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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202章 、龜鏡 文 / 刀九

    天狐聖者面上堆笑,衣冠如玉,顯然是對這老友的前來欣喜萬分。

    接著身後元力渦旋閃動,流影之術立時被他用出,身形眨眼就隱沒進紫竹群中,朗笑傳出:「晨岸老小子,這樣的機會怎麼能輕易錯過?天狐不才,這一年多的功夫,卻是將此地的大五行流光陣又琢磨出不少新變數。若你今日能進入陣中,老夫定以窖藏超過三百年的客家酒相送。」

    「好,一言為定,你這老狐狸居然還藏有這等佳釀。哈哈,闖這陣不為別的,但求一醉,上次大宗交流之時你我二人可都還沒盡興呢!」

    晨岸聖者一聽說有三百年客家酒,腹中的酒蟲噌的鬧了起來,當即凝神朝著面前紫竹掩映的小道看去,眼睛裡不自覺流露出讚賞之情。

    此地大五行元素具備,佈置山海大陸流傳的大五行流光奇陣最為適合。若是大五行四階一下修者,定然被面前直驅地艾極致的陣法迷惑,生生尋不出**。不過在大五行四階強者眼中,卻能看出其中規則之力的些許缺陷。

    茅廬中的白衣青年面帶微笑,此時尚在陣外的晨岸身影,被他明明白白的看在眼裡。天狐聖者眼裡流露出不少期待,這大五行流光陣雖說並非遠古流傳的陣法,但此陣奇在變化萬端,估計他終其一生也無法將所有變數一一破開。

    只見晨岸揮手朝著面前的虛無點了四下,在這四指落下,四枚幾乎肉眼難辨的大五行各色元力次第流轉起來,緩緩朝著身前的虛空覆蓋而來。

    『嗤!』猶如湖光蕩漾,自這虛無的茅廬四周,數道大五行元力流轉,眨眼便將那絲元力吸納入陣中。陣中景象立變,只見天幕上一襲青衣出現,另一道晨岸聖者的身影出現在半空。

    就在他出現之時,只是一拳,便將華遺大宗之上勢成吞天的大鼎巨口擊得霧氣四散。

    「我曾經向華遺大宗眾人許諾過,為華遺大宗一人,抹去在大五行榜上的排名。此人,我要帶走!」

    干牧眼眸血紅的看向那已經吞沒了宗門兩名太上長老的巨鼎,咬牙切齒,彷彿要從那畫卷中走出一般。

    半空操持著兩個大鼎的文寇目光閃爍,悍然將兩個大鼎虛影合二為一,繼而一隻百數丈大小的手掌自霧鼎中悍然擊出。

    就在此時,晨岸聖者手掌一按,天地間大五行元力轟然來臨,形成五行禁錮將那巨掌阻了一阻。在這阻擋之下,晨岸身形疾閃,朝著那鼎身上無盡閃爍的銘文一一按去!

    數聲怒號傳出,大鼎內的霧氣猶如被日光灼燒一般,發出滋滋聲響。疾按了十數下之後,那大鼎身周已經有半數銘文歸於沉寂,而那悍然拍出的一掌,也在頃刻間崩潰消散。

    看著陣法內流轉而出的圖像,一切都仿若當時他與那東萊修者交戰時的場景。依舊停留在天音大宗後山紫竹峰前的晨岸眼神微動,心內不自覺暗歎了一聲。

    若是修為過低,或者心神搖晃不定之人,定然分不清過去、眼下。但在晨岸眼中,卻是分得明白,在那聲歎息落下之時,一圈圈大五行元力渦旋湧動,數道禁制光芒亮起,而原本站在陣法外的晨岸聖者身形卻早已消失不見!

    再出現之時,已經站在茅廬前,自他看陣到破陣,不過半盞茶功夫。

    身著白衣的天音無上強者面上流露出幾分苦笑,倒也沒有用像看怪物一般的眼神看面前的青年。在對方身上,仿若發生一切都極為自認,根本用不著震驚。

    「哈哈,老狐狸,我知道你定然十分想弄清楚,我是如何破開你這寶貝陣法的?」

    「還是一樣的脾氣,不過你不說我便不問,到我們這般年紀,許多疑惑,需要自己去找尋答案。」天狐聖者虛空探手一抓,當即將一瓶沾有泥土芬芳的客家酒取來,又取出兩支碧玉杯,微笑著斟滿一杯遞給晨岸。

    只見先前還朗笑連連的南荒第一強者,臉上流露出苦澀的神情,將酒接過,方才緩慢開口道:「老狐狸,你這陣法的玄妙,不過加入自己的幾分感悟,隱約想模擬出那『流光』之念。不過,這樣的法子並不可取,我們之所以還留在南荒,不是看不破,而是不願看破」

    晨岸聖者面上情緒流轉,幾分苦澀自他臉上顯露出來:「這南荒,還需要三兩修者守護。你我雖不能保得南荒數千年安寧無虞,眼下卻是沒得選了。」

    天狐舉杯,將杯中湛綠的客家酒一口倒干,眉頭微皺,胸中的苦意減少了不少。

    「可是天道不願,這數百年間,我一直將自身修為壓制在大五行四階中期,卻依舊緩慢增長。若不是當年你看出這大五行元力的詭異之處,恐怕我等早已變為一處不知名方域裡的無主遊魂。」

