沒有見過類似的東西了。
一般的死屍爛泥，是不可能具有如此濃郁的死亡氣息，唯一的原因就是有人通過特殊的方法把這些物質提煉過。到底是誰會想到用這種提煉過物的物質來對付生命之樹呢？
格裡斯一邊思索著，一邊翻出十幾顆怨靈珠。死亡氣息對生命之樹來說是致命的毒藥，對他而言就是最基礎的營養，這些能讓整個精靈族都束手無措的爛泥，對他卻是易如反舉，把裡面的死亡氣息吸乾淨就是了。還能補充靈魂能量，一舉兩得。
不過幾千堆的爛泥散佈的範圍太廣了，靠他一個人，分身乏術。怨靈珠數量多又好用，吸收死亡氣息的效果一流，而且什麼人都能用。
瑪麗露掂著手上這顆黑不溜秋，不時散發出讓她十分厭惡氣息的珠子，有點懷疑的問到：「就靠這顆東西就可以了？」整個精靈一族束手無措，只能看著生命之樹日漸枯萎的死亡氣息，靠這樣的一顆珠子就能清除？瑪麗露不太願意相信，那豈不是說抽著他們的臉在說整個精靈族都是笨蛋嗎？
格裡斯沒有說話，只是拿著一顆怨靈珠往爛泥堆裡一扔。
無形的黑氣像碰到了海綿的水一般，迅速被怨靈珠吸收得一乾二淨。
失去了死亡氣息，原來漆黑污穢的爛泥迅速乾涸，變成一片灰色的乾硬泥塊，輕輕一踩就碎裂成粉。
瑪麗露等精靈不得不相信眼前的事實，頓時興奮的搶過怨靈珠，四散奔往那些受污染最嚴重的地方。
一塊塊的污穢被清除，死氣沉沉的森林逐漸恢復新的活力，整個過程裡，幾十顆怨靈珠反覆的飽和又清空。一吸到沒辦法再吸，他們就必須拿回來給格裡斯清空裡面的死息能量。
這樣不斷的反覆，直接把格裡斯吃撐了。
這些污垢之物所蘊念的死亡氣息朝出了格裡斯的預料，不過也是，能把生命之樹熏得半死不活，量少點也不行。數個月的時間的積累，連生命之樹這種體型都能熏死，撐壞他才正常。
但是格裡斯身上只帶了這幾十顆怨靈珠，不騰空裡面的能量，就沒辦法再吸收新的。
最後只好讓小骨龍，費爾斯頓和羅伯特也一起上，大家分批吞噬和消化，全都吃撐了。
小骨龍等不死生物都是正常情況成長起來不死生物，靈魂的容性比格裡斯小多了，消化的速度也大大不如。
好久沒有如此過量的吞噬靈魂的能量，格裡斯有種幾乎快要爆炸一般的感覺，無奈之下，只好盤膝坐下，靜下心來全力消化這些力量。
不知過了多久，消化了大半的能量後，格裡斯覺得輕鬆了許多。靈魂輕輕一動，就在這時，一把聲音切進了他的靈魂中。
「我好多了，謝謝。」聲音蒼老，語調平談，正是生命之樹的聲音。
格裡斯在心裡隨便的回應了一聲，代表知道了，他又不是為了對方的道謝而來的，這種道謝在他的概念中非常的沒意義。不過在人類世界呆得久了，他也知道有時候，這種交流是必不可少的，碰到回應一下就是了。
「它們還會再來。」雖然暫時清除了這些死亡氣息，但並不代表有生命之樹以後就安全了，不把死亡氣息的源頭消滅，生命之樹就永遠也安全不了。
就算把怨靈法珠全部留下也沒有用，怨靈珠吸收的死息能量，最終還是要靠不死生物才能消化得了，但是他不可能一直留在這裡。
「你的力量足以消滅它們。我需要你的幫助。」生命之樹不除不緩的說到。
這個是當然的，趕走深淵魔物和清除這些死亡氣息，對格裡斯來說不過是舉手之勞，完全不能和生命之樹傳承給他的那漫長的閱歷相提並論。
可是他根本不知道這些深淵魔物的巢穴在哪裡，如果要去找的話又不知道要花多少時間，他現在沒時間。
「你知道它們來自哪裡？」格裡斯問到。
人類俘虜和魔甲骷髏很快就會穿越重重的群山，回到聯盟所掌控的土地上。那些轉生為巫妖的人類俘虜都是久經戰陣的精銳戰士，必然會被征招去守衛鐵幕堡，他們都是帶有生前記憶的轉生巫妖，不需要操心，但那些魔甲骷髏卻不一樣。沒有人指揮，和普通人類混到一起的話，誰也不知道會發生什麼事。
所以格裡斯必須盡快的趕回去。
「它們來自群山深處，地底之下的荒蕪世界，我的感知無法延伸的地方。」生命之樹緩緩的說著，一副副清晰的畫面就通往自然之心的烙印，不斷的在格裡斯靈魂中閃現。
在一片延綿起伏不定的群山之間，有一個巨大的裂縫，深邃而漆黑，陽光無法照射進去，潮濕荒蕪的寸草不生。
「你的感知？」那片延綿起伏的群山好眼熟，似乎是西風山脈的某處，也就是格裡斯把派特森轟回去的那條山脈。那裡距離遠望森林有上千公里的距離，生命之樹的感知距離有這麼厲害嗎？
