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 節目錄 塵埃落定和選的擇妥協的區別 文 / 紫予
溫行昀除了難堪,再沒有其他的字眼能形容他此刻的臉色。
這個小丫頭,居然給他錢?
拼床?
請他喝咖啡?
還犒賞他昨晚的神勇表現?
操!
要死了,她當他是鴨麼?
她哪裡來的這樣大膽子!
他以後會找借口去找她麼?他會麼?
他是吃飽了撐的吧!
溫行昀不知道,他現在的想法,正是他給伊一卡的時候,伊一心頭的想法。所謂己所不欲勿施於人。
伊一身上半毛錢都沒有,她勉強循著記憶中的線路,打算慢慢摸回宿舍,她的下身很不舒服,每走一步都火辣辣的疼,這一路上她腦子都木木的,昨天晚上發生的事情,她又在腦子裡來來回回的過了一遍,總結到最後,她真想狠狠的給自己一巴掌——
活該!
叫你念念不忘!
叫你巴巴的倒貼!
叫你,到現在都還心存幻想。當她回到宿舍,天色已經快黑了,她突然覺得肚子很餓,走了一路,反應神經也變得遲鈍,居然感覺不到一絲的悲傷或者心痛什麼的,她甚至覺著整個人都解脫了,那種長久以來的壓抑後的得償所願。
可是她究竟是得到什麼了?
這個傻女人啊!
她摸到自己床邊,拉開被子,衣服也懶得去脫,倒頭就睡。這一覺,昨天晚上被折騰了一宿,就沒睡幾個小時。這時候,她回到自己的地盤兒,睡得那叫一個昏天黑地。
中途的時候,她迷糊間聽見房門的聲響,估計是自己的同事回來過,她還起來打了個招呼,然後就又縮回了被窩裡。於水星從外面吃完宵夜回來,看看伊一床上那一小坨鼓的老高的被子,心中詫異極了,這妞今天是怎麼了?走過去一把掀開,卻見被子下的女人,還穿著褲子外套,連襪子都沒有脫!
於水星的腦子突地呆滯了幾秒鐘,心中冒出一個非常不好的想法,自嘴裡脫口而出:「伊一你被人強啦?」被掀了被子的伊一感覺有些冷,隨手又把被子撈了過來,她其實聽見了水星的話,心想,是,也不是。
她把腦袋往被子下塞了塞,隨口應了一聲:「算是吧。」
於水星被她彪悍的回應給雷到,呆愣了數秒:「真的假的,爽嗎?」
「比珍珠還真,而且爽歪歪。」伊一不耐煩的翻個身,撅著屁股背向於水星。
「我已經夠慘了,您大小姐能不能行行好,讓我安生一會兒啊!」
於水星是什麼人,她不八卦,不成活的一奇葩,豈能眼睜睜看著這麼勁爆一話題在她跟前睡去呀!
她索性一把掀開被子,小小的身子也跟著竄進了伊一的被窩,興奮的兩眼直冒光。
「那你快給我說說,對方是怎樣一個人,帥不帥?我認識麼?你們怎麼搞到一起去的?」她說著,使勁的晃蕩伊一的胳膊。
伊一就知道,這女人要是煩起來,她就甭想再睡的成!
她迷迷糊糊的甩了下手臂,「你一下問這麼多,我怎麼給你回答,星星,我餓了。」
於水星翻個了白眼,「好好好,你是姑奶奶,我給你泡麵去還不成嗎!」
伊一閉著眼睛,勉強擠出一絲笑意來,「就知道星星對我最好了。」
於水星只好從被窩裡重新坐起來,搖頭晃腦的拖著拖鞋給她泡麵去。
這被窩裡這樣一來二去的,哪兒還有一丁點兒熱氣?
