豪門風雲,明爭暗鬥 【014】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 文 / 錦素流年
【014】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
「你以為過了刑事追究期限我就不能拿你怎麼樣,可我一直都相信,人在做天在看,你自己種下的惡果總有一天會自己食下的。舒榒駑襻你不用怪別人不給你翻身的機會,是你自己早在十年前就把這個機會給砸了。」
靳子琦不溫不火地說著,喬念昭轉頭看著她,震驚不已,一張臉在廊間的壁燈昏暗的光線下由白轉青,又由青轉白,煞是好看!
「你胡說……」她雙眸瞪得大大的,眼底熊熊燃起的是兩簇小火苗。
她死死地扣緊拳頭,卻忍不住地顫抖,聲量也下意識地提高:「你胡說!」
靳子琦不去看她羞憤難當的臉色,轉開眼望著前方,淡淡地開口:「我有沒有胡說你心知肚明,原本你相信灰姑娘能嫁給王子住進城堡的童話故事也沒錯,可惜,你忘記了一點,灰姑娘在遇到王子的時候並不是灰姑娘而是公主。」
她說著停頓了一下,看向喬念昭的目光平靜中透著憐憫:「如果沒有仙女的幫助,灰姑娘依舊是那個穿著破舊衣服的可憐女孩,哪裡會穿上華麗的禮服乘著馬車去舞會上和王子邂逅?那麼幫助你母親的仙女在哪裡?」
喬念昭瞅著她嘴角的那抹笑,咬得牙關咯咯作響,靳子琦在暗諷她和她母親,想嫁入豪門是癡人說夢話嗎?是想告訴她們,麻雀只能是麻雀,即便是站在了高枝上,也成不了鳳凰?!
不,不應該是這樣的,她也是爸爸的女兒,憑什麼好事都給靳子琦佔了?說她媽媽是殺人犯不過是靳子琦想要獨吞家產的借口!
剎那間,憤怒,嫉妒,怨恨,委屈,各種情緒充斥了她的胸腔,她只覺得自己的呼吸變得沉重而壓抑,一顆心也跟著絞緊地痛起來。
「除了你比我先擁有靳家大小姐的頭銜,還有什麼,你是比我好的?如果你夠好,蘇珩風當初為什麼寧願選我也不選你?」
喬念昭越說越激動,周圍路過的視線都被她尖銳的嗓音吸引過來。
「我只是差了一個名正言順的身份罷了,如果我們的起點在一個位置,靳子琦,你現在又有什麼資格對我這樣冷嘲熱諷?不過有些事,卻是你跟你母親這輩子求也求不來的。爸自始至終愛的都是我媽媽,他最疼愛的女兒是我,你不過是他的責任,你母親也是他努力想要擺脫的桎梏!」
靳子琦倏地回身,揚起的手狠狠一巴掌甩在了喬念昭的臉上,「啪——」,清脆的聲響迴盪在廊間,更襯得走廊死一般的安靜。
喬念昭話還含在嘴裡,左臉頰卻已重重地挨了一巴掌,她一時間有些反應不過來,但那雪白的臉迅速地浮現出了一個紅色的五指印!
