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10章 噩夢重重 文 / 七了
這次期待已久的「訪問」,並沒有使蘇悲劇腦海中關於這一切的印象更加清晰,反而讓他腦中的思緒更加混沌了。所有的事情在他的眼前呈一幕幕的浮現,卻又讓他抓握不住分毫。尹相文對他說的究竟是什麼含義,那個手持第二本日記的女生,究竟還藏著怎樣的秘密?
也微的話也像是暗藏著一個極大的線索,「組織」的頭目不是尹相文,而是真正的「替死鬼」。那麼究竟是什麼,讓他下定了作為一個替死鬼的決心,又究竟是誰,將他逼上了思路,那人與「組織」的頭目又有什麼恩怨?
襲擊了陳旭的那個女孩,是誰?也微,張雅夢,再或者是邱雨?這一切都無從知曉了。
蘇悲劇身旁的白影漸漸散去,黑暗也緩緩地退消散去,當這深沉的夜幕沉澱下去的時候,悲劇忽地發現自己眼前有一道白光劃過,順著光望去,是刺眼的亮白色。
這亮光讓蘇悲劇一時間睜不開眼睛,當他再一次恢復視覺的時候,發現天早已經大亮,自己也從夢中醒來。
窗簾並沒有拉好,以至於陽光的射線透過窗子斜射進來,剛好照射在了蘇悲劇的臉上。一切好像還是很真切,沒想到自己只是和幾個「人」聊了一會兒天,時間就已經過去了這麼久。
他慵懶地起身,走到鏡子前發現自己的髮絲並沒有以前那般凌亂,是因為自己睡地太沉了麼?悲劇如往常一樣簡單地洗了把臉。餘光中掃過窗前,一個黑影忽地劃下,剛好遮住了剛才喚醒悲劇的那道白光。
臉上分明還掛著水珠,悲劇猛地抬頭,發現自己的窗外,掛著一個人!那人的脖子被麻繩勒著,好像已經死去多時,伸長的舌頭上還掛著涎水,看上去噁心異常,他渾身裹著一層黑布,像是一身雨衣,卻又詭異地很。
悲劇被這突如其來的一具屍體嚇了一跳,在癡呆了一陣之後,他的思緒才從想像中游移到現實中來。
在開窗將屍體抱進來以後,悲劇才發現,這男生除了舌頭以外,竟然沒有臉,沒有面容的,空空的一具屍體罷了,連性別和身份都無從確定。剎那間。恐懼將蘇悲劇籠罩在內,一種讓他壓抑的氣息又縈繞了過來。
在悲劇驚愕地後退幾步,正站在地上手足無措的時候。明明該死透了的那具屍體竟然忽地抬起手來,並以極快的速度向他逼近,像行屍一般,用雙手牢牢地扼住了他的脖子。
冰涼卻又有力的手,死死地扼在蘇悲劇的項上,讓他如何也反抗不得。悲劇試圖握住他的胳膊阻止他的行為,卻逐漸喪失了力量。他的力氣就像逐漸被那人吸走,到最後,就連一丁點的,反抗的餘地也沒有了。
自己就這樣死了麼?
好像來「沉塘之底」這麼久了,已經感受到過很多次這樣的死亡。平日裡對死亡的感覺很明瞭也很懼怕,生怕有一天倒在眾人面前的人正是他本身,可是逐漸地,悲劇不再像從前那般怕死了,他甚至覺得,自己是不會死的,因為,他不正是一個怨念嗎?怨念怎麼會死掉?
可是在這一刻,他忽地明白,他不過也是一個混了「雜念」的,微不足道的小生命罷了。小小的他,也該有大大的求生yw,不然,他又怎麼會一再地追問最後的真相?
如果死在這裡,他豈不是,再也沒有機會知道那些與他擦肩而過,閃著亮光的東西了?
他怎麼可以就這麼死掉,因為一個突如其來的,無臉人的莫名其妙的「謀殺」?
悲劇越想越覺得窩囊,終於再忍受不了這種無名的怒火,他猛地睜開眼睛。剛才明明還扼著他的那雙蒼勁有力的手,現在卻已經不在,而且那個「無臉男」竟然也在轉眼間消失了。
悲劇下意識地摸摸自己的脖子,沒有一丁點的冰涼的痕跡。最讓他感到奇怪的是,悲劇發現自己還好端端地躺在床上,就像往常的清晨一樣,沒有一丁點的奇怪之處。
難不成剛才發現的一切,都只不過是一場噩夢?
