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231章 人頭豬腦（上） 文 / 機房裡的豬

    六月初的香港驕陽似火，吳毅江坐在車裡吹空調、看劇本，根本不想出去。正看到一半時，車後座的門開了又『砰』的一聲關了，吳毅江才回過神來。

    「明哥，開完了？」

    剛出了口氣的孫子明還在興奮中，得意道：「沒有，他們還在裡面吵，我先走了。操，鄒聞懷那老東西想坑老子，老子就索性坑死他！」

    吳毅江一邊開車，一邊聽著孫子明的得意之語，越聽越疑惑。等孫子明終於說累了，吳毅江才問道：「明哥，我們花這麼多錢、這麼大的精力拿下院線，不要其它公司當我們的衛星公司、附庸，不拿他們的股份，那我們不是太虧了？」

    啊？孫子明得意洋洋的笑聲，讓吳毅江掐在了喉嚨裡，半天都沒說出話來。

    『啪』孫子明狠狠扇了自己一耳光，難怪自己一說，大家都那樣看著自己，難怪今天自己要高瑩去找院線經理時，她提醒自己公司的決策程序。操！自己就是天下第一號笨蛋！

    正開車的吳毅江讓孫子明嚇了一跳，這才明白自己老大犯了個天大的錯誤，慌忙道：「明哥，我們現在不回公司，先找個地方商量出個對策，否則京哥他們都會發火的！」

    孫子明這才清醒過來，當務之急不是自責，而是找出辦法降避免損失！

    「高瑩呢？」

    「她回公司幫曾叔去了，我們現在去哪？」

    「回家。」

    孫子明掏出大哥大，立即打電話給楊國忠，吳毅江是忠心耿耿，但出主意不在行。有國忠幫自己想辦法，總比自己一個人絞盡腦汁強！

    十幾分鐘後，正在床上睡大覺的楊國忠跟光仔，心急火燎地趕到別墅，只看到孫子明垂頭喪氣地坐在那發愣，旁邊還坐著個呆頭呆腦的吳毅江。半邊臉還有些腫的劉佳玲，趕緊替倆人拿了兩瓶水，低聲道：「明哥這次麻煩了。」

    「怎麼回事？」

    劉佳玲剛想說話，『嘀嘀嘀』孫子明的大哥大響了，楊國忠趕緊搖醒吳毅江，低聲道：「你來接電話，就說子明陪我出海去了，有事讓他們下午再打過來。」

    「哎。」

    吳毅江搓了把臉，接過電話到車裡去，還把車給打著了才接電話。楊國忠見吳毅江，連這事都能注意到，不禁暗自讚歎道『好演員就是好演員，難怪他能拿銀熊獎提名！』

    等吳毅江拿著大哥大回來，楊國忠立即指揮光仔去開車，吳毅江跟自己坐後面。讓吳毅江一邊給自己解釋，一邊去應付那些電話。

    「等等，你的意思是，這些電影公司其實都是院線的附庸？是受制於三大院線的？」

    「是啊，比如新藝城、徐克工作室，金公主有35%的股份。程龍的威禾，嘉禾有40%股份……」

    吳毅江對這些事如數家珍，楊國忠和光仔也越聽越心驚，這樣看來，那些電影公司老闆不過是三大院線的打工仔而已。難怪子明會這麼失態，這得丟掉多少利益啊？

    隨著時間的推移，吳毅江要接的電話越來越多，楊國忠道：「光仔，我們回去。毅江你開著子明的車去海邊，哪怕是你們公司的人打電話來，你也就這個回答。」

    「哎。」

    三人回到別墅，楊國忠把劉佳玲叫了過來，繼續問起影片檔期、票房分成、以及光影公司內部的一些事來。

    劉佳玲說得口乾舌燥，總算是把楊國忠想知道的事，全部說了一遍。

    楊國忠想了一會，問道：「阿玲，我這麼理解，你看對不對啊。一、你們公司的製片量，是無法滿足院線放映量的。二、除了幾個大電影公司外，其它小公司的電影質量是非常差的。三、這幾個大點的電影公司，其實是掌握在嘉禾與金公主手裡的。四、你們接手邵氏院線後，連帶著對方的發行渠道，也接收過來了，對嗎？」

    劉佳玲想了想，回答道：「對，就是這樣的。」

    楊國忠樂了，走過去兩腿一踢，把正懊惱的孫子明給踢醒，笑罵道：「得了，你個混蛋還真是傻人有傻福！」

    孫子明驚喜地抬起頭，「你有辦法了？給我說說。」

    楊國忠好笑地看著自己這兄弟，還真是當局者迷，涉及到切身利益時，精明如這怪胎，也會腦子犯糊塗。

    「你呀，還真是當局者迷。」

    楊國忠坐到孫子明旁邊，一條一條給他解釋道：「三大院線，你掌握的片源是最少的，優質片源也是最少的。與其你去求嘉禾、金公主，還不如把桌子掀了，大家重新擺上碗筷，商量這桌飯怎麼吃。」

    孫子明腦子還是沒完全清醒過來，疑惑地問道：「公司呢？老子損失了那麼多股份！」

    楊國忠好笑地反問：「新藝城、德寶、徐克的工作室這些好公司，他們的股份會給你嗎？那些皮包公司的股份，你要嗎？既然拿不到值錢的股份，還不如堅持你的工作室制，扶持好導演，專門去挖那些好公司的牆角！」

    孫子明如夢方醒，是啊，大導演沒大明星，找小明星也能拍出好片子。大明星沒好導演，演得再好也是大爛片！現在香港電影還停留在明星制，要換二十年後，大導演可比大明星賺得還多！

    楊國忠這麼一解釋，就連光仔和劉佳玲都懂了，兩人看他的眼神都不對了。難怪這假鬼佬能跟明哥稱兄道弟，這腦子跟明哥有得一比！

    「操，國忠你這腦子怎麼長的？我怎麼就沒想到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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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楊國忠不屑道：「切，你剛才腦子裡全是利益得失，當然會想不到。」

    是啊，當腦子裡有了得失，想問題就會偏頗。孫子明沉默了會，扔了根煙給楊國忠，低聲道：「中建集團準備把沙田的地皮，轉讓給鴻基集團。我有個計劃，違法但不犯罪，你覺得怎麼樣。」

    兩人在餐桌上一比劃、討論，旁邊的光仔越聽越興奮，恨不得有把槍能讓他摟幾梭子。兩人討論完了，楊國忠抽著『大中華』，幽幽問道：「子明，為什麼？」

    孫子明從楊國忠嘴邊拿過煙頭，給自己續了火，沉聲道：「我缺錢，院線要改造、內地的生意要擴大，不抓住這幾年的機會，我們會損失非常大。」

    「狗屁！你有多少錢，我還會不知道？單我們蘇聯的生意，就夠三哥他們擴張了。」

    孫子明指著劉佳玲臉上的青腫，還有旁邊興奮的光仔，把昨夜這妖精的話複述了一遍，無奈道：「我不可能天天盯著這兩混蛋，這事讓他們自己幹，遲早會給老子惹出大禍來。」

    楊國忠看看劉佳玲，又看看眼神中帶著獸性的光仔，這事確實難辦。他沒事就跟光仔花天酒地，這傢伙的德性，自己太清楚了。楊國忠也歎了口氣，這女人可以隨時犧牲，可光仔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