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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 節目錄 我的床你做主 信不信我捏爆它! 文 / 紫予

    女人的聲音依然帶著一絲沙啞,臉上的表情卻因為一副病態,平添了一分嬌弱。

    溫景之擦頭髮的手頓住,將毛巾往茶几上一扔,便慢騰騰的向她走去。

    也許是剛剛洗過澡的緣故,男人那雙墨染的眸瞳,分外的水亮,眼梢輕輕的向上彎翹,說明他在笑!

    這是好幾天來,她第一次這樣喚他,第一次這樣對他伸出手,他承認,非常想念她的撒嬌。

    溫景之接住她還定在半空中的手,拖到唇邊啄吻。

    而後,又很壞心眼的將濕濕的短髮輕蹭她的鼻尖。這樣稚氣的動作,他平日裡也沒少做。

    滕曼由著他,等他玩夠了,才推開兩人間幾乎臉面相貼的距離。

    這昏迷的幾個日日夜夜內,滕曼沒有哪一刻不是夢到自己的唯唯諾諾,她把他當成了天,當成了地,當成了唯一可以讓自己依靠的人。

    可是,事實最後卻告訴她,這個男人,從出現在她身邊開始,便不停的算計,眼看著她一步步走入困頓的圍城,卻未站出來將她拉住。

    滕曼閉了閉眼,再次睜開的時候,黑白分明的大眼裡,只剩一片澄澈。

    「小叔,你告訴我,什麼時候愛上我的?」沒有一絲忸捏,沒有覺著不妥,她要知道這個答案。

    溫景之疑惑的挑起眉梢,他沒想到她會問這樣的問題,細細的在她臉上搜尋一番,沒找到什麼有助於理解這番話的表情。

    「為什麼突然想起問這個?」男人別過臉,被她瞧的有些不自在。

    滕曼沒有放過這一點,從她現在的角度看過去,他的耳根是粉紅色的,這男人不正經起來臉皮厚到你想像不出來,可有時候又會出現類似於害羞的小表情,就像現在這樣。

    「沒事兒,就是,隨便問問。」滕曼伸出手去,將男人的腰身圈住,整個人也趴到他寬闊的肩頭,對著他發紅的耳根吹氣。

    「不知道為什麼,我總覺得,我喜歡你好久了呢?」

    男人腰腹間的肌肉,突地繃直,從他身上傳導出來的熱度讓滕曼很是滿意,這是他動情的前兆。看來,她也不是很不瞭解他,起碼,對他的身體還是比較熟悉的。

    其實,她一直堅信,兩個人如果能相遇,必然是彼此間的磁場在相互吸引——

    我想找到你,而你也願意出現在我面前,那麼我們遇見對方便是遲早的事。天時地利或許全都只是做陪襯的佈景,無非是遇見時美好與不美好的區別。

    他們的遇見,完全與美好挨不上邊兒。

    滕曼如今想要弄明白的是,這個男人若是在一開始便愛上了她,為什麼還要等到她被人傷的血肉模糊才要出現?他的心,究竟是什麼做的?

    他的嘴巴緊,沒關係,她有的是時間,可以慢慢撬,算算時間,整整七年,他都那麼有耐心了,她沒道理就輸給他呀!

    滕曼感覺有些透不過氣,男人手上的力道大得驚人,似乎霸道的要將她胸腔中的空氣整個都擠壓出來。

    溫景之很激動,他必須要緊緊的將胸口堵住,才能防止那顆心不在下一刻破胸而出!

    剛剛,曼曼說了什麼?

    她說,她喜歡他好久了!

    是嗎?是嗎?是這樣的嗎?這妞,果然是個磨人精!

    多少年來蟄伏在體內的邪惡因子,滕曼總算是找到機會整個爆發,她狠狠在他腰間掐一把,趁他吃痛之際一把將他推開,而另一隻手,另一隻手探至他的腹間……

    男人錯愕的抬頭,滿臉的不可置信,和,暗紅。

    她確實是笑著的,本就長著一張魅惑眾生的臉,此刻看來,更像是一隻媚到骨子裡的妖精!

    「小叔,你的命,可在我手裡頭捏著吶!」

    女人吐氣如蘭,眨著媚眼,再次湊近他,「你最好克制點,我的手就只有這麼大!」

    滕曼早已在心中罵了他上千遍,色種!可是到嘴邊,她還是饒有興致的來了句:「要麼,你哄哄我,我就,考慮收了它——」

    有一絲冷汗混合著頭髮上還沒擦乾的水,從他的額際滑落。

    男人被她方纔那一推,雙手只得撐在後方,不讓自己躺下去。

    有那麼一瞬間,他似乎從滕曼的眼中讀出一絲揶揄和捉弄來,男人有些犯糊塗了,這妞,又抽什麼風?

