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79章 詭異的童謠（1） 文 / 七了
大清早，夏千雪哭喪著臉來到座位一屁股坐下，滿臉的陰鬱讓蘇悲劇大惑不解，平時裡笑得沒心沒肺的人也就只有她一個了，如今夏千雪竟然這麼憂鬱，倒讓周圍所有人都提不起精神來。
「你怎麼了？」蘇悲劇一邊玩著手機，一邊貼心地問道。
「別提了，昨晚我休息的時候總能聽見一個小女孩兒在窗戶外面唱歌，這大半夜的嚇死個人。」夏千雪抱怨道，「而且，她那聲音不過才十四五歲，這樣的孩子也沒人肯管管嗎？她的父母在哪裡撒野，真是的。」
蘇悲劇聽罷大笑幾聲，「哈哈，和一個十四五歲的小孩計較，也還真有你的，再說又不是每天都會去你們那裡唱歌，得過且過了。」
「可是，可是她唱的童謠你沒聽到，根本不知道有多恐怖好麼。」夏千雪回想起來還渾身發涼，「本來就是大半夜的，她唱歌還唱那麼恐怖的內容……說什麼也忍不了好不。」
「她唱了什麼？」蘇悲劇追問道。
夏千雪抬起頭來仔細回憶說，「叮噹當，沒人裝。眼尚明，難心安。咕嚕嚕，頭啖湯。你不喝，我先裝。嗚呼呼，喝精光。石頭出，剪刀藏。嘻哈哈，莫驚慌。下一頓，你做湯。」
千雪複述童謠時還帶著分外詭異的曲調，一點也沒有小孩子該有的純真和柔和，在蘇悲劇耳中聽起來詭異得很，這聲音讓悲劇也感到一陣由衷的惡寒。「不是吧，她就這麼唱的？」
「沒有半點虛假好麼，她就這麼唱了一整晚，那可是一整晚，都沒有休息，邊唱還邊笑，那聲音確實蠻清脆好聽的，有點娃娃音，可是……可是你能想像得到嗎，那可是大半夜啊，大半夜，她一直在那裡邊唱邊笑……我甚至能感受到她一直在盯著我看，那種專注的目光，現在我還渾身發冷呢。就好像她唱出的這首歌，就是給我唱的一樣。」
「難道你聽出這童謠中的話外音了？」蘇悲劇壞笑著說。他認識的夏千雪，雖說自稱聰明得天下無敵，可是腦筋轉得卻並沒有那樣快，不過蘇悲劇聽到的這首童謠，確實有恐怖之處。
「呃，話外音？」夏千雪遲疑道。她只覺得這童謠的曲調比較奇怪和詭異，倒還真沒怎麼在意童謠中的句子內容。
蘇悲劇欲言又止，本想給夏千雪解釋一遍，可是又怕她會害怕，所以並沒有開口。夏千雪剛想問蘇悲劇究竟想說什麼，卻一抬眼，看見蘇一也氣呼呼地坐了下來。
「嗨，哥哥，誰惹你生氣了。」
雖說蘇一也現在是一副女兒身的模樣，可是蘇悲劇卻沒有理睬他外在的「性別」，直接盤問道。千雪和一也的心情同時都十分不好，這可是百年難遇的事情。平時千雪生點小氣還可以捏蘇一也的臉玩，可是這一次量她也不敢了。
千雪生氣是小事，可蘇一也他身為一個神，竟然還會為了瑣事和誰發脾氣，這讓蘇悲劇大惑不解。
蘇一也沖悲劇擺了擺手，「今天早上有個小姑娘從我這裡路過，人沒抓到影子，倒是嘴裡一直嘟囔著一首曲調怪異的童謠。」
一也的話讓夏千雪心裡一驚，連忙問道，「她唱的是不是『叮噹當，沒人裝』什麼的？」
一也盯了夏千雪好一會兒，才搖搖頭，「不是你聽到的那一首，不過我們見到的小姑娘，倒有可能是同一個人。她們的背影比較相像。」
「那麼蘇一也你聽到的童謠又是什麼內容？」蘇悲劇追問道。他已經把夏千雪剛才複述的童謠記在了本子上，總覺得這兩件事情絕對有什麼必然的聯繫。
「我的人偶是個好人偶，有著明亮的雙眸和雪白的肌膚，圓圓的臉蛋就像掃晴娘，在風中搖擺。我的人偶是個好人偶，即使它斷了頭，清澈的雙眼依然映著藍藍的天空。我的人偶是個好人偶，小老鼠，愛搗蛋，就算你不理他，他還是歪著頭。我的人偶是個好人偶，一個人在屋裡玩，爸爸怎麼叫他也叫不醒，我的人偶是個好人偶。」蘇一也面無表情地把自己聽到的童謠重複了出來，這一首倒把夏千雪嚇個不輕。
一也見了夏千雪的模樣，嗤笑出聲，「怎麼著，我們的大小姐竟然會害怕這一首？」
夏千雪嘟囔著說，「是啊，比我聽到的那一首恐怖得多。」
悲劇搖頭說，「不，我覺得還是千雪聽到的那一首比較恐怖。」
