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65章 電池人(2) 文 / 七了
「這麼一來,就表明,屍體不是被別人偷去,而是他們自己活過來之後離開的?」蘇悲劇皺著眉頭深思著。「這一點也太不符合常理了,如果『詐屍』是一種異能的話,那麼不可能同時有這麼多人都會『詐屍』才對。這後面說不定有什麼人在指使他們……只可惜剛才並沒有意識到這點,不然的話,就可以跟在那個老人身後看看他究竟去哪裡了。」
「這還不好辦。」李小萌狡黠一笑,手指泛起了一道雪白的光輝。
蘇悲劇見狀口吃道:「你你你,你該不會是要施用異能吧,你究竟想要逆轉什麼?」
他的整個句子還沒說完,再一睜眼,竟然身處在草叢中。李小萌蹲在他身旁,嗤笑不斷。
整個過程發生得太快,這讓悲劇還沒來得及反應。他掃了眼李小萌,抬頭望去,看到之前的老人再一次從自己的眼前經過。
「不是吧,你這異能也太牛逼了點。」悲劇哽咽道說:「真後悔當初沒有讓一也收了你,逆轉時間逆轉得這麼隨便,簡直就是擾亂平衡的鼻祖了。」
李小萌白了他一眼,卻笑著說:「彼此彼此嘛。我們幾個人,可沒有誰是讓人省心的。」
「這倒是。」蘇悲劇面露一個可愛的笑容,隨後悄悄地跟在了老人身後。
老人在緩緩走了許久之後,竟然再一次出人意料地回到了醫院中,他輕車熟路地找到了一套衣物,並且以極快地速度換好,之後若無其事地離開病房,進入了鬧事。進入鬧事以後,他的目標也沒那麼明顯了,這讓悲劇覺得他簡直和正常人沒什麼兩樣。
「小心點,可不要跟丟了。」蘇悲劇緊緊盯著老人手腕上的紅繩,儘管老人步伐顛簸容易辨認,可是在摩肩擦踵的人群中,悲劇很難緊隨其後。
李小萌倒是不急著找到那幫屍體的老巢,而是雲淡風輕地在街頭買了個冰淇淋,若無其事地吃了起來。
「沒關係沒關係。」她邊舔著奶油,邊純真地看著悲劇氣的發紫的臉。
悲劇回過神後忍不住停了下來,人群中再沒了老人的身影,明明已經這麼小心,卻還是跟丟了。「我說,你這傢伙……」悲劇剛想斥責,卻見李小萌調皮地吐了吐舌頭。
「自己跟丟了,還怪我。」小萌小聲嘟囔著,隨後,又是一道白光。
明明站在巷尾的蘇悲劇,此刻又出現在了巷頭。而那個走姿怪異的老頭,還在悲劇的身前兩面處。
小萌朝悲劇使了個眼色,悲劇心裡不滿,卻又氣不起來。
「可真有你的。」悲劇低聲喃喃著。
終於,老人於鬧市的通路,走出了繁華的路段,最終在平房處停了下來。
這是一個不大的四合院,小孩子在院中開心地跑跳著,院中的圍欄中養著雞鴨,有位婦人手持米糠在餵豬,見了老人熱情地招呼著,「爸,遛彎兒回來啦?」
老人乾咳了幾聲,「啊,回來了。今天這天可是夠熱的,市場上人太多了,鬧挺。」
蘇悲劇明明已經出現在了門口,卻久久不敢進去。李小萌推搡了他一下,卻發現他的背上全是冷汗。
「什麼東西把你嚇成這樣?」小萌詫異著問道。
悲劇搖了搖頭,「難道是我的猜想出了錯,那個老人分明只是一個普通的病人?」
「普通的病人,會光著腳,帶著屍體身份牌,從太平間走出來嗎?」李小萌抱著肩慢慢說道。之前老人回到四合院中的樣子,她也看見了。在回到四合院中的時候,他和正常的老人也沒什麼兩樣,絲毫看不出他之前已經成為了一具屍體,這一點讓小萌也百思不得其解。
「是,護士說過屍體又少了一具,應當就是我們所撞到的這個老人才對。」悲劇聽了小萌的話,堅定了自己最初的想法。「可是一具屍體,沒可能就這樣平白無故的復生,如果不是異能的原因,就只剩下神器了。」
悲劇的說話聲稍稍大了些,本要進屋的老人竟然忽地望了過來。
「我說你們兩個哪,跟了我許久了吧。」老人爽朗的笑聲頓時讓悲劇和小萌尷尬了起來。
「他怎麼發現的……」小萌扯著蘇悲劇的胳膊,躲在了他身後。
悲劇撓了撓頭,雖說心裡詫異無比,倒也沒有面露難色,他的眼珠一轉,立刻想到了掩飾的辦法。
「實際上,我有件事情,非要詢問您不可。」悲劇盯著老人的眼睛,禮貌地說道。
老人撇了撇嘴,雖說不太情願,倒還是請了悲劇和小萌進屋。
「有什麼事情,儘管問好了。」老人坐在籐椅上,搖著蒲扇。
悲劇怕小萌一開口暴露了兩人的目的,於是搶先開口說道,「是這樣的,我妹妹她在醫院確診成了癌症晚期,時日恐怕是不多了……可是我和父母都捨不得她年紀輕輕就這麼去了,於是想來問有沒有重生的手段……」
