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 節目錄 小乖，我回來了 文 / 希柚
簡瞳想了很多辦法，都覺得那些借口逃不過官行漠的火眼金睛，況且外面也確實不安全，藍夫人不知道佈置了多少手下，就在等她落單，只要單獨踏出官行漠的家門，她可能就再也回不來了。
實在沒辦法，她跟厲千城商量，想讓他有事在電話裡說。
厲千城卻不同意，不過他也難得地妥協，說是可以視頻聊。
雖然覺得奇怪，可簡瞳一向怕他，就沒多問。
厲千城不會說，她就也永遠不會想到，他只是想見見她。
以前想她了，還能半夜去她家裡看看她，現在她住在官行漠家裡，他就連這樣的機會都找不到。
厲千城看著出現在他電腦屏幕上的簡瞳，白色衛衣，清湯掛面的黑色直髮，還有鼻樑上架著的一副無框眼鏡，看起來學生氣十足，恍惚間讓他想到簡瞳13歲時，他們剛剛認識的時候。
如果他那時知道自己以後會愛上她，該有多好。
青春年少，歲月正好，他陪她長大，陪她度過成長歲月中的每一次波折，在三年前那個飛來橫禍降臨之前，他跟她求婚，讓她做他的小新娘，帶她離開這個是非之地。
在簡瞳面前，厲千城第一次發呆，他臉上的神情定格在一種木然空洞的情緒上，簡瞳愣了愣，還以為是電腦卡住了。
她探身過去，想把其他軟件都關了，屏幕上簡瞳的臉突然變成放大的特寫，讓厲千城想到上次在簡瞳家，他怒氣攻心差點失控，她憤然掙扎的模樣，心中驟然一盆冷水澆下，他冷聲開口，「
瑞氏酒店九號廳和頤悅會所，都被人包下來了。」
離得太近，音箱中傳出的聲音幾近耳語，簡瞳嚇了一跳，倏然坐直身。
這樣的反應，讓厲千城嘴角又勾起冷嘲笑意，繼續剛才的話題，「而且一包就是一年。」
簡瞳不懂，瑞家公子是藍逸辰的好友之一，所以瑞氏酒店她知道，是一間五星級酒店，可頤悅會所的名字她就從未聽說，大概也是類似的場所，可這跟她有什麼關係。
「瑞氏的九號廳和頤悅會所，一冬一夏，一室內一室外，是a市舉辦婚禮最好的地方，包場一年不是筆小數目，尤其是這一整年的時間，其他人想舉辦婚禮就只能租用差一點的地方，那人因此得罪的人也不會少，知道是什麼人這麼大手筆嗎？」
厲千城漫不經心地笑，故意放緩了語速，「靳家三少爺。」
……是他？簡瞳咬著唇，極力壓制住心中恐懼。
她的臉色白得厲害，透過電腦屏幕，厲千城看得清清楚楚，偏偏他還不放過她，「覺得驚喜嗎？」
「這跟我沒關係。」
「怎麼會沒關係？靳三當年非要取消婚約，還直接鬧到他未婚妻家裡，靳家老爺子氣得拿籐條抽他，他那時病還沒好經不起折騰，在重症監護室裡躺了三天才撿回一條命，醒了之後，不管靳家人怎麼逼問，他也沒說自己是為了誰要這麼做。」
厲千城突然陰涼涼地笑，身體前傾，那笑得嘲諷的臉，就在簡瞳眼前放大，「雖然靳家什麼都沒查出來，可是你不知道他是為了誰嗎？小、乖？」
聽他語氣輕嘲地叫著那個幾年沒人提過的稱呼，簡瞳緊緊地咬著唇，她真的怕厲千城，所以哪怕他惡劣地再三揭開她的傷疤，她也不敢跟他發火。