伊一索性也起身,捏捏酸痛的肩膀,腰身更是酸軟無力,回來後她還沒來得及洗澡,身上黏黏的,很是不舒服。
於水星給她泡了桶康師傅,放了兩根熱狗外加一顆鹵蛋。
伊一接了過去,面色僵硬的攪了攪,突然覺著完全失去了胃口。
「你這是啥表情呀,伊一,可別嚇我,你,幹啥不吃啊?」於水星看著伊一魂不守舍的樣子,著實有些發怵,伸手推了她一下。
伊一將面往書桌上一擱,俯身環住自己的兩條腿,將臉埋了進去。
於水星見她這樣的架勢,一時間也有些慌了。
「你倒是說話呀,那男人是誰?他是不是不想認賬啊?姐姐給你報仇去!」
見她一副義憤填膺的模樣,伊一感動的笑笑。
「你這小胳膊小腿兒的,哪兒是他的對手呀,再說,我也沒要他認賬。」伊一歎口氣,「星星,我覺得我真是,蠢的要死——」
於水星眉眼一瞪,似乎想到了什麼似的,從她床上跳開,單手叉腰,另一隻手顫顫的指著她的腦袋,「你個不爭氣的,是不是,是不是那個人?」
兩個女人是高中的同學,雖然大學沒有在一起上,可是工作卻到了一起,兩人有什麼心事都一道分享,伊一暗戀那點事兒,於水星自然也是一清二楚的。
「我說呢,你怎麼一下子就開竅了,原來,原來你是找他去了,到底還是不甘心是不是?你呀你,讓我說你什麼好呢?」
於水星也煩躁的在原地打轉,撓著長髮搖著頭,「你這樣暗暗的付出有什麼意思呢?他知道嗎?關鍵是他需要嗎?」這個女人,真是傻到家了。
「星星,這一生,我就傻一回,真的。我放不下他,你都不知道他有多苦,每回來看溫暖,那身影孤獨的,簡直讓人心碎!」
伊一開始落淚,她不為自己的身體哭,也不為失去了貞操哭,她為溫行昀的形單影隻而哭。
於水星恨鐵不成鋼的暗自咬牙,「他孤獨干你什麼事兒?你就巴巴的送上自己去給他解悶啊!」
說完,似乎覺著自己這話有些傷她心了,又軟了調調。
「到底怎麼回事,給我說說清楚。」
伊一抹開眼下的水滴,吸了吸鼻子,開始講述昨晚的境遇——
於水星聽到最後簡直聽不下去,細細的雙手相互絞著,雙眼迸發出炙然的怒意!
「伊一,你說這世上有你這麼傻的女人麼?現在是你吃虧,是你受傷害耶!你得不到他的人,還不要他的錢,你是真傻還是真蠢啊!」
簡直沒救了!
伊一知道於水星是為她抱不平,口氣雖差,話也難聽,可是她是真正的為自己感到不值。可是,值不值的,也只有自個兒心裡清楚,愛一個人,是不能這樣拿來做比較的。
「我先去洗個澡,身上很不舒服。」伊一是個心思單純的女人,她父母已經去世,和大伯一家住在一起,大伯家只有一個領養的兒子,家庭環境說不上多好,可也算是殷實。又因為是家裡唯一的女孩,所以她身邊的人都疼她,可以說,活到這麼大都沒有為什麼事情發愁過,養成一副寬厚的好性子。可是經過昨晚,她覺著自己似乎一下子都長大了,她腦海裡想著自己那早逝的父母,竟然都不似以往那般的不捨了。她正站在花灑下面,水流正順著她的頭頂流向她的全身,一遍一遍的沖刷,舒緩了身體的緊繃。洗了好久,伊一甚至覺著她手上的皮膚都開始起皺了,這才起身從浴缸裡出來,找了一圈,才想起自己沒拿換洗的衣服進來。看看那身新衣服,她也不想再穿,就隨便扯了塊浴巾圍在身上出了浴室。門外,於水星正撐著浴室的門,在焦灼的等她,她看見伊一出來,趕緊把手裡的面睡袍遞到她面前。
「怎麼洗了這麼久,要不是聽見有聲音,我都要衝進去了,冷不冷呀你!」
伊一看了她一眼,撇撇嘴,也不說話,接過睡袍裹在了自己身上。
於水星瞄了一眼,見她露在外面的肌膚上,青紫紅痕的,彷彿是被上了什麼刑罰似的,頓時心裡難受的跟什麼似的。