小萌聽了蘇悲劇這話,立刻決定秀一秀自己的演技,連忙大力咳嗽了幾聲,「咳,咳……我……」
她才說了一個字,卻又被蘇悲劇一下子嗆了回去。
「我和她姐姐都很難過,這些天裡簡直是寢食難安,偶然間在醫院走廊遇到了您,所以覺得像見到了希望似的,興奮不已,所以才跟在您身後一直尾隨到這裡,因為我們實在是太激動了,所以有什麼不妥之處還望您見諒。」
小萌緊緊捂著自己的嘴巴,憋得眼淚都出來了,她強忍著沒有笑出聲來。蘇悲劇這貨臨機應變的能力還真不是蓋的,編起謊話簡直是信手拈來,讓她欽佩不已。
悲劇心知小萌是笑他,卻一板正經地攙扶著她的胳膊說,「雖說我們妹妹有機會活下去,你也不用激動成這副樣子,讓別人看去豈不是白白撿了笑話。」
「不行……我,我,是簡直是太激動了……」李小萌藉機背過身去,取出紙巾抹去了掛在眼角的淚水。
老人拍打著蒲扇,嘴角抽搐了幾分。
「哎,其實這事說來容易,做來卻難啊。」老人緊鎖著眉頭解釋說,「其實我也是在病重的時候求了位神仙,這才免於一死,只是這位神仙雖說神通廣大,卻不輕易見人,所以你們這樣,讓我也蠻為難的。」
悲劇發現有機會讓老人鬆口,竟然忽地跪坐在地板上,「我實在是太捨不得我妹妹了,無論任何條件,只要您說得出,我們就做得到!還望您引薦我們去見見這位大神……」
老人無奈地搖搖頭,「好吧,明天下午,再到我家裡來,我帶你們去見見那位神仙。」
在老人許諾以後,悲劇又給他磕了兩個響頭,而後才跟著李小萌退了出去。
小萌對悲劇豎起了大拇指,「你這演技倒是超贊,在『沉塘之底』的時候,肯定騙過不少人吧。」
蘇悲劇白了她一眼,「才沒有。在『沉塘之底』的時候不需要騙人,只有回到了現實世界,才得重新撿起這種用來吃飯的能耐。看來我們明天就可以得到真相了。」
「人真的能夠重生麼。」李小萌插著腰,呆呆地望著不遠處的天空。
「這話要是旁人問的,我倒還不說什麼,控制著『逆轉』異能的你,竟然也能說出這種話來。」蘇悲劇嘲諷地說,「你不是也經常做這種事嘛,隨手一動,就能重新再來……為什麼你可以辦到的事,別人就辦不到了呢。」
李小萌聽後哈哈大笑說,「我就是因為有這種逆天的異能,所以才會活得這麼累。流浪的這些年,天知道我是怎麼活下來的,不僅要和『棲』的人周旋,還要在神面前隱藏自己的蹤跡。逆轉,在你那裡被理解成可以『重新再來』,可是有些東西卻是不能再來過的……」
陷入悲傷中的李小萌忽地抬起頭不再說話,而是緊緊盯著悲劇的眼睛。這突如其來的舉動讓悲劇後退兩步。
「你又怎麼了,姐姐。」
「剛才,我使用逆轉的時候……」李小萌慢吞吞地說。
「挺好用的,怎麼了?」悲劇問。
「……你並沒有受到影響。」
悲劇嘴角不斷抽搐著,「那又怎樣?」
李小萌嚥了口口水,「在我逆轉的作用下,神或許可以不受到影響,『棲』的人或許也可以不受影響,因為他們手上擁有強大的異能和道具。可是你……照一也的話來說,你不過是一個祭品罷了,身為怨念,你連普通的人類都不如,是怎麼在我逆轉時間時,保留下自己活過的記憶的?」
方才李小萌逆轉的果然是時間。在她施用了異能過後,悲劇身體的位置發生了變化,可是卻並沒有丟失之前的記憶。發現的這一點奇怪之處讓悲劇也嚇了一跳。不過他立刻恢復了鎮定。
「也許是因為這個。」蘇悲劇用手托起掛在脖子上的『靜止』珠子。「既然是神器,總該會有些旁門左道的功用吧。」
李小萌似是而非地挑了挑眉:「或許吧。」
原以為隔日下午老人便會帶著二人去拜見那位傳說中的「神仙」,不料在悲劇和小萌趕到老人家中的時候,卻見著婦人和孩子披著白衣嚎啕大哭。
「爸,您怎麼會死得這麼慘啊……」女人的哭聲淒厲,讓悲劇不忍去聽。
「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李小萌一個箭步躍到了院子中,翻開白單,見到了老人的屍體。「這……」
女人並沒有來得及阻攔,悲劇也趁機走到跟前,見到了老人慘死的容顏。
他衣衫上的血液已經乾涸,可是胸口碩大的窟窿還是讓人不寒而慄。
他的心臟,被人挖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