    「曼曼,不要隨便玩兒火,你的身體才剛恢復,我怕你會吃不消……」

    這,是事實。他說的大實話!

    「放——」

    「不放!」

    ……

    溫景之被憋得冷汗直冒,胸膛的高低起伏,在瞬間又提高了一個層次!大手急急的探過去,試圖揪走那只讓他又愛又恨的嫩爪。

    滕曼看著他那咬牙切齒的隱忍模樣,著實覺著出了口惡氣!

    「那你說,你什麼時候愛上我的?不說,信不信我捏爆它?!」

    說完,還真像是要證明自己不是說著玩玩的,毫不客氣起來。只說不做,可不是她一貫以來的作風。

    男人糾結著眉,臉上的表情複雜難懂,兩邊手臂上蜿蜒的青色血管,順著紋路看去,鼓鼓漲漲的,猙獰得可怕。

    「你這——妖精!把它搞壞了,誰來伺候你爽?」這女人是吃了豹子膽了,簡直找死!

    看著他吃癟,滕曼越發的放肆,眉角輕佻,「你怎麼就敢斷定,我找不到更好呢!」就是要氣他,氣死他才好呢!

    可是,這句話闖禍了!某女還不自知!

    男人奮而起身,不知動了滕曼哪裡,她只覺著手臂一麻,整個人便被壓制住!

    溫景之雙眸迸出的熾烈和冰寒在一瞬間相互交織,形成一個異常深切的黑洞,讓人不敢靠近半毫。

    「你剛剛說什麼,有膽,再說一遍!」這若是換做以前,滕曼還真就不敢再強,可現在不一樣,她也火著呢!不惹他,她就渾身的不舒坦!

    「我說,我要去找更好的!」這回,她索性改成肯定句,還一臉挑釁的望著他,彷彿篤定了他不敢拿她怎麼樣。

    溫景之狠狠的壓制著她,開玩笑也要有個限度,這種程度的,已經超過了他忍受的範圍!

    倏然俯身,一口咬住她的嘴角,真真是用了力的撕扯,很快,便有血腥味在兩人的鼻端瀰漫。

    滕曼也不甘示弱,張嘴就咬,他咬她哪兒,她也咬他哪兒!他使了多少力,她便更加用力!

    這哪裡還像是接吻?分明就是相互撕咬!

    兩個人的眼睛都不小,盛放了怒火和戾氣後,便瞪得更大!

    加上滕曼在氣頭上,下嘴也沒個輕重,不一會兒,溫景之就忿忿的躲開——

    「你發什麼瘋!」男人伸手在唇角邊一抹,鮮紅的血液順著嘴角直直的流開,蜿蜒而下。

    滕曼也吃了一驚,她不知道,竟將他咬的那麼厲害!下嘴唇都腫了,破開的地方不住的往外流著血……

    醫生進來查房的時候,兩個人正惡狠狠的相互怒視。

    「呀!二少,你這嘴上怎麼了?」

    跟在醫生後頭的小護士見狀,立即從口袋裡掏出紙巾想要幫他擦,卻被男人頭一歪,躲開。

    「沒事,去看她!」他的臉色黑的不像話,只是伸出手指按住那破口的地方,往浴室方向走去。

    那醫生尷尬的看著兩個人的嘴,也不知該說什麼,該不會是吵架了吧?他趕緊拿出體溫槍,做他該做的事情。

    「二少奶奶,今天已經好多了,體溫也很正常,再消炎個兩天就可以出院了。」

    那小護士看著白色的被套濺上了幾滴血,便從儲物格裡重新拿出一套,說是要換。

    滕曼只得下床來,心中有些懊惱,便紅著臉問那小護士,「嘴破了,有什麼藥膏可以擦麼?」

    「有的,我待會兒給你送來。」

    滕曼走過,一把搶過她手裡套被子的活計,「你現在就去給我拿,這個我來!」

    「這怎麼行,你是病人!讓領導看到要扣獎金的。」小護士憨憨的,轉過身,說的很認真。

    「去吧,沒事的,扣你一個月的,我賠給你一年。」

    小護士想了想,果真將手中的被套交給她,欲言又止的走到床尾,還是開口:「二少爺挺好的,他可緊張你的呢,我聽說,他知道你燒的醒不來,顧不得大雪封山的,連夜就走路回來守著你,你們,剛剛是打架了嗎?」

