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23章 暗夜 文 / 天賜妖刀
密集的槍聲，炒豆子般劃破夜晚的寧靜。天上那本來暗淡的月光，卻慢慢明亮起來，似乎是月亮被這槍聲驚醒，已經耐不住寂寞，準備出來看好戲了。
殷氏中年人驚恐的看著眼前的一幕。
自己的老婆對著面前蒙頭蓋臉的「山貓」一陣亂射，本來以為必死的人手裡卻多了抹銀光，那炒豆子的聲音中多了些「叮叮噹噹」的脆響。那些子彈，被「山貓」面前突然多出的一層銀色光幕所擋住，流彈四射，反彈的整個二樓彈痕纍纍。
眨眼間，一梭子子彈打光了，那個少婦驚訝的看著前面淡然而立的男子，小嘴都合不上。而殷氏中年人卻渾身微微顫抖，伸出的手也隨著上下晃動：「你不是山貓，你是滄海！」
滄海靜靜站在那，不置可否：「子彈都打完了麼？」他不驚訝，卍兵的銀光是他的標誌性武器，黑暗界和商業傭兵界都是耳熟能詳的。這個稍顯富態的中年人自然能猜出來。
女子吞嚥著口水，滿臉的僵硬，慢慢走到殷氏身邊，殷氏卻激動的說道：「滄海先生——誤會啊。」
滄海還是不理會他們，慢慢轉身，走到衣櫃那，手剛扶上衣櫃門處的把手，一隻小巧的黑洞洞的槍口直接頂在了他的額頭。
滄海愣住了，遲疑下才發現，衣櫃裡面是三顆急速跳動的心跳聲。
壞了，自己剛剛由於施展「蓮華」的前半截阻擋子彈，已經花費了不少內勁，剛才竟然沒發覺衣櫃裡的異常，此時已經晚了。黑鬼和山貓已經清醒過來，還挾持了艾薇兒。
他奇怪的是，照一般情況下，那倆人不可能這麼快就清醒過來的。他卻不知，自己剛才對黑鬼那模糊的態度已經使得某位大小姐心底多了些陰影，所以趁著滄海上去，就私自叫醒了黑鬼，卻不料被黑鬼反而擒住，又救醒了山貓，如果不是衣櫃外事情發展的這麼快，說不得艾薇兒還得吃大虧。
滄海被頂著，慢慢後退，臉上還滿是微笑：「想不到這位美女能在這麼短時間久清醒過來。真是可喜可賀啊。」
持槍的正是黑鬼。此時她蔥白的手上，拿著一把迷你小槍，槍小到那槍身都不如黑鬼的中指長。
「這位先生真是好手段，讓我們大吃一驚呢。」黑鬼頂著滄海的額頭，慢慢走出了衣櫃，美目直直盯著滄海，一眨不眨，似乎她也知曉自己一旦眨一下眼睛就會死去一樣：「剛才殷先生，說您是滄海先生，不知道對不對？是不是真的？」
滄海並不答話，卻看著黑鬼身後走出來的山貓還有被其挾持的艾薇兒。
「臭流氓，快點救我啊。」艾薇兒在山貓的鐵腕中來回掙扎，對滄海大喊大叫。山貓穩穩控制著艾薇兒的雙手，對滄海說道：「滄海先生真令我驚訝，以前多少也聽過關於您能變音的傳聞，不過都以為是別人胡吹大氣，或者您本人是變態，不過現在看來，你變的倒是很逼真呢。」
「放開我女兒，山貓。」後面的殷氏中年人已經從剛才事情變化的震動中反應過來，從門口走到大廳中間，距離滄海和黑鬼大約三米多的距離，厲聲喝道。
「殷先生，您猜的真準，我們確實是曹老闆請來的，讓我們請你去喝茶，因為您行蹤不定，又一直在外國，好不容易才探知你今天回來——」黑鬼看了看手中的艾薇兒：「雖然今天的事情比較出人意料，但既然你女兒在我手上，我建議還是能跟我們回去。」
