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卷 第四十三章 雞蛋與縫 文 / 老優遊游條
因為恨已徹骨,就必須讓這個慫貨付出最大的代價。
雖然自己和自己手下的近千名狙擊手級別的射手都能將復仇的子彈直接送入這個義烏人天敵、中國人仇敵的骯髒的大腦,但那樣的話一來不解恨,更主要的是國際形勢正向有利於反法西斯陣營一方轉化,讓敵人自相殘殺,尤其讓磯谷三郎親手殺死自己培養的走狗,可以最大程度地讓那些大大小小的漢奸寒心,而這對於最終推動我強敵弱的轉化有著極為重要的造勢作用。
理惠子聽得自己的情郎為皇軍立下大功,頓時喜上眉梢,儘管這個計劃是磯谷三郎和李茂春策劃的,但是畢竟是孫二虎具體實施的,據說那個手雷還是二虎親自投進去的呢。
從赤岸山中傳來的信息是:李銳被炸身亡。全體先遣隊士兵陷入極端悲傷中,各處營地白幡飄揚,哀聲四溢。王庚胡、方毅成等頭領幾乎束手無策,一籌莫展。洪剛、林文裡、舒玉明等中隊長各懷鬼胎,終日惶惶。
如果這是真的,那麼也許就是讓天皇來接見一般這個奇跡般的山中虎也不是不可能的。
因為李銳這個匪酋太可惡了。
他讓皇軍幾百架零式戰機化為幾百堆濃濃的火焰,他讓石井四郎君的得意之作——細菌戰變為一拳打個空的尷尬,更幾乎讓四萬皇軍命喪浙東,他讓雲荒山的礦井守備隊幾乎被全殲,他讓皇軍的坦克成為水底冤魂,他讓帝國一個師的軍火成為讓敵人如虎添翼的助力,他讓佛堂據點的三十名皇軍和五十名皇協軍被排槍擊斃,而那槍眼幾乎都是在腦門或胸口,這在以前的戰史幾乎是不可能的。
要知道遭到伏擊後,無論被伏擊的一方多麼無能,總是能組織起至少一輪的決死反擊,因此他們屍體的傷口總是遍佈全身各個部位,這樣才符合一場混戰的實際戰況。
而根據自己的踏勘,那慘不忍睹的血腥現場訴說著,這簡直就是一場輕鬆的屠殺。
每一個被擊殺的官兵面容都是一種「驚愕」或「頓悟」的表情,因為他們來不及恐懼,根本沒有顯示出那種在看到周圍的夥伴中彈倒下後而引發的連鎖性恐懼。
而是明顯的是在一種「不好,怎麼了」或「哎呀,我中彈了」的心態下,迅速地失去了意識,從而橫七豎八地成為一具具臥屍,永別人寰。
這種絕殺只能說明一點,就是對方的瞄準和擊發都是嫻熟得如同呼吸一樣自然,而這種指東不打西的技術,要麼有絕世名師指點,要麼就是上天造就的天才,要知道因島國資源匱乏而最強調精確射擊的日本陸軍都無法達成這樣神奇的射擊準確率。
因此,這樣一支軍隊的首領被擊斃,對於他的敵人來說無論如何都是值得慶賀的節日。
理惠子感覺到自己真是慧眼識英雄,沒想到自己的美目當時在茶館中所瞄中的粗獷而不失俊雅的漢子竟然是自己天命中可以終身依靠的高山。
在這種心理下,她甚至覺得義烏城的皇協軍司令就應該是孫二虎。
更何況那天,李茂春的表情實在是讓人感覺不堪。
那天,風塵僕僕的孫二虎大踏步走進磯谷三郎的司令部,高興地一甩手把門關上,大聲嚷著「司令,我一個手雷把李銳那小兔崽子送上西天了,哈哈哈哈!」
沒有預期的喝彩和讚美,連一聲回音都沒有。
司令部辦公室裡,只有磯谷和李茂春靜靜地坐著。
「出去,喊了報告再進來。」李茂春心中對自己的這個沒禮貌的手下感到很不滿意。
就像一瓢冷水澆在腦袋上,孫二虎懵了。
他太不適應這種官場文化,這種醬缸文化了。
什麼熱情,什麼激情,什麼創造,什麼革新,都是這種文化所毀了的。
只有在這裡面白沙在涅與之俱黑,只有同流合污,只有都漚出一身膩臭,才會被他們認同。
但是人在屋簷下,怎麼能不低頭呢?於是又只好拖著步子退出,然後死樣活氣地喊聲「報告」。
「進來。」這一聲是磯谷三郎回應的。他作為義烏城皇軍的最高領導,他得方方面面都加以顧全,既要維護皇協軍司令的臉面,又要顧及夜襲隊隊長的熱情。
「孫隊長,偷襲清東村的戰況怎麼樣?「李茂春既急切想知道自己的死敵是否已煙消雲滅;心中又有些惴惴,擔心這個戰果會直接影響自己在義烏城中的地位,這樣一個邀寵獻媚的機會實在是應該自己去拿來的。
可惜的是,清東村擔任東面守衛的新戚家軍士兵大多是孫二虎的部下。
他李茂春是狗咬刺蝟無從下口,於是只好讓這個剛入伙的土匪頭子用李銳的腦袋來做「投名狀」了。
「報告,到了清東村,就由事先聯繫好的守衛村東的二狗傻蛋他們五個人帶隊,來到李銳的洞房,我們剛想走進去,不想遇到暗哨盤問,我們在刺殺暗哨的時候開了槍,我聽見有李銳在驚問」外面發生了什麼?「,我就知道這小子一定還在裡面,我就一腳踹開窗子,送給他一個大號軍用手雷,效果相當好,整個房子都塌下來了。」
「吆西,孫君,你是怎麼和你說的二狗、傻蛋認識的?」磯谷顯然對新戚家軍中竟然還有漏洞感到興趣。
孫二虎倒也想趁機炫耀一下自己的人緣和人脈:「這幾個兄弟都欠著我一條命呢,我是他們的救命恩人。」
「你怎麼知道李銳被炸死了?」李茂春還是急著確認這個要命的事實。
「李司令,我是看著房子塌下來的,後來也化裝到赤岸山裡去看過,新戚家軍的官兵正在給他們的大隊長辦喪事。你不相信我老孫的手段?」
這倒是將了李茂春一軍。他只好擺出一副信任的樣子,「孫隊長的功勞,誰都不會來搶的的,對不對?哈哈,我只是擔心……」
李茂春沒注意到,在他這樣圍繞著這個問題唧唧歪歪、糾纏不清的時候,磯谷三郎臉上明顯露出了陌生感,眉頭微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