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卷 第三百零二章 誰設的局? 文 / 老優遊游條
巖裡政男的第五師團,他的兵員地來自於東京。他的許多下屬多是東京皇族的後裔。也有許多高官的子弟參軍,其目的就是想到這裡來鍍鍍金,在重視軍事的日本,如果沒有在前線服役戰鬥的經驗,回來不論是擔任國家重要職務,還是經商做貿易都是在人前抬不起頭的。因此巖裡政男的交友圈十分廣泛,幾乎遍及了日本帝國的整個權力靈魂機構。
因而十分傲慢的他根本不把佐籐三郎看在眼裡。當他聽佐籐三郎說我們上當了的時候,頓時一股巨大的反感湧上心頭。
他最膩歪這些非來自於東京的官員,總是擺出一副憑能力與功勞上位,因而顯出功不可沒的樣子,而不把我們這些帝都東京人放在眼裡。
你說你雖然貴高權重,但是你在朝鮮,只是一個到前線來考察的海軍官員,你把我陸軍前線司令官放在何處(更何況帝國陸軍海軍的矛盾本身就是根深蒂固的,從來就是你看不上我,我瞧不起你),你到我的司令部大叫大嚷說「我們錯了」那豈不是說我是蠢貨混蛋庸人嗎?
當然像我們這種陰險小人是不會屑於跟你當面爭辯的,我們會在你最緊要的時候給你下個絆子,套個繩子,打個悶棍什麼的,到時候讓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於是他就做出一副恭敬的樣子,對佐籐三郎說:「願聞其詳,您給我們點撥點撥,指點指點迷津?」
佐籐三郎一聲長歎搔了搔花白的頭髮,垂下長著厚大眼袋的眼睛,心情沉重地說:「不瞞您說,我剛才跟嚴太郎的一番談話,我就感覺到,我們這裡面肯定有很深的水沒有能夠趟進去。,我們很可能中了別人設下的局,中了別人的計。」
其實他在說這些的時候,巖裡政男眼睛都要冒火了,什麼我們中了別人的計,被別人設了局,要知道,我們高貴的日本皇族血統只有給別人設局、讓別人中計的份兒,要你老東西多來煩死的煩。
正懊惱間之間,卻聽得佐籐三郎把他所知道的一切娓娓道來。
原來嚴太郎他們這三十個人中心裡實際上是十分矛盾的,當時他答應袁世凱和李銳他們說是投降確實出於武士的榮譽感,因為在他們心目中戰敗投降,臣服於實力更強的人這是天經地義的武士道精神之一。沒有什麼可以指責,是問心無愧的。
但是對天皇死忠的他們,如果真的到了中國大清軍隊裡他們也很難對自己的部隊發起攻擊,因為他們畢竟是大和民族的子孫。
而1945年日本投降後,之所以能夠讓日本人幫助新中國建立東北航校,是因為日本已經徹底投降,他們幫我們打的是國民黨,而不是他們本國的日本兵。所以那個時候,日本人才願意全心竭力的幫助中國人建立起自己的東北第一支空軍。
在萬分糾結矛盾之中,嚴太郎他們作出了違心的決定,也就是說違背自己對李銳對袁世凱作出的做出投降的這個諾言,三十個人集體逃回到日本軍隊裡。
逃回來之後他們內心十分不安,幾乎所有的人都輾轉反側,他們的靈魂兩個巨人開始惡劣地拳擊,一個說你應該遵守諾言,否則連狗都不如!狗吃了人給的東西,還懂得幫著看家護院,你受了別人不殺你恩惠,還跟你一個一個的比武,來讓你心服口服,這可是對你人格的最大尊重了。你卻不遵守諾言你禽獸不如。
而另一個則說,我世世代代忠於天皇,我們是天皇的子民,如果不忠於天皇,那我更是禽獸不如。
而藉著尋找投名狀的機會而竄回到了日本軍部隊裡的嚴太郎,就跟司令官巖裡政男來了個竹筒倒豆子,一乾二淨地把自己的想法和做法都作了匯報。
然而,在猥瑣男巖裡正男眼裡,他們這些人的舉動是不能容忍的。因為他自己本身出生皇族,自視高貴,把背叛變節視為人生最大的恥辱,他自己是這樣看,也對下屬也是如此之要求。
所以看到這三十個人在天皇的榮耀面前竟然搖擺不定,他頓時怒火中燒,他不能容忍這樣的人重新回到自己的部隊裡,因為那樣的話真的是一顆老鼠屎壞了一鍋湯,更何況老鼠屎不是一粒,而是三十粒!