「把我女兒放了我可以考慮下。」殷氏中年人很是冷靜，冷靜的讓滄海意外。
山貓聳聳肩，手上加勁，艾薇兒大聲呼痛：「臭男人，放開我啊。」
滄海慢慢上前一步：「放開她。山貓。」
山貓狠狠瞪了滄海一眼：「我心情好的時候喊你一聲先生，因為你在傭兵界是個傳奇人物，但我心情不好的時候呢就喊你小子了。小子，你是不是腦子被門擠了？現在的情況是，我挾持了這個妞，二呢，女同性戀黑鬼同志頂住了你的腦袋——」
「即使你剛才能用你的武器擋開那些遠距離的子彈，但額頭的這顆，你是死活擋不住的。滄海先生。」黑鬼一直在想著自己被擊暈時這個男子反應的那麼冷淡，見面前男子突然向前走了一步，不由開口說道。
「想不到滄海先生竟然如此硬性，在這個時候，還能像平時那樣淡定。我是不是該佩服你膽量過人還是說你神經大條？作為你殺了我們那麼多人的代價，我想，我很樂意充當滅殺『黑暗界傳奇』的角色。」山貓的三角眼從中間躺在地上的的中年人身上，轉到門口躺著的種馬，最後冷冷說道：「滄海先生，我上面的十多個兄弟，都被你殺了吧？」
滄海看著他，拉下臉上的衣服布，露出那張平凡而又英武的臉，剛要說話，艾薇兒突然掙扎說道：「你叫滄海啊，就是那個『傳奇』滄海啊。」
「什麼？『傳奇』？」滄海面色古怪的看了看激動的艾薇兒，心裡卻起伏不定：傳奇麼？
「是啊是啊，誰不知道啊，我們的那些朋友啊，都聽過你的名字啊。真的。」
「滄海先生，你不用懷疑啊，你可是『傳奇』了，你是傭兵事業發展到現在，最具代表性的傭兵了，身經百戰，傷痕纍纍的同時，也混出了爍爍聲名。或許你自己不知道，不過即使是我們這些海外傭兵，對你其實也是很佩服的呢。」
山貓說這些的時候，語氣陰森，表情陰鷙，又看了看控制中的艾薇兒：「看看，一個不是傭兵界的女孩子都知道你的口碑，可算知道自己的影響力了吧？恩？黑鬼，殺了滄海。用殷先生的女兒足以帶殷先生回去了。」
黑鬼看著滄海，俊臉上滿是奇異弧線的組合，竟然，那樣奇美：「滄海先生，你求求我，或許我會放了你的。」
滄海雙手並舉胸前，輕輕晃動，示意不會反抗，慢慢靠近黑鬼的側臉。黑鬼迎著滄海的目光，輕輕笑了，不料男子在她耳邊輕輕說道：「剛才忘記看了，你的內衣袋上，是不是也繪著花園裡有個女鬼啊。」
黑鬼驚訝的看著滄海，好久，才慢慢說道：「山貓。」
「怎麼，快殺啊。」山貓一愣，吼道：「抓緊時間，你不會怕了吧？貼著額頭打你怕他躲開啊？是傳奇，又不是神話……」
「砰」！
槍響了。滄海沒有躲開，他甚至一動不動。
艾薇兒尖叫起來，一下子撲到滄海身上，回頭看去——
山貓不可思議的僵直在那裡，額頭的血洞咕咕的往外流著血：「你……你……」
「不好意思，我喜歡傳奇。」黑鬼聳聳肩，輕輕一推，山貓不可思議的的眼睛帶著血絲，倒地不起，帶著死不瞑目的悔恨。
殷氏站在那喊道：「小魔女，你沒事吧？」
艾薇兒偎依在滄海的懷裡，淡淡說道：「有滄海在自然沒事了。」
「那就好，那就好。」殷氏尷尬的點頭在，知道自己虧欠女兒太多，能回答自己的問候就已經算心情大好了。也不再強說其他，只是在那乾笑不已。倒是那個剛才還尖叫著給艾薇兒報仇的少婦，此時神情冷淡了許多，只是站在殷氏的旁邊。
滄海恍然間明白，她剛才只是在以為必勝的前提下做給殷氏看的。
