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60章 另一陷阱 文 / 七了
「哦?昨晚雅夢醉酒的時候你也在啊……看來我們還是不能低估了你呢。」也微含笑說道。原本打算著如果他什麼都不知道,也有可能放他一條生路的,可沒想到他這麼經不住拷問,如此便已經將自己知道的全部供述了出來,這樣的人,更不能留了。
「張雅夢昨天晚上喝醉了酒,本身意識就不算清晰,她怎麼會還有工夫嫁禍給你呢。你未免也太過天真了一些。不過謀殺李子的手段倒是不錯,竟然想到了這麼一出絕妙的法子。這樣一來,從偷聽完我們談話之後,立刻回到寢室準備殺害無辜的李子,為了製造不在場證據,還跑去了臨著的蘇悲劇寢室……」
「可是那時我們也在場,他若是想逃過我們的眼睛,殺害李子的話,根本就沒有可能。」蘇悲劇知道張雅夢和曾凡夫,以及也微的想法,知道他們今天來到這裡,設下這麼一個局,就是為了取了楚澤平的性命的。他只好試探著為楚澤平說句話,雖說他打心眼裡也覺得楚澤平這人不能留在身邊,可是卻不忍心看著他白白被看成犯人而死去。
曾凡夫瞇起眼睛上上下下將蘇悲劇打量了一番。「大家恐怕忘記了一個不太尋常的地方。李子並沒有像平常的屍體一樣完好地待在一個地方,反而是出現在你們寢室的門口,並且靠在門邊。試問如果是一具屍體,她又怎麼能夠行動呢。」
「你是說,在楚澤平進入蘇悲劇他們寢室的時候,李子她還沒有死?」張雅夢問道。
曾凡夫安靜地點了點頭。「如果李子先一步死掉的話,楚澤平就沒有辦法利用蘇悲劇和林海也在場製作自己的不在場證明了不是麼?他首先用鋼琴線將李子的脖子套了起來,使她差不離被勒住,無法說話。而後拽著這根鋼琴線來到了蘇悲劇他們寢室。隨著距離的縮短,李子逐漸覺得吃痛,而鋼琴線質量十分結實,非常難以斷裂,她只好跟著這根鋼琴線來到了蘇悲劇林海他們寢室的門口。楚澤平感覺到她差不多已經來了,所以才會勒緊繩索將她吊死。在李子死後,楚澤平又擅自拖了會兒時間。用這段時間將鋼琴線扯斷,如果考慮上他曾經打拳擊的因素的話,扯斷一個鋼琴線應該是沒有問題吧?在扯斷線以後,出門的她才會與李子撞得正著。」
聽了曾凡夫的推理,楚澤平難以置信地瞪大了眼睛。他還從沒想過自己被陷害時竟然被如此詭異地設計成兇手。這種有違常理的推斷,也虧他想像地出來!根本就一點都不現實嘛!
可是面對他的質問,楚澤平卻被這氣勢壓迫地說不出話來。他找不到什麼理由可以證明自己的清白。
「可我覺得……」蘇悲劇剛要替楚澤平說句話,又被林海打斷了。「我們覺得你說得很有道理。現在你們可以帶楚澤平走了……至於如何處置這個殺人兇手,我想大家都不會有疑問的吧。」
蘇悲劇萬萬沒有想到林海會這樣說,驚愕著看著他們帶著楚澤平和李子的屍首離開了寢室。事情難道就這樣完結了嗎?怎麼感覺那麼唐突那麼不現實?
邱雨和蘇悲劇兩人進了寢室,邱雨倒沒有對林海有太大的不滿,依舊小心照料著躺在床上的陳旭。陳旭微微皺了皺眉,傳出一聲悶哼,好像做著一個好沉好沉的夢,以至於滿額是汗卻也沒有甦醒。邱雨用毛巾小心翼翼地擦著他的額頭。「他有些發燒,要不要我去弄些藥來?」
「不必,身上有刀傷的話,人的體溫上升也是正常的。」林海漫不經心地說道。
邱雨撇撇嘴,「是這樣哦。」
「之前為什麼攔著我,不讓我為他說話。」蘇悲劇指著坐在窗邊的陳旭質問道。「我就沒見過這麼漏洞百出的推理!首先李子若是一步步順著鋼琴線走過來,為什麼不拍拍門吸引我們注意?其次若是李子被楚澤平在門外吊死,為什麼鋼琴線斷裂之後她還保持著靠在門上站著的姿勢?這種死法難道你不覺得莫名其妙嗎?難道就以這樣一種不明不白地推斷,就能證明出楚澤平是那個殺害了李子的兇手?再說他就算手上拿著鋼琴線,怎麼會不被我們幾個注意到,當我們都是瞎子嗎?」蘇悲劇氣急敗壞地說道,他更不明白林海為什麼對他們抱著這樣一種雲淡風輕的態度。
「你為什麼不直接問我,他們是如何知曉李子靠在門上的?」林海的反問讓蘇悲劇一下子說不出話來。
對啊,為什麼曾凡夫和張雅夢,甚至是尹相文與也微等人都知道李子被發現時站立著靠在門邊?他們一來的時候,李子明明已經被放倒在地上了,並且這期間沒有任何人告訴他們最初楚澤平發現李子屍體的位置和場景,這樣一來他們又是如何得知的?