    滕曼一時間噎住,舔了舔嘴角,其實她倒是沒怎麼破,他盛怒的時候,也只是帶著一股子狠勁的用力吸,破口的地方估計是自己後來跟他扯咬的時候不小心弄破的。

    「嗯,謝謝,你去吧!」

    不一會兒,男人從浴室換好了衣服出來,米色的針織衫,跟他麥色的肌膚倒也相得益彰,雞心的領口完全遮掩不住那兩根性感的鎖骨,深青色的牛仔褲鬆垮垮的,看著別有一種安逸悠閒的味道。

    只是他的臉色太臭,生生將那份和諧給破壞掉。

    也是,有誰會頂著破掉的嘴皮子笑個沒心沒肺?

    滕曼撇了撇唇,也不打算叫他幫忙,自己一個人在那胡亂的翻來覆去可就是套不好!

    正當她欲發火之際,男人的身影從她背後罩過來,默默的自她手中拿過被套,一個角一個角的塞,然後封口,拎起被角抖了抖,順便還平整的鋪到了床上。

    看著滕曼一陣臉發燒,丟人,這事兒,不是該女人比較熟悉的麼?可他怎麼做的這麼熟練?

    兩個人像是小孩子置氣一樣,誰也不理誰,各自做著各自的事情。

    小護士氣喘吁吁將手中的一個粉色小盒交到滕曼的手上,指了指倚在窗口的男人,朝她眨眨眼,便扭頭跑掉了。

    滕曼猶豫了下,在床邊來回的踱步,不時偷眼瞧他,這男人從剛才就一直都沒有動過。

    想想,還是硬著頭皮走到他身後,扯了扯他的衣擺,在他回過頭之際,將藥瓶遞上去。

    溫景之只是淡淡的瞥了眼,便移開視線,乾脆雙手環胸藉著身高的優勢從上往下的打量她。

    滕曼見他不接手,面子上有些過不去,正要掉頭走,卻被男人一把捉住手腕。

    他輕輕地歎息,俯下身將她抱起,坐至窗口的沙發上,拿過她手中的瓶子,打開蓋,食指指腹沾上透明的乳膠狀藥膏,柔柔的在她唇瓣上抹了一層。

    一股清涼舒爽的感覺襲來,滕曼往後縮了縮,整個後背緊緊貼上男人的胸膛。

    塗完,溫景之將盒子一扔,把滕曼抱上了床後,便貼著她的邊上自顧的睡起了覺。

    傍晚的時候,安玉素煲了排骨湯送過來,見滕曼正倚在床頭看著雜誌,而溫景之則躺在她的身側睡得香。

    「小曼,你怎麼不多休息一會兒?這樣多費精神吶!」

    滕曼笑著搖頭,「媽,我這都睡了幾天了,還讓我睡?會變豬的。給我做什麼好吃的了?」

    安玉素將手指按在她的唇邊,「你輕點兒聲,沒見景之睡著呢嗎?這孩子,怎麼就不知道心疼人。」

    「他睡他的唄,干我什麼事兒?」嘴上雖然這樣說著,聲音卻是壓低了,還不著痕跡的給他掖了下被子。

    安玉素扣著她的腦門兒,笑著罵她沒心沒肺。

    「你昨晚迷迷糊糊的說要吃排骨,午間景之給我打電話說你醒了,我趕緊的就給你燉來了,放了點魚腥草,潤肺滋陰的,快喝吧!」

    邊上一直睡著的男人突然連咳了好幾聲,差點將她手中的碗打翻。滕曼蹙著眉心,推了他一把。

    「喂,你故意的吧!」

    安玉素霍的從床邊站起來,阻止已經來不及,這丫頭,怎麼這樣不知道疼人吶!

    溫景之略略的呻吟了一聲,喉間傳來的刺痛感讓他很不舒服,瞇了眼身邊的女人,躺平了身子又睡了過去。

    「小曼,你這是幹什麼呀,你知道病了這些日子,他有多著急嗎?我聽他剛剛咳嗽了,是不是被你給傳染了?你摸摸他的頭,看燙不燙?」

    滕曼聽得眉頭直皺,不耐煩的的就要打斷:「我說媽,你是不是太小題大做了,還傳染,我得什麼傳染病啦?」哼,這男人的花花腸子真是不要太多哦!

