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兩百零九章 血魂，是你的命運（五） 文 / 狼傲天
「你是血魂，你的道路，注定崎嶇。」
周圍的空間都靜止了，那個蒼老而又威嚴的聲音，再次出現了，不知道他是誰，但是他的每一次到來，都像君王降臨大地，時間和空間，周圍的一切，都因為他的到來而靜止，時間就像冬天冰封住的河流，停止了流動。
「我知道。」千羽早知道他會來，或者說它，又或者是她？
在尊用玄天化龍訣無意中激活千羽的血脈的時候，這個聲音就曾經出現，當時ta問了千羽一個問題，千羽很茫然，並沒有回答，然後那個聲音莫名地消失了，千羽很迷茫，從背上伸出的第三對羽翼讓他驚慌失措，遺忘了那個莫名在腦海中響起的聲音。
而就在剛才，千羽用血魂血脈激活的血色傳送門扭曲消失的時候，那個聲音再次出現了，並且清晰地在千羽的腦海中迴盪，曾經的記憶又湧向了千羽的腦海，像潮水一樣，ta說：「你想要力量嗎？只要捨棄你的生命。」
而現在，ta的聲音又想起了，「你想要力量嗎？只要捨棄你的生命。」
墮落之體……墮落之體……墮落之體……
「你想要力量嗎？只要捨棄你的生命。」
ta好像很懂千羽在想什麼，ta的聲音再一次出現了，並不像在血魂剛覺醒的時候，ta只是問了一遍，現在，在千羽面對如此絕境的時候，ta出現了，一次又一次地問著，好像不會放棄，不會疲倦地問著。
「你……是誰……」千羽感到全身的血液都好像要沸騰起來了，就在那道他寄予最後希望的傳送門在暗精靈強大的力量壓迫下破碎時，他幾乎絕望了，他從沒想過會死，他還那麼年輕，死亡原本離他還應該是那麼的遙遠，但是現在卻近在眼前，還沒有等到他慢慢長大，沒有等到他談一個女朋友，沒有等到他努力取回過去的一切，甚至沒有等到他走出這片一望無垠的大草原，他不想就那麼死在這兒，但是他沒有辦法，他已經竭盡全力，絞盡腦汁，但是他想不出哪怕一個辦法有一絲可能讓自己能夠活下去，一個尼古拉斯已經夠他受了，尼古拉斯的一劍，沒有劍靈的尊自然延展出的保護罩都沒有辦法接下，何況一旁還有幾十位虎視眈眈的暗精靈，強大的魔法波動在千羽的眼中看起來是那麼的猙獰，就像一隻隨時準備將他吞噬的黑暗巨龍，張開了它血淋淋的大嘴，龍涏順著尖利的龍牙連成串滴落下來。
「你想要力量嗎？只要捨棄你的生命。」
ta的聲音毫無起伏，就像沒有心臟和靈魂的行屍走肉。
「為什麼想要力量，就要捨棄生命呢？那樣我要力量，還有什麼用？」千羽突然淡淡地笑了一下，很難揣測現在他是怎麼想的，一個年僅十八歲的少年，原本已經緊張地不行，面對死亡，任何一個人第一次都會有這樣的感覺，他也有，但是不知道怎麼的，這樣的感覺突然就消失不見了，如同在喝一杯淡茶，和平靜的湖面一樣沒有起伏。
「選擇吧！你沒有第二個選擇了。如果不想就那麼平靜地死去，如果不想就這樣度過這一生。」
「不，我還有一個選擇。」短暫的沉默過後，千羽突然開口道。
「沒有了，要麼死，要麼選擇用有力量。」
「擁有力量，然後再死？你說過的，擁有你的力量，要捨棄生命，而我，還有一個選擇。」千羽嘲諷地一笑，面對周圍的虛空，他睜開明亮的雙眼，掃了一眼四周的虛空，他不知道ta在哪兒，但是他知道ta一定看見了。
錚！
千羽的右手驟然發力，尊劃破了空氣，發出歡快地錚鳴，時間和空間的禁錮一瞬間就被打破了，就像一個平靜的鏡面被石塊沖碎，一瞬間露出了鏡面背後的現實世界。
「尊……」千羽平舉著尊，突然輕聲呼喚了一下尊的名字，他做出的第三個選擇，就是破釜沉舟！
「和我一起……」彷彿情人間的溫柔軟語，千羽的眼神有點奇怪，就好像他的眼眸已經穿過了眼前的虛空，看到了無限遠的地方，那裡有他的回憶，有他在乎的人。
「戰鬥吧！」
錚……
隨著千羽最後一個字音的落下，原本一直平靜的尊突然顫抖了起來，它錚鳴著，發出嗡嗡嗡的顫音，劍刃所指之處空間都塌陷了下來，不過瞬間的虛無一眨眼就被周圍的空間流過來填滿，千羽愕然地看這兒在手中錚鳴的尊，心中百味交集，雖然尊曾經讓他感覺到很討厭，一直是一個喋喋不休的老頭形象，但是現在，在沒有任何一個人是他認識的情況下，他還是很想念尊的，至少，它會說話，活蹦亂跳，甚至會將歐陽無雙收拾得體無完膚，哪裡像現在的它，它實實在在地是一柄劍，而且也僅是一柄劍，這樣的尊讓他很難過，從冰雪之炎黃聖域中出來的，也就只有尊，還始終陪伴在他的身邊了。
在千羽心中還在交織著各種感情的時候，不知不覺地，尊的顫抖變得越來越厲害了，遠處暗精靈魔法師們的大笑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戛然而止，尼古拉斯呆若木雞，骨翼僵硬地撲騰著，勉強維持著它的身體不會掉下去，原先在恐怖的能量爆炸中都如同山一般怡然不動的身影已經變得搖搖欲墜，空氣中瀰漫起了一股強絕的氣息，又或者說這是一位絕頂強者的領域，一瞬間，僅僅一瞬間，這領域就覆蓋住了所有人，所有人都有一種忍不住想要跪下臣服的感覺，尊的劍靈在甦醒，伴隨著駭人的能量波動，它在甦醒，好像遠征的王勝利歸來，所有人都只有義務在它的腳下臣服。
彭！
尼古拉斯再也抗拒不住來自千羽手中的那柄劍上的威壓，雖然它在劇烈地掙扎，以至於它跪下的時候全身的骨骼都在卡卡作響，但是它還是跪下了，巨大的力量讓尼古拉斯就是在虛空中跪下，都發出了彭地一聲悶響，它的跪下就像一個信號彈一樣，周圍苦苦支撐的所有人全部一瞬間就全部都跪了下去，從暗精靈到暗系魔法生物，各種各樣的生靈跪成一片，千羽絲毫沒有察覺到周圍的異樣，他驚喜地看著手上的尊，那種當初糟老頭子的邋遢氣息，讓他是那麼的熟悉。
周圍所有生靈感受到的帝王般的威壓，在千羽面前時那麼的溫和，平常。
「喂！」
一個老頭子的聲音突然出現在虛空中。
「別那副噁心的樣子，我看著真想吐。」
千羽原本因為尊的回歸而幾乎熱淚盈眶的雙眼，瞬息間蒙上了憤怒的光芒，他嫌棄地扭過了頭，看到了一旁虛空中虛坐的一個邋遢老頭兒，他白了它一眼，似乎喃喃自語道：「嗎的……這老頭，還是那麼讓人討厭……」
「什麼！你再說一遍！」
藍白色相間的尊一下子發出了震耳欲聾的錚鳴聲，嚇了千羽一大跳，魔力所化的老頭兒飛起一腳，直接踹在了千羽的屁股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