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05章 老九 文 / 黃粱夢醒
華雪瑩露出燦爛的笑容：「所以我要求你留下來幫我，不為別的，就為大華堂不倒。要是我被他們幹掉，大華堂也就徹底消失，你覺得你有臉回去給你爹磕頭麼？」
「呵呵呵！阿雪，你不要激我。幫你沒問題，條件很簡單：為期一年，一年後你給我三萬，我去上學，後邊的事情你自己搞定。」華濤坦誠說道。
經過這兩天的交往，加上早上一番生死考驗，二人不僅加深了瞭解，也相互更加信任。華濤對華雪瑩非常有好感，善良不做作，美麗也大方。只要能籌集到學費，替她做事，當然最好不過。說實在話，他現在出去，真只能去工地搬磚。
「這是你說的，一年三萬，買下你一年的無限使用權！」華雪瑩俏皮道。
「還要包吃包住！」
「沒有住的！」華雪瑩急忙搖手。
「你沒房子麼？」
「沒有！原來爹有一棟別墅，讓陰險的老四霸佔了，我現在是租的住房。一居室，很小的。」
華濤四下瞅瞅，努努嘴：「大華堂這麼大，隨便找個角落都可以滾一晚上。」
「不行！華氏祖訓：大華堂只售藥、醫人，晝不關燈，夜不宿客。你要不怕我爹晚上出來拍你，你就來滾。咯咯！」
「哦，那還是算了。不過你吃什麼我就得吃什麼，不能做你的包身工。」華濤也開起玩笑。
華雪瑩白了他一眼，起身出屋，再次推開北屋靈堂：「阿濤，過來給我爹磕頭。」
「喂！有沒必要呀？你就雇我一年而已，還要給神醫磕頭發誓嗎？」華濤笑說著，還是走進靈堂，沒有絲毫猶豫，跪在蒲團上。
華雪瑩同樣雙膝跪地，點上一炷香，分給華濤一半，自己拜了三拜，肅然道：「爹，女兒不孝，今日才明白您的心思，但好歹還沒釀成大錯，還有翻盤的機會。今天您的關門弟子華濤來到，女兒替您收了，從今往後，我們師姐弟相依為命，相互幫扶，我幫他完成學業，他替我保駕護航，重振我大華醫堂。」
聽見華雪瑩如此鄭重其事的敘說，華濤別過腦袋，道：「我真要做華神醫的第九大弟子？」
「對！既然你持有我爹的拜帖，我爹也賜名給了你，從今往後，你就正式列入華氏門牆。華濤，磕頭，拜師傅！」
「哪誰教我？」華濤眨眼笑問。
「我！華雪瑩，代師授業，不行嗎？」
「這個……你不是只會開保胎湯嗎？蹩腳師姐教師弟，別敗壞神醫的威名！」華濤揶揄笑道，他舉著香束，就是不磕頭。
「誰說我只會開保胎湯了？我會的多著呢。再說，我只是給你一個留在這兒的名分，總不能跟別人說，你是我的保鏢吧？你學不學無所謂，平時跑跑腿，打打雜，無須你治病救人。快磕頭，否則，扣你工資！」華雪瑩伸出玉手，直接按在華濤的大腦袋上。
華濤暗暗點頭，收了玩笑面孔，肅然對著神龕拜了三拜，又將香束插放進香爐，這才開口：「師傅在上，弟子華濤前來叩拜，今日我發誓，一定好好保護阿雪師姐的周全，絕對不讓外邊的那些豺狼虎豹對她進行傷害。但是現在中醫沒落，您老又遠遊仙庭，我不保證能學到您的一術半式，更不能保證不敗壞您的威名，但我保證，絕對不害人、騙人、坑人。」
「咯咯，咯咯，看不出你挺上道嘛！起來吧，我們去吃飯，吃完午飯，回來整理藥方和藥材，準備明天正式開門接診。」華雪瑩站起身，拍拍華濤白晃晃的大腦袋。
「阿雪師姐，您就穿成這樣出去兜風？破裙子，破絲襪，連髒兮兮的小內內都瞅得見，不用吃飯，我就飽了。」華濤瞄瞄得意洋洋的大美女，露出一抹猥瑣的笑容。
華雪瑩玉臉微紅，跺跺小腳，朝著靈堂叫道：「爹，您看看，這就是您收的好弟子，還沒進門，就吃您女兒的豆腐，您在天有靈，拿雷劈死他！」
「呵呵，師傅，弟子就開開玩笑，別聽師姐的。」華濤憨笑說著，丟下華雪瑩，飛奔跑出大堂。
……
小半個時辰後，華濤閃進門內。華雪瑩坐在辦公桌前，低頭看著一本發黃的線裝書。華濤進門，她也愛理不理。
華濤將一個手提袋擱在桌上，輕輕推到美女面前。