來性格冷清沉穩的靳子琦竟然在大庭廣眾之下扇了她的臉。
等喬念昭從怔懵中醒過來,靳子琦已經冷冷地說:「下次再從你這張嘴裡聽到任何侮辱我母親的言詞,你信不信我讓你住在靳家都成為一種奢求?」
喬念昭捂著火辣辣疼痛的右臉,一口子怒氣堵在了胸口。
「爸是愛你媽,也更疼你,可是這些所謂的愛給了你想要的東西嗎?你最想要的是靳家小姐的名號,偏偏爸這輩子都給不了你,雖然我母親沒得到爸的愛,但她卻是整個名流圈公認的靳夫人,你母親這輩子都無法企及的高度。」
靳子琦的一字一句就像一個鐵錘一下重過一下地砸在喬念昭的心頭上。
不顧喬念昭越加蒼白的面容,靳子琦繼續說:「即便你母親嫁給了爸爸又怎麼樣?在人前,你只能是繼女,爸爸知道真相又怎麼樣,他敢說嗎?他敢拿自己今時今日的名譽和財富來冒險嗎?愛情的力量可以戰勝一切?我勸你還是務實點吧,好好地做靳家的養女,不然到頭來,竹籃打水一場空。」
靳子琦最後的幾個字說得很輕,卻猶如一根尖刺狠狠地扎進喬念昭心底最脆弱的地方,疼得喬念昭承受不住地大叫起來:「你總這麼自以為是,其實你什麼都不知道,靳子琦,你憑什麼這樣高高在上地教訓我?」
「教訓你?」靳子琦冷笑一聲:「你覺得你夠資格讓我教訓嗎?」
喬念昭的臉色越來越白,握緊了拳頭,靳子琦輕輕撞開她的削肩,耳畔,是她冷淡的聲音:「從來沒放在心上的人何需我勞神去對付。」
喬念昭惱羞成怒,一張臉轉眼間就漲得通紅,她倏地回身瞪著靳子琦,靳子琦亦冷冷地看著她,嘴角帶著淡淡的笑意。
「至於蘇珩風……當年做出選擇的,可是我,要不要蘇珩風這個未婚夫,是我決定的,你當寶,我還不定是當草呢。」
「你這話什麼意思!」喬念昭氣得胸口劇烈地起伏。
靳子琦笑開,「沒什麼,不過是不喜歡你的那個『選』字。」
喬念昭氣得直跳腳,眼淚在眼眶裡打轉,可惜一想到把自己氣哭的女人是靳子琦,怎麼也不肯在她面前落淚!
靳子琦卻輕鬆地抿了抿唇角,睥睨她的視線裡,是掩飾不住的笑意。
「你要撬牆角,也該是我要丟啊!」
喬念昭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手要是再長點,都可以戳穿靳子琦的腦門了,那尖長的彩繪指甲讓靳子琦擰了下眉心,但紋絲不動,仍然保持著微笑。
「念昭,你怎麼這麼激動?我好歹是你姐姐,最起碼的尊卑禮貌難道你母親也沒教你嗎?還是你覺得,只要有父親的疼愛就可以為所欲為了!」
靳子琦笑得無辜,但對喬念昭而來是極具挑釁的意味。她抬起手挽過一縷墨發,無視喬念昭正在努力克制的情緒,繼續著:「你在爸爸面前親暱地叫我姐姐,背地裡卻靳子琦啊靳子琦地叫,這個是不是就叫做表裡不一?」
喬念昭本就不是個冷靜脾氣,哪裡禁得住靳子琦這樣刻意地一而再再而三的挑撥,破口大罵:「靳子琦你不要臉,你這個陰毒的女人!」
扯動到臉部的肌肉,一陣陣刺痛,喬念昭哪裡是肯吃虧的主,尤其是在靳子琦這裡,恨不得自己騎到靳子琦頭上,絕不容許自己被反踩一腳!
當即,揚起手就要衝過去和靳子琦拚命,只是她才剛逼近兩步,本好好站著的靳子琦卻突然「啊」地一聲痛呼,捂著肚子順著牆壁緩緩蹲下。
喬念昭一時愣在那裡,望著自己還沒來得及揮下去的手,微微睜大杏眸,又看看臉色不太好的靳子琦,怎麼也不懂這是什麼狀況!
靳子琦擰緊了黛眉,閉了閉眼睛似在緩解痛覺,一手撐著牆壁,一手緊緊捂著肚子,然後仰起臉望著傻愣愣的喬念昭:「念昭,扶我去婦產科……」
說著,靳子琦伸出一隻手遞向喬念昭求救。
誰知,喬念昭「啪——」地一聲打開了靳子琦的手,斂去了害怕,幸災樂禍地環著手臂,俯視著靳子琦:「你等等哈,我馬上去給你叫醫生。」
那假仁假義的笑容,在燈光下尤為刺眼,靳子琦咬著唇不作響。
喬念昭看著她痛得難以自己的樣子,才算出了口氣,給你叫醫生,不給你補上一腳就好了,她暗暗哼著歌轉身,卻在下一刻僵硬了身體。
病房門口,靳昭東臉色陰沉地站在那裡,左手還吊起著,兩眼怒火洶洶地瞪著她,不知道在那裡站了多久,又看去了多少她們的爭執。
喬念昭暗叫不好,背後滲出一陣冷汗,驀地轉頭看向靳子琦,她是故意的,她一定是看到爸爸站在她身後,才故意演了這麼一出!
