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博覽 > 都市小說 > 一天錯寵,偷吻冷情總裁

章 節目錄 把手伸到我衣服裡 文 / 希柚

    進戶門同樣是用密碼開啟,簡瞳沒按門鈴,自己開了密碼鎖,門一開,迎接她的竟然是一片黑暗。

    他還沒回家。

    官行漠不在,沒人給她開指紋鎖,她不能離開進門的那塊大理石,盯著那明明是空曠冷寂的屋子,快要蹦出胸口的心卻終於放了下來。

    安全了。

    週身力氣都快被抽走,她支撐不住身體,順著牆壁向下滑,像是被人長久地扼住喉嚨,現在終於能自由呼吸一樣,大口大口地喘氣。

    可是心跳還沒平息,身後的進戶門外,卻突然有摩擦聲響。

    她安慰自己,沒人敢跑到官行漠家來鬧事,可如果是官行漠回家,直接按密碼就能開門,現在那發出不尋常聲音的大門,像是一個隨時會撲過來的怪物,讓她的神經緊繃到快要斷裂。

    「嘀」的一聲之後,門突然開了。

    高大的身形幾乎隔絕了走廊中所有的光線,冷氣一擁而至。

    是官行漠。

    這一刻,熟悉的冷漠氣息勝過了世上所有溫暖,簡瞳想站起來,可是一路逃命似的跑來,早已累得脫力,踉蹌了一下,她又摔回去,這次直接坐到地上。

    官行漠卻好像對她的狼狽無動於衷。

    他一直盯著她看,或者,根本沒在看她,他背光站著,簡瞳看不清他的臉色。

    他要趕她走嗎?

    下意識地逃避這樣的結果,簡瞳向後貼緊牆壁,好像這樣就能避開他的疏離。

    「簡瞳?」她的遠離,換來官行漠的醉意呢喃。

    他是真的醉了,聲音含糊得甚至有些模糊,聽起來,竟然有一分從未見過的溫柔和驚喜,「你為什麼會出現?」

    好像不確定她是不是幻象,他伸手去碰她,卻站不穩地向前栽倒,簡瞳怕他越過門口那塊大理石,碰到帶電的防賊機關,連忙扶住他的手臂,把他往門口的方向拖,官行漠卻突然反手抱住她,「身上怎麼這麼涼?」

    簡瞳也不知道為什麼,她自己撐了那麼多年,早就習慣把眼淚往肚子裡咽,現在他一句平常的問話,她卻再也忍不住洶湧的淚意,哭得不可自抑。

    印象裡,官行漠一直沒說什麼,只是把她往自己懷裡塞。

    她在他懷裡哭得累了,迷迷糊糊地睡著。

    清醒之後,總要為糊塗事負責。

    第二天早上,簡瞳醒來時,發現自己睡在官行漠客廳的沙發上。身上是他的西裝外套,客廳內暖氣充足,也不覺得冷。

    她猛地從沙發上彈跳起來,幾步走到門口,這裡當然早就空無一人,官行漠的家門口什麼都沒有,連鞋櫃都沒有一個,她甚至沒法根據物品的整齊程度,判斷昨晚是不是她在神經過度緊繃之下,產生的幻覺。

    「我八點零三分吃早飯。」

    冰冷的聲音乍然響起,簡瞳飛快轉頭,看到他如常冷漠的臉,好像昨晚什麼事都沒發生。

    不,是好像昨天白天的事就沒有發生,他們兩個沒有吵架,她也沒有辭職,這是一個跟平常無異的早晨。

    今天是週六,按慣例,官行漠午飯也會在家吃。

    簡瞳在廚房中磨磨蹭蹭,突然探出身來,硬著頭皮問,「官先生,你中午想吃什麼?」

    「麻辣豆腐、口水雞、……」

    沒想到,他竟然真的回答,而且還頗為認真地點菜。

    難道他真的不記得昨天的事了?

    簡瞳不再多問,打開冰箱,確定食材充足,就拿了幾樣需要事先醃漬好的材料出來,為午飯做準備。

    而客廳中,官行漠神色淡漠地關掉「什麼菜很辣」的百/度搜索頁面。

    這天中午的午餐餐桌,看著活像辣椒開會,一眼看過去,每道菜都泛著紅艷色澤。

    過年之後,她每次做完飯,都是留下來跟他一起吃,今天也不例外。

    桌上所有菜都辣,連點緩和都沒有,簡瞳吃得快辣死了,偏偏又喜歡吃,沒一會兒就辣得滿臉通紅。

    官行漠的臉色也好不到哪兒去,不過他就算辣得臉上發紅,看著也是座染紅的冰雕,冷寒依舊。

    簡瞳不時偷眼看他,覺得他跟平時沒有任何不同。

    昨天的事,他真的什麼都不記得了?可早上起來時,她身上的那件西裝外套呢?總不會是她自己把他衣服扒了,搶過來當被蓋-??

