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卷 第101章 自責，過去的痛楚 文 / 果菲
第101章自責，過去的痛楚
不想去解釋，也不想去否認，對於哥哥的那一條腿，她除了自責，除了心疼，還是自責與心疼，別人懂不懂她不重要，重要的是自己還能懂自己就好。
「七七……」
「哥，我想如果我真要是這樣的人，你也不會來對我這麼好的是不是？」
「是。」
「呵，那不就對了。」
「那你為什麼會突然暈倒。」他還在糾結這個問題。
「……」安七七無奈的歎了口氣，這叫她怎麼回答？難道真要她說是因為她這幅殘弱的身體已經承受不起男人的索取？說出來他信嗎？如果他信了，叫來了醫生，然後追問出事情的真相，那她所堅持的一切又還有什麼意義？
「我想我可能是累了，從法國飛到g市，又從g市搭車搭到這裡，哥，你不也說累了，嗯？」
「是呀，累了！」舒默宇苦笑。
累了，都累了，可是即使再累，他也不想停下追逐她的腳步，他怕……怕自己一停下來她就走出了他的視線，然後他怎麼也找不到她了！
「那睡吧，哥，已經不早了。我們的時間還有很多……」
話落她將頭靠在他的肩上，穿過他的肩膀，她看到天花板上的倒映的笑容紛紛揚揚地裂成了一塊塊碎片……
為什麼，我們會走到這一步，為什麼我們都會變成這樣？
「七七，你永遠都會陪在我身邊，永遠也不會離開我對不對？」
「對。」
但是無法陪你到永遠，因為我的生命走不了永遠那麼久。
「七七，你說如果當初我沒有私做做主，將你的志願書偷偷的填上威林斯頓，你說現在的我們又該是怎麼樣的一番光景？」
「或許比現在更幸福，也或許比現在更悲傷，因為沒有經歷過，所以我們無法斷定如果那樣我們到底是好，還是更好，或者就是不好。」
「是嗎？可是七七，我還是後悔，後悔自己當初的決定。」
「哥，這不是你的決定，這是命，命中注定我們必須這樣活著。」
「那七七，你還悲傷嗎？」
「我不悲傷。」因為被愛的人是沒有資格去悲傷的，我只是無奈。
「那七七，你幸福嗎？」
「哥，那你幸福嗎？」
「……嗯……」
「嗯，是什麼？」
「不知道，想睡了。」
「那睡吧！」
「我睡在這裡可以嗎？」
「嗯。」你已經睡在這裡了。
……
「哥，我們明天去趟安家吧！」
……
在這個偏僻的北方小鎮，雖然冬天會比其它的城市提前進入，但也有好的一面，那就是夏天沒有其它城市那麼炎熱，倒也算是一個避薯的好地方。
只可惜太閉塞，信號總不太好，沒法上網不說，除了坐機，手機在這兒連打個電話也要看運氣，不過安七七也一直沒用手機，家裡的坐機她也盡量不去關注。
她知道哥哥一直都在通過電話處理著舒家的事物，也通過電話在密切關注歐辰少的動向，但她也一直強迫自己不要去聽。知道的越多，心裡頭的難受也就越多……事實是他已經不再記得她了不是嗎？
所以，她要做的，也無法自制的在做的，就是想他，很想他！只是想他……
踏進安家的那一刻，手被舒默宇緊緊的握在手裡，喉嚨中彷彿有什麼東西在往上湧動，說不出的是感動還是什麼，有點苦澀但也有一絲絲甘甜。如果說她是不幸的，那麼此刻她又何其有幸，兜兜轉轉這麼一大圈，她又還是能回到原點，即使是死去，也還是做到了有始有終。
一年多未見，安夫人看上去蒼老了許多，那一頭烏黑靚麗的頭髮已染上了些許的白，黑白相間，說不出的蒼桑，但好在人還是和以前一樣的精神，和顏悅色，活力無限，至少在看室她和舒默宇一起走進屋的那一刻，她所表現出的就是這樣的。
一會讓這個奉茶，一會又讓那個上點心，然後又叫另一個去準備中午的飯菜。坐在一起，拉著安七七的手，又是親又是憐的。
安七七受寵若驚，不想這麼久沒見面，安夫人對她，倒是比從前親近許多，也熱情許多，偷偷的捏了捏哥哥的手，以示不理解，她不明白，為什麼哥哥對人總是一幅冷冰冰的樣子。
「七七，默宇，安伯母可是看著你們長大的，唉……時間在變，什麼都變了，你安伯伯一直就希望你們三個長大後能過得好，現在除了姍姍不爭氣之外，你們兩倒也沒辜負你安伯伯的一片心意，我想你安伯伯在泉下有知一定會為你們高興。」
泉下有知？安七七一怔，安夫人的意思是……？安伯伯他……
抬頭望向坐在一旁面無表情的舒默宇，又看了看一臉平靜的安夫人，怔愣了好一會兒，她才顫抖著開口，「夫人，安伯伯……安伯伯他……？」
「去了。」
「……什麼時候的事？」
