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54章 千鈞一髮 文 / 天賜妖刀
鏡子裡的滄海很是憔悴，像是無根的鬼魂。滄海不想看鏡子，從來就有這個毛病。不過曉黎那女人卻經常照來照去，似乎她的每次外出都得用力掩飾什麼才可以成功一樣。
算來她搬到這裡已經有了段時間。那個總是冷著臉不苟言笑，更多的表情就是在滄海眼前哭鬧。她不知道，她不繃臉的時候已經很是光滑。包裹裡有她晚上常戴的黑框眼鏡，淺淺的弧度表明著主人不深的近視。包裹裡有個側口袋，滄海拉開拉鏈，竟是一個小小的相冊。都是些她假期在青島許多地方的獨照，上面的微笑很是純真，短短的馬尾辮梢斜拋在胸前。逆光的她像是陽關下安詳的仙女，唯美而神聖，眼神裡滿是對生活無邊嚮往的神采。滄海慢慢看著，沒有感到時間的流逝，最後一張的下角的日期很新，滄海拿出來一看竟然是那次她同學過來，滄海倆被迫呆在一起照的。滄海姿勢搞笑，明明親密環著她的腰確實那樣的緊張，她的也沒好到哪裡去，眼神有著異樣的神采。滄海不知道這神采代表著什麼，現在只記起當時的點滴。或許，這次的見面，就是訣別吧。
剛想把照片收起，卻由於心神恍惚，一不小心照片撒了一地，剛才的照片背面出現在滄海眼前。有兩行字，滄海一個都不認識，又翻到正面一看，上行好像是個單詞。正寫在滄海在照片位置的反面，下航卻是一句話，因為是日語，滄海一個也不懂。正好又看見提包裡有只粉紅色的女用圓珠筆，就鬼使神差的把兩行字摹寫了下來，裝進口袋。
包裹又安靜的躺在那裡，像是沒有絲毫感知的存在。不知不覺，晚上七點多了，爐子的炭滄海填的滿滿的，彷彿一不小心就怕它熄滅一樣，一旦熄滅，就會有事情發生吧。後來填炭成了滄海生命的全部一樣，就坐在爐子旁邊一點一點的往裡面填，腦子想著是不是該出去看看，在這裡等顯然不是好辦*了。再晃過神來，才發現爐子裡的火由於炭填的太多，已經被悶死了。
正當滄海準備掏炭重新開始生火的時候，一種硬物拖過地板的聲音傳來，還有的，就是兩個人粗重的喘息聲。滄海想了想，暫時還是別出面比較好，就閃身鑽進床底，拉了拉床邊的床單，蓋住了滄海的行蹤，然後調整心跳，慢慢壓低頻率。
腳步聲到了門口的時候突然停住了。來者似乎是看見了那門破爛的德行，又慌忙推開門，口中輕「咦」一聲。是曉黎。這時候另外一個聲音也開口了：「哼，別擔心，他沒死，我們組織說他早和那個段玉旭跑路了。」
這個聲音，很熟，滄海就是一時沒想過來。
曉黎哼了聲，那個聲音痛道：「你慢點，怎麼說同學一場，大家各為其主，你也不用這麼狠吧，綁的那麼緊。」
同學？這是聲音，對了，是司徒寒霜，竟然是她。怪不得剛開始沒聽出來，因為她在滄海的印象裡一直是個文靜靦腆的姑娘，絕不會這樣語戴鋒芒。
曉黎似乎坐了下來，滄海聽見板凳的拖動聲：「同學一場？那你今天早上就跟蹤我，下午帶著兩個男人準備對我如何？不會是介紹新同學給我認識吧？」
司徒寒霜頓了下：「不管你相不相信，我也只是奉命行事，相信如果是你你也會這樣做的，是不？我們抱著一樣的目的接近蠍子，既然現在都撲了空，又何必因為咱倆是我們的組織間相互摩擦呢？」
「別拿組織嚇唬我。你的組織會因為你和我們山口組正面翻臉麼？估計你沒那麼大籌碼吧？」曉黎慢慢踱到一邊，然後滄海聽見了開包袱的拉鏈的聲音。