艾薇兒看著黑鬼：「你怎麼殺你的朋友？」黑鬼一笑，艾薇兒已經低頭開始嘔吐。
她一個從來活在滑板和街舞陽光中的女孩子而已，哪裡見過如此恐怖之極的畫面！一個活生生的人就這麼直接的在她面前，近距離被射殺。她甚至聽到了那血從山貓額頭上咕咕流出的聲音。
滄海苦笑搖頭，心想或許得給她找個心理顧問，好好咨詢開導了。不過這不是他的問題了。他對黑鬼笑笑：「走吧。」
「和你一起麼？」黑鬼嫵媚的一笑，看著滄海。後者聳聳肩：「你的那些朋友都還沒死乾淨，你不管了？」
「沙鷹已經沒戲了，沒有價值了。」黑鬼撅嘴一笑。
滄海展顏一笑：「跟我回去，我有事問你。」說著轉身就要往外走去。
「等等，滄海先生，您不想知道他們為何要來想帶我回去麼？」
黑影打斷他：「哦，不用你操心，我會告訴他的。走吧，滄海先生，咱們找個地方，好好聊聊。」
「等等。」這次喊暫停的，是嘔吐不已的艾薇兒。她抓住滄海的褲子，還是俯身不停的乾嘔：「你要賠償我損失。」
「什麼損失？」滄海停下來，看著此時有些狼狽的小美女，笑了。
「你讓我看見了殺人場景！你留下來陪我通宵聊天，陪我精神損失，不然我就報警。」艾薇兒那不依不饒的勁頭又上來了。
「小妹妹，好像是我殺的人，要陪也是我陪你吧。」黑鬼突然笑瞇瞇的說道。
「小妹妹？」艾薇兒似乎受了刺激一樣，胸膛一挺：「你很大麼？」
滄海白了倆人一眼，繼續向外走，到了殷氏中年人身邊停住，淡淡說道：「殷先生，你就是陰曹地府中的殷，可對？」
「對，就是我，不過——」殷氏一愣，聽出滄海語氣中的不對，急忙解釋，卻又被滄海打斷了：「以後若有事相問，自然可能來麻煩你。」
「那倒不是問題。」殷氏中年人也是個人物，馬上就鎮定下來：「我會等著。」
「能用下手機麼？」滄海對那少婦說道。他知道，一般情況下，都是少婦拿著手機，伺候著身邊的富翁的。
果然，少婦臉上的冷淡立馬褪去，從自己的貂絨服裡掏出一部粉紅色手機，伸手遞給滄海：「先生請用——」
「不用了。」艾薇兒突然跑過來，伸手打掉的少婦手上的手機：「滄海，我房間有電話，進來打啊。」
黑鬼直接伸過來芊芊玉手，手上一部手機襯著玉手更是令人神馳悅目。
艾薇兒狐疑的說道：「我還真納悶了啊，我記得剛才你昏迷的時候我摸了你好幾遍，你除了一身肥肉就沒別的東西，剛才有了把槍，現在又多了部手機，我想問問，你到底是藏在哪裡了？」
黑鬼笑嘻嘻的說道：「大人的人，小孩子別管。」
倆人說話，滄海撿起地上的手機，想了大半天，才想起歐陽菲兒的號碼，一打就通，那邊傳來歐陽菲兒咆哮的聲音：「你死哪裡去了？」
「我……在外面，明天回去了。」
「今晚在哪？親愛的？」歐陽菲兒的聲音轉而柔了起來：「我去找你啊。」
「不用了，滄海哥有我陪著。」艾薇兒湊到手機旁，大聲叫道。殷氏在旁邊靜靜微笑。
「……你是誰？」歐陽菲兒語氣反而穩了下來。她很放心，自己這番容貌，滄海都能在那麼無縫隙接觸的情況下不侵犯自己，她可不相信，還有什麼女孩子能比她更有魅力。
「哼，她女朋友。」艾薇兒從這個聲音上就聽出，是那天在橫刀裡遇到的那個，堪稱完美的女孩子，心底，突然難受的想要大喊起來。