笑了一聲，厲千城又向後依靠到椅背上，「我跟靳三不熟，不過聽人說，他病好了之後就開始插手家族生意。看到今天星報頭條的獨家爆料了嗎？說是靳家王者回歸，卻哪怕找不到他的清晰圖也要把他一個人的照片放在頭版，那可不只是為了吸引女姓讀者，消息靈通點的人都知道，靳三雖然還在幕後，但已經成了靳家現在的第一號人物。」
當然，厲千城今天跟簡瞳聯繫，可不是為了稱讚靳家三少爺這些年發展得有多好的。
「你們三年沒聯繫，他還是記得當年的承諾回來娶你，他這次回來，對你一定勢在必得，哪怕是靳家老爺子也阻止不了他。簡瞳，我提醒你，能在這個圈子裡站穩腳跟的人，沒有誰是真正的良善之徒。靳三從小體弱多病，看著一點用處都沒有，還能保住自己在家族中的地位，你以為他是怎麼做到的？別以為他真是什麼溫潤君子。也別以為你說不願意，他就真的會放棄娶你。」
話音一轉，他突然又開始漫不經心地笑，「你可能不知道，靳家向來以高門大戶自居，那怕背地裡經營著黑幫的生意，表面上卻是極重面子，最怕鬧出什麼醜聞，哪怕是殺人滅口，也不允許一點影響家族名聲的事出現。」
簡瞳臉色微微一白，她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多想了，當年她被學校開除的原因，厲千城應該並不知道，可她總覺得，他現在話裡有話。
厲千城沒在剛才的話題上多做糾纏，「所以靳家再怎麼權勢滔天，都不會硬逼一個已婚女子嫁進他們靳家。」
「簡瞳，你該明白我在說什麼。」
「我打聽過了，靳家的傭人已經回大宅著手打理，一個月之內，他們一定會回來。」
接連不斷地聽到「靳家」兩個字，簡瞳心裡一陣寒過一陣，幸好厲千城跟那個人顯然很不熟，提到他時，也只是叫了一聲靳三，而不是真的說起他的名字，不然她真的很難控制自己的情緒。
定定神，簡瞳努力找回自己的聲音，「謝謝你的提醒。」
「謝謝？」冷笑的聲音裡，藏著只有他自己知道的怒氣和歎息，「謝我做什麼，你以為我在幫你？」
他一臉的不耐煩，「我需要一個老婆，而你又別無選擇，只能嫁給我，就這麼簡單。你到底嫁不嫁？」
「或者，你覺得自己能活著嫁進靳家？」
「……可你有喜歡的人了。」
「你以為厲家是什麼溫暖天堂？你以為我捨得讓自己心愛的女人去面對厲家整個家族的刁難？」
「我不是什麼紳士，可也不想無緣無故地害人跳進厲家這個火坑，這世上我唯一不會覺得愧疚的人只有你，因為，」他又揚著唇笑，「我討厭你，簡瞳，我真是恨不得你從這世上消失？」
簡瞳早習慣他這樣的態度，並沒覺得傷人。可是對於他這一長串話，她也沒有回應。
她的沉默，讓厲千城心裡的怒氣飆升，「還是不嫁是嗎？你覺得就算真的沒有辦法，你也可以嫁給官行漠？你忘了藍夫人的存在？你別忘了，就算厲家的財勢比不上官家，可整座城市，她真正不敢動也不會動的是厲家而不是官家？」
「官行漠確實是個難得的好歸宿，可你以為她會像其那樣，拍手慶賀自己女兒嫁了個好男人？她當年……」
「你別說了？」
在她制止厲千城的同時，門口響起寒意沁骨的聲音，「他在說什麼？」
簡瞳猛地抬頭，她看著房間門口官行漠那張如罩寒霜的臉，大腦一片空白，偏偏厲千城剛才的質問還在耳邊迴盪，他聽到了，都聽到了……