帶著這種疑惑,蘇悲劇狐疑地看了眼照在自己臉上的這道白光,真的太過刺眼了一些。他起身走向鏡子前方,狠狠地掐了一下自己的臉,很疼,看上去這一次並不是做夢。
他小小地舒了一口氣,剛想打開水龍頭簡單地清洗一下,可是心中的疑慮讓他看向了窗前的那道沒有被罩起的空白。
他總害怕,那裡又會像之前那樣,莫名其妙地墜下一具屍體,沒有面容的屍體,而且那屍體竟還會伸出手來,試圖將蘇悲劇置於死地。
還未等蘇悲劇繃緊的神經鬆懈下來,果然,那屍體忽地一下又將原來的陽光遮住。悲劇倒吸了一口涼氣,皺緊了自己的眉頭,看著那條還帶著口涎的舌頭,戰戰兢兢地再一次打開了窗。
這一切究竟是怎麼回事?誰能來給他解釋一下麼?悲劇憤怒地從抽屜中抽出一把刀子,隔斷了墜著「無臉人」屍體的那根繩子,將他放倒在房間地上。
儘管已經將他放在地上,悲劇心裡還是帶著警戒,他怕這男生又一次向他伸出手來。這一次,悲劇可不能向方纔那樣毫無戒心,毫無反抗之力了。
他拿著刀,上下打量著這個裹著黑布的「無臉人」。這人帶給蘇悲劇的感覺很是熟悉,可是悲劇卻想不起來究竟在哪裡見過這人,也想不起這人和他有什麼恩怨糾葛。
他究竟為什麼會一而再,再而三地出現在他的夢裡?
而且,悲劇身處的這究竟是現實,還是夢境?
忽地,「無臉人」抬起手來,向之前一樣扼住了悲劇的脖子。悲劇用自己手中的刀子奮力反抗著,明明劃破了「無臉人」的臉,可是卻沒有留出什麼血液,這給悲劇的感覺很不好。
這人,或者說這個不是人的東西,更像一個會行動的,卻沒有靈魂的空空的布偶,而這個布偶的存在,只有一個意義,那就是殺掉他!
儘管他手中拿著刀,可力量終究還是沒能超越過這「無臉人」突如其來的一擊。蘇悲劇再一次悲催地倒了下去,體驗了一次被殺死的感覺。
眼冒金星的他似乎聽見門被打開的聲音,似乎有個人急匆匆地闖了進來,並被此情此景嚇地呆愣在原地沒有作為。
告訴悲劇這一切的,只有他的聽覺。
悲劇忍不住想要罵街,自己究竟是怎麼了?為什麼會陷入這種枷鎖裡無法自拔?難道是他被誰施了咒,所以才只能活在這源源不斷的噩夢中。
悲劇張開眼簾,再一次醒覺自己躺在床上。這一次,無論如何他都要活到另外一人打開門的時候。悲劇下了這樣的決心,並且毫不猶豫地打開了自己的窗戶。
沒多久,果真那具屍體正好被墜在了悲劇的窗前,他借勢將「無臉人」帶進房間,還未細看,便騎在了那人身上。用刀死死地勒在那人項上,以防他有任何的作為。
那人躺著沒過幾秒,開始了激烈的掙扎,卻依舊被悲劇死死地扼制著。
屆時,寢室的門開了。
走進寢室的林初心愣在了原地,無所適從地看著悲劇與「無臉人」的這一幕。
進來的人怎麼會是林初心?悲劇忽地覺得自己彷彿被夢魘活活擺了一道。
他終於低下頭來,卻發現自己根本沒有騎在「無臉人」身上,而被壓在悲劇身下的人,竟然是陳旭!
好像一瞬間,他便清醒了過來。
窗前根本沒有出現那道白光,或者說,那道白光本就不該出現。「沉塘之底」有的只是那慘紅慘紅的夕陽,和一如既往的黑壓壓的雲彩,何時會有一道刺眼的白光呢?
而且更讓蘇悲劇感到詫異的是,窗戶根本沒有被打開的跡象。房間中的一切,也就只有蘇悲劇以刀扼著陳旭的這個難以辯駁的「事實」了。
悲劇連忙放下了自己手中的本是用來「護身」的刀。並從陳旭身上跳了下來,走到了林初心跟前。「初心,你聽我解釋……剛才,我只是,只是……」
他想了許久,卻還是沒想好該如何解釋,他該怎樣才能使林初心信服他所說的一切呢?
「只是什麼。」林初心昂著頭問道。
和心急如焚的蘇悲劇不同的是,林初心永遠都那麼鎮定自若,好像什麼事也不能夠入她的法眼一般。
「我做了一個特別特別奇怪的夢……我夢到,我夢到在我醒來的時候,突然看到窗前有一具沒有面容的屍體,於是我把他放下來,他卻開始死死地勒著我的脖子,緊接著,緊接著……我又做了一個一模一樣的夢,所以我才取出了刀用來護身,我想著能夠存活下來,可是沒想到,沒想到竟然會出現剛才的這一幕,真的,你要相信我啊林初心,我傷害陳旭做什麼呢。這種事情我怎麼能夠做的出來?你是知道我的……」蘇悲劇口吃地解釋道。
「我當然知道你不會平白無故地做出這樣的事來。」林初心回應道。她的回答讓蘇悲劇頓時寬心了許多。
「你肯定不知道,一個名為『夢中夢』的異能吧。」林初心繼續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