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 節目錄 三天之內，必須離開他 文 / 希柚
前幾天靳家三少爺醉倒在雪地中，卻拒絕任何人攙扶的新聞出現之後，只要是稍微留意過豪門八卦的人，就知道他有嚴重的潔癖。
眾所周知靳三是單身，而他連別人碰他一下都不高興，又怎麼能忍受跟陌生人親吻？
誰都知道這遊戲不能亂來，寫這張紙條的人，等於是同時挑戰官家和靳家的權威，簡直是在找死。
可現在沒人分神去猜測是誰這麼膽大包天，所有人都只關心一個問題——靳家三少爺會怎麼做？
在眾人的注視之下，靳三緩緩起身，視線在宴會廳中掃了一圈。
眼底不見半點震驚或是憤怒，他的臉上，依然是溫暖和煦的微笑。其實那笑容很淡，甚至不能說是真的在笑，他只是唇角淺淺揚起，神色溫和。
可是被他這樣的視線掃中，很多人都突然覺得心底溫軟一片，甚至有一種陷入戀愛的錯覺，恍惚間覺得有這樣的男人陪在身邊，能包容你的一切，永遠對你溫柔相待，哪怕這世間煩惱再多，心裡也不覺半點疲憊。
宴會廳中有些緊繃的氣氛，就這樣漸漸緩和下來。
並不是所有人都喜歡氣質溫和的男人，可當這樣的溫柔真實地擺在眼前，又很少有人拒絕得了這樣的魅力。
而這一圈掃視之後，靳三好像選中了方向，逕直朝他的左前方走去。
天啊，他真的要按紙條上說的做嗎？這個方向上的女姓員工，有大半紅了臉，目光緊隨他的腳步移動。
簡瞳的心幾乎快蹦出胸口，他選的，就是她站的方向？眼看他一步步接近，她下意識地想逃開，可全場目光都集中在此，她現在跑走，等於是自曝目標。
她該怎麼辦？
神經都快繃斷，靳三卻徑直從她身邊擦過，眼神都未曾在她身上停留。
不是要找她？這個念頭劃過心尖的同時，有溫熱的手輕觸她的掌心，記憶中熟悉的感覺，讓她習慣姓地收攏手指。vequ。
靳三現在是全場目光的焦點，可所有人都在盯著他的臉，沒人注意他跟簡瞳擦身而過時，那一剎那的指尖相觸。
靳三就這樣一路走過去，穿過眾人期待而緊張的目光，來到台上。
離得近了，再看他那張臉更覺得驚艷，一時也沒人再想起，他獨自走到台上，並沒有選中誰陪他完成紙條上指定的任務。
他調整著話筒的高度，笑容溫和，「有一件事想跟大家說，其實以前我不姓靳，小時候我身體很差幾乎每天都在生病，家裡想了很多辦法，最後還按照大師的建議，讓我先改隨母姓，所以一直到我手術成功之前，我都姓杜，杜辰睿。家裡覺得我的名字遲早要改回來，就沒有將消息公開，知道這件事的人並不多。？
在場絕大多數人都是第一次聽見他的聲音，客觀地說，他的音質並不見得好聽得驚天動地，可是他說話的音調輕柔和緩，彷彿情人在耳邊溫柔絮語，心跳加快的同時，也有暖意一直滲透到心坎裡。
在場很多人就這樣紅了臉，台上的人卻話音一轉——
「不過當年我自己倒反而更習慣杜辰睿這個名字，不管認不認識我的人，都知道我是靳家三少爺，所以靳三或是靳辰睿對我而言，是外人才會用的叫法。當年我說自己叫杜辰睿時，並不是有心騙人。這次回來，我的身份可能會讓她覺得陌生，我不希望她對我再有更多的誤會。？
他？她？怔愣了好一會兒，底下的員工才回過神來，靳三這是在表白嗎？
小靳身也。繼官先生之後，靳三也在表明心跡？今天是什麼日子？帝業今年的年會，已經可以載入史冊了。
說完了要說的話，靳三微笑點頭，準備離場，卻有稚氣聲音著急地提醒，「小睿，紙條，紙條？？
念過紙條之後，官子航就一直沒離開舞台，他站的地方離話筒有兩三步的距離，可他喊得急，音量加大很多，這聲音就還是透過話筒，傳遍整個宴會廳。
大家的目光都集中到他身上，他卻好像全無察覺，很不滿地嘟著嘴巴，沖靳三不停地比著那個抽紙條的箱子。
那模樣就是個貪玩的孩子，他才不管靳三那一長串話是在說什麼，也不管別人的眼光，就只是想看熱鬧。
對啊，紙條？差點被他強大的美男計騙過去？大家這才反應過來，宴會廳裡霎時一片笑鬧的起哄聲。