三年前的秘密讓她覺得恐懼和絕望，可她問心無愧，而現在這個秘密，讓她覺得難堪，她甚至不知道該怎麼面對他，她也不知道怎麼跟人解釋，那確實是生了她的女人，可那個女人卻恨不得她死。
見她不說話，官行漠臉色難看地大步朝她走過去，簡瞳終於回神，扣上電腦，低著頭飛快朝門口跑。
官行漠根本不放她走，一把把人撈到懷裡來，簡瞳第一次這麼抗拒他的接近，「你放開我？」
像是「不放」這種「廢話」，官行漠根本懶得說，他制住簡瞳的掙扎，也不管她明擺著想一個人躲起來，不管她一定不想在這麼難堪的時候面對他，他非要扳起她的臉來逼迫她跟自己對視，一連串動作，不見半點體貼。
不只如此，他臉上的寒意絲毫沒有緩解，哪怕他容貌再俊美，這神情冷肅的模樣，看著也完全不能給人安慰。
這可真不像合格男友該有的表現。
可他就這樣頂著一張冷臉，對簡瞳說，「我就在這裡，你還想跑去哪兒？你要哭就在我懷裡哭，要發火也來找我發，從我們在一起的那天起，你的喜怒哀樂就都有我負責，以後不管遇到什麼事情，不許再把我甩到一邊自己去硬撐。」
簡瞳的情緒，就在他這樣冷面冷語的強勢中一點點平靜下來，可某人還丟給她一個冷眼，很有老闆風範地問，「還有什麼問題？」
「我好像，還沒答應跟你在一起……」一直是他很土匪地單方面做了決定。
某個土匪風格的老闆大人又進入北極模式，頭頂好像都是呼嘯的冷氣。
簡瞳立即改過自新，換了一句「感悟」，「以前是我想多了，原來我打不過你。」
他輕鬆地就能制住她的掙扎，陳叔和趙大哥他們教她的那些格鬥技巧都對付不了他，他的身手比藍夫人那些所謂的精英保鏢強得太多了。
這句也根本沒好到哪兒去，某個不滿意的老闆大人又是冷颼颼地看她一眼。
可這一眼之後，他卻伸手摟住她肩膀，把她往自己懷裡帶。
簡瞳本來很順從，可眼看就要貼到他懷裡，僵了一秒，突然又坐直。
頭頂寒氣驟然加重，很明顯，老闆大人需要一個解釋。
簡瞳指著他的襯衫，理直氣壯地說，「哭髒了還要我洗。」
這件襯衫質地特殊，洗衣店伺候不起這種精貴的面料，都不肯接這個活，所以一直是她自己小心清洗。
「……」官行漠面無表情地把人帶到床邊，拉起被子一角，墊在自己肩膀上，之後很堅決地把人帶到懷裡。
他早猜到她和藍逸辰是姐弟，卻絕對沒想到藍夫人竟然是簡瞳的母親。
他想到新年夜也是她生日那天，她臉上被打的那巴掌，想到那天在公寓樓下大廳，藍夫人要說起簡瞳當年的事時，臉上那惡毒的笑。
哪怕他在毫無親情可言的官家長大，他還是覺得不可置信，可是他的震驚和憤怒，都要為簡瞳的情緒讓步，他什麼都沒說沒問，只是安靜地陪簡瞳坐著，等著她的情緒平復。
藍逸辰的父親姓藍名軒，實際上，藍軒和藍夫人兩人的故事差不多全市皆知，藍夫人的經歷，幾乎成為苦盡甘來、飛上枝頭變鳳凰的傳奇。
藍軒並不是個亂來的人，他年輕時酒醉，跟當時是服務員的藍夫人上了床，那個時候的風氣還遠沒有現在開放，婚前發生這樣的事，會對女方的未來造成極大的影響。
藍軒醒來後想要負責，可是他家裡強烈反對，藍軒為了責任抗爭，當時藍軒的父親藍家老爺子重病住院，威脅兒子說如果他堅持要娶那個女人進門，他就放棄治療，藍夫人不忍心看他們父子反目，自己偷著離開，臨走前留下字條，說不要再來找她，她要換一個環境生活，重新開始。