    或者是……她昨天哭到最後哭累了,迷迷糊糊地跟他認錯,而且認錯態度良好,所以他不跟她計較了?

    簡瞳猜不出真相為何,只是慶幸自己又可以留在帝業,在現在這種情況下,這無異於撿回一條命。

    收回心思,她很有「保姆」自覺地問他,「官先生,你要喝果汁嗎?」

    官行漠神色淡漠地點頭,之後毫無預兆地開口,「做我女朋友。」

    這完全沒有上下文沒有緣由的一句話後,他告訴她,「你只有機會問一個問題。」

    簡瞳傻愣愣地拿著果汁盒,眨眨眼,問出一個特別關鍵的問題,「你中午一定要吃這麼辣,是為了掩飾現在的臉紅嗎?」

    「……」

    就為了這個問題,簡瞳下個月的工資被扣掉了十塊。

    殲商?小氣鬼?被她猜中了就扣她薪水?

    偏偏某殲商還不肯承認,非說是因為她廢話太多,問了他一個太長的問題。

    她抗議,問他那該問什麼,讓他舉例,他說她可以問他喜歡什麼。

    她照問,結果又被扣了十塊,罪名是不關心老闆,連這都不知道。

    官、大、殲、商?

    別無選擇地老實上交「罰款」,等吃完飯,簡瞳又開始在廚房磨蹭,臉色變來變去,足可以去開個染坊。

    官行漠問她的問題,她還沒有回答,她也不知道該怎麼出去面對他。

    客廳中的電話突然響了。

    簡瞳一愣,從廚房探出身來,打錯了-?

    她出入這間公寓的時間也不短了,卻從沒見過這電話響過。

    誰都知道官行漠怕吵,他肯開著手機,讓人打給他就謝天謝地了,一旦他手機關機,那就說明先生他現在不希望任何人打擾,誰還敢不知趣地打他的宅電?

    還有……他手機關機了嗎?

    簡瞳看看剛從健身室出來,一身居家打扮,明顯並不忙碌的官行漠,臉上突然有點發熱。

    官行漠看了眼來電顯示,

    接起電話,他卻根本沒給對方開口的機會,直接說,「知道了。」之後就掛斷了電話。

    對方是誰?

    官行漠的聲音一向冷漠,可剛剛那三個字,好像說得格外冷漠疏離。

    簡瞳覺得好奇,從廚房探出頭來,卻被他抓了個正著。

    冷銳黑眸一眨不眨地看著她,眼神倒是專注,可是那冷冰/冰的模樣,卻怎麼都不像在看自己的表白對象。

    到底是他選擇姓失憶,還是……老闆大人太悶騷呢?

    想著他為了表白,特地點了一堆辣得人滿臉通紅的菜,簡瞳噗地笑了出來。

    官行漠的臉更冷了。

    「晚上跟我去一個地方。」完全是老闆命令下屬的語氣。

    簡瞳也迅速進入秘書模式,看了眼時間,「我要回家換衣服。」她的外衣是白色的,昨晚跑得急,有點蹭髒了。

    想到昨晚,她臉色突然一變。

    一早起來就要面對官行漠怪異的反應,緊接著就是他石破天驚的那句「做我女朋友」-,她甚至忘了去想昨晚的事。

    還有,她和官行漠……怎麼可能。

    現在她懷疑,真的是她自己糊塗了,她和官行漠之間阻隔重重,別的不說,單只是厲千城的事還沒真相大白,以官行漠一貫的作風,只要他還有一點理智在,就絕對不會找她這個來歷可疑的人做女友。

    還有,說什麼「我要回家」,別說是回她租的房子,只要跨出這道門,她的安全就再沒有保障。

    她動動唇,剛要說話,官行漠卻已經朝門口走,「我去買。」

    可……簡瞳要阻止他,某人卻像背後長了眼睛似的,突然轉身,那眼神分明是「再廢話明年的薪水就不用要了」的意思。

    ……說他是殲商,還真不冤枉他?

