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一百零十章:歸京祭天,貴嬪升位 文 / 清洛妃
離開紫嶺的那日,紫宸沒有同行,只說有要事需要耽擱幾日,與他們年前在京城匯合,並給凌姿涵帶了好些藥材,囑咐她保養身體。
眾位長老,帶著帷帽前來送行,浩蕩的人群,站在霧瘴之中,目送他們離去。等眾人都散了時,最初見到的那位長老,與紫宸在一顆奇怪的樹下交談著,好一會兒,一隻通體雪白的九尾狐,從樹上顯形,跳下枝頭,落在紫宸肩上。
一旁的長老嚇了一跳,趕忙跪下。
「哼,讓你跪著也沒誠意,起來吧!」
「老祖……」
「停!吾輩乃俊美少年郎,汝怎可喚吾輩老祖!」
這傲嬌的唧唧叫的九尾狐不是別個,正是被凌姿涵種下了靈言的紫七。不過因為那個散漫慣了的主子,幾乎不管他的事兒,所以他很逍遙的回了趟紫嶺。具體點說,是不放心凌姿涵,跟來的。
說著,他就從紫宸肩頭落地,霎時變換成以為半裸著上身的美少年,只是這九條蓬鬆松毛絨絨的大尾巴,依舊沒有收起。
剛要起來的長老,一見紫七,不禁一打頓,又跪了下去。
紫七瞪了他一眼,看著老頭畏畏縮縮的樣子,頓時洩了氣,心道:還是紫家的小姑娘好玩,哪像這些老傢伙,各個都那麼不禁嚇!見了他,怕的和見了鬼似的,卻還都要把他當祖宗一樣供著。而那小女人,哼,竟然不知好歹的把他當寵物!想想就是一肚子火,但心裡頭卻還是暖暖的。
「紫七!」
紫宸喚了他一聲,轉身將長老扶起,未曾說話,便聽紫七道:「宸,為什麼不把西楚詛咒的事,告訴他們?」
剛起身的長老,猛地顫了下,未語,只是抬頭看向紫宸,眼底,一抹說不出的悲涼從中滿散開來。而紫宸,卻陷入了長久的沉默中,知道紫七再次開口:「你沒說。天命之血,天生會帶來的災難——你也沒說!」
他在質問。
而紫宸的回答,依舊是沉默。
倒是長老開了口,「那孩子,並不願意接受紫家家主之位。如此,我們也就不能冒險,將這些事情告訴他們姐弟。」
「所以,你們想一直欺瞞著?!」冷笑,蓬鬆的尾巴在身後搖曳著,向來陰晴不定的紫七,揚手朝長老指了下,「滾蛋,老子現在不想和你說話!」
這樣說話的模式,絕對是從凌姿涵身上學來的。而他,卻不自知的習慣了。
長老一愣,轉即清明,連怕帶滾的跑了。
等他走遠,紫七判斷的出周圍無人時,這才轉向紫宸:「該走的人都走了,你小子就別再裝了。哼,我還能不知道你?」尾巴尖兒朝脖子後頭撓了撓,紫七得意的揚了揚下巴,繼續道:「我看到你昨晚與軒轅煌密談了,相比,他現在也該懷疑宸帝了吧!只不過,怎麼說他們都是父子,你認為,他真的會大義滅親,幫紫家?」
「紫七……人性,有時候很難理解。我只是想賭一次。」
「所以,你就那麼讓她走了?宸,你不是和明珠保證過嗎!這些年,你可是一直都在反對她……」
不等紫七說完,紫宸忽然打斷了他的話,凝視著他那雙妖魅的狐眼道:「這是唯一的方法,讓她在最危急的地方,對她來說,才是最安全的。宸帝向來好面子,又對明珠他們心懷愧疚,相比不會為難她。不過……有一事,我很不放心。紫七,念在你我多年交情,這次,是我求你,唯一一次!」
「呵,你這傢伙,求個人都讓人家覺得,是在求你似的。聽著和你家女兒倒真是一個口吻!不過仔細看,你和那丫頭,倒真是有幾分相像,不是說臉面,是說性格。這正要論臉面,她更像明珠,清泊到更像你。」毛絨絨的尾巴,拍了拍紫宸的肩膀,忽然發現自己說偏題的紫七,趕緊改口,卻傲嬌的擺出一副施捨的模樣:「說罷,你要求我什麼?」
「求你好生照顧涵兒,我把她,就交給你了。紫七,不是為了自家,我只求你看在明珠的面上,幫她守著這個孩子,好嗎?等她回到了封地,你把這封信交給她,並且……給她解除她自幼封起的那份能力吧!算算日子,最大的一場風暴,想必是要捲起來了……」
從紫嶺回到京都,已經是年根底下了。
而他們趕回去的也巧,剛好壓在了祭天的時候。
順理成章,封閉了這個消息的宸帝,與太后配合的演了場戲,在太后宮中宴請,而這由頭用的卻是凌姿涵腹中胎兒之說。巧的是,這樣是欽天監的星官呈報上來的,說是天降祥瑞於太后宮中東南角,而那個地方,剛好是凌姿涵養胎之所。查證後,星官直說,自己夜觀星象,見幸運閃爍,紅藍亮光直落東南角,是龍鳳呈祥的祥兆。
關於龍鳳胎一說,軒轅謙曾經和他們說過,所以軒轅煌他們並沒有多驚訝。他只希望孩子健康,妻子平安,反倒是凌姿涵多了絲憂慮,擔心星官馬匹之說的龍鳳呈祥會給孩子帶來災難。同時,她想到宸帝對他們說起這件事時,眼中那深邃的不能窺探的深邃,就不覺渾身發麻。
心裡只想著,要趕緊過了這個春節,離開才好。
不過,這麼一頓家宴,倒是把所有人對他們憑空消失多時的猜忌,給消除了。不過,要說是完全消除,那絕不可能,最多也只是明面上沒人再去提起,即便是知道,也不會有人說什麼。反正,人家皇帝太后都作證了,這天下間,又有幾個人敢說皇帝太后說的是錯的?!