「什麼東西？盒飯？」華雪瑩放下舊書，蹙眉看著賊兮兮的華濤。
「師姐，我用身上所有的錢替您買了一身行頭，地攤貨。六十的裙子，十塊的內內，八塊的絲襪，您試試，肯定能包住肉。」
「你……給我買的？」華雪瑩怪怪地看著華濤。
「對呀，要不然您老是罵我吃您豆腐，說實話，我也沒辦法忍住不吃……」
「哪你還不快滾？！」華雪瑩腆著大紅臉，嗔怒滿目地哼道。
華濤聳聳肩，轉身出了大華堂。診室門很快關上，裡面傳出悉悉索索的聲音。
華濤站在大門外，瞅著空蕩蕩的門頭，心中無限感慨。堂堂一個中醫世家，十年不到，就沒落於斯，固然有西醫的擠壓，更是因為人心的貪婪所致。
一直等了近十分鐘，美女才慢吞吞走出。白裙偏大，姣好的身材淹沒不見，就連小玉峰也低矮了許多。好在她重新畫了口紅，補了一點妝，黑髮也重新盤過，人本來就靚麗水靈，穿著也就其次了。
「怎麼樣？」華雪瑩在華濤面前輕輕轉了一圈，彷彿一隻白色蝴
蝶。這是她收到的最廉價禮物，卻也是最實用的禮物。
「呵呵，真好看！」
「是嗎？」華雪瑩歪著螓首。
「是人好看，不是裙子。嘿嘿嘿！」
「切！我就說嘛，地攤貨，還好意思顯擺。走吧，吃飯去。」華雪瑩白了一眼，鎖上大門，沿著秦淮路，向西走去。
走出三五百米，轉進一條小道，路口邊，一間秦淮食府出現眼前。食府三開間，上下兩層，裝飾簡潔。此時正是飯點，裡麵食客洶湧，找了半天，還是一位難求。華雪瑩正要出門，階梯上傳來叫喚聲。
「八妹，吃飯呢？」
華雪瑩抬頭瞥了一眼，樓梯拐角站著一位圓臉男子，正朝她招手微笑。
小分頭，黑色墨鏡，脖子上掛著一串粗大的金項鏈，手中夾著大雪茄，灰色中山服，皮鞋珵亮。
「彪哥！」華雪瑩蹙起眉頭，輕哼一句，拉起華濤，就要離開。
彪哥，伍德彪，華氏門下排行老五，已經三十有六。大華堂崩散後，做了一名游醫，嘴皮比醫術高明，混得中規中矩。
「八妹，這時正是飯點，要想找個包間請小情*人吃飯，你到哪家都不會有座。剛好彪哥今天請客，二樓間，你要肯賞臉，就帶小情*人上來坐坐。」彪哥咋呼呼道，說完，取下墨鏡，吧唧吧唧抽著雪茄。他那雙賊溜溜的眼神一直在華濤身上轉悠。
華雪瑩臉色變幻了幾息，點點頭：「不吃白不吃，走，吃你彪哥的白食。」
「彪哥您好！」華濤微笑招呼，跟在華雪瑩身後，走上二樓。
伍德彪昂頭挺胸，咬著雪茄，一副大哥的派頭：「嗯，帥哥身板不錯，小師妹的眼光果然犀利，稍稍配點藥丸，一晚八次不成問題，性福啊！」
「彪哥，別這麼八婆好不好？你再瞎咧咧，我轉身走了。」華雪瑩有點咬牙切齒，停在二樓邊上。
「唉呀，好了，八妹不是不知道彪哥這張臭嘴，別往心裡去。兄弟，賞個臉，今天彪哥作東。」伍德彪一手拉著一個，將華雪瑩和華濤拉進二樓最裡一間間。
不大的間已經坐著一名大年美婦，約莫五十上下。圓臉白皙，紅唇肥厚，衣著光鮮華貴，胸前更是巨峰突兀。一雙手指上戴上了三顆鑽戒，一顆翠戒，右手腕上還有一隻碧透的手鐲。
「阿彪，說好請我一個，怎麼還拉這麼多陌生人來？」大年美婦有點不悅，起身哼問。
「對不起菊姐，您聽我說，這位是我小師妹，這位是……」
「他是老九，我爹的第九弟子。」華雪瑩馬上接口說話。
伍德彪微愣，迅即點頭：「對呀，菊姐，這位是我九師弟。您不是要進軍醫藥界麼，這些神醫之後，對您可大有裨益呀！」
伍德彪說著，走到美婦身前，一手搭著美婦的香肩，一手摟著她的腰肢，親密曖*昧之態顯露無遺。
大年美婦對伍德彪的舉動沒有絲毫不快，反而還往他身前靠了靠，瞇眼審視著華濤和華雪瑩，搖頭嗤笑：「神醫之後，一個個怎麼這麼窮酸？一個破舊西服，腦袋破了瓢；一個地攤布裙，還大了兩個號碼。不至於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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