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27章 偷師學藝 文 / 易田塝
通過加強交流，老師對我也就沒開始那麼苛刻了。反而，通過我們的交流，我還真的學到不少生活上的知識。
通過我在老師身邊的體會和感受，我非常相信嚴師出高徒的說法，所以我在培養青年律師的時候，對他們也是非常嚴格地，有的時候甚至達到了苛刻的程度。
在後來我的工作中，我覺得經歷的這些同樣對我幫助不小，讓我養成了及時溝通、交流的好習慣，養成了事事請示匯報的好習慣。
在當時，我或許不能正確認識、理解老師為何要如此對我，我也有一些怨恨。
後來，我看過《感謝折磨你的人》那本書後，我開始正確認識了老師對我的態度，也許當時其實他是故意在折磨我、鍛煉我的意志，磨礪我的性格。
現在回想起來，要是沒有老師當初的那種教育方法，或許也就沒有今天我的成就。
不過，那時我根本無法認識到這些，反而感覺好像不是在跟他學習律師，而成為了他家裡的免費的家傭。
這種想法我當時的確是有的，也多次在想這個問題，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堅持到最後，也不知道這樣的日子，什麼時候才是一個頭。
我一時間有了怨言，但是卻不敢提出來。
有一次，我趁他高興，就試著問他，可不可以在辦案時帶著我一起去，他說我還沒有到那個程度，還是讓我背誦法律條款，等待他的安排。
當然，後來我也才知道實際上那個時候律師制度剛剛恢復不久，我國還很缺乏律師人才。很多律師都是從其他崗位上調來的，律師執業的機構當時也不叫律師事務所，而是叫法律顧問處，基本上屬於官辦機構。
而錢老師因為有在部隊當偵察連連長和在公安局工作的背景，所以司法局就安排他當了律師。我去到他家裡的那個時候，實際上他也剛從事律師工作不久，換句話說，實際上當時他自己也不知道應該怎樣教我。
20幾年前，律師還算不上一個職業，只能叫做律師工作。
當時，我對律師工作知道的也非常少，不知道律師是怎樣工作的，因此非常急切的想出去跟老師跑跑，看看能不能學到一些貨真價實的東西，可是我提出這個要求後，沒有得到老師的許可。
為了實現能跟老師出去的願望，我主動提出設置條件，達到了就可以跟他一起參與辦案。在我的再三要求下，老師同意了我的要求，不過，需要背誦的東西卻不少。
為了能早日跟老師一起出去跑，我狠下心努力背誦。
記得，冬天的早上我趁起床煮飯時，就把書放在煮飯的鍋蓋上，手放在書和鍋蓋之間，背一頁翻一頁，十分用功。
很快，我的條件達到了，但是不知道什麼原因老師還是不同意帶我，我也不好過於要求，只好耐心的等待。
當時，除了讓我背誦法律條文外，老師還強迫我練字寫字，要求我的字跡必須工整。確實，老師寫得一手好字，很多人想要達到他寫字的水平還是有一段距離的。
我也知道寫一手好字對自己也是一種提升，既然老師佈置了，我也只好照做。嘿，不要說專門練習寫字的效果就是不一樣，在跟老師的那段時間我的字確實寫得好了很多，有很大的進步，得到了老師和很多熟知的人認可。
不過，成天練習寫字和背誦法律條文還是非常枯燥無味的，我非常急切的希望有機會跟老師出去跑跑。我也知道，不拿出點成績，不努力，老師是不會輕易同意帶著我出去的。所以，即使老師不同意帶我出去，我還是沒有放棄學習，該背的法律條文我繼續背誦，該練習寫字的時候我練習寫字，從來沒有鬆懈過。
記得有句話說：「一勤天下無難事」，都說成功的觸角，一定是先落在勤奮者的臉頰上的。我希望自己成為一名成功的律師，那麼就必須要勤奮，沒有不勞而獲的的，我深深知道這個道理。
勤奮是成功的催化劑。齊格勒曾經說：「如果你能夠盡到自己的本分，盡力完成自己應該做的事情，那麼總有一天，你能夠隨心所欲地從事自己想要做的事情。」當然，從來不努力的做好自己的工作，那麼是很難達到成功的巔峰的。
所以，我認為我現在做的努力，就是在盡力做自己應該做的事情，我的努力不可能白費，我的努力一定是有回報的。
退萬一步講，即使老師以後根本不會帶我出去，我背誦的法律條文，以及把字練習好了，真正獲得收益的還是我自己。我想，既然有老師的指導，我就的按照老師的要求一步一步的來，先打好基礎再說。既然老師要這樣安排和佈置，那就一定有他的道理。