    見她妥協,官行漠滿意地轉頭,波瀾不驚的聲音中也聽不出什麼情緒,「這是我的地盤,沒人敢硬闖。」

    尾音微涼,混著連聲道別都沒有的關門聲響,有種不近人情的冷。

    可他的心就是熱的,她知道他洞察敏銳,可是就在剛剛,也是再一次清楚地認識到,他的細心和體貼。

    他不問她惹了什麼麻煩,會不會連累他,也不數落她怎麼這麼不安分,就是很簡單地交代一句,有他在,她是安全的。

    簡瞳突然鼻子一酸,不知是不是昨晚的大哭打開了水龍頭,明明這麼多年都沒哭過,現在卻又開始覺得眼眶發熱。

    心思百轉間,客廳中的固定電話突然響起。

    她還以為又是剛才的神秘人士打來的,走過去,卻看到來電顯示上官行漠的手機號碼。

    接起來,就聽到話筒中冷冰/冰的聲音問得淡定,「商場在哪兒?」

    噗……簡瞳一噎,差點笑出來,可是想想,也只能回他一個讓人無語的答案,「不知道。」

    她倒不是生活白癡,可這一帶地價昂貴,如果有商場,也一定是面向高端客戶群,跟她的生活不沾邊,所以她根本不清楚。

    官行漠倒是沒「嫌棄」她,繼續淡定地問,「我住的公寓叫什麼?」

    知道公寓的名字,他才好查附近的商場。

    「不知道。」簡瞳囧到無以復加,「你不知道嗎?」

    結果某殲商理直氣壯地答她--「扣十塊。」

    「……」這哪裡是廢話?有人不知道自己住的公寓叫什麼,這難道不值得反問嗎?

    簡瞳站在窗邊張望,想找到附近還有沒有什麼標誌姓建築。

    兩人一個是生活白癡,一個是一直用老式手機,誰都沒想到可以直接用手機定位自己在哪兒。

    簡瞳正張望著,官行漠就提出一個更「便捷」的辦法,「我電腦裡有一份購房合同。」

    要靠購房合同才知道自己住的公寓叫什麼……這一定只有官行漠做得出來?

    官行漠的房子買了很多年,合同也是在他以前的舊電腦裡。

    按照他的指示,簡瞳從書房的櫃子裡翻出舊電腦,開機。

    開機的音樂一響,那邊就直接報了密碼。

    那是數字和字母間隔組成的一長串字符,十分拗口難記,他卻背得流暢,看來他也跟大多數人一樣,所有東西都用一個密碼,基本不更改。

    換句話說,這個密碼,是不是也能打開他桌上正用的那台電腦?

    簡瞳聽得心裡一動,官行漠的電腦中機密文件絕不會少,隨便拿一份去賣,換來的報酬都夠一個普通人幾輩子衣食無憂。

    沒想到,他能這麼信任她。

    可是敲下回車鍵,完全打開電腦時,所有的風花雪月心思都褪去,簡瞳只覺得自己心裡直冒火,看著官行漠的桌面背景圖片,她甚至有找人拚命的衝動。

    硬忍著不讓聲音變得異樣,她找到她說的文件夾,翻出購房合同來,把公寓的名字說給他聽。

    看了一眼,這合同是七年前簽的,七年前,官行漠十八歲,這是他那個時候用的電腦。

    可是這電腦的桌面,卻是安寧醫院大門的特寫照片。

    a市人都知道,安寧醫院是精神病院,平時開玩笑,常會說的一句就是「你怎麼從安寧醫院跑出來了」。

    大家口中的玩笑,卻是官行漠小時候切切實實的夢魘。

    她以前沒想過,官家人口眾多,根本不在乎一個孩子,恐怕在他們眼中,官行漠是死是活都無關緊要,六歲的時候,官行漠用了什麼辦法,才讓官家同意把他接出來?

    可離開那裡,並不代表惡夢止歇,他要用這照片時刻提醒自己,前路並不光明,可退一步就是深淵。

    她真的不知道那些年,他究竟是怎麼熬過來的。

    官行漠一向效率極高,一個小時後,他提著幾個紙袋回來,從內到外,把簡瞳的衣服全數準備妥當。

    當天傍晚,簡瞳換好衣服跟他出門,車子越開越偏,眼前景物卻逐漸熟悉起來。

    簡瞳臉色微變,「我們要去哪兒?」這不是去藍家的路嗎?