如果他們的這種背叛觀念能夠得到包容容忍,那麼在所有士兵的心目中對於國家的忠誠就會被褻瀆,今後打仗失敗的時候,很多人就會有理由去背叛去投降,那麼大日本皇軍的榮耀與尊嚴何在?大日本帝國突破島國的桎梏到廣袤亞歐大陸發展的前景何在?
他就選擇性地忽略了他們勇敢地回歸自己的軍隊這種值得嘉獎的情節,而把他們看作叛逃的可疑分子,關進了大牢。
遭到這樣的不公待遇,嚴太郎他們更加感覺到憋屈萬分,他們中有的人開始懷疑自己的決策是否正確?有人說乾脆後悔,要是在清軍那邊就好了,此處不留爺,自有留爺處,處處不留爺,爺去投大清皇帝!
就在這樣的天人交戰中,一切在那個晚上發生了轉機。
這天深夜大家正擠在一個稻草堆,互相抱團取暖,因為大陸性氣候的朝鮮,冬天實在是太冷了,比緯度高得多的北海道還冷,呼出的空氣一會兒就變成了白霜,如果一個鼻涕掛下來,一會兒就成了冰柱。此刻天氣的寒冷加上他們內心的淒涼,每個人都在顫顫巍巍中,進入了惡劣的夢鄉。
正當嚴太郎在夢鄉中與豺狼虎豹惡鬥的時候,有人把他從那個艱難困厄的環境里拉了出來,醒來抬頭一看是兩個黑衣蒙面人,他正待發聲尖叫,那其中一人做手勢讓他閉嘴。
並且將他輕輕喚醒大家,說是我們袁世凱大帥讓我來問問大家,當時大家為什麼不辭而別而選擇身陷囹圄呢!你當時如果能夠和我們合作,共同選擇投名狀的方向,我們也許是可以一起幫助你們的。
這句話正是把大家問得個面紅耳赤,人人鬧了個關公臉。是啊,事到如此只能憑他們說了,誰叫自己不對在先呢?
然而那人又接著說,事情還有轉機,今天我們到這裡來就是想問問大家還願不願意走回頭路,如果願意,那麼我們就可以私定下一步的計劃。我們大帥說只要大家願意回去,一切待遇不變。而且今天逃回去的這個行動就可以看做是投名狀。
但唯一一點小小的要求就是我把外面的獄卒抓進來的時候你們必須把他殺了,今天就殺三個人,如果這三個人腦袋我們把他帶回去,我們就算是對大清表了自己的忠心,做出了今後絕不回頭的抉擇。
你們的家小我們早已有安排,只要你們做出殺獄卒的舉動,你們的家小,兩天以後一定送到朝鮮,然後送往北京。
這時另一名黑衣人從外面拽進三個被打暈的獄卒,狠狠地丟在地上。
兩名黑衣人用獄卒口袋裡拿來的鑰匙打開監室的牢房,又逐一打開三十個人的枷鎖,然後就雙手抱臂冷冷的站在那裡。
此刻對嚴太郎來說,那才是靈魂惡戰的時候,兩種觀念、兩種力量、兩種**打得昏天黑地。
終於,求生的**戰勝了所有的一切包括榮譽尊嚴愛國忠君等等,他緩緩地走到那其中一個面前,抬起腳對他的脖頸動脈狠狠地踩了下去……
然而未等他聽到頸動脈後頸椎骨斷裂的清脆的「卡嚓」聲,整個監牢裡火光四起,火把的光焰把一切照得亮堂堂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