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卷 第二十七章 戲法各妙 文 / 老優遊游條

    「首先，我們對外界的情報一無所知，要知道這就等於瞎了眼，聾了耳，更閹了鼻，割了舌；其次部隊雖然有好武器，但是大家都還是門外漢，要熟悉這些需要一兩個月的時間，但是敵人會等我們把槍玩熟了嗎？第三，我作為新戚家軍的領導，至今還沒有一件足以服眾的戰功，雪峰山的兄弟們都是看在舅舅您的救命之恩份上而來入伙的，他們的投入最大，編製卻只有一個中隊，沒有實績支持，這個人心不服、根基不牢的大廈能不傾覆嗎？「

    看著李銳慷慨激昂而又切中肯綮，方毅成的眼笑得瞇成了一條縫：」到底是我們方家的子孫，為人聰明，充滿危機感憂患意識，看得清利弊而又善於權衡，好的，既然你將問題看得這麼分明，那舅舅就給你分擔一點吧。「

    李銳詫異地看著老舅，因為剛才的一頓發洩他也是邊想邊說，粗粗整理了幾條。而舅舅竟然就從這幾條中要選擇「承包」部分去，豈不是太令人詫異了嗎？

    方毅成輕鬆地一屁股坐在地上鋪就的草蓆上，「小銳，你說，我這個辛亥元老，當年如果看著鬼子入侵侵略中國而無所事事，是不是太冬烘了？」

    李銳頓時明白，舅舅早就有伏筆，頓時心潮澎湃，「舅舅您……」

    「我早就知道鬼子不肯放過我，因此清東村裡早就是個空殼了——我早就變賣了資產，就在城裡鋪設好了一個情報網，管理這個情報網的就是方彪，到時候他會向你具體匯報的。」

    「舅舅，您還給外甥什麼驚喜，一口氣說了吧！」李銳覺得自己簡直就是在撒嬌。但是如果不撒嬌又不能盡情的把自己心中的思緒與情感表達清楚。

    「第二，關於軍訓，我現成就有教官，而且是整整一個排的教官」

    「啊，舅舅，您的乾坤袋百寶囊裡還真的有貨色！」李銳喜出望外，「快告訴我，這些教官您是藏在哪裡的呀！」

    「傻孩子，待舅舅慢慢解釋與你聽。」於是甥舅倆促膝長談起。

    原來，當年方毅成因孫中山去世而頹然回鄉行醫經商後，接觸到許多的從軍閥混戰中打散下來的軍官，還有就是蔣介石北伐後裁撤的雜牌軍將校，他們大多失去了部隊，或受了傷，流落民間，方毅成是從日本留學過的人。對日本人的擴張野心早就有防備，也對萬一日本人打到義烏做下預案——精選並高薪聘請這些軍官做了自己店舖的掌櫃經理，讓他們平時經商，順便收買有價值的武器；平時則蟄伏如普通商人，而只要方毅成有部隊拉出來，這些人就馬上可以成為經驗豐富的射擊和戰術教官。

    李銳此時方才醍醐灌頂，他明白了舅舅為什麼老是一副成竹在胸的樣子，原來真是深謀遠慮。

    「至於第三個關於揚名立威的事，就是我們商量的主題，按照你的看法，我們這新戚家軍的第一仗應該在哪裡開始？」方毅成顯然做好了接力棒交接的準備。

    「斬首戰術，殺李茂春，為那場滅絕人性中死難的老百姓報仇，同時有效震懾漢奸。」李銳目光炯炯。

    「好吧，我早就知道你惦記著他，因此也為你做了一些鋪墊。」舅舅顯然對外甥的判斷早就有所準備。

    而在義烏城中，李茂春對苗大有則充滿了鄙夷。

    不僅因為他而讓方毅成逃跑，更因為他的無底線而導致他在日本人面前丟盡了顏面。人都說愛屋及烏，在李茂春這裡到實踐成了恨屋及烏，對三姨太他也失去了往日的熱情與興趣，讓她來了個冷宮擱置。

    現在他最大的夢想就是如何贏得新來的磯谷三郎憲兵隊長的信賴乃至重用。而要做到這一點，就要實現消滅聲勢漸大的新戚家軍。

    俗話說「兵馬未動糧草先行「，李茂春把它改成了」兵馬未動情報先行「。

    他的辦法是屢試不爽的金錢和女色收買，憑借他的人生經驗，「有錢能使鬼推磨「」和尚見錢，腳手輕便「「英雄難過美人關」等都是屢試不爽的真理。而他自己也為這個」真理「而孜孜不懈地奮鬥著。

    他堅信「人為財死鳥為食亡「的道理，因此對方隊伍裡總會有對現實不滿而滿腹牢騷的，這些就是情報的源頭，因為「蒼蠅不叮無縫的蛋「嘛。

    出於感恩和一時頭腦發熱，孫二虎滿口答應了以全體身家加入新戚家軍。但是當地洞裡藏著的滿裹著黃油的嶄新機槍、衝鋒鎗、迫擊炮被抬出去四個中隊平分時，突然感到有一種心如刀割的感覺。

    這天他帶隊偵察，來到佛堂老街的一家茶館，剛坐下，就見秀色可餐的老闆娘看見英武而不失帥氣的他眼睛都直了，竟然忍不住扭著腰肢親自上來給他泡了一壺噴香的龍井。

    然後就是故作羞澀地與他拉開距離地眉飛色舞地和另一位女招待聊天，但一邊卻時不時的朝著孫二虎這廂眼波流動。

    孫二虎是江湖中人，如何不明白這種眼色的含義：此女對你有濃厚的興趣，但是礙於男女大防，不得出言相談。

    在山中憋悶幾月的他如何禁得住這絕色妖精的美艷，於是在茶館裡興口開河、滔滔不絕起來，吐沫四濺中他更驚喜地發現，那妖精對自己的才華非常感興趣，只要自己一開口，那邊的交談便戛然停止——顯然她在側耳傾聽，這不就是書中常說的懂我的人嗎？從此刻起孫二虎真正感覺到覺得上天並沒有虧待自己。

    一種終於找到知音的感覺油然而生，從此孫二虎便經常藉著偵察下山到這鳳祥茶樓呆上半天，在經意不經意中感受那春天般美好的人生片刻。

    一天風雨大作，茶館中只有他和那妖精、兩人眉目傳情之際，他心中像火焰一樣奮然燃燒起來，然而誰都沒有開口，誰也沒有邁腿。

    終於天如人願，天降神旨，雷電交加之際，她終於可以顯得驚懼不已，而他則及時地顯示出男子漢的胸襟（當然也包括他的發達胸肌），將這溫香軟玉包容入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