    「這世間的大五行元力確實詭異無比,不過我等既然由大五行元力衍生而出,定然會有因果。我們只需再等,定會有人會在山海大陸內降生,前來解答你我胸中的疑惑。」

    「這片天地之下,自從我降生就缺少感悟,只有神通。並非修者無法感悟,而是這大五行元力,似乎想守住什麼秘密,它不願讓人看破。那些強行感悟出山海大陸歲月意境的大五行修者,無一不被大五行元力生生磨滅,這天地間的規則,總有無法僭越之處,或許,這就是我們一直追尋的天道!」

    晨岸聖者將杯中的客家酒淺淺品了一口,眼中的迷濛之意一掃而空,隨即往昔清淡的笑意再次出現在他臉上。

    「哈哈,老狐狸,今日我不想與你談這些讓人牙酸的話題。我這次我來尋你,卻是為了南荒萬民之事,你能不能用那龜鏡,照一照這南荒境內各大宗門近百年來的動向?」

    「嘿嘿,我就知道你這老小子定然不會無事趕來我天音,我看你這次來,定是為了弄清獵國、鍾馭以及那大羅劍宗等一眾宗門的情形。」天狐聖者衣衫輕動,大宗交流會上發生之事他都一一知曉,這幾個大宗透露出來的詭異,當真讓人疑竇叢生。不過天狐並未多言,一揮手,一枚雕刻著諸多卦象的古樸鏡面凌空矗立在他身後。

    「這枚龜鏡雖然能看出一些端倪,不過畢竟也只是陰虛境巔峰方器,能不能查出那本源,還得看這山海大陸的氣運,能不能分出一絲為我等所用。」天狐目光凝聚,有南荒第一強者在他身側,倒也不必擔心那反噬之力。

    這龜鏡是為天音大宗鎮宗至寶,據說是當年天音大宗祖師自大五行一處裂縫空間中得來,其後在宗內封塵數百載,直到天狐手中,才發揮出陰虛境巔峰方器的實力。能借此龜鏡,窺探山海大陸各處局勢。

    不過這陰虛境巔峰龜鏡的窺探有違大五行之道,用時總會引起不少反噬,往往所窺探之事越隱秘,或者窺探之人修為越強,則反噬也會越強。因而天狐聖者雖說擁有這無上方器,卻也極少運用。

    「哈哈,何須畏懼,你我問心無愧,這世間的大五行元力自然會站在我等一方。」晨岸朗笑間已經長身走到天狐聖者身側,兩人凝神對望一眼,點頭示意可以開始。

    只見那枚臉龐大小的古樸石鏡驀地變大起來,矗立著滴溜溜轉過數十圈,在這古樸石鏡轉動之時,天狐聖者不斷將大五行元力注入到石鏡之中。

    轉過數十圈,已經化為數十丈大小的古樸鏡面緩緩倒轉,水平呈現在兩人面前。

    一襲淡淡的水幕騰空而起,就在那水幕之上,五色光芒逐個變幻。少許之後,那水幕升騰的鏡面上出現數道劍光,劍光過後,一枚方印臨空飛舞,將水幕轟擊得四下飛散

    在五行元力本源方器顯露本體之後,南荒諸多山河緩緩顯露。其後逐漸在數十丈大小的鏡面上鋪展開來,只見屬於南荒極東的東萊與華韶皇朝之內,四口大鼎倒扣在天幕之上,死氣衝突,生生將整個天幕掩映住大半部分。

    就在這大鼎光芒揮舞間,四枚令牌圍著大鼎逐漸浮現出來的金色銘文旋轉數圈,每一圈落下,那金色篆字之上就會浮現出不少血色,其後越來越濃郁。

    「渡魂?!」晨罡神色瞬間變了,這渡魂,就如同生生將另一個魂魄打入一個活著的生命裡。而此時那天空中倒扣的數只大鼎內死氣崩突,竟是要生生將南荒東部千萬里的山河內的生命生生化為死氣,其後再重新孕育出來。

    難怪連南荒第一強者都會驟然變色,這渡魂,無異於與這山海大陸內的大五行元力爭奪天道控制之權,若是渡魂成功,則日後東流與華韶皇朝境內出生之人,體內的將不再是元力,而是那類似於死氣的力量。

    天狐聖者一言不發,以龜鏡一一掃過南荒各個角落,只見華韶皇朝西部的虞定皇朝內,屬於大羅劍宗的地方,四根粗壯近百丈的詭異線香直矗天際。那巨香頭頂隱沒在重雲之中,而那那重雲之上,同樣出現了大鼎虛影。

    晨岸聖者面色變得愈加寒冷,繼續看向海域道場方向,仗劍大宗已經被一口大鼎到扣住,死氣升騰,明顯是大量修者在短時間被滅殺之後方能出現的情狀。

    而南離皇朝境內,獵國大宗之上,三口大鼎呈品字形,遙遙倒扣下來。就在兩人目光匯聚之時,自那大鼎之上的重雲內,一個百丈大小的頭顱,緩緩探出,隨即似乎看到虛無中查探的眼睛,驀地仰起頭來:「吼!」

    風雲倒捲,聲裂雲霄!

    「罷了,這獵國大宗,你我二人少不得去上門一探究竟。這南荒萬民的災難,他獵國與大羅劍宗,定然要給出一個交代!」晨岸聖者劍眉倒豎,竟然流露出罕見的怒意

    南離皇朝境內,獵西陵與方采薇,吳石几人被晨罡聖者安排下山探查晨悟各處積善門的物資調度情況,為避開無處不在的獅堂與獵國門人眼線,當下換了一身普通的乾吳裝,混在一群南荒行商裡,說說笑笑著走出夙城。

    就在一行商量著是否先趕往皇都與白懿等人匯合之時,一個仙風道骨的男子盯著前面的一行修者打量了數番,疾步趕了上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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