    兩個人正在爭執之間,門板響了兩聲之後,又進來一個人。

    安玉素和滕曼同時愣住,不約而同的調開視線。

    唐婉婉手裡拿著一捧淡紫的馬蹄蓮,見安玉素也在,不由怔了怔,淡淡的點了個頭,便轉向滕曼。

    「小曼,怎麼樣,好點了麼?」

    安玉素接過她手中的花,找了個水晶花瓶,插起來放到窗台邊。

    滕曼不著痕跡的將手從唐婉婉那裡抽出來,勾了勾唇角,「如果你不來,我想我會更好!」

    滕曼說話是一點也不客氣,即便知道這女人是自己的生母,她也沒多大感覺,如果硬要說有,那也是厭惡,完全談不上喜歡,連心平氣和都做不到。

    「媽,你在那邊瞎忙什麼?過來再給我盛碗湯,剛剛還沒喝夠呢!」

    唐婉婉的眼神無比黯淡,她知道,她來,純粹就是自己找虐來的。

    「唐夫人,你要不要也來一碗,我媽煲的湯可好喝的!」滕曼笑的人畜無害,只有唐婉婉能看得清楚,她眼底的冷意。

    滕曼感覺男人擱在她腰間的手緊了緊,不由側眸望了他一眼。

    在唐婉婉進門時,溫景之就已經醒了,只是頭有些暈暈的,不想起身而已。

    可是這個小女人,總喜歡做些傷人,又傷己的傻事。

    「醒了?」滕曼掩在被窩下的腳動了動,輕輕的頂了他一下。

    溫景之的眸色閃了閃,瞬間恢復清明,只有他知道,這女人惡劣的頂了他哪裡!大掌不著痕跡的在她腰間捏了把,換來她的瞪視後,隨即半撐起了身子,將頭靠在她的頸間。

    「什麼時候了?」

    滕曼還沒來得及開口,安玉素倒是很配合,「已經過了七點了呢!」

    「媽,這樣晚了。」他似乎在自言自語,若有所思的瞟了眼還杵在床尾的唐婉婉。

    「景之啊,排骨湯還熱著呢,你也來一碗吧——咦,你嘴怎麼破了?」

    兩人的臉色微微一囧,眼色在空氣中剛一觸及便各自彈開。

    見安玉素還有刨根問底兒的打算,唐婉婉以拳遮口,輕輕的『咳』了一聲。

    滕曼挑眉,冷嗤。

    安玉素遲鈍的不明所以,疑惑的目光在三個人之間輪番穿梭。

    「媽,您別忙了,我喝不了,早上不小心給磕了下,痛著呢。」

    滕曼轉頭,用很標準的唇語對他說:「不——要——臉!」

    之前溫行昀有跟他說過那天滕曼是在哪裡被發現的,一開始的時候,他也沒有完全的放在心上。可如今看來,溫景之可以肯定,這女人定然是為了某件事在跟他鬧脾氣。

    能是為了什麼事兒?那天的誤會當時就已經解釋清楚了,她應該不會做翻老賬這種無聊的事情。偏這女人還不吭聲,反倒讓他有些不明所以。

    男人隨意的從衣櫥挑出一件羽絨服,披在身上。

    「唐總,要出去一趟,沒開車,不介意捎我一段兒吧!」

    這借口,找的還真不怎麼樣,這分明就是逐客!

    唐婉婉也是心知肚明,眼下急不得,能親眼見到滕曼沒事兒就好,再繼續待下去,難堪的也只能是她自己,溫景之這麼一提,到是給了她一個台階,遂點頭答應。

    這場雪,似下上了癮,這麼些天也就中間偶爾停了幾個小時,一直紛紛揚揚的,一會兒大一會兒小。

    司機很小心的開著車,馬路上的車子多,又不能開的快,開一會兒停一會兒。

    「你叫我出來,不是想跟我說些什麼的麼?」

    唐婉婉揉著腦袋,煩躁的閉上雙眼,眼角細小的魚尾紋也跑了出來。回來的這些日子,她過得不好,不僅要忍受女兒對她不理不睬的煎熬,還要應付唐家的老上代,真是苦不堪言。

    溫景之輕笑著點頭,既然她都看出來了,那必然也猜到他要說什麼了?

    「她需要時間來消化,你不該這樣急迫,這個時候若想著要離她更近一步,那結果這能是將她越推越遠!」

    旁的話沒有,可是這些,已經是唐婉婉能承受的極限了。

    她將臉埋入雙掌之中,單薄的肩膀輕輕的起伏,良久才重新抬起頭。

    「不如,我們做筆交易,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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