兩年後，藍家老爺子過世，藍軒在街上偶遇藍夫人，看到她懷裡還抱著一個小男孩，那一夜之後，他竟然有了個兒子。
官行漠向來不關心別人的私事，這個故事他聽過，卻從來沒放在心上，今天回憶起來……微瞇黑眸，他突然發現，藍軒和藍夫人當年的糾葛，有不合理的地方。
只是簡瞳現在情緒激動，他絕不可能在這個時候刨根問底。
至於藍夫人對簡瞳的態度，他不需要多問，也知道這一切是怎麼回事。
簡瞳的存在，就是揭穿藍夫人謊言的最好證據。
跟藍軒上床的時候，她早就已經生過孩子，那樣的行為甚至是婚後出軌，根本沒資格讓藍軒負責，那段讓藍軒動容內疚的獨自撫養孩子長大的艱辛，就更是無稽之談。
如果簡瞳和她的關係被人發現，或是簡瞳自己跟人說了什麼，藍夫人的貴婦生涯就要宣告結束，而且盛怒之下，被欺騙了近二十年的藍軒不知道會做出什麼事來，哪怕她為藍軒生過一個兒子也救不了她。
簡瞳就這樣成為藍夫人的眼中釘，甚至，藍夫人可能巴不得她死。
藍夫人。官行漠冷笑，上一次，他還真是太輕饒她了。
唯一讓官行漠覺得棘手的是，她是藍逸辰的母親。
他做事向來極端，可如果真的按他的手腕來，藍夫人將會身敗名裂，到時候藍逸辰的生活也會受到影響。
簡瞳不知道他在想什麼，她深呼吸了好幾次，才有勇氣開口，「小辰十一歲的時候，我才又見到他。」
她聽似沒頭沒尾的一句話，官行漠卻聽得懂，不由收緊手臂。
「那十年我幾乎天天都在做噩夢，我怕他過得不好怕他受欺負怕他生病沒人照顧，我爸臨終前想看小辰一眼也沒看到，我甚至不能告訴他長大了兩歲的小辰是什麼模樣……都是我的錯，我那時竟然還把她當媽媽，她偷著找到我，讓我把小辰帶出去給她看看，她說她想小辰了，我竟然會相信她……她明明就從來沒管過小辰……我怎麼會那麼笨地相信她……」
「他那時候還那麼小，連話都不會說，他只抓得住我的手指，我閉上眼就能看到他跟我分開時哭得撕心裂肺的模樣，他平時最黏我最喜歡我這個姐姐，可是是我親手把他抱出去的，都是我的錯……」
官行漠的臉色陰沉得可怕，他不急著安慰泣不成聲的簡瞳，反而一言不發地抱著她起身，經過衣架時，一把抓過大衣裹在簡瞳身上，之後就帶著她出門。
這麼多年來，簡瞳第一次跟人提起當年的事，壓抑多年的情緒驟然發洩出來，她哭得不可自抑，也沒注意官行漠已經帶著她出門。
官行漠沒開車，攔了輛出租車，抱著人坐進後座，司機一眼就認出他那張冷臉，嚇得差點棄車逃跑，可終究是不敢，也不敢多話，更不敢看他懷裡抱著的怎麼好像是個年輕女子，按照官行漠說的地址，一路噤若寒蟬地開車。
他們的目的地，是藍家。
官行漠所有的心思都放在簡瞳身上，沒注意他下車時，有輛白色勞斯萊斯正巧駛過藍家大宅門前，卻因為看到他懷裡抱著的人，突然又倒車回來，久久沒有開走。
官行漠按了電鈴，之後卻放開抱著簡瞳的手，作勢要走。
少了他的體溫，冬夜寒風冷意沁骨，簡瞳回神，發現自己竟然站在藍家大宅門前，立時臉色大變。vequ。
官行漠卻只是遞給她一塊手帕，之後真的轉身就走，什麼話都沒解釋。
簡瞳要叫住他，可身後腳步匆匆，已經有藍家傭人過來查看。
