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21章 回望當年 文 / 七了
「聽說您以前也是這裡的學生？」
後廚的老師傅才剛剛落座，林海便問道。
這老大叔臉上佈滿了歲月的痕跡，兩隻瞇起的眼睛好似看不清人，他只是慈祥地笑著，好像早已脫離了這血腥可怖的塵世。
如果可以，悲劇也很想拜他為師，學習學習這種不食人間煙灰的神態。
「是啊，那些都是很久很久以前的事了。」
「那麼，對於零班，您瞭解多少？」
「如果不是你們今天問起，我恐怕是早已經忘記那麼久遠的事情。」大叔的眼神中夾雜著幾絲不忍，似乎回憶起了一件悔恨終身的故事。「我們最初來到這裡的時候，也是不明不白地進入了負七班，算上我，班級裡一共有三十個人，在升學考試的時候，就已經死去了好多人……他們的死讓我們好些人精神幾乎崩潰了，誰能想到會見到那麼離奇的死法呢！更何況兇手是我們之中的人。」
大叔的話讓齊韶涵微微低下了頭，儘管沒有人注意到她這個微小的舉動，可她還是覺得黑暗中似乎有誰在盯著自己，在那麼陰冷的地方，始終注視著她，彷彿在她一不留神之際，就會把她拉進無邊無際的地獄之中。
「不過還好，在經歷了這麼多恐怖的事件之後，我們十幾人活了下來，最終升上了負二班，那時候，本來對世事都不報什麼期待的我，竟愛上了一直陪在我身邊的那個女孩兒，那時候她偎在我懷裡哭，讓我好想把她帶離這裡，回到我們的世界去過好日子，艱苦的日子就這樣堅持了下來。當我們最終得以升入零班的時候，意料之外的她的死讓我終於死了心，找不出真相的我最後放棄了離開這裡，於是就用所有的任務點數，換來了在這個世界裡平凡地終老此生，呵呵……」
「您難道不想回去嗎？去見自己的親人和朋友，去做自己從來都沒有做完的事情……」齊韶涵問道。
大叔乾笑了兩聲，「一個人回去，又有什麼意義？沒有人和我一起分享那種享受到陽光和雨露的快樂了……」
「請問她死前是什麼狀況，或者發生了什麼特別的事嗎？」林初心追問道。
「我說初心你啊，好不容易得了機會休息，居然還在想著這種不愉快的事情，還真是。」張雅夢聽了初心的問話，自顧自埋怨道。
「她就是這樣的人。明明是事不關己，卻總是在惹了一身的麻煩之後再忽地收手……」林海的解釋讓蘇悲劇咬到了舌頭，他所說的麻煩，好像在暗指他。
「既然都已經過去好些年了，那麼長的時間，還是不要再去回憶的好……如果真相會讓大叔很不開心的話不就糟糕了。」齊韶涵倒是體貼，溫順可愛的她深得大叔的喜愛。
「不過要是在我有生之年，得知她死去的真相，我也是死而無憾了。」大叔沉思了一會兒，而後緩緩道出。那是我們才升入零班沒有多久，我們原本那三十個人中只剩下了我們四個，另外的兩人也都是男的，一個個子高的男生叫做趙含，他脾氣比較暴躁，經常和我們幾個吵架，人緣也不是很好，另外一個叫做龍一，他人倒是可以，講義氣，也算是和我一道出生入死過的好兄弟，有一天我們和龍一一起，在吃過晚飯後本想立刻回到房間，可是就在回去的路上，聽到了教學樓中有人傳出的一聲慘叫，當我們幾個趕去現場的時候，發現趙含他人倒在了教室正中間，他的頭被掉落的風扇割了下來……就這樣滾落一邊，血噴地四處都是，桌椅什麼的也都零散在一旁，應該是特意被人弄亂的，可教學樓中應該不可能有別人。我們一直以為這件事只是一個意外，所以事後沒有人再刻意提起，本以為這個意外過去後他的屍體會被學校的人清理，可是始終都沒有人去收拾。沒有得到任務的我們也都這樣平靜地過了幾天，可是我突然發現她變得很不對勁了，總是昂著頭發呆，看向我的時候眼神也是渙散的，還總是說些我聽不懂的怪話。」
「她都說了什麼怪話？」聽到這裡，林海終於打起了興致，這件案件雖說聽起來很是離奇，而且探討這件很多年前的事也沒了太大意義，可他卻還是想要瞭解地更多一些。