喬念昭雖沒有靳子琦聰明,但也不蠢,在娛樂圈混了那麼些年,女人之間勾心鬥角的把戲也見得多了,自己也是信手拈來的主兒,哪裡看不穿靳子琦的用意!
靳子琦就是讓自己在爸爸心目中的形象大打折扣!
喬念昭心裡慌了神,尤其在沒看到母親的瞬間,瞬間就亂了陣腳。
「爸,不是你看到的這樣,她在裝,她是故意的……」
「念昭,夠了!」靳昭東低聲呵斥,隨即推開她快步走向靳子琦。
喬欣卉本來在洗手間清洗餐盒,聽到外面的動靜,也跟著跑出來,就看到自己女兒被靳昭東一把推開,而喬念昭臉上的手指印更是刺傷了她的眼睛。
在看到蹲在地上低低痛吟的靳子琦時,喬欣卉立馬明白了什麼,望著不知所措的喬念昭,心中懊惱不已,就知道一刻不看住她一定會惹事!
不過靳子琦……喬欣卉的眼底閃過冷光,竟然也會用這種伎倆了!
靳昭東自己的手受傷了,只能急急地叫來護士幫忙,心驚膽戰地看著醫生匆忙地趕過來,替靳子琦檢查身體,片刻過後,醫生才說:「可能動了胎氣。」
靳昭東低頭望著憔悴的靳子琦,一股怒火從心中升起,他一直以為念昭是膽小怕事的乖巧孩子,可是剛才……明明是一個不顧手足之情、心腸歹毒的女人!
頓時,靳昭東又氣又失望,轉頭看著戰戰兢兢的喬念昭,喝道:「念昭,子琦是你的親姐姐,你卻見死不救,太過分了,還不過來跟你姐道歉!」
喬念昭沒想到爸爸會相信靳子琦的裝模作樣,一顆心直往下沉,咬著唇角就是不肯走過去:「我為什麼要道歉,我又沒做錯事!」
說著,喬念昭狠狠地盯著靳子琦,含淚的目光裡是不服氣的憤懣。
一旁的喬欣卉忙上前安撫靳昭東:「是不是有什麼誤會?念昭雖然魯莽,但也不至於傷害子琦,可能只是一點小爭執,何必要搞得這麼嚴重?」
醫院裡來來往往的人不少,有很多都朝著喬念昭投去不滿的目光。
對姐姐的求救都視而不見的女人,心腸是何等地歹毒?
靳昭東聽了喬欣卉求情的話,冷冷地說:「誤會?我親耳聽到她辱罵子琦,還揚起手要去打子琦,在我的病房外就這樣了,還不知道私下該有多無禮!」
「也許我的決定是對的,這麼囂張跋扈的性子,別說是名流圈容不得她,就是靳家也容不下她這尊大佛。」靳昭東這次是動了真怒。
以往對喬念昭疼愛很大程度上是出於愧疚和憐憫,所以他才會自然而然地覺得喬念昭是個弱者,和靳子琦發生爭吵也不會是贏的一方,可是剛才那一幕……如今對喬念昭早已沒有了內疚,豈會還如之前那般偏袒和忍耐?