「植物延伸到的地方，都是我感知的範圍。」看穿格裡斯心中的疑惑，生命之樹說到。
延伸到就能感知的到……。聽到這句話，格裡斯的心中突然一亮，如同撥開了重重迷霧，視野瞬間清晰起來一樣。
延伸到就能感知得到，擁有大量與之有深層靈魂聯繫的不死生物，格裡斯的靈魂完全可以隨時延伸過去。他經常延伸，但卻不習慣去感知。一般延伸過去，也只會感知個體的情況，而不會感知對方四周的情況。
生命之樹這句話，瞬間就像激發了他的靈感，捅破那層窗戶紙一樣，讓他豁然開朗。即然能延伸過去，為什麼不能感知？
格裡斯當即把靈魂往最遙遠的世界延伸過去，穿越無盡的虛無，最後延伸到位於死亡世界的黑騎士身上。
當他的感知與黑騎士的靈魂重疊到一起後，頓時他就看到了黑騎士所看到的影像。
荒野中，黑騎士騎著骸骨馬默默的遊蕩著，在這片荒野不遠處，就是格裡斯的地下堡壘所在地。一如概往的死寂，一如概往的寧靜。
格裡斯收回靈魂的延伸，靈魂情不自禁的感覺到一陣暈眩，跨越位面的延伸實在太耗費精神了。這一刻，他突然想到了派特森。
自己跨越位面的靈魂延伸只持續了一陣就耗費了這麼大的精力，可是派特森與他糾纏的那一個多月了，對方的分身是一直都保持著，也就意味著這種跨位面的感知延伸和力量傳輸是一直持續著的。
有了這種比較，格裡斯才真正體會到，一個深淵領主的本體，和他之間的差距到底有多大。
幸虧當時面對的只是派特森的分身，如果是本體的話，他連還手的機會都不會有。
這幾年時間裡，格裡斯從一個只會東躲西藏的半身骷髏，成長成一名黃金骷髏，高級法師，擁有相當於個魔法師團般龐大的魔力可供揮霍。這種成長的速度實在太快了，格裡斯也一直很滿足。
要知道，不死生物永恆的生命裡，幾千上萬年才升一級是很正常的。他短短幾年成長到現在這種程度，還能有什麼不滿足的。
可是現在真正用心一比較起來，格裡斯頓時覺得，自己還不夠強大，和派特森這樣的深淵領主差太遠了……。
戰神之靈，靈魂主宰，毀滅元素，派特森，生命之樹……。靈魂默念著這些強大的存在，格裡斯的心裡忽然有了種壯大自身實力的緊迫感。
格裡斯霍的一下睜開眼睛，站了起來。先把生命之樹的麻煩清除掉。
此刻他的身邊已經圍起了一群人，羅伯特，費爾斯頓幾個護在他身後，一堆綠毛綠眼的精靈把他們團團圍了起來，大部分精靈的神情都是複雜的，有敬畏，有厭惡，有好奇。站在人圈正面的瑪麗露，臉上更多了些羞愧。
看到格裡斯清醒過來，瑪麗露欲言又止的張了張嘴，最後卻什麼也說不出口的把頭轉到一邊去。
旁邊的仙蒂雅見狀，歎了口氣，沒好氣的捅了捅瑪麗露的纖腰，略帶催促的說到：「老師！」
瑪麗露為難的張了張嘴，揄俞了半晌，還是什麼都說不出來。仙蒂雅催促她幹嘛？催促她道歉。之前擺出那樣的敵視姿態，現在人家把生命之樹治好了，清楚的表示了來意，禮貌點的人都應該表示一下感謝和對之前誤會的歉意。但是瑪麗露這一輩子都不知道道歉是什麼東西，根本就開不了口。
又是無奈又是無語，仙蒂雅乾脆自己說到：「格裡斯大人，謝謝你救回了生命之樹，我代表精靈族向你致以最真摯的感謝，並代表老師對之前的誤會誠懇的道歉，謝謝你，格裡斯大人。」
格裡斯歪了歪頭，不解的說到：「道歉有什麼用？」
旁邊忐忑不安的瑪麗露臉刷的一下脹得通紅，滿臉羞憤。
格裡斯確實不懂道歉有什麼用，做錯了事情，就必須為錯誤負責，道歉只不過是一種把責任淡化的措施，一點實質作用也沒有。當然，格裡斯不會想得這麼深刻，他是純粹不覺得道歉有什麼作用。
不再理會這些精靈，格裡斯往小骨龍的位置走去。這條骨龍還是第一次見到這麼巨型的一顆樹，此刻正在樹上四處亂竄。
「永生的靈魂，感謝你對我給予的幫助，有些東西對我來說已經沒有任何的用處，對你也許有用，如果不介意，就把這個當成精靈一族對你的謝意吧。」生命之樹的聲音突兀的響起，與此同時，格裡斯所站的位置的樹幹裂開一道裂縫，刷的一下把格裡斯整個人吞了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