偏她也不敢開口說,只能在心裡腹誹著溫行昀的暴行。於水星拉著伊一的手,把她帶到床鋪前,兩人一起坐下:「哭了?」
伊一機械的搖著頭:「沒有。」
於水星起身拿出吹風機,插上電源,開始給她吹頭髮,望了望她的眼,回了一句:「你就睜眼說瞎話吧,眼睛都紅了,還要嘴硬。」「我真就不明白了,你喜歡他啥?」伊一被她這樣一問,大眼睛裡立刻蒙上一層水汽,使勁的吸了吸鼻子,言語間透著一股傻氣:「我怎麼知道?我要能知道我喜歡他什麼,我就去按著那個標準重新找一個了。」於水星聽完後,沉默了一下,煩躁的從椅子上站起來,又圍著屋子轉了兩個圈,然後停下來,雙手搭上伊一的肩膀,迫使她看著自己,「去追他吧,跟他說你有多喜歡他!」
「……」伊一張大嘴巴,吃驚的樣子,傻得可愛。
「你這樣看著我幹嘛?姐這是在為你謀出路,最後的一搏知道麼?他現在是二婚,二婚你懂不懂啊,有你這樣一個如花似玉俏生生的姑娘喜歡,他還不得偷著樂去!不過吧,你得做好當後媽的準備,說起來,是委屈你了。」
伊一聽得腦袋都快垂到胸口了,小臉紅紅的,兩隻小手也不知該要往哪兒放才好。
於水星見狀一叉腰,嚷嚷道:「你倒是給句痛快話呀,去不去吧!」她這,怎麼感覺自個兒是個逼姑娘去接客的老鴇子似的!也不知過了多久,伊一才很小聲的說:「可是,我中午的時候還讓他以後不要來找我,讓他把昨晚給忘了的。」於水星那叫一個無力:「忘個屁!他能再陪你一張處女膜就可以忘!」說完就想溜,哪兒來那麼便宜的事?
伊一囁嚅了一番,「處女膜值多少錢一張啊,幾百塊錢醫院就可以修復啊!」
這回,於水星乾脆倒在她的床上做挺屍狀,「你是不是女人呀,明明知道我說的不是這個意思,你什麼時候變的這樣開放了,別跟我說是從昨晚開始的,你,簡直要氣死我呀!」孺子不可教也!伊一又低著腦袋不吭聲,她知道於水星是想讓她爭氣,可是,她沒有那個能力。
「星星,你就隨我去吧,這事我已經處理好了,相信我一回好不好?」
最終於水星也沒能說動她,這個女人也只有在面對溫行昀的時候,才會任他主導一切,其他時候,她可是強的很,有主見的很呢!那晚的狗血事件發生後,伊一從表面上看,似乎對她沒有什麼影響,她照樣該吃就吃,該睡就睡,什麼事也不耽誤。於水星事後也沒有再和她提起過,日子還是如常的過。可真要說起來,伊一雖然表面生活如常,但內心沒有一點想法,那也是不可能的,她倒也不至於為自己莫名其妙的**太過糾結,有一點點,但是不多。
真正讓她心裡難受的,其實是她會不可避免的和溫行昀碰面,溫暖在她帶的班上,每個星期的結束和開始,他還是會親自接送孩子。
她看得出他在盡量的避免,卻總也有碰面的時候,兩人都有些尷尬,幾乎是沒有什麼交談的。
就連伊一在面對著溫暖的時候,她也會感覺到不自在。時間就這麼表面平靜的滑過兩個月,除了伊一變得比平時沉默一點之外,幾乎沒人看得出她的變化來。
這段日子,溫行昀其實心裡也不太好過,他是個成熟男人,考慮的自然要比比伊一多,雖然現在不是禮教森嚴,看了未婚姑娘的腳就要娶回家當老婆的年代。可畢竟人家姑娘的清白毀在了他的手裡。
從小他的家規算是嚴格的,父母長輩也教育他要做個敢於擔當的男人,這件事兒,無疑他在無暇的人生里程中,是見不得人的一個敗筆。於此同時,家裡人開始忙碌著為他物色妻子的人選,最近他更是忙於應付相親的對象,一個頭變成兩個大。
溫行昀對相親這事極為厭惡,在他看來,一男一女甚至都還沒見過呢,就把對方的家庭背景個人收入,身高相貌等,都瞭解的清清楚楚,然後倆人坐在一起,看彼此就像是看著待價而沽的豬肉,一旦看對眼了,就直奔結婚的主題。