喬欣卉素來心思縝密,看靳昭東這面色就知道他心裡在想些什麼,不然也不能在他身邊呆了這麼多年還不被他所厭棄。
她深吸了口氣,壓下心中的慍怒,走到靳子琦身邊,滿臉歉意地說:「子琦,身體好點了嗎?念昭太胡鬧了,我替她給你道歉,你就別跟她一般見識。」
靳子琦捂著肚子,淡淡地瞥了她一眼:「如果我把念昭從這個窗口推下去,然後再來告訴欣姨,是我太胡鬧了,欣姨會跟我一般見識嗎?」
喬欣卉被反駁得說不出話,臉色也紅白交替地難看。
靳子琦卻不著痕跡地從她的手裡掙脫,在護士的幫助下站起來,在靳昭東目之所及之處撫過自己高高突起的肚子,「等爸出院了我去公司看你吧。」
她這句話的言外之意著實地明顯——
靳家有這對母女,我是再也不會踏入了的,至於醫院,你看我今天來了一次就這光景,哪裡還敢再深入虎穴,到時虎子沒得到自己的孩子就不保了。
「子琦……」靳昭東一時有些急了,出言想要挽留她。
靳子琦卻揉著額際,笑容有些慘白:「這裡以後有欣姨和念昭,我挺著個大肚子,即使是來了也是給大家造成負擔……剛才,念昭真的不是故意的,爸你千萬別往心裡去,我不想讓這樣一點小事破壞你們父女的關係。」
喬念昭聽了靳子琦這替她解圍的一番話,瞪大的眼睛無法掩飾氣惱,扯著喬欣卉的衣袖直呼:「媽,她這是在挑撥我跟爸!」
靳子琦立刻冷冷地一笑:「不要把所有人都想得跟你一樣不堪。」
喬念昭氣急敗壞地瞪著她,目光中滿是氣憤和屈辱,她的雙手緊緊地揪住喬欣卉的衣袖,不甘示弱地沖靳子琦喊道:「你跟你媽一樣不要臉!」
這句話一出口,整個走廊都安靜下來,喬欣卉想要阻止已經來不及!
靳昭東整張臉都陰沉下來,看著喬念昭,眼神也越加冷森,然後站直身,回轉過來,正對著喬念昭,三步並作兩步地走到了她的身邊。
如今,在靳昭東的心裡,蘇凝雪無疑是不容任何人置喙的女人,他自覺負了這個女人大半輩子,又怎麼還容許旁人來對她說三道四?
尤其這個旁人,還是他那段錯誤愛情的結果!
喬念昭被靳昭東猩紅的眼圈嚇到,尤其是在那如利刃般的目光注視下,心中所有的怒氣,在剎那間煙消雲散,縮著脖子想要躲在喬欣卉身後去。
「爸,我……」
話還沒說完,靳昭東已經揚手給了她一耳光。
「昭東!」喬欣卉想要去阻撓,卻拗不過男人的大力氣。
喬念昭又挨了一巴掌,尖叫了一聲,然後捂著紅腫起來的臉頰痛哭出來。
「爸,你竟然為了她打我……你從來沒有這麼凶地對過我!」
喬欣卉看著也心疼,去察看女兒傷勢的時候也難免心酸,終究是不一樣了,原來撇開那張凌雀圖,他們之間的感情也不過爾爾了!
靳昭東指著又要去瞪靳子琦的喬念昭,怒不可遏:「你別瞪子琦,如果你還不收受你的性子,要這樣子肆意妄為,我就當自己沒生過你這個女兒!現在,給我從這裡滾出去,我不想看到你。」
喬念昭低著頭捂著臉輕輕地抽泣,生怕一大聲就招來一個耳光。
靳昭東看著受了委屈還沉默的靳子琦,又望著蠻橫無理卻還要哭個沒完的喬念昭,頓覺煩不勝煩,朝喬念昭怒喝一聲:「還不給我滾出去?」
喬念昭攥緊了喬欣卉的袖子,心裡也是惶惶然地,喬欣卉拍拍她的肩膀:「你爸在氣頭上,等消了氣就好了,現在先回家去,乖。」
喬念昭偷偷瞄了眼盛怒中的靳昭東,不甘願地點頭,耷拉著雙肩,放開喬欣卉的衣服,顫抖著轉身就朝電梯跑了過去。
喬欣卉看著女兒受盡委屈的樣子,心中有怨卻也無可奈何。
她還要留下來收拾殘局。
喬欣卉收回視線,一轉頭就看到靳昭東正緊張地詢問靳子琦的情況,她自嘲地苦笑一下,但很快就斂了真實的情緒,換上一臉關切靠過去。
「子琦,如果肚子真的難受,就在這裡住院觀察幾天吧。」
靳子琦卻避開喬欣卉攙扶的手,冷冷地看了她一眼:「不需要你的假惺惺。」
喬欣卉臉上的關心頓時石化,被她的冷言冷語諷刺得下不了台,靳子琦卻兀自拂開了靳昭東的手:「我回去了,父親。」
一聲幾乎不含任何感情的「父親」叫得靳昭東胸口難受得喘不過氣來。
他想起了這些年他一次又一次替喬念昭出頭時靳子琦不冷不熱的語氣,想來,也因為他的是非不分受盡了委屈吧?