    「官家。」

    那就好。簡瞳鬆了口氣,可緊接著又提了上來,好什麼好,她要去官家?

    一瞬間,曾聽到的那些關於官家的八卦,還有之前在官行漠舊電腦上看到的照片,都湧上心頭。口簡麼出。

    簡瞳直覺自己要走進一個龍潭虎血,即將面臨一群混蛋。

    她現在根本就是備戰的心理,完全忘了這也是她新任男友……嗯,或者說是新任追求者的家,她馬上要見到的,也是他的父母和家人。

    隨著車子的前行,巍峨氣派的官家大宅出現在她視線中,城堡一般佔地面積極廣,可也許是她的心理作用,只覺得暮色下泛著深沉暗色調的官家大宅,像是暗獄牢籠,看著頗為可怕。

    簡瞳看不出這附近有什麼獨特,可官家和藍家的大宅都建在這裡,想來這一帶風水一定不錯。

    車子停在雕花鐵門前就不再前行,官行漠面無表情地看了簡瞳一眼,之後開門下車。

    他中午真的跟她表白過嗎?

    簡瞳暗暗腹誹,也跟著下車,坐進一輛高爾夫球車裡。

    官家大宅的規矩果然不一般,停車場設置在雕花鐵門外,為了避免污染,車子不能開進院門,院內就只能坐這種電動的高爾夫球車。

    巧的是,來接他們的,又是官凱傑。

    他原本是想陰陽怪氣一番,可是看到簡瞳,臉色突然一變,這女人怎麼也來了?

    想到上次她的那一腳飛踹,他的肚子腸子好像又疼了起來,臉色變了好幾番,沒敢再說什麼,老實地開他的車。

    搶了人家幾十萬的手機,簡瞳看到官凱傑,原本很是心虛,可對方不但沒興師問罪,怎麼好像……還有點怕她?

    簡瞳不記得過年那天自己的彪悍表現了,有些疑惑地看向官行漠。

    正看著他的盈盈杏眼茫然而無辜,隨隨便便的一個眼神,都是小女人姿態,那種骨子裡透出來的溫柔,旁人連模仿都模仿不出來。

    眼底飛快掠過笑意,他看著簡瞳的模樣,倒有些莫測高深,「給我一塊錢,我就告訴你。」

    「……」簡瞳恨不得去扯扯他的臉皮,看是不是有人假/扮他。

    或者,看看他臉皮有多厚。

    哪怕是沒有股權只賺薪水,他的錢也多到嚇死人,是怎麼好意思來誆她這一塊錢的?

    給他,很是不甘心,不給……又聽不到答案。

    簡瞳實在是好奇,可是又不想讓某殲商如願,猶豫一會兒,「五毛?」切,講價?

    可是殲商到底是殲商,「答案有六句,五毛,只能聽三句。」

    這語氣堅決極了,換成賣東西的,差不多就是「就這價了不買拉倒」?

    三句就三句,後面的她還可以自己猜,反正少讓他誆五毛,她也高興?

    見簡瞳點頭,官行漠面無表情地說,「原因有點複雜。」

    「聽我跟你細說。」

    「說完了。」

    嗯,正好三句,說完了。

    「……」眼睜睜地看著他就這樣搶走她五毛錢,簡瞳的心倒是沒在滴血,可是頭頂雷聲陣陣,已經快把她雷焦了。

    他、他這是在開玩笑嗎?

    那個把「官先生好」和「再見」都當做廢話,生活刻板得一成不變,就連吃飯都會把每一口都咀嚼固定的次數,所有時間表都精確到秒,真的像一個沒有人味兒的機器人的老闆大人……變異了……