她有些恍惚，自從嫁給歐辰少後，她基本就沒怎麼往安家打過電話，一來是鼓不起那個勇氣，二來也是因為後來發生的事情實在太多。她是安家養大的，先不說安家對她如何如何，單是這份十幾年的養育之恩，她也無法回報，但卻不得不報。
可眼下，安老爺去了，她竟全然不知，這……
「今年正月走的，走的那會正是大年初二，算命的說了，過年走的人下輩子投胎準能大富大貴。為了你們三個孩子，你安伯伯這一生沒少吃苦，現在他去了，倒也圖了個自在，只可惜剩下我這個孤老婆子呆在家，想走也走不了。呵……姍姍一天不找到幸福，你安伯母呀，可不敢閉上這雙眼。」
安夫人說著放下安七七的手，然後站了起來，眼神飄飄悠悠的望向窗外，說不出的哀愁，當然還有哀怨。
「姍姍呢？姍姍……姍姍……」
趁著三人陷入沉默的空檔，安夫人又朝著樓上安姍姍的住房大聲叫嚷起來，「姍姍，你默宇哥和七七回來了，姍姍……姍姍！」
「夫人，今兒個早上夫人不是讓小姐去拜祭老爺了麼？」這會一直在廚房幫忙的王嬸扭著肥胖的身子跑了上來，提醒道。
「哦，瞧我這記性，我怎麼就忘了今天是十五。對了，王嬸，你去幫忙看看，順便讓姍姍早些回來。」
「是，夫人。」王嬸，說著便朝著大門處走去。
「等等，我也去。」安七七騰的一下站了起來，「夫人，我想隨王嬸一道去看看，行嗎？」
「行呀，當然行。」安夫人勾唇和藹的笑著，「你安伯伯可是一直都把你當親閏女似的，去吧，去看看你安伯伯也好，你安伯伯准高興。」
「嗯。謝夫人。」
「七七！」
「哥……？」安七七回過頭，她差點忘了還有哥哥在這裡，「哥，你在家等我，我和姍姍很快就會回來。」
「七七……」舒默宇張了開口，想說點什麼，可是看著七七那一張毫無顧忌的純真面孔，他卻不知從何說起了，安家其實並沒有她想像的那麼好，可是他說了那麼多遍，這傻丫頭卻從來就沒有相信過。
默默的歎了一口氣，算了算了，今日不同往日，他已經有了足夠的能力保護他的七七，更何況現在的安家又還能強勢到哪去呢？
勾唇，勉強的笑著，故做輕鬆，道，「去吧，路上小心。」
「默宇，你不一道去麼？」安夫人問。
「夫人，哥哥的腿……」
「我為什麼要去。」
安七七的話還沒說完，便被舒默宇打斷，總覺哥哥此話說得實在欠餒，想說哥哥兩句，可一想起自己適才那一時的口快，險些說破了哥哥的痛處，又還是作罷。
王嬸已經打前走了，不想再做耽擱，抱歉的看了安夫人一眼，便轉身朝著王嬸的腳步追去。
……
安七七剛一離開，安夫人的臉色便掛不住了。
「默宇，你安伯伯真是因為輸了錢引發了心臟病，最後才……」
「是嗎？我認識的安伯伯從來都不沾賭，一口氣輸掉五百萬，看來他不是被人騙就是瘋了心，夫人這借口編的可真不怎麼樣。」
「默宇……你的意思是那筆錢是我拿呢？呵，你覺得我有必要這麼做嗎？」安夫人不動聲色的輕笑，然後委聲道，「我和你安伯伯都過這麼多年了，他的錢就是我的錢，我的錢就是他的錢，況且那筆錢你自己也揚言說是給安家，而不是給你安伯伯一個人，所以我完全沒有必要去跟那五百萬過不去，你安伯伯去的時候人，你也不是沒派人來查探過，現在事情過去這麼久了，你還是死咬住不放，默宇，如果你是為了那五百萬而來，那我告訴你，錢……我們安家是拿不出來的，現在的安家已不同於往日，除了這幢四合院式的老房子，和對面山頭的那一片農場，安家什麼也沒有了。原本還指望著你飛黃騰達了，能讓我們家姍姍跟你一起過上好日子，哪曾想到……唉，怪只怪我們姍姍沒七七那丫頭命好。」
「是呀，我也奇怪，明明是同一個父親所出，為什麼兩個人的命運會差這麼多。看來這歸根結底多少還是和母親脫不了干係。」
舒默宇毫不掩飾的冷嘲熱諷讓安夫人愕然了好一會兒才回過神來，眉宇間的慌張神色也是怎麼也收煞不住，「默……默宇，我不明白你說什麼？」
「你是不明白，你怎麼可能會明白藏了近二十年的秘密怎麼就被人給發現了呢？你埋過了天埋過了海，卻獨獨沒有埋過你最想要去隱埋的人；你以為埋了一年，埋了十年，就可以埋過一輩子，可是夫人，你卻忘了，這世界上是不可能有不透風的牆，若要人不知，除非已莫為。」
「默宇，你把伯母給說糊塗了，你和七七，都是在安家長大的，我們安家對你可不薄，你這樣說伯母，伯母這心可……真怪難受的。」
「我也一直挺難受的，為什麼在安伯伯知道姍姍不是他的親生女兒後，就會突然病倒，以至他連接我的電話都不方便，為什麼在我從法國派醫生過來說要替安伯伯看病的時候，安伯伯就死了，夫人，你不覺得這裡面的疑點實在太多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