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章 天正山 文 / 不願認輸

    出現在雲海面前的，是一個梳著披肩長髮的美麗女子，看起來大約十四五歲，一身白衣，如同風中搖曳的百合一般，彷彿是謫落凡間的仙女。

    「仙女！」雲海忍不住脫口而出。

    聽聞此言，女孩掩口笑了起來。

    「什麼仙女啊，我只是個普通人。」

    不過這些對於雲海並不重要，他目前最關心的是他現在身處何處。

    「請問，這裡是哪裡？」

    「這裡？這裡自然就是天正山玉衡峰了。」

    聽到女孩的回答，雲海猛然一驚，最後的一點睏倦也被驅散的無影無蹤。

    「什麼！天正山？玉衡峰？你是天正教弟子？」

    「沒錯，沒想到我們天正教這麼有名啊？」

    女孩毫不掩飾臉上的得意與驕傲，輕輕點了點頭。

    「我們村裡的李先生曾經跟我們說過，天正教是神州第一修仙門派，我們怎麼會不知道呢？不過等一下。」雲海忽然意識到自己跑題了。「我是怎麼來這裡的？」

    「是這樣。」女孩思考了幾秒，回答道：「在三天前的夜裡，我父親從外面回來，懷裡抱著昏迷不醒的你，我父親當時沒有多說什麼，只是囑咐我要好好照料你，我所知道的只有這些了。」

    這樣一來，雲海徹底弄明白了前因後果。

    在自己被土匪頭子踢昏過去之後，不知出於什麼原因，土匪頭子沒有來得及殺死自己，隨後就被這個女孩的父親救了回來。

    而自己的性命，應該就是眼前這個女孩的父親所救的吧。

    可是自己的父親呢？當時眼見被一刀砍翻在地，可是萬一萬一還有生還的可能呢？

    還有，襲擊自己與父親的土匪去了哪裡？

    想到這一連串的問題，雲海拔腿就要往外面走。

    「你去哪裡？」

    女孩大急，趕忙拉住雲海。

    「我得回去看看父親的情況，說不定他還活著，說不定他在等我回去呢！」

    雲海奮力掙扎著，卻完全無法掙脫女孩抓住自己手腕的手。

    「她好大的力氣！」雲海心中暗歎。

    「冷靜一點，等見過我父親之後再做定奪好嗎？」

    女孩苦苦勸道，終於，雲海在徒勞掙扎了一段時間之後，總算放棄了。

    「這才對嘛，不管在你身上發生了什麼，現在都不是魯莽的時候啊？」女孩活動了一下手腕，看來剛才出了很大的力氣。「沒想到你年紀不大，力氣卻不小。」

    雲海剛想說什麼，忽然，門口傳來了一個沉穩渾厚的聲音。

    「孩子，稍安勿躁。」

    如同及時雨一般，一個寬厚的男子聲音傳來，雲海抬頭一看，是一個身穿長袍的中年男子，目光湛湛，透出一股寬厚溫和的感覺。

    「爹！」

    袁櫻跑向門口，迎接自己的父親。

    「阿櫻，辛苦你了。」

    中年男子微微點頭，眼中閃爍著慈愛的光芒。

    「沒什麼的，說起來，頭一次遇見這麼可愛的傢伙呢。」

    女孩偷偷一笑，怎料卻被父親瞪了一眼。

    「阿櫻，不得無禮！」

    「哦」

    根據兩人的對話，雲海已經明白過來，眼前的中年男子，必然就是自己的救命恩人。

    「恩公在上，請受我一拜！」

    說罷，雲海翻身跪下，「咚咚咚」磕頭不止。

    「哎，你這人，怎麼這麼死心眼呢，好啦！」這個被喚作阿櫻的女孩看到雲海又跪下磕頭，趕忙將他拉起，但是此時，雲海的額頭已經隱隱有鮮血滲出，可見剛才雲海用了多大地力氣。「真是的，不痛的嗎？用這麼大力。」

    「孩子，不必多禮，來。」中年人只是微笑，從腰間拿出一個小瓶子，從中抹出一點不知名的藥膏，輕輕塗抹到雲海的額頭上，瞬間，雲海覺得一陣神清氣爽，腦子也變得清明無比，再一摸額頭，發現傷口已經癒合，彷彿什麼都沒有發生過一樣。

    「太神奇了！」

    雲海不由得驚歎。

    袁櫻依舊巧笑如花：「我們天正教的秘藥『芙蓉百草膏』當然神奇！」

    「啊」雲海沒想到為了給自己治額頭，竟然用了如此珍貴的藥物。「聽起來就很貴的樣子」

    「阿櫻！」中年男子看了女孩一眼，繼續道：「別聽她胡說，這芙蓉百草膏雖然止血消腫效果良好，卻並不珍貴，天正教上下只要對藥理稍有研究的弟子，都會製作。不過，說起來，我也有需要跟你道歉的地方」

    男子長歎一聲，注視著滿臉疑惑的雲海。

    「三天前的傍晚，我下山外出的歸途，聽到山腳有喊殺聲，御劍過去一看，發現你的父親已經遇害，你也倒在草叢中，昏迷不醒。如果我能早一點發現的話，或許你的父親便不會遇害」