    「歡迎漠少爺。」

    突來的問好聲,音量極大,聽起來出聲的人數眾多,可是那聲音卻整齊劃一,像是經過訓練。

    簡瞳還以為是官家傭人,一轉頭,就震驚在車座上。

    大宅門口,兩隊人馬恭敬站立,個個西裝革履,態度卑微得像是恭迎自己尊貴的主子,那樣卑微的姿態,甚至會讓人想到奴顏屈膝這個詞。

    可這其中分明有那麼多張熟悉的面孔。

    簡瞳幾乎沒去過帝業其他高層的辦公室,說不清他們具體的職務,卻能肯定,那幾個眼熟的面孔,一定是官行漠的堂兄弟。

    她突然就想到了官家那個殘酷的競爭制度,看來,官家變態的不只是甄選繼承人的方式。

    看著這些官行漠的手足,簡瞳胃部都有些不適,她甚至連其中幾人惡意的視線都能原諒了,制訂這規矩的,一定是個變態。

    官行漠面無表情地從他們身邊走過,逕直走進大廳。

    簡瞳跟在他身邊,很快就發現,她在路上真是想得太多了。

    這裡沒什麼棘手的場面需要她應付,也沒有各種難聽的質問需要她回答,官家上下,根本就當她不存在。

    明明她就坐在官行漠身邊,甚至因為她的出現,官家的整個席位都發生了改變,可是從頭到尾,都沒有人多看她一眼。

    視線偶爾經過她身上時,也半點停頓都沒有,完全把她當成虛無的空氣。

    看來上一次在官行漠的公寓,那些人神色各異地直盯著她,可能也是因為沒有心理準備,太過震驚,不然根本不會多看她一眼。

    是了,何欣跟她說過,官家人心裡,根本就沒有忠貞這個概念,鼓勵多生,才不會在乎他帶回來的女人,是不是有資格進官家門。

    可是官行漠呢?

    他以前從不碰女人,甚至不跟女人多接觸,以後他也會一直如此,置官家的規矩於不顧嗎?

    下意識地看向身邊的人,簡瞳突然就愣了一下。

    不對勁。

    她是他的秘書,每天都要跟他匯報當天日程,還要一日很多次地給他送上咖啡,工作時間,她出現在他身邊時,低著頭的時候居多。

    所以她對他的手印象很深,看久了,有一點細微的差別也能發現。

    他現在的手……比平時大了一點。

    如果是別人,她就當自己眼花了,可現在,她就不自禁地想到,她初見他的那一天,他拉了她的手去會議室,想假裝跟她很親密,偏偏又不想碰女人,就很讓人無語地戴了兩層手套--一層白手套,一層跟皮膚色澤和質感相同的「手套」。

    她後來還奇怪過,以他的一貫作風,哪怕是再膽大妄為的人,都不敢擅闖帝業三十二層,他不會在自己的辦公室遭到騷擾,那幹嗎還要備著兩副「易手」的手套?

    現在她懂了,他不想碰到的,是官家人。

    對大多數人來說,家是溫馨的港灣,是受傷疲憊時,能躲進去休息的一方安樂天地。

    可是對官行漠來說,卻是一座在回來時,需要戴上手套,不想碰觸到跟他們有關的任何事物的冰冷建築。

    他小時候,到底受過多少苦?

    簡瞳心裡一酸,也沒多想,伸出手,輕輕握住他的左手。

    可像是觸電一般,官行漠倏然收回手。

    簡瞳愣住,訕訕地收回自己空了的掌心,心裡五味陳雜。

    她其實沒忘他不碰女人的規矩,可是……可是他中午表白過。

    也或者她根本就是理解錯了,他說讓她做他的女朋友,並不是人們常說的那個意思。

    她在這邊心思百轉,官行漠卻連看都沒看她,一臉淡定地摘下那兩層並不好脫的手套,之後毫不猶豫地,伸過自己沒有任何「防護措施」的手,重新牽住簡瞳的手。

    轟——

    熱氣突然衝上頭頂,明明剛才她還主動過,可被官行漠這從容坦然地特地摘下手套的行為一鬧,她卻突然紅了臉。

    官家家規中,一定有「食不言」這一條,偌大的餐桌,幾十號人,卻從頭到尾都沒有人開口。

    不,應該說,一走進這間大宅,人的語言機能就會退化到最低點似的,從她進門開始,就根本沒聽到幾個人說話。

    甚至在座的一定有他的父母,有厲千城提過的,他那個同父同母的弟弟,她卻根本沒聽到有人開口叫他。

    她不明白這樣的家庭聚餐有什麼意義,坐在這餐廳裡,只感覺到沉重的窒息感。

    這次「家庭聚餐」,唯一讓她慶幸的,是大概只有在公司擔當要職的官家核心成員才能參加,她沒看到官子航。

    儘管知道他發燒燒壞了腦袋,心智跟孩童一樣,應該早就不記得三年前的事了,可她還是不想面對他。

    這頓飯吃得十分壓抑,簡瞳覺得,她要是神經病院院長,一定第一個把官家現在做主的人抓起來,官家家宴半點輕鬆愉快的氣氛都沒有,他們還偏偏要裝出這確實是一場聚會的樣子,所有男士都要喝酒,而且喝得不少。

    官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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