我深知，成功=機遇+勤奮+社會關係，我也深知，自己沒有很好的機遇，自己的社會關係也根本無法幫助自己實現律師夢想，那麼我只有勤奮，不斷的努力才會更容易實現夢想，走向成功。我把法律條文的背誦和練習寫字當成是修房造屋的打地基，我認為地基越是牢固，建築的質量就會越好。
我堅信，我的付出一定會有所收穫的，我的勤奮不會白白付出的。
果然，過了一段時間，老師開始讓我看他辦理案件起草的一些法律文書，寫廢了的讓我幫忙處理。
有時候，他時間忙，來不及處理一些廢舊法律文書，老師就讓我處理。
實際上，處理也很簡單，其實就是用一個盆子，點火燒了。
我自己告訴自己，機會來了。至少，以前不容易看到老師的法律文書，這下子有機會了。
老師告訴我，在辦理案件中的任何只言片語都是非常保密的，就是使用過後的廢紙也不能隨便亂扔，一定要馬上處理掉，否則一不小心洩露了案件秘密，後果不堪設想。
所以，每次老師讓我處理的法律文書都得親自看見我粉碎了，點火燒了他才放心。就從這一點上，也不難看出老師是多麼的謹小慎微，從來不會有半點馬虎。
也正是基於這些原因，對案件的高度保密原則，我從一開始就學會了，從一開始就養成拉案件的保密習慣。因此，在公從場合、在無關的人員面前，包括在家人、朋友面前，我都是不會輕易談我承辦的案件的。
在這方面，我從老師這裡學到的案件保密習慣，對我後來有很大的幫助。從一開始就學會了對案件的保密，學會了不輕易讓案件信息、秘密洩露，這至少能夠保護自己。
雖然如此，老師有時的確非常忙，偶爾也有時候直接把作廢的資料交給我，讓我幫忙銷毀。只不過在此之前一定是千叮萬囑，要我不要把這些資料洩露出去。
但是，對於這些法律文書、案件資料，如果我就這樣銷毀了，自己根本掌握不到這裡面的知識，要是以後需要自己起草這些法律文書時，自己卻什麼都不會，那該怎麼辦？
於是，我想到了偷師學藝。
因此，在老師忙的時候，只要他把需要銷毀處理的法律文書交給我，讓我自己在家裡處理時，我就會磨磨蹭蹭，一會幹這樣，一會幹那樣，不會在他面前處理這些文書。我會在老師出去後才把這些資料中的那些比較完整的，有學習價值的，可以閱讀的法律文書挑選出來。
本來，我為了學習法律文書的寫作，一直想找機會認真看看老師是怎麼寫作這些法律文書的，結果卻沒有這樣的機會，老師辦理的案件也不會輕易讓我接觸。
這下好了，趁老師讓我幫忙處理法律文書時，我就會挑選一些出來，等老師不在家的時候，悄悄把那些廢舊法律文書藏好，拿回家去抽空慢慢閱讀、理會。
說實話，當時我總覺得老師的文書寫得並不是那麼理想，總覺得力度不夠，缺乏義正嚴詞的風範，有時還覺得缺少點硬氣。
不過，當時我是初生牛犢不怕虎，根本不知道天高地厚，才會有那樣的想法。
所以，在我剛開始寫法律文書時，總感覺是火藥味十分濃，口氣非常生硬，經常是自己把自己弄得沒有退路，缺乏迴旋餘地，現在回過頭來總感覺是應該有所調整了。
因此，現在回想起老師製作的法律文書，感覺老師製作的文書不但十分嚴謹，用語非常恰到好處，幾乎可以說無懈可擊，又不引起對方反感和歧義。
後來，我才知道這就是法律文書製作的上乘技巧，這就叫游刃有餘，綿裡藏針。
經過這些年自己的執業經歷，我這才感覺到老師寫作法律文書的功底非常之深，非一般律師能及。這裡面蘊含著很多的技巧和寫作的藝術，沒有幾十年的歷練是達不到那種效果的。
有了這些法律文書樣本，我就自己學著文書的格式，找來一些案例，自己學著開始製作法律文書。
那個時候，反正自己除了背誦法律條文、練習寫字等也沒有其他過多的事情幹，在買菜、做飯、輔導老師兒子的學習之餘，我就反覆練習寫作法律文書。
可以驕傲的說，雖然我的語文功底不深，文字基礎比較差，但是我看過不少的法律文書，寫過不少的法律文書，經過我製作的法律文書一般還是比較有質量和說服力的。
當然，那個時候我除了在法律文書製作方面得到了很好的鍛煉，而且還從那個時後起學會了買菜、做飯，操持家務活。
在這方面，我覺得無疑為我成為一個好丈夫、好父親奠定了堅實的基礎，這也是一種難得的收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