他溫行昀向來是個注重感覺的人,這種過於直接的方式,他很不喜歡。
再說,莫輕衣在他心頭留下的傷,還在時不時的冒出來痛一下,他自認還沒有做好迎接下一段感情的準備。
想歸這樣想,可家裡的老人們開始為他著急,說是他這三十來歲的人了,還單著,看著就心裡難受;還有小溫暖,也需要一個女人好好的疼愛才是,最起碼,給她一個完整的家。
溫行昀覺得這就是他們逼他出去相親的借口,溫暖才不缺少疼愛,她不知道心理多健康了,再說,她不是一直當滕曼是她的媽媽麼?這就很好,他認為。
可他還是不忍心讓家長們白白為他操心,不就是相親麼?他就是去看看,跟人喝個下午茶什麼的,沒啥大不了。
元旦放假,總共三天的假期,伊一家隔得遠,路上來回就要耽誤個一天多,她懶得折騰所以沒有回去,和她一起的還有於水星,兩人相約出來去逛街。於水星生的小巧玲瓏,今天穿了一件斗篷式的紅色駝絨外套,配上鉛筆褲和高跟長靴,整個人精神極了。
伊一比她高,因為要逛街,所以今天特地穿了平底的雪地靴,伊一怕冷,穿著長及膝蓋的羽絨服,用毛茸茸的圍巾將自己的臉整個塞進去,只露兩隻亮晶晶的眼睛。
她陪著於水星從上午一直逛到下午三點多,走的她兩條腿都要折了。從商場裡出來,於水星走在前面,她昂首挺胸,腳上的高跟靴被她踩得「登登」作響,那氣勢,簡直跟女王巡街一般。伊一落在於水星身後有不小的距離,她實在是走不動了,得虧她穿的是平底鞋,可這會兒將近五六個小時走下來,她覺得渾身上下哪都疼,尤其是腳,她甚至想不顧形象的坐在馬路邊的路牙石上賴著不走。
一直在前面的於水星走出去一段距離,才發現身後的伊一沒有跟上來,她只好又走回去,架勢十足的站在伊一面前:「你怎麼啦?是不是走不動了呀?」伊一默然抬頭,迎著冬日的陽光,瞇眼看著於水星,語氣十足的哀怨:「你不是自稱姐姐嗎,都不知道要愛護小輩的麼?妹妹我好累,腳好疼,肚子好餓。」於水星站那乾瞪眼,「要麼,我們去吃牛排?」
「不要,我要吃中國菜,我要吃火鍋。」
「拜託,我的好妹妹,晚上請你吃火鍋,現在聽我的,要不,必勝客好不好?」這個時候誰要去吃火鍋。
伊一垂首想了想,好吧,誰叫她沒錢呢,沒錢沒話語權,沒選擇權。
她們進到店子裡的時候,樓下基本坐滿了,兩人閒吵,便上樓找個清靜的角落坐下,伊一在等披薩的時候,無所事事的坐在凳子上四處觀望。
然後,她的眼中,便有了溫行昀的影子。
他依然是那般的清俊挺拔,茫茫人海中,她偏生誰都看不見,只看得到他。
溫行昀顯然沒看見伊一她們進來,他正懶洋洋的打量著眼前的女人。
和他相親的這個女人叫張姿,在國外的名校學的珠寶設計,回國之後便在ido大展拳腳,聽他奶奶說,各方面都還不錯。在溫行昀看來,女人那要是化上妝,原本的面皮就看不見了。不過,這個叫張姿的女人,身材很好,也許是因為她學設計,所以在眼光方面也不錯,很會打扮,把自己的外貌修飾的很完美。
也僅此而已,這種女人,在溫行昀的生活裡並不少見,他總覺著這樣的女人都帶著一個面具,還有許多的條條框框把她們自身綁的緊緊的,活在制定好的規範模式裡,既假又無趣。
可能是剛認識還比較生疏,對面這女人說話很謹慎,她肯定是之前做足了功課,知道溫行昀有個女兒,便時不時的把話題往孩子身上引,言辭間透露出她有多喜歡孩子,可是自己又不想生的意思。
如此一來,溫行昀更覺這女人虛假的可以,面子上看著還挺和諧,心裡已經覺得索然無味了。
一個自己都不想生孩子的女人,她能都多少愛心去對待別人的孩子?