「她總說對不起我之類的話，說做了什麼錯事希望得到我的原諒，那時我就一直猜想著是她殺害了趙含，儘管在趙含死時我們三個都在一起，說她是兇手其實並沒有什麼證據，也只是我憑空猜測而已。我和龍一的關係一直還好，沒有什麼奇怪的地方，直到有一天，被我抓到了他們兩個人的姦情！」說到這兒，大叔似乎陷入了極大的痛苦之中，他狠狠揪著自己略微發白的頭髮，嗚咽著說。「我從來都沒想過她居然會和別人有一腿，而且那個人還是和我要好了那麼多年的好兄弟！而且在我發現她們之間的私情之後，她居然找到我，說要和我分手，我氣急打了她，那晚她就消失不見了，在第二天早上，我在教學樓中發現了她的屍體，她的死法竟然和趙含一樣！在這時，我的名牌震動了下，我知道是收到了最後的考試條目，上面寫著一天之內除掉真兇。當時我就懵了，還找什麼真兇啊，活下來的人，除了我以外，也就只剩下龍一了！雖然他做了這樣對不起我的事，可要我殺了他，這怎麼可能！醞釀了許久想要殺了他，可最終我還是放棄了。我找到了院長，對他說自願放棄了離開這裡的機會，願意留下來，在這個世界裡活下去，他竟然也同意了，並且抹消了我名牌上的任務點數，那以後的我，就在這裡做起了飯菜。雖說來到這裡的孩子並不會飢餓，可我想著這些飯菜從會勾起他們對那個世界的一點回憶，感到點溫暖吧……」
「那之後呢？那個叫龍一的人，他怎麼樣了，難道說在他完成了他要做的任務之後，離開了這個世界嗎？還是遭遇不幸，也意外去世了？」林初心問道。
「還有，如果可以的話，也請您告訴我，當時您所擁有的任務點數是多少。」林海平靜地說。
「龍一他似乎是完成任務，所以離開了這個世界，大概是回到原來的世界中去了吧。也不知道離開了這裡的他，過得好不好。至於我的任務點數，那時好像也有個一萬多了，除去曾經兌換過的東西，也還剩下個七千多點。我一直想著離開這裡之前兌換成有價值的東西，能夠和她白頭偕老……回想起來，也還是太天真了。」
「您就沒有再試過和其他的女孩兒有過一段戀情嗎？」齊韶涵問。
大叔說道，「哈哈，一來，在這所學校裡留下來的人很少，二來，在她離開以後，我也怕是永『垂』不朽嘍。我又何必去給其他人添麻煩。」
「您說的有道理，最後活下來的只有你們四人，殺害了那個女孩兒的人不是你，就只可能是龍一了。那個人最後的任務可能就是將她殺死……而女孩兒自責的有可能是她和龍一之間的戀情，也有可能是她以何種手段殺害了趙含，因為他的死在你腦海中留下了什麼陰影，以至於你念念不忘。」蘇悲劇分析道。
林初心雖然對悲劇的推理不太信服，不過看上去，卻也只有這一種可能性，但是現在下這種結論好像是還早一些。「您能告訴我你們四人所具備的異能嗎？例如和韶涵一樣的分身？如果有人擁有會分身的異能，說不定可以做到這樣的事情。」
「異能什麼的……不可能，我之前也想過，可是你們恐怕不知道吧，在你們通過一次次考試過後，身上的異能也會隨之遞減，直到升入零班的時候，也就只能靠自己頭腦中的智慧保護自己了。因為最後升入零班時，所有人都會變成和外面世界的普通人一樣，那時候，無論是誰，都不會再擁有異能……所以，那時的我們四個，都不會利用異能做些什麼了。」
最終，異能會消失？
得知了這個信息，林初心的腦海中也嗡的一聲。怪不得相比以前受傷，這一次她跳樓時傷口的恢復速度明顯較以前慢了許多，如果真的如他所說，那麼自己在升入零班的時候，不是真的有可能死在這個世界裡了？
雖然初心一直都在因為經常會死，卻永遠死不掉而發愁，可這一次聽聞了自己最終可以死掉，她卻有些怕了。死亡，終究是一件可怕的事。
「如果異能會消失，那麼，如果我也像龍一的一樣離開這個世界之後，以後的我豈不是都不會再這麼悲劇了？」得知了這個消息，悲劇倒是最為興奮。他也再想不到有誰的異能會比他的更坑爹了。
就在悲劇開心地念叨時，陳旭的突然出現讓他著實嗆了一口。「你你，你來這裡做什麼？」
「我怎麼不能來這兒，都說民以食為天，更何況這裡不要錢。」說罷，陳旭坐了下來，又搭上了悲劇的肩膀。「對了，你們幾個在說什麼啊，難道又有什麼案子沒有解決。」
張雅夢瞪了陳旭一眼，「告訴你了又怎樣，這都是我們小隊要考慮的事情，再說，就算告訴你龍一什麼的，你會認識啊。」
張雅夢才剛剛說完，陳旭即將下嚥的脆骨卡在了他的喉嚨處，在喝了幾大口水後，他好不容易緩了過來，隨後結結巴巴地說道。
「龍，龍一？那不是齊韶涵她爸爸的名字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