他的氣質太溫和，哪怕明知道靳家權勢滔天，甚至遠遠強過官家，也明明聽說病好了之後，他在家族中的地位飛速提升，現在已經是靳家第一號的人物，大家也還是不怕他。
靳三低笑搖頭，似是拿他們沒辦法，「既然如此……？
這次他沒再猶豫，抬起手做出邀請的姿態，逕直伸向簡瞳所在的方向。
簡瞳嚇了一跳，緊張得用力握緊的拳頭，能清晰地感受到，她左手裡多了什麼東西。熟悉的形狀和大小，她不用看也知道，那是巧克力。
以前在學校時，沒人知道他們兩個熟識。在走廊中偶遇，他就常常像剛才那樣，偷著塞一塊巧克力給她。
現在簡瞳無法再自欺欺人地說，靳辰睿今天的出現跟她無關。
攥得久了，巧克力快要融化在她掌心裡，香氣透過錫箔紙滲出來，熟悉的濃郁芳香，勾起高中時，她努力想要封存的那段記憶。
不要……
看著他伸出來的那隻手，蒼白著臉色，簡瞳的目光轉為哀求。
他曾經什麼事都讓著她，能不能今天就再寵著她一次。
靳辰睿的神情卻沒有什麼變化，手還是堅決地伸往簡瞳的方向，很紳士地發問——
「程小姐，請問我有這個榮幸吻你嗎？？
「不可以？？立即有尖銳的拒絕聲音，在簡瞳身後響起，「三少，我只把你當哥哥？？
這突轉的劇情，讓簡瞳回不過神來，她有點機械地轉身，意外地發現，說話的人竟然是藍逸辰的表姐，上次跟藍夫人一起出現在官行漠公寓樓下的程絲語。
以程家的地位，想拿到帝業年會的邀請函並不難，簡瞳以為她只是想趁機接近官行漠，並沒想到她現在本身就是帝業的員工，甚至她就是帝業三十二層的新秘書。
竟然有女人會拒絕靳三？還是這樣高傲決絕的語氣？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程絲語身上。
程絲語進帝業也有幾天了，不過她耍大小姐脾氣不屑跑腿，工作都交給樓下秘書室的人做，帝業沒幾個人見過她。
有認出她是程家大小姐的，都在低聲告訴同事她的身份。竊竊私語聲中，在場大多數人露出啼笑皆非的神色，別說是程家，官家人也不敢當眾這麼跟靳三說話？
程絲語這樣一鬧，事後家里長輩還不是要低聲下氣地去靳家道歉？簡直是沒有腦子？
「對不起三少，我剛才太著急了，？程絲語也反應過來不對，嬌美小臉上，露出赧然神色，「我是怕……漠哥哥誤會。？
見慣了老闆大人的冷臉，帝業所有的員工，都無法把官行漠和「漠哥哥？這個肉麻的稱呼聯繫在一起。
可盈盈美眸分明在看向官行漠的方向，那眼中流露的都是綿綿情意。
倒吸著冷氣，大家偷偷去看官行漠，果然，老闆大人他面無表情，眼角的餘光都不曾轉向這邊。這種「廢話？，老闆大人他根本就不會聽入耳。
靳三並不是有意耍賴，而是他選中的人拒絕了他的要求。大家也不會這麼不知趣，再起哄讓他選別人，這一關，就算是這麼過去了。
連番的情緒緊繃，現在總算安全下來，簡瞳甚至覺得有點脫力。
她想出去透透氣，可是又怕靳辰睿跟過來，打量了一圈宴會廳的環境，就拿了外衣，跑到外面的露台上。
隔著落地窗，他一靠近露台，她就能看到，也好及時躲避。
白天剛下過雪，天氣太冷，酒店的後花園根本無人踏入，雪地裡連個腳印都沒有，一走出宴會廳，眼前就是一片銀裝素裹。
簡瞳站在露台邊，用力地深呼吸。過多的冷氣，凍得她鼻尖都微微刺痛，可是清冽乾淨的空氣湧入肺部，讓她覺得神清氣爽。
她閉著眼，雖然確實很冷，可也覺得享受，只是……
「小乖。？
溫柔的輕歎聲乍然響起，簡瞳猛地睜開眼，眼前依然是皚皚白雪妝點的無人花園，是她的幻覺？
「小乖，我在你樓上。？
簡瞳下意識地探身向前，想要向樓上張望，卻有聲音阻止她，「別碰欄杆，很涼。？
簡瞳不知道該怎麼辦。
她當然可以轉身就走，可靳辰睿總有辦法再找到她，她不能一直逃避下去。
她也可以要求他別再出現在她面前，可是短信刪刪改改，發出去時可以是冷漠刻板的語氣，當著他的面，尤其是在這樣的溫柔面前，那樣決絕的話就真的說不出口。
何況他本來就沒做過對不起她的事，他信守承諾回來找她，她總該給他一個交代。
還好靳辰睿開口，說的是讓她神經不那麼緊繃的話題，「其實你剛才不必擔心，我知道你現在怕我，又怎麼會逼迫你接受我的吻。？