見到簡瞳時，對方愣了愣，隨即露出驚喜神色，「是簡小姐嗎？我記得您，少年成人禮那天，您是少爺的舞伴。」天到著官。
晚上光線昏暗，再加上離得有段距離，來人也沒看到簡瞳滿臉的淚痕。
「您是來找少爺的嗎？」他很熱絡地招呼著，幫簡瞳打開鐵門，「快請進，我這就叫人去告訴少爺。」
「不……」簡瞳根本不明白官行漠要做什麼，能見到藍逸辰她當然高興，可走進藍家大宅，就意味著她同時也要見到藍夫人。
她回身去看，卻找不到官行漠跑到哪裡去了，只看到身後不遠處停著一輛白色的華貴車子。
這一帶大概真的風水很好，市裡幾個出名的家族都住在附近，簡瞳以為是藍家哪個鄰居把車停在外面，並沒多想，也根本不知道，有人就坐在車裡，目不轉睛地盯著她的一舉一動。
在她猶豫的時候，藍逸辰已經接到消息，匆匆跑了出來。
簡瞳連忙背過身去，擦乾眼淚，不想讓他看到自己剛大哭一場，不然她也沒法解釋。
「簡瞳姐，你自己過來的？」藍逸辰納悶地看著附近，沒見到官行漠的蹤影，不禁有些擔心，「出什麼事了嗎？」
「……沒有。」
「先進來再說，外面太冷了。」拉著簡瞳快跑兩步，溫暖的大宅主屋就在眼前，藍逸辰卻開始遲疑了，「簡瞳姐，不然……我帶你走側門？我爸在客廳裡。」
他還記得上次跟簡瞳姐說他爸爸想見她時，簡瞳姐好像被嚇著了。
簡瞳猶豫了幾秒，理理頭髮，「走正門。」她突然有點明白官行漠非要在今天帶她過來，還把她一個人推進藍家的目的了。
很快地，她在藍家一樓客廳裡見到這位外傳十分嚴厲的藍家現任家主。
跟藍逸辰那種五官精緻漂亮的模樣不同，藍軒的容貌偏剛毅俊朗，尤其是習慣姓微皺的眉，讓他看起來更加嚴肅不可親近。
不過看到簡瞳，藍軒倒是對她讚聲連連，「呵，果然是個漂亮姑娘，怪不得小辰總提起你。」
簡瞳有點尷尬，藍逸辰卻是一聽就不高興了，「爸，你可別瞎說，要是讓官行漠聽見了，我怎麼辦。」
「讓他聽到怎麼了？」藍軒瞬間火了，也不顧還有客人在，猛地一拍桌子，「我告訴你，就算他這麼多年就只跟你表白過，你也別跟我說什麼他對你是真心的？那小子長得再好看也沒有用，你有本事給我領回來個男兒媳婦，我就有本事讓他改嫁？」
「……」簡瞳默默地抽搐著嘴角。
藍逸辰卻是面不改色心不跳，「什麼啊，過年那天他說幫我找了個很適合我的小女生，你也知道他那人從來不亂做保證，他說適合我，就肯定適合，可是之後他就不提這事了，我怕催他他嫌煩，也不敢主動提。」美少年耷拉著腦袋，頗為無奈，「這可能是我最接近我老婆的一次了，我當然得小心啊，要是讓他以為我喜歡簡瞳姐，他不是更不給我介紹了嗎。」
聽兒子解釋清了，藍軒滿意地點頭，「嗯，那小子對你果然是真心的。」還記得幫他找女朋友。
簡瞳囧得完全沒話說。
現在不管藍軒的臉多嚴肅，她也沒法怕他了，她就是覺得……官行漠被這對父子提起來的時候……遭遇有點悲慘啊。
現在其實已經是晚上十點半多了，不過因為有藍逸辰這個考生在，整個藍家的作息時間都在向後調整，大宅裡大多數人都還醒著。
簡瞳來的時候，藍家父子倆正在吃宵夜，現在立即有人去廚房趕工，幫簡瞳也準備了一份。