歐陽菲兒咯咯笑了：「那你小心些哦，小心一個星期起不來床哦。」
「你……」尚是女孩子的艾薇兒自然臉燒起來。滄海眉頭一皺，低低說道：「乖，別胡說八道，是鳳凰在旁邊說的吧。」
「嘻嘻，這你都猜的出來。」歐陽菲兒笑著承認了。很是開心。這個男人，很瞭解她。就像她瞭解他。
「早些睡，我明天就回去了。」
「哦，知道了，別讓人家喜歡上你。」
滄海下意識想到醫生，苦澀說道：「傻瓜除了你喜歡我以外，沒人喜歡我的，掛了。」
掛了手機，滄海麻煩殷氏給他安排房間，少婦很是快速的收拾了房間。滄海謝過，自己走了進去，繼而黑鬼很坦然住進去：「他們都已經被我和殷先生收拾了，我無家可歸了，今晚在這裡湊合一晚上吧。」
艾薇兒也進來了：「我需要心理治療。我受了刺激。」
滄海旁若無人的脫了外衣，對倆人揮揮手：「你們繼續吧，我睡了。」就那麼逕自的躺下去。
他真的很累，連續兩次耗盡了內勁，先是帶著艾薇兒凌空輕踏跑了兩次，又用「蓮華」擋住了子彈。即使是他，也需要深度睡眠。這是他為何立地在這裡住下的原因。他撐不住再坐車回去了。
黑鬼對艾薇兒嗤鼻一笑，脫了外衣，露出一身黑色的上下內衣，迷人的曲線傲視著艾薇兒。艾薇兒見滄海蒙頭躺在那，當下脫掉自己的衣服，卻是一身白色蕾絲內衣。有些緊張羞澀，又有些爭強好勝，在黑鬼的對面站著，針鋒相對。
「滄海先生」，黑鬼突然邊看著艾薇兒邊大聲說道：「知道我為什麼叫黑鬼麼？因為我的一身內衣都是黑的，我好幾套都是一種顏色哦。」
艾薇兒鄙夷的看了黑鬼，見滄海沒應聲：「不要臉。」
黑鬼咯咯笑了：「以前，我在你這個年紀的時候，想著，狐狸精都是壞女人，不過以後才知道，狐狸精是女人中的女人。小妹妹，你想一個星期下不了床麼？」
「呸，你才想呢。」艾薇兒有點想拿起衣服穿上，又不肯輸給這個討厭的女人，但面前這個女人不僅長的畢她好看，而且身材比她稍微成熟些，而且似乎還開放些……
她狠狠甩甩頭，黑鬼笑了：「怎麼？你真不想啊，那你出去吧，我和滄海好好聊聊，然後做點運動。你在這裡耽誤好事哦。」
明知道黑鬼再故意氣她，但自從和滄海有了刺激的「空中旅行」，又知道他是滄海，一顆一直關閉的心扉早就打開，而她就是那種一旦認定了做什麼就會全力去做的人，面對黑鬼的刺激，她小嘴一撅：「你……怎麼不出去，我……我也要他……」
黑鬼聳聳肩，伸手在胸前一握，雙目迷離了下，卻朝艾薇兒示威的一挺胸，修長的腿一隻伸到了床上，輕輕游到了滄海的被子裡，下一刻，身子就游蛇般，滑進了滄海的懷裡。
她是知道滄海對於自己組織行吟詩人的價值的。她這種在外臥底的傭兵，更是直接和組織上層聯繫，清楚的知道組織的上層動向。對於組織對滄海的重視，她比誰都清楚。
滄海剛才面對她那麼直接的誘惑，都能抵擋的住，對她而言，那麼的意外和新鮮。即使滄海真的毛手毛腳，她也能為組織付出自己的一切。
「亂動就把你扔下去。」滄海的聲音平淡的響在倆人耳際。黑鬼感覺到背後滄海的胸前的溫熱，聽滄海這麼一說，黑鬼心中的驚訝更是濃烈，自己火熱的嬌軀竟然不能讓滄海有什麼動作——雖然，他身體的反應是那麼的強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