當然這只有一種可能,在楚澤平出門發現李子的屍體以前,李子的屍體就已經在那裡被他們其中的某個人發現了,或者說,那個兇手,正在這四個人當中。
「雖說是想要將殺害了李子的罪名嫁禍給楚澤平,可是這個理由也太荒謬了吧?可是竟然沒有一個人能夠看出來這是個圈套?林海你應當看出來了吧,為什麼不說出來?」蘇悲劇依舊氣不過。眼看著楚澤平被他們帶走,恐怕是凶多吉少了,這讓蘇悲劇痛恨自己沒有為他辯駁一番。
「這個局不像是你想的那麼簡單,不僅僅是一個小圈套,不僅僅是想收了楚澤平這個人而已。這還是一個更大的圈套等著我們兩人跳進去。雖說這次犧牲了楚澤平一個,可是卻使得我們兩個沒有掉進去,難道你不明白麼?」
蘇悲劇聽了林海的話,兀自嚥了口口水。更大的局?等著他們兩個人上鉤?
「不明白。」他說。
林海無奈地解釋道,「你也看出來了,曾凡夫口中的推理根本就是漏洞百出,可是在場的人除了楚澤平,張雅夢和邱雨,有幾個懂得邏輯和推理的人看不出這些漏洞?可是他們卻都沒有將漏洞指出來,這是為什麼?因為他們再等著我們兩個的其中一人將漏洞挑明……這樣做雖說是救了楚澤平,可是卻將自己陷進去了。曾凡夫這次來設計這個局,一來是為了清理門戶,消除掉可能影響他大局的兔子,二來是為了試探我們兩個是不是真的有那個本事能夠稱作是他的對手。」
「我一直有一種預感,那個曾凡夫的目光就聚焦在我們兩個和林初心的身上,為了找到林初心並且利用林初心的能力做事,他不惜付出了那麼多人的生命,對於他而言,楚澤平也不過是個魚餌,我們怎麼能在這種時候上鉤。」
「謝謝你救了我。」蘇悲劇沉默了一會之後,歎著氣說道。「我之前竟然沒有發現曾凡夫真正的企圖,只是,看著楚澤平被人帶走,心上有些不舒服罷了。」
「不用謝。」林海面無表情地答道,其實看著楚澤平就這樣不明不白地被指認成兇手,而且再加上楚澤平看向他的那種懇切的目光。他一直等著林海或者蘇悲劇出面為他說句話吧,可是林海卻只能眼看著楚澤平眼中的光漸漸暗淡下去。
「不過我想,就算是我看出了這個局,當時,我也會將看到的真相說出來吧。犧牲我一個根本沒所謂,只要無辜的人不要受到牽連。」
「我很欣賞你的大無畏精神,可你不要以為我林海就是那種貪生怕死之徒。你若是想挑明曾凡夫推理中的漏洞,就儘管去挑明好了,這樣一來雖說你會成為他們的眼中釘,可說不定真的可以救出無辜的楚澤平,可是無論如何我都不會這麼做的。」
「為什麼?」蘇悲劇問道。林海這個傢伙真的很奇怪,有的時候覺得他大義凜然地可以,有的時候卻又覺得他如此自私,好像他的眼中只有他的妹妹而沒有其他人一樣。
林海看出了蘇悲劇眼中的疑問,苦笑一聲,解釋道,「現在可不是能夠任性的時候,我們一切都要以大局著想。蘇悲劇如果你只想著從黑暗中救出一個人,或者兩個人,最後把自己搭進去,這樣就得不償失了……能夠終結黑暗,救出所有人的人,只能是我們三個中的一個,如果我們其中之一也被黑暗拽進去了,其他所有人活下去的希望都會變得渺茫……為了終結最後的黑暗,為了救出剩下的大家,為了贏得這一盤碩大的棋局,在之前,無論犧牲掉什麼人,都是值得的。」
「我一直覺得林海你好自私,不過現在看來,倒想是我小孩子氣了。我一直覺得腦袋裡有這些東西,就是為了利用它們拯救水深火熱中的大家,可我卻一直都沒有把『大家』看成是一個整體,只是想著盡我所能一個一個地救出來,就像當時的魯迅,想著行醫能夠拯救中國一樣……現在我突然發現,我是不是也該向你一樣,棄醫從文了呢。」
「嗯……扶起一個人確實不難,可是我們要扶起大家的心……如果這心倒了,可就再也扶不起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