「哎呦，把什麼給藏起來了？不會是什麼見不得人的東西吧？說實話我很懷疑你和蠍子在一起那麼長時間到底又沒有被他動過，那天早晨你回去不一定只是裝樣子吧？我可不認為你是那種人。」
「這個不勞你費心，你好好想想你現在的處境吧，我可是要為差點被強*要回點利息的。」她語氣冷森起來，一股淡淡的殺氣瀰漫整個房間。
司徒寒霜明顯有些慌亂：「我說，你不是已經討回了麼？那兩個男人不是已經被你毀了麼？點到為止吧，我也是逼不得已啊，如果是你的話你會怎麼樣？」
殺氣慢慢減弱，司徒寒霜繼續道：「在學校，不管我是什麼目的，你身邊能說話的人除了我還有誰？在中國除了我和那個笨蛋滄海誰是你朋友？你以為山口組的內部制度我們組織內部不知道麼？你們——」
「夠了。別說了。」曉黎大喊。
安靜中一種解開什麼東西的索索聲音。好一會，司徒寒霜語氣奇怪的說道：「嗯，謝謝了，我也不會那麼早說出去的，最早明天我再回去通報，不過我還是建議你馬上去醫院，流血流的不少了，這裡也不是很安全還有，我覺得你的性格不適合做這個，離開山口組吧。這次任務我們都認栽，滄海除了對感情很遲鈍之外，其餘的方面他是不會讓別人賺便宜的，不是麼？」
門開了又關上的聲音，估計是司徒寒霜走了吧，滄海真沒想到那樣的一個女孩子竟然也是某個組織裡的人。淡淡的失落湧上心頭，聽見曉黎坐到床上，腳邊正好踢打著滄海面前的床單。滄海伸手抓住她的腳環一拉，隨著她驚呼一聲，摔倒在地，滄海慢慢從床底出來，還控制著她的腳。她後轉頭看見了滄海，面色變換了好幾次，最後是深深探了口氣。但在滄海剛準備拉起她的時候，她突然猛的竄起，手化作一抹寒光，向滄海喉管的大動脈劃來。滄海輕輕攔住，一掐她肩周，她嚶嚀一聲，癱軟在地。
把她慢慢放在床上，看著她。面前的曉黎面色憔悴而緊張，淡紅色羊毛衫已經佈滿點點深紅，整個右臂甚至已經全部深紅，右肩處一個彈孔。皺了下眉頭，想了一會，開始脫她的衣服。
她慌張的伸手阻攔，沒有一點力度，嘴唇由於失血都變的蒼白裂口。脫掉她的羊毛衫，她的頭髮有些散亂了，一具成熟的軀體在粉色保暖內衣的勾勒下分外的妖嬈，，前胸已經被血染紅。她血紅的雙眼一動不動看著滄海，嘴唇已經被咬裂，流出嫣紅的血。淡淡的體溫暖意和熟悉的香味盈入鼻端。滄海不假思索的又捏住她的右肩，撕開了她保暖內衣，露出了藕白的右臂，她沒有說話，卻張嘴死命咬住了滄海控制她右肩的胳膊。滋滋作響。
再次皺了皺眉頭，滄海沒有停頓，雙手在她整條右臂上不停揉捏掐穴，使得她的右臂陣陣痙攣，她咬滄海的力度隨著疼痛增加，血順著滄海的右胳膊咕咕流出。最後還是等子彈從她的右肩被肌肉擠壓彈出來滄海才掐著她的下頷拿出自己的胳膊。
「你瘋了？」滄海吸了口涼氣，把她推到一邊。她又撲了上來，趁滄海愣神的瞬間壓滄海在身下，雙手狠狠掐住滄海的喉嚨。眼淚卻順著眼眶中像滄海剛才胳膊的傷口流出的血一樣澎湃流出。隨著她的用力，剛彈出子彈的傷口和她前胸又崩裂處大量的血，然後她就無力的癱在滄海的身上。仍然掙扎的是她身上那淡淡的活躍的體香。