席間氣氛意外地融洽，父子倆都是囧人，吃個宵夜都像是在說相聲，簡瞳被他們逗得失笑連連。
藍家的主僕之分顯然也不那麼分明，父子倆說話時，在廚房收拾的人偶爾還會探頭出來添點笑料，看得出，藍家大宅和樂融融，雖然同是豪門，但跟官家那種恐怖壓抑的環境絕對是天壤之別。
這樣的氣氛，一直持續到……官行漠的出現。
在知道藍夫人是簡瞳的親生母親之後，他的臉色就一直很可怕，即使是站在外面吹了半天的冷風，他的怒氣也沒消散。
他才剛一進門，強烈的冷氣壓立即蓋過暖氣的風頭，藍家客廳中霎時一片冰封萬里的冷。
跟藍軒點了下頭算是打過招呼，他徑直走過去拉起簡瞳上樓，「我們要住幾天。」
噗……藍逸辰差點把粥噴出來，這兩個人他都喜歡，他們來他家住他當然歡迎，可這哪裡像官行漠會做的決定？
官行漠可沒管其他人怎麼想，他對藍家的格局還算熟悉，帶著簡瞳走進三樓一間客房，「看到了嗎？他過得很好，我小時候很羨慕他，他有脾氣火爆卻親切的父親，有和樂融融的家，他朋友很多人緣很好，走到哪裡都受人歡迎，從他記事開始，可能唯一有過的煩惱就是爛桃花太多，我沒見過比他過得更無憂無慮的人。你也看到了，他姓格更像他父親，沒沾染到什麼壞毛病，」官行漠沒再提藍夫人的名字，「不然這些年我也不會對他格外照顧，他是個好孩子，他被教得很好。」
當天夜裡，簡瞳獨自從客房溜出來，放輕腳步在藍家大宅裡閒逛。
她不再懼怕這座小時候最恨也最恐懼的巍峨宅邸，相反，她開始覺得這裡親切，因為這裡是讓她弟弟擁有一段無憂童年的地方。
親眼所見，遠勝過一句空洞的「別自責」。官行漠說得對，她沒見過比小辰更無憂無慮的人了，以前她以為是他天生樂天，今天才明白，這一定也跟他的成長環境有關。
小辰剛出生不久，她爸爸就知道小辰不是他的親生兒子，臨終的時候，她爸爸還說，能讓小辰在他親生父親身邊長大，其實也是好事，讓她看開一點。
親生父親……
歎息一聲，簡瞳突然想到，今天她跟厲千城視頻，官行漠是什麼時候開始出現在她門口的，他又聽到了多少？
透過話筒，厲千城跟平時的聲音有點不同，尤其他當時正在發火，聽著跟他平時優雅微涼的聲線相差很多，官行漠認出厲千城的聲音了嗎？
她站在二樓的窗邊發呆，腰上突然多了條手臂，把她往懷裡帶。她起初以為是官行漠，可後背一貼到身後胸膛，她就覺察出不對，緊接著，耳邊響起溫柔歎息，那聲音深深刻在她腦海裡，她卻希望自己能永遠不再想起。
她幾乎要尖叫出來，卻阻止不了身後那人開口，「小乖，我回來了。」
略低的聲音有著讓人沉醉的溫柔，聽在耳裡卻如同夢魘。
甚至沒勇氣轉頭去看他，巨大的恐懼湧上心頭，簡瞳眼前一黑，暈倒在身後那人懷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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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更新完畢，明天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