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博覽 第三十三章 真誠的老狐狸 文 / 瀚海騰波

    木華黎和耶律楚材一起來找我，我不知道是怎麼回事，看起來他們是真有事情和我商量，而我心裡則開始不安了。平時嘻嘻哈哈，胡亂打鬧，我和大營中的諸位將軍關係都不錯，但是和文臣接觸不多，尤其是躲著耶律楚材。

    歷史上他是金國被破之後投靠鐵木真的，但是這幾年面對完顏洪烈一味的挑撥，鐵木真也做了一件十分有水準的缺德事兒，就是挖來了耶律楚材。

    我知道他是一條老狐狸，所以能不招惹就盡量不招惹。今天他和鐵木真帳下所有將軍中最有智謀的木華黎一同前來找我，事情應該會很不平常，我就更不可能不防著他了。

    木華黎首先打破了僵局：「駙馬爺，末將要感謝你那天的相救啊，沒有你的話我可能早就死在那個紅臉鬼手下了。」

    我呵呵一笑，說道：「將軍，你說這話就見外了，就算是普通士兵在戰場上有危險，我都應該幫一把手，更何況咱們的關係是我天天在你軍營搗亂搗出來的呢？」

    我和木華黎相互說了一通客氣話，但是耶律楚材始終沒有開口，一直賠笑著站在我們身旁。我沒心情和他們廢話，於是說道：「二位，我是有事情去找拖雷的，你們聊著，我先告辭了。」說著轉身愈走，為的就是讓耶律楚材別玩兒彎彎繞，有話說，有屁放。

    耶律楚才終於開口了：「駙馬爺請留步，我們有要事相商！」

    我轉過身來玩味地看著他，耶律楚材也明白了我在笑什麼，也衝我笑了笑，這才直接進入了正題：「駙馬爺，大汗已經準備和金國開戰了，我們想建議大汗派使者去宋朝，讓他們一起出兵，這樣我們就能夠形成兩頭合圍之勢了。」

    我連連搖頭，說道：「耶律大人，這可不是應該和我說的，你可別忘了我不在軍隊裡面任職，僅僅是一個編外人員啊。有什麼提議的話，你們幾位大人和將軍們探討著來就行了，和我說這事情屬於洩漏軍情，讓人知道的話會殺頭的！」

    木華黎笑了笑，問道：「駙馬爺，你就別再推脫了，如今大汗已經封了你做駙馬，而且對你又那麼器重，軍事方面的東西和你說能有什麼事情呢？」

    耶律楚材趕緊跟著附和道：「是啊駙馬爺，我們正在為怎麼去和大宋交涉感到犯難呢，所以我和木華黎將軍才來找你商量。」

    兩個人張口閉口都是「駙馬爺」，我還沒辦法反駁他們，不耐煩地答道：「二位，我不懂得什麼軍中的東西，也不知道怎麼和大宋商談，你們找錯人了，我就是一個什麼都不懂得的調皮搗蛋混小子！」

    兩人相視一笑，耶律楚材說道：「駙馬爺，還記得大汗下令放掉都史時的情況嗎？」

    我一愣，看著他，等待著他的下文。

    耶律楚材繼續說道：「當時所有人都憤怒的不得了，博爾忽將軍甚至要衝上前去和大汗理論，但是有一個人將他拉住了，避免了不必要的誤會；當都史走後，又有一個人走了出來，對大漢說出了『兵貴神速』四個字。而這兩次都在所有人之前判斷出了真實情況的是同一個人，這樣的一個人可能只知道調皮搗蛋嗎？這麼久了，你是不願意加入到我們之中來吧！」

    唉！躲著躲著，還是沒能擺脫耶律楚材的眼睛啊，只因為殺死桑昆和都史得著急心情讓我徹底暴露在了這老狐狸面前。無奈之下，我只好承認，但還是不想和他們摻和在一起，轉而問道：「那耶律大人，你和木華黎將軍一起來找我又是為了什麼呢？和宋國聯盟攻打金國我又能幫上你們什麼忙呢？恐怕你們還是找錯人了吧。」