掀開她的保暖內衣，滄海深吸了口氣，她的整個上身已經和內衣一個顏色，血從右鎖骨下三指的地方咕咕外流，黝黑的子彈頭深深的陷入。滄海伸手摸了摸，子彈正好擊斷一根肋骨，鑲在了那裡。由於女性的生理結構，胸部是很難促使有效的肌肉反射的。只能通過截穴和簡單的揉捏暫時終止流血。滄海給乞丐那邊打了電話，卻意外的沒接通，估計以前和滄海聯繫的也在地下城堡吧。想想他們的通訊手段，滄海還是把信息發給小旭。讓剛才那個火爆女無論如何以最快的速度到滄海下車的那個地方接滄海。又給昏迷的曉黎套上衣服。這才下樓，開開蕭衍的那個電動車，把她放在胸前，疾馳而去。
風呼呼的刮著，兩邊的路燈邊和滄海打招呼邊呼呼的往滄海身後泡，似乎滄海的前面迎接滄海的是龐大的怪物。曉黎昏迷在滄海胸前，淡淡的體溫傳來，幾絲頭髮被風拂到滄海臉上。滄海坐的很前，使她可以後仰在滄海身上，滄海穿著她的羽絨服，敞著懷，包裹著她。
天空飄起雪花，有了些滄海都感覺到的涼意。滄海下意識的停下車，邊咒罵著天邊小心的把懷裡的曉黎深深摟緊，再嘗試著拉上羽絨服的拉鏈，幸虧曉黎穿著這麼肥大的羽絨服，剛好把滄海倆包住。又跑了不知多久的路，終於到了在滄海印象裡的一條岔路口。停下車，才發現手指已經凍僵，伸縮關節都異常的費力。被懷裡的女人新咬的傷口由於此時血液重新流動而又重新崩裂。滄海也有了些沉重的眩暈感。額頭痛的厲害。被風吹的，像要爆裂開來。
曉黎艱難的發出了幾聲**，稍微動了下就又昏睡過去。滄海直接一動不動，低頭看著面色蒼白的曉黎。睫毛下眼睛總是時不時的抽搐，做噩夢般的低聲**也時而傳出。
就這樣，兩個人裹著羽絨服等了好一會，路上卻冷清的要死，幾乎沒有車子來往，更別說滄海要等的火爆女。照剛才發信息的時間應該差不多了，為何還不來？難道乞丐還是要檢驗滄海的能力？不想派人出來？還是來的時候送滄海就是阿俊個人的意思？
又等了一會，心想曉黎的傷已經不能在拖，去醫院也不行，醫生一看又槍傷，身上還有子彈頭的病人肯定會生長，鬧不好還會又警察出現，醫生要是在身邊就好了。對了，還有個醫生。滄海不禁大罵自己笨，這輛電動車的主人也是醫生啊，滄海怎麼給忘記了？而且憑滄海和她的關係，讓她守口如瓶的可能也不是沒有。滄海馬上撥通了電話，那邊春來蕭衍夢遊般的回答。滄海說有點特殊的事情要她幫忙，讓她帶著醫療用品到她家的地下室等滄海。不待她再說什麼，滄海掛掉手機，調轉車頭奔向她家的小區。
昏迷的曉黎開始咳嗽，時不時的咳嗽越來越厲害。非常焦急下滄海已經把電動車當成了以前組織裡的野狼太子。就這樣，一輛警車在巡邏的時候發現了超速的電動車，還有車上裹成粽子的滄海們。鳴笛示意滄海停車的時候滄海真想殺了他們。不過滄海還是靠邊停下來。
一般夜晚巡警都是些不著邊際的小痞子，最多也就有一個正式警察不錯了，其他的都是協警。而且他們都是有時沒事找事，有時又相當怕事，希望這次不是因為看見滄海好欺負。不過滄海很驚訝的發現車上就一個人，因為這個時候的巡警車上一般都有三個人左右，畢竟以前在組合裡經常和他們打交道。三個人不僅可以壯膽，而且方便行事，也防備那麼些報復落單警察的。
「兄弟，你很冷麼？怎麼裹成這幅德行？」那警察微笑的看著滄海，走了過來，眼睛卻看著滄海握住車把的手。
「我女朋友感冒了，我送她去醫院。」笑呵呵的應聲，滄海也看清了面前警察的模樣。是他。那個滄海來到這裡的第二天就因為暫住證的問題來盤查滄海的警察，好像叫歐陽明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