答案,集合可以肯定,是個零。
而在次日祭天時,宸帝與太后帶領皇族眾人,祭天祈福,叩拜祖先。之後,聆聽太后訓導,接著宸帝再做個總結,這祭天也就算過去了。但偏巧不巧,在眾人要起身之際,沐嘉香沐貴嬪,突然又是噁心,又是頭暈的,弄的眾人一整手忙腳亂。
最近正是得意之時的皇貴妃,在旁唆使,說是覺著晦氣,要沐嘉香對外稱病,但這時,口快的四公主軒轅央卻喚了聲:「父皇,沐貴嬪莫不是有喜了?九嫂害喜,就是這般……」
一聽女兒這話,四公主的母妃就揚聲道:「可不是,還是快請了御醫來瞧瞧吧!若嘉妹妹當真有喜了,那可不叫晦氣,而是極大的福氣了!」
在宸帝的默許下,齊德海命跑腿的小太監去請了御醫,這幾人連番診脈,斷定是真的有了。但宸帝卻不知為何,非要讓凌姿涵也給沐嘉香診斷一番。這一診斷,連準確的月份,男女都給報了出來,樂得宸帝眉開眼笑,當場就給沐嘉香升了封為,升為妃,封號依舊沿用「嘉」字。
而當晚的家宴,更是熱鬧非凡。
宸帝因為高興得到了這個這個老來子,便囑咐現在後宮中,最為得寵的,也是份位最高的皇貴妃,好生照顧懷有龍嗣的嘉妃。
「萬歲爺,您儘管放心。這論公,嘉妃是臣妾們的妹妹,論私,嘉香與臣妾還有那麼一層親戚關係,臣妾自當會鞠躬盡瘁,盡心盡力的照顧好妹妹,讓妹妹這一胎能夠安安穩穩,平平順順的誕下。」
柔聲細語,字字受災了宸帝的心坎上,皇貴妃能夠得寵至今,也不僅僅因為皇權的關係。經歷了這麼多,加上這次阮家一事,沐家好容易翻了身,被稱帝平反,皇貴妃也翻了身,終於沒了皇后那層壓力,能夠重掌後宮,按理說,也該更加警醒了吧!至於,這暗地裡的手段,誰又能說自己都是乾淨的呢?
凌姿涵冷眼瞧著宴會上的眾人,那些嘴臉,可以說是人前所見不到的。從他們的眼睛裡,就能看得出,他們這心裡,在盤算著什麼……
看了一圈,她的目光有落在了軒轅煌身上,而他的目光剛巧也落在她身上,四道目光,彷彿在空氣中冷凝,相觸。
相視一笑,他舉起酒杯,凌姿涵同樣拿了酒杯,但這裡頭裝著的,卻是酸梅湯。就在兩人舉杯飲下時,眼尖的夏夏瞧見了,指著凌姿涵嗤笑道:「尊貴的西朝皇帝陛下,您快瞧瞧,這對濃情蜜意的鴛鴦,怎麼游到水面上來了?」
夏夏和蝶影都在晚宴受邀的行列中,美名其曰,讓她們與皇子培養感情。但這感情似乎並不容易培養出來,尤其是夏夏,一整晚都對軒轅謙冷這張臉,真不知她那位情聖似的六哥,怎麼到了這姑娘面前,就成了個登徒子了。
至於蝶影,她那高傲的性子,溫和的脾氣,促使她成了個古怪的綜合體,你說八王爺當著宸帝的面,對她獻慇勤,她倒是受了這個情。可在人後,她對八王爺,卻一直冷這張臉,惹急了還會伸出利爪狠狠地撓上一下。這若是日後嫁過去,估摸著這個老八,根本駕馭不了她,相反不被她整的哭爹喊娘,大概也會讓他這個八王,倒過來念!
「哦?朕瞧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