    耶律楚材道：「現在大汗的手下，人才濟濟，內有眾大臣管理著部族事宜，將整個部族治理得井井有條，而外則有四傑和哲別這樣的將軍為但不斷征戰取得了接連的勝利，但是不知道你有沒有發現，現在大汗軍隊的征戰有些盲目呢？」

    我答道：「確實有，大汗在桑昆的問題上就一直猶豫不決，其實最早的時候起兵和他們交手的話，大汗造就成了蒙古的霸主了，只要戰勝了桑昆，其餘的小部落肯定會很順從地臣服於他，這樣一來反而會減少很多的麻煩，而扎木合大汗也有可能不會落得這麼個被大汗親手殺死的下場了。但是……」

    「但是，大汗是按照與之完全相悖的一種做法做的，」耶律楚材搶過了我的話繼續說道，「當勢力積累到了一定的程度的時候，完全可以利用一場大的戰役來壯大自己的聲威。如果在各個小部落都還存在的情況下，大汗能夠利用桑昆的咄咄逼人和他反目的話，札木合大汗絕對不會站在桑昆一邊。大汗可以名正言順地取得勝利，然後那些小的部族會自動歸順於大汗。那樣的話，大漠的歸於一統會變得非常容易，而大汗所率部落的損傷相比於現在也會小得多得多。最讓人遺憾的是，這樣的征戰方法讓大汗統一蒙古至少晚了五年！」

    這話說得有些危言聳聽，但是絕對在理，我對耶律楚材的眼光和能力本就很認可，這下則變成了十分的讚許。而他毫無保留地說出這麼一番話，很顯然是對我真誠相待了，那我也就沒有在隱藏的必要了，於是我也毫無保留地說出了自己的見解：「所以說，大汗的陣營現在最大的毛病是缺乏有戰略眼光的人，不能夠從統籌全局方面考慮，不聯合大宋朝的話，還有可能安分地多偷襲一番金國的領土取得一定的斬獲，但是聯合起來的話，就一定會發動大的戰役，反而有可能會在大的戰役中讓軍隊被拖住。而即使派使節聯合大宋，大宋也未必比肯出兵，因為現在誰都相信金國的實力是遠遠在蒙古之上的！」

    耶律楚材沒有說什麼，和木華黎對視了一下，兩人都大笑了起來。木華黎道：「耶律大人，我輸了，也服你了。」說著從懷中拿出一錠金子，扔給了耶律楚材「這是賭資，給你！」

    原來，兩個人來找我是真的，但是他們來之前確是打了個賭，最終賭我肯定能很明白這些事情的耶律楚材獲得了勝利。我真的無奈啊，自己居然成了人家的賭注。

    玩笑過後，耶律楚材問道：「駙馬爺，打仗的事情不是您能管的，大汗想打，我們就只能盡力。但和宋朝談判方面，你是宋人，和宋朝官員交流起來應該比較容易，所以我們打算推舉你作為本次的使者。」

    打死也不行啊！我才不摻和這事兒呢，連連搖頭道：「二位，在下沒有任何參與這些的興致，而且不怕告訴你們，我家仇在身，再過幾天就要和師傅們回中原了。」二人聽了十分詫異，完全沒有想到居然會有這樣的事情。我繼續說道：「而且二位，我不贊成你們現在就去和宋朝交涉。」

    木華黎不解地問道：「駙馬爺，不聯合宋朝，又怎麼能夠和金國全面開戰呢？畢竟兩面夾擊的話，我們的勝算會很大啊。」

    我笑了笑，答道：「現在你就是去了，他們也不會和你們聯合，原因我們剛才已經說過了，如果真想和宋朝聯手的話，就真的是要靠主位將軍的努力了。至於努力的範圍不一定要非常大，但是一定要非常有效果。」

    能說的全說了，我也不理會木華黎仍還有些納悶兒，說道：「二位，我還有事情去找拖雷，如果沒有什麼事情的話……」

    耶律楚材道：「駙馬爺請便！」

    我和他相視一笑，拋下還在發愣的木華黎，大步朝拖雷的住所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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