望著靳子琦獨自緩慢離去的身影,靳昭東對靳子琦的愧疚越發地深厚。
「昭東,我扶你進去休息吧。」喬欣卉體貼地過來挽住他。
靳昭東卻避開了她的攙扶,喬欣卉的手僵滯在空中,靳昭東卻已管自己轉過身回房,空氣裡是他冷冷淡淡的聲音:「我一個人就可以,你也回去吧。」
……
靳子琦一走出醫院大門,就看到了不遠處停靠在路邊的轎車,並不陌生,因為特意留意過幾次,所以她一眼就認出那是孫皓的車子。
此刻,喬念昭正坐在副駕駛座裡,手拿著紙巾擦著眼淚,嘴裡不知道說著什麼,旁邊的孫皓神情肅穆,雙手搭在方向盤上。
過了一會兒,孫皓偏過身,一手扶住喬念昭的肩頭,一手撫摸著她的臉,眼神也格外地溫柔,彷彿要滴出水來,垂頭喃語了幾句,喬念昭就撲進了他的懷裡。
靳子琦看著在車裡你儂我儂的兩個人眉頭越皺越緊,那一晚孫皓在電梯前對她說的話無疑是一個大謊言,她也無法苟同蕭瀟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的做法。
身後突然響起腳步聲,靳子琦迅即地轉頭,喬欣卉就站在那裡。
「其實剛才,你根本就沒事對不對?」喬欣卉直言不諱,盯著她的肚子。
靳子琦微笑:「欣姨這話說的我不是很明白。」
喬欣卉深深地望著她,倏爾淺淺地一笑,朝靳子琦的身後瞟了一眼。
「念昭有時候是任性了一些,不過得饒人處且饒人,現在你的目的已經達到了,我一輩子都成不了你父親名正言順的妻子,念昭,不是你的對手。」
「即便沒有欣姨在前面保駕護航,我相信念昭也能獨擋一面。」
「子琦。」喬欣卉換了一種語氣說話,幽幽地盯著她:「既然你已經得到你想要的了,過去的事情,還是放開吧,這世上,沒有忘不了的事情。」
靳子琦只是微笑,沒有回答。
放開?天下竟有這麼簡單的事嗎?
就算她願意放過喬念昭,也不見得喬念昭願意放過她。
「欣姨,應該聽說過楚霸王烏江自刎的故事吧?」
喬欣卉不解地看著她,她莞爾,細細地解說:「項莊舞劍志在沛公,如果當初項羽沒有一時心慈手軟放過劉邦,也許最後稱霸天下的就是項羽,可是他不聽下屬的忠告,放走了劉邦,最後自己落得個慘死的下場。」
靳子琦說著,迎上喬欣卉的眼睛:「欣姨覺得,我是該做項羽還是劉邦呢?」
「一定要這麼把人往絕路上逼嗎?」
「那欣姨當年把我母親往這條路上逼的時候,有沒有想過我母親的感受?你女兒費盡心思搶走我的未婚夫,在婚禮上把我往絕路上逼的時候,不知道她有沒有想過你這句話?我剛才做的,不過是這些年你女兒慣玩的把戲罷了。」
喬欣卉深吸口氣,勉強穩定情緒,「難道連一點手足之情都不顧念嗎?」
「欣姨,我這個人記性一向都不錯。」
兩人之間一時安靜下來,任由沉默填充了彼此的空間。
「我年紀大了,記性不大好,所幸還有一些輔助手段充當幫手。」
靳子琦美眸一瞇,敏銳的視線直直地射向喬欣卉:「欣姨這是在要挾我嗎?」
笑容緩緩在喬欣卉臉上擴散,她搖搖頭:「要挾不敢,我只是想要讓我女兒能平安地在靳家待下去,除此之外,再無別的奢求。」
「欣姨難道不知道,你口中這個小小的願望已經是奢求了。」
靳子琦也跟著笑起來,「我不認為欣姨會是那種安於現狀、不思進取的人。」
喬欣卉一怔,被說中心事後有片刻的恍惚,隨即便收斂了笑容,目光灼灼地望著靳子琦:「子琦,宋家可會接受你十年前發生的那些事?」
竟然想拿她跟秦遠的那段過往來脅迫她做出妥協讓步?