見了夏千雪不解的神情，蘇悲劇一邊看著自己的記錄一邊解釋說，「叮噹當指的是餐具之間相互敲打碰撞的聲音，暗示著童謠中的眾人準備用餐。可是用餐時卻沒人裝，說明沒有人願意動手。眼尚明，難心安，這句話說明他們眼前的不是一般的食物，所以大家才會難以安心享用。咕嚕嚕，頭啖湯，大家的肚子都餓得叫出聲來，還是沒有人願意先動手，頭啖湯和第一個吃螃蟹的人意思相近，指的是第一口湯。你不喝，我先裝。終於有人忍不住上前裝湯。嗚呼呼，喝精光，這裡可以理解成是哭泣或者喝湯的聲音，大家一邊哭著一邊喝湯。吃開了以後，他們很快就把湯遠不喝光。石頭出，剪刀藏，這個很明顯，他們是在猜拳，出石頭的人贏了，而出剪刀的人輸了。嘻哈哈，莫驚慌，贏了的人心中按捺不住自己的喜悅嘻哈大笑，但是也有人去安慰輸掉了的人。下一頓，你做湯，這個『你』指代的是輸掉的那個人，下一頓要拿他來做湯……這首童謠裡可是藏著駭人聽聞的故事，表面上是小孩子過家家，可是實際上指的卻是人吃人的恐怖場景。」
聽了蘇悲劇的解釋以後，夏千雪的臉色已經嚇得發白了，她確實從未想過這麼多，如今聽到了蘇悲劇的解釋，更加恐懼了。回想起昨晚那如在耳畔迴盪的童謠聲，夏千雪的身體微微顫抖著。她也有種像章錦熊那般不想回去寢室的衝動了。
「這首童謠……簡直是喪心病狂！」夏千雪皺著眉毛說，「可是那個女孩是誰，我和她無冤無仇，為什麼她要纏上我。」
蘇悲劇拍了拍夏千雪的肩，示意她不要太激動。然後說，「不只是你一個人，夏千雪，就連蘇一也也聽到了不是嗎？所以那孩子找的人可能不是你，而是我們。」
聽了蘇悲劇這話，夏千雪的心神才稍稍定了定。
「可是她只是唱了這兩首童謠，我們誰也不知道她究竟想要表達什麼。」夏千雪嘟囔說，「如果她說話說得直白些就好了。」
「你們兩個都沒有看到這姑娘的面容嗎？她留下的難不成只是背影。」蘇悲劇問道。
一也定定地點了點頭。
「我倒是知道她唱給我聽的童謠的含義，差不多是指代著晴天娃娃。你知道我家門口吊著晴天娃娃的風鈴吧。」
蘇悲劇聽了一也這話忍不住吐槽說，「當然知道，不只是晴天娃娃，還有招財貓……」
一也的臉色由青轉紫，「我們這次先不說招財貓的問題，我要說晴天娃娃。那個風鈴看上去是普通的風鈴，可實際上卻是被大師開過光的，一切妖魔鬼怪之類的東西見到它都會現形，所以之前我的棋盤因中指血復生後才沒能逃脫。」
「你想說什麼？」夏千雪弱弱地問，她不知道什麼時候就能從一也的嘴裡聽出什麼駭人的話來。
「那孩子害怕這個晴天娃娃的風鈴，說明她不是一個人。」蘇一也用「你懂得」的眼神看著夏千雪，讓她忍不住又把身子往後挪了挪。
「不是人，會是什麼？」夏千雪吞吞吐吐地問。
「是啊，不是人，又會是什麼呢？」蘇一也看向蘇悲劇，他的神情篤定，眼神卻很迷離。看樣子也沒有什麼頭緒。
蘇悲劇猜想道，「人吃人，晴天娃娃。以我的想像力都看不出這兩個東西之間會有什麼聯繫。不過非要問我究竟想到了什麼的話，童謠……這種童謠，我覺得……」
悲劇的話終究還是沒有說出口，儘管夏千雪和蘇一也一而再再而三地想套出蘇悲劇的口信來，可終還是沒有得逞。
傍晚，夏千雪離開了學校準備去蘇一也那裡睡上一覺，為了以防萬一，悲劇和一也陪著她一同前往，可是讓他們都沒有料到的是，「天天觀天」的門竟然開著。
蘇一也見狀幾步上前，忽地拉開了內堂的門。
房中背對著蘇一也，坐著一個十四五歲的小姑娘，她聽到了動靜連頭都沒回，就徑直從後門跑了出去，邊跑著，還邊唱著另外一首詭異的童謠，「櫻花何時開放？何時在山中的小山村開放？櫻花何時飄香？歡笑的七歲孩童玩耍時。櫻花何時飛舞？唱歌的七歲孩童入睡時。櫻花何時凋謝？死去的七歲孩童升天時……」
蘇悲劇強拉著夏千雪的手趕到了蘇一也的身邊，卻也只看到了女孩的背影。
「風鈴沒有被破壞，這孩子就是這麼明目張膽地進來的。」蘇一也說，「可這怎麼可能，如果她是一個靈體，根本不能夠突破這層結界才對。竟然可以這麼放肆……蘇悲劇，這回你必須告訴我，你究竟想到了什麼。」
悲劇看著自己再瞞不下去，無奈地答道，「蘇一也……你還記得，也微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