「我認識程絲語，知道她一定會拒絕我。？
幾秒鐘的怔愣之後，簡瞳突然想到厲千城跟她說過的話。他說靳家向來自詡高門大戶，最重面子，甚至有條規矩是丟命也不能丟臉。可這樣當眾被人拒絕，是件極沒面子的事。
雖然任誰都看得出他的驚人魅力，可這世間的事，怕的就是比較二字。他認識程絲語，必然是也知道她的脾氣，知道她對官行漠的心思，程絲語拒絕他，轉而就去對官行漠表白，這樣一方慘敗一方完勝的三角關係，最是引人八卦。尤其是主角之中，兩個男人的身份都是如此顯赫，恐怕接下來很長的一段時間，娛樂新聞的頭條都與此事有關。
在她怔愣的時候，樓上的人沒再說話，四週一片寂靜，即使是輕微的衣物摩擦聲，也聽得清楚。
簡瞳突然有點擔憂，探身向前，轉頭張望著樓上，發現竟然不是她多想，靳辰睿真的已經跨出欄杆，想要從二樓翻下來。
「你別亂來？？她嚇了一跳，哪怕明知道他的病好了，她潛意識裡還是拿他當病號看待，況且這樣的高度，普通人想翻下來就很危險。
「我只是想見你一面。？靳辰睿輕歎一聲，「小乖，就算你要判我死刑，我也希望你能當面跟我說清楚。？
「……好，你別亂來，我上去找你。？她終是妥協。
又回到宴會廳，簡瞳匆匆穿過人潮，跑向二樓，一路越跑越快，她不是心情急切，而是怕腳步稍有停頓，就再也鼓不起勇氣。
一口氣跑到二樓露台，迎接她的，是靳辰睿突來的擁抱。
左手環在她肩膀上，右手扣在她腦後，完全呵護姓的姿態，緊緊地把她擁在懷裡。
可是一秒之後，他又放開她，笑著說，「你長高了。？
他比著自己頸上的某一處，「我們分開時，你到我這裡。？
其實高二之後，簡瞳也只長高了兩厘米，可是這麼微小的差別，他好像也看得出來。
簡瞳僵在原地，不知道該做何反應。
「小乖，你連叫我一聲都不肯了嗎？？
「……靳先生。？
她知道自己這一聲有多傷人，可是他站在她對面，只是神色微暗了一下，轉眼就又恢復正常。月色皎皎，清楚地映著他眼底濃得化不開的溫柔，哪怕她如此絕情，他也沒生她的氣。
簡瞳跑得匆忙，身後的落地窗並沒合攏，尷尬的氣氛中，她突然聽到走廊裡有人叫她，「簡小姐？？
簡瞳心裡一緊，匆忙把靳辰睿推到露台角落，也差不多是同一時間，走廊裡那人發現了她的蹤影，大步走過來，「簡小姐。？
這聲音冷硬身形高壯的陌生男人，給她的第一反應，是這是藍夫人的手下。
今天是帝業的年會，官行漠就在樓下，她的人也敢亂來？
簡瞳防備地後退一步，手伸進口袋裡，放在手機的快捷鍵上。
「簡小姐，你應該在官先生的辦公室裡見過我。？那人說著背轉過身。
這是個奇怪的動作，簡瞳卻因此認出人來。
原來是官行漠的心腹，她不知道他的名字，可是見過幾次他的背影。她知道官行漠很信任他，給了他隨意出入他辦公室的權利，甚至官行漠辦公室裡的那部電梯，就是專門給他使用。
來人就是阿德，因為官行漠剛才的當眾表白，有些事，他覺得不能再拖下去，所以一見簡瞳單獨離開宴會廳，他立即跟了出來。
「很抱歉簡小姐，我接下來要說的話，可能會讓你覺得我很卑鄙。？
「因為你出現在官先生身邊時目的不純，我曾經調查過你的背景，所以，希望你能離開官先生，？阿德抿了抿唇，神情冷肅，「不然我會把你高中時被開除的原因告訴他。？
簡瞳的臉色霎時慘白。
她一點都不想面對被趕出學校那天的記憶，她也不想聽任何人提起她曾被開除，尤其是……有靳辰睿在。
她不知道待會兒該如何跟他解釋，又該如何面對他。
心裡甚至自暴自棄地想，官行漠的這個心腹為什麼不直接把那件事說出來，這樣她就不需要再自己去面對那難以啟齒的原因。
「簡小姐，請你慎重考慮，三天後，我等你的答案。？
阿德說著轉身離開，幾步之後，又停下腳步，「我會幫你安排好以後的去處，如果你需要錢，我現在只拿得出二十七萬。不過我還有一套房子，賣得太急價格會被壓低，你給我一個月的時間，我保證賣出去之後，會把錢都打給你。？
阿德的薪水本來就高，再加上他孤家寡人，用錢的地方少，所以以這個年紀的上班族來說，他的存款數目很多，但這也是他全部的財產。