伊一的目光從一開始就沒有移開過,坐在她對面的於水星看她老扭著個脖子往一邊看,就順著她的目光看過去,結果,一張一看便知是極品的男人臉,出現在她的眼中,那人不是別人,正是溫行昀。
再看看他的對面,坐著一個身材相貌都稱得上上等的女人,看兩人那神態間的生疏和客氣,一準兒是相親來的。
於水星冷冷的哼,「把你吃干抹淨,他還跟這兒沒事人般的在相親?什麼人哪!」伊一黯然的轉開眼,許是時間太長的緣故,她覺得脖子都已經僵硬了。
「你怎麼知道人家一定是相親呢?說不定是約會——」
「呸,他溫三少約會會定在這樣沒品的地方麼?肯定是不想張揚又不得不敷衍,想讓人知難而退。」於水星分析的頭頭是道。伊一心裡難過,腦子裡不停的轉著於水星的話,他相親,他是在相親麼?
於水星看著伊一還是這樣想要又不敢的樣子,那火氣,是蹭蹭的的往外冒,她暴躁的一把捧起伊一的腦袋,對上她的眼睛:「妞兒,你看見了麼?他老婆死了,又沒有女朋友,你們,是男未婚,女未嫁!你就不能上心點麼?為自己爭取一次?」
真不知道這女人那天晚上是哪兒來的勇氣。
於水星恨恨的拉過她的手,軟語相勸:「這世界上,任何東西都不是平白無故就會得來的,你得去爭取,俗話不是說的好嗎,女追男隔層紗,更何況,你們都有了關係了,你何不緊緊抓著他。」
伊一雙眼迷濛,還是不敢苟同:「這樣可以麼?」她還是很矜持的好不好。
「你去跟他表個白能死啊!」於水星冒火的從座位上站了起來。
她的聲音有些大,動作又猛,周圍的人開始向她們這桌看過來。
伊一急的直拉她的衣角,這姑奶奶真是!於水星才不聽她的,維持著那個姿勢不動,聲音也未見收斂:「知道相親以後會幹嘛嗎?」
伊一的腦門開始冒汗,幸虧她還沒將圍巾從脖子上拿下來,否則,難保不被他認出來,那不是太丟人了嗎?
「知道,我知道,看對眼了,就交往,交往好了就結婚。」不就是那點兒事嗎?
