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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33章 一身血衣 文 / 七了

    「林初心不可能會做出這種事。大叔與她遠日無怨近日無仇,她何必要下此毒手。更何況是在你們面前,行兇這種事,除了瘋子會當著人下手,有一丁點理智的人都不會這麼傻。」一路上,蘇悲劇一直強調著林初心的清白,而林海則是沒有對此事妄加評價。儘管他站在蘇悲劇這一邊,可是滿身是血的女孩兒,除了林初心,還會有誰?

    幾人一齊到了後園,原本寧靜愜意的小菜園,此刻竟躺放著大叔的屍體。張雅夢捂著嘴跪坐在大叔身邊不斷抽泣著。儘管張雅夢給大家留下的印象一直是性格外向,熱情豪爽,原來也有手足無措的時候。

    在將蘇悲劇和林海帶到這裡以後,陳旭立刻蹲下身來,輕拍著張雅夢的肩膀,「生老病死本來就是人或早或晚必定會遇到的事情,大叔他也自然逃脫不了六道輪迴這些事宜,相比我們他只是更早得到了超脫和入土為安的機會,他比我們更幸運才對。你還是節哀順變吧……」

    張雅夢抬起頭來,蘇悲劇看到了她此時此刻一臉的驚恐。「可是,可是,殺害他的人是林初心啊……她怎麼會做這樣的事……而且就在發生這麼大的事時,蘇悲劇和林海你們又跑到哪裡去了!你們不是要找林初心嗎,為什麼不跟著大叔一起來這裡,你們要是來了,就不會發生這樣的慘劇了!」

    面對她的指責,林海緊抿著嘴角,雖說他有的是理由為自己辯駁,可是他卻終究沒有說。

    蘇悲劇則是無可奈何地乾笑幾聲,「你們兩個夠了吧?當初說讓我們相信夥伴的人是誰?現在卻一邊哭一邊指責曾經認定了的朋友,如果你認為死亡這件事很幸運的話,那你又為什麼不去死?」

    陳旭從未料到蘇悲劇會說出這種話來,他和張雅夢同時愣在原地出神。

    「你們為什麼認定殺害大叔的人就是林初心本人,最好把剛才發生的所有事原封不動地告訴我們。我不是有意為林初心開脫,只是這件事太過蹊蹺。就像是心裡明明知道一切都是齊韶涵搗的鬼,可所有的證據都指向林初心,我不知道這樣做她有什麼目的,可是如果我們找不到真相,就還會有人死去,直到剩下我們最後一個人,難道這就是你們期望的結局嗎?」

    張雅夢終於止住了哭聲,她偷偷抹去了眼角的淚水,緩緩地說,「我們剛走到後園的時候,大叔發現你們兩個不見了,就問陳旭你們去了哪裡,陳旭說大概是去了教學樓那邊,大叔就更是慌了,非要我們去找你們不可。他本來是一個人在菜園裡等我們,可我們才走出沒多遠,就看到附近有一個滿身是血的女孩兒與我們擦肩而過跑開了。我和陳旭本想抓住那個女孩兒看看她究竟是誰,可是卻聽到了大叔的呻吟聲。大叔氣息奄奄地握著我的手,只叫了林初心的名字,就嚥氣了……那時我們才注意到插在大叔胸膛上的刀……」

    「這麼說,你們看到的只是那個女孩兒的背影,並沒有看到她的長相?你們之所以認定她是林初心,只是因為大叔臨終前叫的名字?」林海質疑道。

    陳旭補充說,「除了林初心,誰還會滿身是血啊……那天我看到了教務處裡面,可是什麼胃口都沒有了……也只有林初心能夠在這樣的傷勢下還有能力殺人。」

    「滿身是血的有可能是初心,還有可能是兇手。」蘇悲劇說道。

    「你是說,兇手另有其人?」

    「就像張偉死時你指定我是兇手一樣,死去的張偉身上那麼多傷口,湧出了那麼多血,兇手在犯案時怎麼可能沒有沾上?又不是所有人都有『淨化』這一類的異能,所以兇手身上若是沾滿了血,這一點並不奇怪。」蘇悲劇解釋說,「之前我和林海離開,是因為我認為大叔這麼奇怪,有可能是為了將我們支開,好讓齊韶涵和林初心得以離開教學樓,通過剛才張雅夢的描述,我也更確定這一點了。這就說明大叔始終站在齊韶涵這一邊,所以他臨終前叫出的名字不足為信。」

    聽了蘇悲劇的解釋,張雅夢安心了許多。其實她也不想兇手是林初心,那個柔柔弱弱,又一臉倔強的小姑娘。「剛才你們兩個見到齊韶涵她們了嗎?」

    「齊韶涵還與我們下了賭,如果我們猜到了下一次出事的人是誰,就將林初心交還給我們,並且她自己也會認罪伏法。」陳旭回答道。他刻意將沒有見到林初心這件事略過了,只是怕她額外起疑。

    「賭,你們拿什麼和她賭?可別告訴我是什麼零食之類的東西。」陳旭挑起了眉毛,用懷疑的眼神打量著林海的上上下下。

    悲劇看起來像是心不在焉地說道,「賭我的命。」

    晚上的風,依舊那麼涼。雖說只是一陣,卻讓陳旭和張雅夢寒地徹底。如果這兩人是情侶,這該是一段如何淒美的愛情故事……

    忽地,陳旭不敢正視蘇悲劇的眉眼。這還是有生以來的第一次。雖然兩人是一起長大的好兄弟,可是從兒時開始兩人之間便劃分出了「階級」,平時體現為陳旭撒尿,悲劇和泥,陳旭勾搭妹子,悲劇收拾攤子。儘管如此,悲劇待他卻始終都是極好的。