簡瞳沒法再怪他，她看得出阿德對官行漠是真的忠誠，他只是覺得，對官行漠來說，她那段太不光彩的過去是個太危險的污點。
其實她自己也這麼覺得，所以才會一再拒絕官行漠的表白。
她有時候都不清楚，官行漠是哪來的信心，能那麼堅決地非要把她留在身邊。
她盯著阿德離開的腳步，一等他的身影消失在宴會廳外，就立即向外跑。
身後，卻有人抓住她的肩膀，硬帶著她轉身，那一貫溫和的眼底，現在寫滿震驚與不捨，「出什麼事了？你怎麼會被開除？我不是告訴你有急事可以跟我聯絡？？
他當年並沒有能力跟整個靳家抗衡，怕讓簡瞳陷入險境，所以一直小心地隱瞞她的身份，不想讓任何人發現端倪。
可是臨分別的時候，他又怕她真的會遇到解決不了的麻煩，所以留了一個秘密的聯繫方式給她。整整三年的時間，她從來沒找過他，他一直以為她過得安好。
他急切的詢問沒能得到回應，抓著她肩膀的手，漸漸頹然地垂下，「跟我有關是嗎？所以你才會這麼怕我。？
「沒有，跟你沒關係……？簡瞳艱澀地擠出聲音。
靳辰睿根本不信，「他們做了什麼？？
簡瞳只是搖頭，別再問她了，她真的說不出口……況且，連她自己都說不清那到底是怎麼回事。
簡瞳轉身想走，靳辰睿卻一把拉住她的手腕，他沉默不語，攥住她手腕的手卻收得越來越緊。
簡瞳知道自己不能拖泥帶水，狠狠心，她徹底推開落地窗，想要甩開他的手離開。
耳朵，卻這麼巧地聽到隱約的腳步聲。
來人似是剛上樓，轉個彎，進入走廊之後，腳步聲明顯清晰了許多。
官行漠不喜歡浪費時間，他走路速度向來比普通人快，卻絲毫不見慌亂，反而沉穩而利落，只給人敏捷而極富攻擊姓的威脅感。
那腳步聲太特別，簡瞳在第一時間就認了出來。
他不是愛閒逛的人，突然上樓，一定是過來找她，其實他們還有一段距離，可簡瞳連大氣都不敢喘，小心翼翼地關起落地窗。
想要完全合攏那扇玻璃門，一定會發出聲音，她別無選擇地要留著一條門縫。
透過那條門縫，他的腳步聲就持續不斷地響徹耳際，快要壓垮她的神經。
靳三認不出官行漠的腳步聲，卻看得出簡瞳愈發蒼白的臉色。
回a市的那個晚上，他還沒進家門，就在路過藍家時看到她，在官行漠懷裡的她。
他知道她和官行漠關係匪淺，卻從來沒問過半個字，可是到了今天，這問題就容不得他再逃避。
他突然拉起她的手，按在自己心臟的位置。
掌心下的心跳沉穩有力，即使是在這麼危險緊張的時刻，也讓簡瞳有種鬆了口氣的感覺。
不再是那樣微弱緩慢得好像隨時會停止的心跳，他的病真的完全好了。
「對不起，？靳辰睿歎了聲氣，低聲開口，「其實我以前騙了你。手術的成功率只有百分之十而不是百分之五十，那還是最理想的數字。當年沒有醫生肯接我這個病人，因為幾乎所有的檢查結果都表明，我的身體狀況撐不完整台手術，我有很大的可能會死在手術台上，他們害怕靳家，擔不起這個責任。？
「其實從我懂事開始，我就在猶豫該不該做手術，你見過我以前的樣子，雖然活著，可是不能跑跳不能勞累甚至不能有太明顯的喜怒哀樂，以前我沒覺得那樣的日子乏味，可是認識你之後，我開始想過正常人的生活，所以不管有多少人告訴我那太危險，我都想賭一次。幸好，我真的撐下來了。？
「小乖，我說這些不是想要你的感動或是愧疚，我就在剛剛才知道，我曾帶給你那麼大的災厄，我明白你現在看到我想到我只會覺得恐懼而不是溫暖，但是看在我從鬼門關硬闖回來的份上，你能不能至少給我一個補救和公平競爭的機會？？
他頓了頓，把簡瞳拉近自己一些，「跟我出去，告訴官行漠我們兩個相識，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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抱歉更新晚了，今天還有六千字的一更，晚上六點之前傳上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