伊一一邊拉著於水星,一邊偷偷的往溫行昀的方向瞄,他果然也淡淡的向她這邊瞥來,伊一趕緊回過頭,一著急,勁也給逼了出來,於水星被她生生扯了回來。
「那他要是真和這女人看對眼了,還有你什麼事兒嗎?」
伊一咬唇:「沒了。」
於水星白眼翻得無比快:「那你還坐這幹嘛?」
「那我能幹嘛?」
於水星又有掀桌而起的架勢:「你去搞砸他的相親啊,去告訴他,你——喜歡他。」她伸出手指,惡狠狠地戳著伊一的肩膀。
「我,我不敢。」
於水星心口起伏,一下就洩了氣,「你還敢再沒出息點兒嗎?」
「我一向沒出息,你知道的。」
於水星終於趴在了桌子上,握拳,捶桌,「天哪,你以後可千萬別說你認識姐,姐丟不起這人兒!」
突然唱了這麼一出,伊一什麼心思都沒有了,肚子也神奇般的不餓了,她怏怏的扯了扯於水星的衣角,小聲的囁嚅:「那個,我突然沒了胃口,我們走吧,我,陪你繼續逛街。」
「出息!」
於水星覺得她真的是無話可說了。
倆人正準備起身離開,卻見溫行昀款款的從他的那桌朝著她們走來。
溫行昀低頭瞧了眼那一點未動的食物,扯了扯嘴角,「東西沒吃就要走啊?」
伊一緊張的什麼話都說不出來,這下不僅是額頭,連雙腳都覺得在冒火一般的熱。
於水星看著她沒出息的樣子,又看看溫行昀一臉閒適,像是什麼事都沒有發生過的樣子。
「呦,當是誰呢,三少哇!可真巧——」
溫行昀淡淡的點頭,以示招呼,目光只在於水星臉上逗留了兩秒鐘,便又看向伊一,他不知道這女人為什麼每次見到他就像見了鬼一樣,那天在星巴克那般的氣勢怎麼就不見了呢?
「不是見到我才要走的麼?」
這男人,還可以更直接一點嗎?
伊一詫異的抬頭,卻撞見這男人眼中那濃重的戲謔。
於水星賊溜溜的眼光在兩人之間探尋,當下在心裡下了結論:此男段數太高,妖氣太重,伊一這樣的天然呆加後天傻,到了他的跟前,那就是被秒殺的命!
唉,還是淒慘無比的那種……
那頓飯後來是這樣收場的,四個人不知怎麼的就拼了桌,伊一是渾渾噩噩食不知味;溫行昀是從頭到尾的紳士風度,為在座的三位女性服務;那張姿一開始還能保持著淑女的樣兒,可在於水星那一雙能將人看穿的小眼神中,終於破了功,率先稱事先走。
當然,於水星在這時候也自動熄了她這個電燈泡的功能,快速的吃飽喝足後就借口溜了,在走之前,還曖昧兮兮的對著伊一猛眨眼。
她們一走,現場就剩下她和溫行昀兩個人,少了於水星的插科打諢,伊一覺得她突然失去了組織語言的能力,只能默默的往嘴裡塞披薩,好飽啊!
「對不起,把你的約會給攪亂了。」最終,伊一終於找到一個話題,說出來後,又頓然覺得這是一個無比敏感的話題,懊惱不已。
溫行昀笑著搖頭,「不是約會,其實我要謝謝你們的,要不是碰見你們,我都不知道這場無聊的見面要持續到何時。」
伊一明白他的意思,他拿她們做幌子,拒絕了一場他不中意的相親唄!
「溫先生,在相親嗎?」
伊一發誓,這個問題是她的嘴自己發出聲音來的,並沒有得到她腦子的同意。
溫行昀一愣,看著她老半天,伊一被盯得渾身不自在,也知道自己是僭越了,忙不迭的道歉:「對不起,我多嘴了。」
溫行昀搖頭,整個身子往後仰,形成一個十分放鬆的姿勢,雙腿交叉相疊,雙手交握置於膝蓋。
她先前明明點了東西,卻動都不動的就要走,還有,於水星走前那賊兮兮的表情,讓他不得不聯想到什麼。
「為什麼要道歉?我發現你總愛跟我道歉,我是在相親啊,你說的沒錯。」
他忽然就承認了,伊一倒不知該說什麼了,忸捏了半天,才略微狗腿的來了句:「像溫先生這樣好的條件,還需要相親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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