    這種有福同享,有禍他當的生活,著實把陳旭慣壞了。以至於陳旭從未注意過這個倒霉催的蘇悲劇的感受。

    陳旭感動地一塌糊塗,兩眼淚水朦朧地看向了蘇悲劇,「兄弟,哥以前對不住你啊。」他的聲音也有幾分顫抖,讓人信極了他此時表述的歉意。

    悲劇尷尬地撓了撓頭,「哎,大老爺們的別這麼矯情,其實我也做了一件對不起你的事兒,還沒找得到機會和你說聲對不起呢。我們就兩不相欠好了。」

    陳旭原本感激涕零的樣子來了個大轉變,他本還泛著淚光的雙眼突然變成了綠色,讓蘇悲劇背後一陣發涼。

    「你究竟做了什麼對不起我的事情?」陳旭冷眼質問道。

    「那個……剛才……剛才齊韶涵讓我們猜這一次出事的人是誰,我和林海一致認為她會對你出手,您就小人不記大人過嘛,哈哈……」蘇悲劇陪著臉笑著,應對著陳旭死氣沉沉的臉。

    「你悔過就悔過,幹嘛還把我加上。」林海抱怨道。「不過現在看來,大叔已經去世,齊韶涵的下一個目標,最可能的人真的是你,陳旭。」

    正盤算著如何收拾蘇悲劇的陳旭打了幾個大大的噴嚏。「那,那我怎麼辦啊?」他嚇地臉色蒼白,腿軟地幾乎站不住了。

    「剛才還說生老病死是人必定會遇到的事,如今自己攤上了,倒嚇成了這樣。」張雅夢看著陳旭,一臉鄙夷。

    「他就喜歡這麼逞英雄,把握好機會安慰安慰女生,這樣便於日後其他的行動不是嗎?」林海碰了碰陳旭的肩,只見嬉皮笑臉的他正迎上了張雅夢的一個爆栗。

    「我倒是想知道,那個叫朱葛的男生到哪裡去了。你們之前不是一直在一起嗎,你又是怎麼忽然遇到大叔,和他一起喝酒去的?」林海向陳旭問道。

    陳旭無奈地歎了口氣,「別提了,說多了都是淚啊。我本來看那小子講故事口才不錯,想著他也有我這麼優秀傑出的泡妞天分,於是領他去女生們那邊去探探風,還想著怎麼策馬奔騰一番,可那個朱葛簡直就是亮瞎了我的鈦合金狗眼,人類根本就駕馭不了這樣的貨色。」

    「還有你沒見過的把妹手段?」張雅夢戲謔道。

    「他要是有我千分之一的情商還算是好的!」陳旭眼前,一個個杯具慢悠悠地晃過……「他拍打著他那個小破扇子,剛開始還能賣賣官司,說能夠替人相面,占卜命理。幾個女生很感興趣,問他可不可以為她們相相面……」

    悲劇冷笑幾聲,「這不是你常用的手段嗎?之後就是遇到貴人能助其飛黃騰達,然後順理成章地去開房?」

    「可那貨拒絕了啊!他說女生妝太厚了算不出來!」陳旭吼道。「老子這麼精心維持的紳士形象,就這麼被他給毀了!去找大叔討要幾瓶啤酒,借酒消愁,不足為過吧?」

    這種男人恐怕是注定了要單身一輩子了。張雅夢笑道,「是,不足為過,不足為過……」

    陳旭仰天長歎,「要是齊韶涵真心想殺了我,就算是我死前,也要罵朱葛一通,這種人還和我一起出去泡妞,簡直喪盡天良啊。」

    「之後你就去找大叔一起喝酒,去後園摘菜了嗎?」林海倒是對陳旭的風流史不感興趣,此時的他一心想找到什麼疑點,只有知道齊韶涵的真正目的,他才能更快地得知林初心的下落。

    「不是啊。我本來確實是要往食堂去的,只是半路遇上了大叔,他說要我陪他喝上幾杯,先陪他去後園,好做些小菜。」

    「大叔當時並沒有在食堂?」林海追問道。

    「當時廚房只有我和齊韶涵兩個人,大叔並不在。」蘇悲劇說。「可能正好是這個時間,大叔特意沒有在食堂打擾我和齊韶涵談話,所以想著去後園的。」

    「那時的齊韶涵在廚房與蘇悲劇在一起。可陳旭和大叔在後園摘菜時卻恰巧遇到了滿身是血的女孩兒……既然大叔知道齊韶涵在食堂,那一定會認為那個身著血衣的女孩兒是林初心了。」張雅夢為大叔臨終前說的名字做出了較為合理的解釋,得知林初心沒有殺人,陳旭也終於寬了心。

    可悲劇卻依然低著頭沉思著,由於跳樓卻沒有死亡,大叔想必也一定知道齊韶涵的「分身」異能。悲劇和林海在教學樓前只逮到了齊韶涵,卻沒有見到被綁架的林初心。既然後園抓鬼這件事是齊韶涵和大叔一同設計,身著血衣的女孩一直是韶涵,吳可兒從窗前看到的人也可能是韶涵佯裝,那麼說明林初心根本沒有出現過。如果那個『教務處』血腥的場景,林初心不在場,那就只能是「齊韶涵」綁架了「齊韶涵」……蘇悲劇嚥了嚥口水,為什麼他會想到這麼可怕的事,難不成是之前齊韶涵給他的有關鏡子的暗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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