靳子琦黛眉一挑,點頭,心中想笑,臉上卻是一派憂愁:「是呀,我也很擔心,十年前發生的那些事,還真是個麻煩,但願我公公能承受得住。」
喬欣卉的表情有些許鬆動,但一雙眼睛卻不移開靳子琦的臉。
「你不動,我不動!」
這算是一種許諾還是一項交易?
靳子琦失笑地搖搖頭,看了眼那邊緩緩駛來的轎車。
「不,欣姨,我做不到。像我這樣性子的女人,要麼不使性子,一旦被惹惱,發起脾氣來,可是會不管不顧的,不到最後絕不罷手。」
「那你和秦遠的那點事……」
現在的秦遠已今非昔比,只要稍加炒作,她和他的新聞必然佔據頭條。
只是……
靳子琦笑意更深:「那點事?欣姨也說了是那點,又有多少人會去相信?況且欣姨的那點事也不過是道聽途說!」
秦遠能在商界有今天的地位,手段上自然也不輸於那些心狠手辣之徒,如果能隨隨便便就給人抓住把柄,那麼,在還沒發跡之前,秦遠就被放倒了。
至於她跟他十年前的事,更是可笑,不說他們之間沒有什麼實質性的關係,這種會影響她在宋家地位的事情,要麼當場拿到證據,不然,又有誰說得清楚?
喬欣卉的臉色愈加難看,靳子琦愜意的聲音在耳邊盤旋。
「欣姨,這件事你做之前可得考慮清楚了,萬一一個不小心被人誤會是等不及想要攀龍附鳳,甚至不惜欺負你情人的正牌千金,那可就得不償失了。當時,您可真的在靳家徹底待不下去了,不說我,就是我父親也饒不了你。」
黑色的雅致轎車在她旁邊停下,鄒向從副駕駛座下來,朝著她恭敬地問候:「夫人,boss讓我來接你去公司。」
靳子琦沖鄒向致謝地一笑,轉而把視線拉回到喬欣卉身上。
「還有一件事我要提醒欣姨,秦遠已經不是當年的秦遠,他也是有家室的人,我可聽說不是一般人家,這些往事你可要用好啊,否則,我會很擔心你的處境。」
說完,靳子琦便鑽進了後座裡,任由鄒向關上門,隔絕了外面的世界。
她垂斂著眼睫,有一下沒一下地撫摸著自己的肚子,渾身散發著母性的光輝,哪裡還有剛才和喬欣卉劍拔弩張的氣焰?
鄒向從後視鏡裡瞄了眼靜靜地坐在後面的靳子琦,他可沒忘記自己剛下車時在少夫人嘴角看到的那抹笑,讓他毛骨悚然,跟boss的假笑有的一拼!
靳子琦抬頭看了鄒向一眼,鄒向立刻縮回脖子,目不斜視地盯著前方。
她輕佻眉角,看向窗外飛馳而過的風景,想到喬念昭百口莫辯的樣子,嘴角不禁勾起,治不了老的,難道還治不住小的嗎?
現在,喬念昭也是該嘗嘗她當初被父親斥責卻得不到辯解的味道了!
------題外話------
推薦好友無意寶寶的《腹黑狂女:傾城召喚師》:
「我不是做夢吧?諸葛家的那個恥辱,居然召喚出魔寵了,一隻,兩隻…」
「諸葛家的那個異類,真的成為召喚師了!我靠,她還在召喚!」
一夕之間,那自卑的雞窩頭少女變的如此飛揚,如此明艷,如此霸氣是怎麼回事?
她一朝穿越,成了個人人唾棄的大家族私生女。沒有任何資質,被斷言一輩子都無法成為召喚師,在他人眼裡她就是家族的恥辱。在這個召喚師為尊的世界裡,她要如何面對?
沒實力,沒關係,我會強到橫著走,無人敢攔!沒地位?沒關係,我會讓所有人的都仰視我。仰視到他們的脖子都痛為止!沒錢?沒關係,我自己賺。賺到錢多的可以砸暈人!
她終會名動天下,舉世矚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