    中年男子輕輕搖了搖頭，看起來十分自責。

    「他已經」雲海雖然已經做了最壞的打算，但噩耗傳來，還是如同晴天霹靂，久久不能釋懷。半晌，雲海再次跪下。

    「前輩，我家本來住在北方草原附近的村莊，怎料幾個月前突發大旱，全村人死的死逃的逃，我的母親與姐姐也在旱災中去世，迫不得已之下，我和父親南下避難，怎料」

    雲海不禁哽咽起來，男子輕歎一聲，沉默不語。

    「天啊，好慘」

    阿櫻憐憫的看著雲海，心中也是說不出的難受。

    「我如今無依無靠，在世上已經沒有任何親人，完全不知今後如何是好。我只好厚著臉皮，還望前輩再為我指明一條出路，我畢生不敢忘前輩再造之大恩大德！」

    男子點了點頭，輕輕扶起雲海。

    「哎，傻孩子，起來吧，救人救到底，我既然沒能救你父親，自然理應給你一條出路。正好，一會我要去面見掌門，你也隨我同去吧。」

    「是。」

    「咕~」

    怎料此時，雲海的肚子不爭氣的叫了一聲。

    「哈哈~」女孩忍不住笑了出來，但自覺失態，趕忙掩口，卻也遮不住嘴角的笑意。

    「這個倒是我疏忽了，你昏迷了這麼久，一定餓壞了吧。」中年男子也不禁莞爾。「阿櫻，你帶他先去吃飯吧。」

    「好的。」

    十分鐘後，食堂。

    「慢點吃，沒人跟你搶的。」

    女孩哭笑不得的看著雲海近乎瘋狂地像嘴裡塞著米飯和菜，越發覺得有趣。「說起來，我還不知道你的名字呢？」

    「我啊」雲海費力的嚥下嘴裡的飯菜，趕忙回答。「我叫雲海，雲彩的雲，海洋的海。」

    「雲海太過平常了這個名字」女孩若有所思。「看你呆頭呆腦的樣子，我以後就叫你阿呆好了！嗯，就這麼定了！」

    「阿呆？」雲海大驚。「我叫雲海，不叫什麼阿呆！」

    「哈哈，說你呆還真夠呆的！太好玩了！」女孩銀鈴般的笑聲充滿了整個房間。「好啦不開玩笑了，我叫袁櫻，櫻花的櫻，今後就請你多多指教啦~」

    「多多指教？」雲海疑惑不解，不知袁櫻為什麼要這麼說。

    「笨！」女孩解釋道：「我父親的脾氣我瞭解，他這次去面見掌門，說要把你帶去，必然是為了拜師的事情。」

    雲海趕忙撂下碗筷，仔細詢問。

    「拜師？難道前輩要收我為徒？」

    「很有可能，否則我父親沒必要特意把你帶到天樞峰去。」女孩若有所思。「對了，還不知道你的年齡呢，入門之後，你是師兄還是師弟呢？」

    「我在兩周前剛滿13歲。」

    「呵呵，那就是師弟了，難怪這麼可愛~」袁櫻拍手稱好。「以後你可要聽師姐的話啊，要乖乖的，明白嗎？」

    「嗯，一定一定。」

    雲海只覺得眼前的女孩有一種神奇的力量，能夠讓自己很開心的聽從她的每一句話，毫無怨言。

    「嗯嗯真乖」

    「好啦師姐，我吃飽了。」

    「真的嗎？餓了這麼久只吃這些足夠嗎？」

    「我真的吃飽了。」

    「那我們就回正廳去吧，我父親應該已經在那裡等你了。」

    正廳。

    「孩子，吃飽了嗎？」

    男子依舊是關切的目光。

    「多謝前輩，我已經吃飽了。」

    「那就好，來，跟我出來。說起來，我還不知道你的名字呢。」

    「我叫雲海，敢問前輩尊姓大名？」

    「我？我便是天正教玉衡峰首座，袁燁是也！」袁燁豪氣干雲的說道：「阿櫻，去找你的母親和眾位師兄，告訴他們，我玉衡峰又要添上一個優秀的弟子了！」

    「果然如此師弟，在掌門面前好好表現啊！」

    「謹遵師姐教誨！」

    雲海跟著袁燁走出正廳，不見袁燁有何動作，背後的寶劍便出鞘，懸停在半空中。

    「好漂亮的劍啊！」雲海初見此劍，便被震撼住了。不知為何，每當雲海的目光觸及這把劍，就覺得自己在俯視一個深不墊底的深淵，劍上面的白色龍紋，也像活的一般，在深淵中游動。

    「想知道這把劍的故事嗎？」

    「想！」

    「那就跟我上來，我慢慢跟你說！」

    雲海抓住袁燁的手腕，側身站在劍上，頓覺如履平地，腳下十分堅實。

    「跟在地面一樣呢，前輩！」

    「這便是我天正教御劍術的神奇之處！想不想學？」

    「想！」

    「好！出發！」

    話音未落，寶劍騰空而起，載著袁燁與雲海轉眼消失無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